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血
沙发上的李心怒气稍敛。
忽然道“你们的责任是不让他逃走,我想单独听听他的‘道理’。”
最后两个字咬的尤其重,让门外的保镖迟疑久久不敢劝阻,最后默不作声的领命退去。
……
陈依最先赶到。
这地方他也认识,就是梦里李茵自称离家出走带他来的住宅楼。比起梦里当年稍稍显得陈旧。
也不知道为什么,独独这栋楼整座都没有人居住似的,阳台,窗户都没有起居应有的窗帘以及清洗晒晾的衣物。空旷的犹如新建未售。
他跑上主脑命令给予的楼层,果然也是梦里跟李茵呆的那层。
房号也是。
他按响门铃,里头传来李心冷淡的声音。
“说过不许来打扰。什么事?”
陈依忙表明身份来意。
“我是月门本市分部的陈君,收到紧急命令特来保护李小姐安全……”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房里李心惊怒的呵斥声。
“什么人?”
陈依不敢耽搁,一刀捅毁外门的锁,又一脚踹开内门,风一般冲进去。
李心扭头面对客厅那面的窗户,窗帘被人掀起,一个人正从窗户外跳进来,手里端把乌黑的手枪,眼眸里写满愤怒。
他疯狂扣动的机板夹杂全部的情绪宣泄。
‘砰砰砰砰……’化成急促的枪响。迫不及待的甚至没有一个字的言语。
陈依冲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月门的战士跳进客厅举枪瞄准李心。
他的脑子随那战士手指扣动机板的动作轰的一片空白!
在他眼前,让李茵的亲生姐姐被人枪杀?还是被本门发疯的战士枪杀?
他愤怒咆哮,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冲过去。
与之同时他仿佛看见枪膛里飞出来的铜色弹头,甚至看到弹头在空气中摩擦发热成火红的颜色。
他一剑挥了出去,根本来不及考虑,更来不及判断这剑挥出去是否有用。
剑刃和飞行中的弹头激撞。击偏了弹头飞行的轨迹,然后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全像是不经过大脑思考和控制般的连续挥击。但每一下都精确无误的砍中了飞行中的子弹。
六剑,击飞六颗子弹。
“177!混蛋……”那男人丢下手枪,手里忽然多了把刀。掌厚的刀身,两掌长短。施展的正是月门内劲——绝刺。这招式属于月门攻击方面引以为傲的主内劲运作方式之一,击中目标的时候一口气爆发体内能提聚的真气,少则提升两三倍杀伤力,多则甚至几十上百倍。
这一刀不一定比子弹但杀伤力肯定不在子弹之下。
陈依也不敢尝试依仗皇帝新衣的防护能力。何况这刀在他眼里只有一个字——慢!
他轻而易举的抓住了那战士握刀的手,再一脚踢中那战士腹部气海。
然后松手,看那战士内气激荡消散,全身经脉剧痛导致卷缩成一团在地上扭曲,痛苦呻吟。
“他是你们月门的人?”李心始终安坐沙发上,没有看倒地的行刺者,冷冷淡淡的注视着陈依发问。
陈依觉得难以启齿。一个派来相助李家的人,忽然变成行刺李心的杀手。
“发生这种事情个人感到很吃惊,也很惭愧。”
“比起这些我更在意他为什么知道这里。”
李心说着,站起身,目光落在地上卷缩成一团的战士脸上。
“或者应该让你来回答为什么?”
“……无……良,的……贱人!炒作汇率害我父母负债累累,操纵股价害我家破人亡!凭什么要帮你们这些吸血虫、无良的败类做事!凭什么?凭什么!”到最后,那战士已经是吼叫。
“你偏执了。”陈依一拳把那满目仇恨的战士打晕。具体处置在可能的情况下还是交给裁决门。虽然刚才那战士从开枪起,陈依就有‘形式逼迫’的理由反击将其杀死。
李心晒然一笑,摇头坐回沙发里。
陈依正准备转告月门情况时,忽然意识到还有人闯进这间房子,而且不止一个!
玻璃破碎的声响。
还有陈依脑子里看见的,从那个月门战士跳进来的窗户外飞进来的弹头!银色的弹头!
他一剑挡开窗户外飞射进来的银色弹头。
一把将李心推倒在沙发上,用身体挡在上头。同时抓刀朝感知中走廊那闪出来的人影飞甩,短剑刺穿那个金发男人的咽喉,旋转抛甩着刚沾染上的鲜血回飞到陈依手上。
密集的枪声响起,陈依根本不敢动作,只能尽量把李心的身体完全藏在身体下。
李心的手抵着他的胸口,目光里见不着惊慌和恐惧。
语气也很冷静,似乎还藏着笑意。
“你能同时挡住多少颗子弹?”
陈依无话可说。刚才的一切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如果现在让他站着等人开枪再挥剑击飞子弹,他完全没有把握做到。更何况此刻至少有五个人执枪在疯狂射击。他怎么挡?只能用皇帝新衣挡。
被子弹射中并非完全没有感觉,尤其中弹多了,那种冲击震动的感觉越渐强烈,尤其是窗户方向射进来的弹头,渐渐更让他感觉到疼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绝对不是办法!
可是他实在想不到办法,反击,李心必然中弹,继续这么被动的挨打,也无法保证李心的安全。当这些凶徒意识到子弹不能对他造成伤害的时候,会不会想方设法的或调整射击角度,或试图射穿沙发直接伤害李心?
肯定会,而且很快就会这么做,除非凶徒脑子里都是浆糊!
