总堕主_华门赋_紫璃





的。” 

  
这样明显的话语,这样明显的暗示,任是傻子,也该是懂得了,何况是柳梦璃这样的女子。 

  
慕容紫瑛修长的手指在身侧猛然收紧,仿佛不敢相信母亲会如此突兀地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柳梦璃的脸上仍旧是没有什么明朗的表情,她只是站起身,默默地一欠身,语调从容地道:“婆婆说得在理,梦璃会留意与菱纱好好相处的。” 

  
她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睛很平静地看着慕容夫人,一汪淡如烟雨的眸子里,就连一丝一毫的起伏都看不见。 

  
此言一出,不仅慕容夫人,就连慕容紫瑛都不禁一愣,惊讶地看向柳梦璃。 

  
他们当然相信,对于这种无形的压迫,柳梦璃是不会赌气,不会抵触,更不会反对的。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表现得……像是别人的事那般冷漠无情。 

  
这个女孩…… 

  
没有心么?  
 
  
 作者:总堕主2008…1…12 15:33 回复此发言   
 

 
29 回复:【堕主华丽怨念第一弹】紫璃文之——《华门赋》  
 离开大厅的时候,柳梦璃仍是怀抱着那一尊白玉箜篌,一言不发地跟随在慕容紫瑛的身后。 

  
花廊里呼啸而过的风,拂过她脸畔的发丝,掀起眼中的一片迷离。 

  
慕容紫瑛高大的背影,在她前方,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全然淹没了他线条精致的侧脸。 

  
很突然地站住,柳梦璃抬头;看着冰蓝色的背影在自己的面前猛然停住,微微一愣,随即也收住了脚底的步伐。 

  
伸出手,习惯性地伸手捋过耳边的长发,静伫在一片沉默之中。 

  
半晌,柳梦璃才听见,慕容紫瑛开口说话,仍是那低沉好听的嗓音,像是一阵透着凉意的风。 

  
不用数,她就清楚地记得,这是慕容紫瑛对自己说的第二句话。 

  
……如果礼堂之上,那句“够了”,也算是说给她听的的话,这就是第二句。 

  
只听他漠然地说:“你不觉得,这样的安排,对菱纱来讲是一种侮辱么。” 

  
问句,却透着一股不容争辩的强硬,让柳梦璃活生生地听见,自己的血液冰冷地从心房溢出。 

  
——眼前这个人,是他的丈夫…… 

  
淡淡地吸了一口气,柳梦璃侧过身,像是躲开一个陌生人那般,从慕容紫瑛的身侧擦肩而过,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背道而驰的那一瞬间,柳梦璃疏疏密密斜掩过她侧脸的发丝之下,幽幽地传来一句话。 

  
和她的表情一样静默的语气,却是清清楚楚,说给慕容紫瑛听的。 

  
“你不觉得,这样的安排,对我来说才是一种侮辱么。” 

  
深冬的风,在两人的身边呼啸而过,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剪刀。 

  
这错综纠结的执和怨,剪不清,理还乱。 

  
就好像柳梦璃心里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一样,夹杂着北方冬日里的冷风,直将她的心都吹凉。 

  
漠然的人,也是会伤心的,真的。 

  
在这样一场没有对错的纠缠中,她一开始就注定是伤得最重的那一个,甚至于,连喊疼的资格都没有。 

  
镜中华丽的容颜,在她的注视之下,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忧郁。 

  
没有人可以理解她,从很早以前就是这样,没有谁看得见她骄傲下的脆弱,看得见她繁华背后的寂寞。 

  
究竟,是谁遗弃了谁呢? 

  
全然没有新意的一天就这样惶惶然过去了,柳梦璃就这样,漠然地坐在镜前,直到天色再次擦黑。 


遥远的院落里,似乎看得见有火光此起彼落,她只抬眼淡淡地望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 

  
这座华丽的宅院,没有一件事,是和自己有关的,她这样告诉自己,即使慕容府被烧成一把灰烬,她也不会为他皱一下眉。 

  
玉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房间,上气不接下气地拉住柳梦璃道:“小……小姐,不好了,家里,闹妖怪了!” 

  
柳梦璃淡染的纤眉微微一扬,带出一道迷茫却不安的神色。 

  
——妖怪?什么妖怪如此大胆,竟敢惹到昆仑首徒慕容紫瑛的宅第上? 

  
不知是心里的那一根神经被触动,柳梦璃站起身来,捧起枕边的那架白玉箜篌,很淡定地对玉儿说道:“走吧,我们去院中看看。” 

  
玉儿吓得全身战栗,一个劲地拉着柳梦璃的手,用颤抖的声音道:“小姐——你就呆在房里好不好,很危险的。” 

  
柳梦璃见她吓得迈不动步子,也没有强拉着她,只是轻轻一拢水泄一样的裙纱,径自走出门去。 

  
踏着微凉的夜色,柳梦璃抚开院中的柳叶,环顾四下,看见许多家丁在自己的身边大叫着跑来跑去,举着火把将院落照得有如白昼。 

  
随着一声惊呼,柳梦璃抬起头,只见苍蓝色的天幕里,腥红色的巨兽正仰天长啸。 

  
下一个瞬间,浓墨色的虚空突然被一道雪亮的光华划破。 

  
光芒好似一道凌厉的流星,在苍穹深处开出一朵飞溅开去的花,霎那间将黑夜照亮。 

  
剑光的尽头,慕容紫瑛的身影顺着光华倏然跃起,夜风掀动他的衣襟,划过他清俊的面孔,映衬一片冷漠的色泽。 

  
柳梦璃扬起的眼眸里,浩瀚无垠的天际,夹杂着两种不和谐的颜色,突然被慕容紫瑛剑匣里的长剑,撕裂成无数块。 

  
手指尖不知何故竟颤抖了一下,在弦上带出一串不规律的音符。   05 

  
慕容紫瑛的剑,在天空里瞬间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旋转着拉开一道华丽的帷幕。 

  
腥红色的巨兽,在剑光围成的阵法之中,疯狂地逃窜起来,就好像要将天空生生撞出一个洞那样的力量,不禁让人觉得全身都跟着战栗起来。 

  
柳梦璃扬起头,摄人的光华在她的眼眸中投下一片密集的阴影。 

  
慕容紫瑛以一种毋庸置疑的绝对优势,单手纵剑,三两下将巨兽的凌厉攻势分解得干干净净,一个漂亮的回身,蓝色的衣带还在风中翻飞,人却已经轻盈地落在长剑之上。 

  
面无表情地立于剑上,虚空之中清晰地映出他苍白决绝的容颜。 

  
柳梦璃的心不禁猛地收缩起来,巨兽苦苦挣扎的模样在她的眼中化成一幅诡异至极的图案,紧张的感觉瞬间袭上心间,让她不禁抓紧了衣襟前的流苏。 

  
慕容紫瑛冰冷的眸子收紧,指尖潇洒地一挥,无数把寒光闪闪的长剑自身后飞出。 

  
腥红色的巨兽猛地在天顶上撕裂出惨烈的光芒,像是悲怆欲绝地扬起脖子,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 

  
兽麟像是化开的红色雨滴,一霎那在天际弥漫开来,洋洋洒洒地在半空中开出血色的花朵。 

  
慕容紫瑛微微地皱起眉,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妖兽被自己的剑穿透,然后粉碎。 

  
飘扬而下的花雨之中,柳梦璃木然地呆立,身边飘落无边无尽的红色碎片,给华丽的慕容府染上了一派凄厉的景象。 

  
尚带余温的兽麟,跌落在她裸露的手背之上,激起了一种近似于剧痛的战栗。 

  
刺痛之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抹刺眼的红色融入自己的皮肤,像化去的冰片一般消失不见。 

  
还没有等她惊讶出声,对面的院落里突然传出急促又纷乱的喧闹声。 

  
抬眼看去,却发现慕容紫瑛高大的身影已经在众多家仆的簇拥下快步走进了内院。 

  
还是那张清俊绝伦的容颜,还是那沉默无语的气势,却突然让柳梦璃觉得…… 

  
好可怕。 

  
似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顺着自己的手腕飞快的窜动,像利箭一样直直地穿进她的心脏,疼痛瞬间弥漫开来,思绪和感官被瞬间淹没。 

  
慕容紫瑛的目光里,那份让她绝望的冷漠,现在却变成了让她感到无比恐惧的隔膜。 

  
那是,千秋万世,永远都无法化解的,隔膜。 

  
无法解释自己反常的动作,柳梦璃略为有些仓皇地转过身,伸手扶住柳树粗壮的树干,跌跌撞撞地沿着内院的墙壁,朝自己的房间踉跄着走去。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再呆下去,那种渗入血液的恐慌,已经快要将她吞噬掉了。 

  
淡紫色的身影不似以往那样淡定,飞快地消失在内院的尽头,在慕容紫瑛疑惑的眼神里面,勾勒出一幅只剩背影的画面。 

  
——其实,在他的心里,柳梦璃曾经是那样地骄傲并且冷漠。 

  
这样的一个女子,面对今天的情景,应该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然后一语不发地转身走开。 

  
这样仓忙的背影,对于柳梦璃来讲,的确是有一些反常。 

  
她,是在害怕什么吗? 

  
还是说……她在躲他? 

  
或许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反常了,让慕容紫瑛心中的疑惑陡然间多了起来,就好像他生命中恍恍惚惚的二十载岁月,都从来没有这么多的疑惑一样。 

  
两个距离很遥远的身影,在漫天的花雨中,构成了一张很美好却又很冷清的图画。 

  
此时的慕容紫瑛,完全无法解释心头纠缠的奇怪思绪。 

  
这种折磨人的思绪,从他挥剑斩杀妖兽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像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 

  
身为昆仑首徒的他,生平斩妖除魔,不计其数,然而,这是第一次,觉得心里像是失落了什么东西一样,空空荡荡。 

  
虽然只是一丝淡淡的感觉,但是足以直没骨髓。 

  
他不能理解妖兽临死之前的悲怆长鸣,更不能理解的是柳梦璃回首时,那一抹化不开的忧伤。 

  
任他聪慧潇洒,任他冷酷无情,任他修为深厚…… 

  
他仍旧是参不透这世间最纠结的因果。 

  
当一个男人,开始发觉自己不了解一个女人的时候…… 

  
就是一个,忧伤的故事,开始的时候。 

  
…… 

  
——静伫听竹泣,动紫皇,湘妃曲,因错缘差。 

  
 三世谜,至死方悟,月照离人故。  
 
  
 作者:总堕主2008…1…13 05:49 回复此发言   
 

 
36 回复:【堕主华丽怨念第一弹】紫璃文之——《华门赋》  
 宁静的慕容府,就好像永远也翻新不了的陈旧故事,一天比一天更加陈旧下去。 

  
柳梦璃完全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就这样静静地仰面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盯着头顶四散开去的流苏,听着自己体内奇异的呼唤声横冲直撞。 

  
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有一点抽象,她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自己的头颅,看见窗外一片艳丽的阳光,金灿灿地挥洒在窗棂上。 

  
自己究竟这样混混沉沉多少天了呢?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病了,还是死了……分不清。 

  
慕容紫英挥剑时的表情还仍尤在眼中,为什么,会这样的,让自己感到恐惧呢? 

  
视线里一片朦胧的天旋地转,柳梦璃回过身,只看见刺眼的红色晃入自己的眼帘。 

  
——胃里一阵强烈的抽搐,仿佛又一次被巨兽撕裂的花雨彻底淹没,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又漫上心头。 

  
冰冷的手,紧紧地扣住床沿,水泻一样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至床下。 

  
“梦璃!梦璃,你没事么?你怎么了……” 

  
关切的话语很远地传进柳梦璃的耳朵,温热中带着熟悉的娇俏,一下子将柳梦璃包裹在其中。 

  
猛地回过神来,她挣扎着坐起,一抬头便对上韩菱纱那双温暖动人的眼眸。 

  
窗外的阳光陡然间明媚起来,逆着韩菱纱玲珑的曲线,在她的眼睛里投下一片摇曳的光芒。 

  
慢慢地深呼吸,压制住心里翻腾的不适感,缓缓抽回自己的手,柳梦璃伸手抚过自己的略显凌乱的长发,淡淡地问道:“菱纱,找我可有什么事么?” 

  
——菱纱,曾经许过的亲密称呼,在此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疏。 

  
韩菱纱微微一愣,担心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柳梦璃,随即伸出一根手指在脸前摇了摇,嘻嘻一笑道:“今天我和小紫英要出去打猎,我特地过来叫你和我们一同去。” 

  
柳梦璃略显吃力地从枕头上立起,不温不火地看了一眼韩菱纱,漫不经心地回绝道:“既是你们俩去,我就不去了。” 

  
韩菱纱翘起小嘴,拉住梦璃的手摇晃道:“哎哟,好梦璃,你就允了吧,一个人在家多闷啊,这样我和小紫英玩得也不开心啊,舅妈还特别交待要带你一块出门散心呢。” 

  
话题在慕容夫人身上轻轻带过,就好像是轻轻地,抚过了柳梦璃心头那一块最禁忌的疼痛,让她原本就黯淡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更加模糊的波光。 

  
这样的情况,这样的身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