第八节 隐藏在身体里的暴戾(下)
所以他必需做些什么。
李心红唇微启,似要说话的时候陈依一把拦腰抱住她,风一般的朝窗户冲过去。
玻璃爆碎的响动声中,他抱着李心冲出窗外,直朝地上坠落。
落地时,以他们为中心直径五米的砖石都被震裂。
陈依不敢停留,快步冲走。
从撞破玻璃冲出去到落地,对面楼顶的枪手一直在射击。但全部落空,这时候仍然追不上陈依的移动速度,通通打在他跑过去的身后。
他想放下李心,又担心被追来的凶徒伤害,继续这么抱着她又不太妥当。
“一起上去吧。他们打坏了房里太多我不愿意被人破坏的家具,我很愤怒。”
陈依也很愤怒。
他知道客厅挂着李心和李茵合影的镜框被打落了。
这群杀手,这群冲着一个才刚满十七岁女孩疯狂开枪的杀手,该死的杀手!
他的怒气在胸口燃烧,变成残暴的杀意。
当他冲上楼顶时,狙击手躲在安防避雷针的高台上朝他们射击,但全部落空。陈依在基地已经学习并且训练过如何利用快速移动的身法让敌人的射击不能瞄准。
他俯身左右迅速闪移,在墙角下迅速左闪,抱着李心移到四方台子的另一面,一跃跳上高台。
上头那个棕色头发的狙击手探头台外,移到一面搜寻他们的踪迹。
猛然意识到敌人已经上来时,还没来得及扭头,后脑就被陈依一把抓住,然后狠狠揪起,又猛力按落。
撞在高台地上,整个头部撞的不成形,血从那杀手脸上所有能流的孔里一起渗出来。
陈依的愤怒仿佛因为这残暴的致命攻击稍有缓解,觉得有些热的拽了把领带。他本来就不习惯这东西。总让他觉得像条栓狗的链子。这念头时常让他觉得对所有打领带的男人不敬,遗憾的是领带总是不由自主的让他这么联想。
“我想,拥有皇帝新衣的月门战士肯定可以直接跳过去。”
李心说的是对面的那栋楼,那的确是很迅速的办法。那些杀手应该会追过来,如果横空过去,从后面追击必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陈依竖起拇指,以对面避雷针为对象,分别睁闭左右眼睛,测算大概距离。这办法是他从一个当兵的叔叔那学到的。知道自身双目之间的距离,手臂长度,在测算左右双眼通过拇指对准所看到的大概距离差,就能计算出直长。
约莫五十二米。
“跳了。”
他说着,起步疾奔。
踩着楼顶半人高的围墙,借力一跃。
大鸟般的腾飞到对面楼顶,落地时,踏碎三块用以隔绝太阳光热的砖石。
“李小姐在这里稍等,我很快会料理那几个该死的杀手。”
陈依说着松开抱着李心的手。
“噢……不,我希望亲眼看到那几个凶徒的脑袋也变成烂西瓜。”李心反应很激烈的摇头拒绝让她在安全地方等待的提议,眸子里果真透出对某种事物充满兴趣才有的兴奋和期许。
陈依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此刻他也感到刚才那一记碎头撞击让人很畅快,用残暴的方式粉碎一个该死的灵魂,这让他隐隐有种莫名激动。
所以他一点不罗嗦的带着李心从天台往下跑。
那间房子里果然已经没有杀手驻留了。
电梯停在三楼。
他飞冲下去。赶到一楼电梯出口处时,电梯才刚从二楼下来。
他让李心在旁边呆着,干脆把领带整个扯掉。
电梯的门先打开一条缝隙,陈依人在边上站着。
电梯门开启一半时,他猛的冲进去。
四个杀手在里面。
一个来不及举枪胳膊就被他斩断,两个刚要举枪脸已经被他抓住,然后不受控制的、飞快的撞上同伙的头。剩下那个面门被剑柄砸的变形,惨不忍睹!
陈依一脚又一脚的猛踢他们的头,肚子、胸口、甚至头部。
踢一脚,心里骂一声。
‘杀我女人的姐姐!打烂我女人的相片!凶啊,起来再凶!让你们凶!让你们凶……’
半响,电梯里四个杀手完全不成*人形。
陈依才退出电梯,犹自气怒不息的大口喘气。
然后他听见身旁李心的呼吸声,有些急促,眸子里透出怪异的神采。
就看见她俯身拾起两把沾满血迹的手枪,对着四个不成*人形的杀手尸体拼命扣动机板。弹匣的子弹用完了还不算,还拾取杀手身上掉落的备用弹匣换上,然后继续开枪。
她的保镖找过来时,第三次更换的弹匣也终于打空。
李心长长的呼吸口气,双手一松,手枪就那么从身体两旁抛甩地上。
“这些杀手……真该死,真该死!”
说完就自顾转身走了,两个保镖跟着她离开。
留下三个,看到电梯里的情况时,当中那个外国人惊呼做声。
“OhMyGod!”
“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陈依耸肩摊手,微微点头,也离开了现场。
这样糟糕的现场的确不好收拾,当总门负责清理的情报门‘清洁组’赶到时,无不抱怨177给他们增添的可恶麻烦。
李心在车里,轻轻抽泣。前排的司机和保镖不敢吭声。静静等到她情绪平复。
“房里的东西能修复的尽可能修复,尽可能修复,明白吗?”
“请放心,我们明白。”
“总门是怎么回事?竟然被敌人这种小手段欺骗?故意利用没参战的那个疯子传递假消息,实际上拼死一击来这里行刺。这种事情,竟然会把总门骗了?”
前排的保镖忙不迭带的解释回答“今天的事情因为主脑仅仅代为转达月门的命令,对事情的经过并没有进行信息分析处理……”
“OK!又是月门是吗?月门已经糟糕透顶至这种地步!十三师娘竟然还希望我把赞助资金给这样的分部总门查?”李心怒气冲冲,显得为今天的事情非常介怀。半响,忽然语气冷淡的道“带我向十三师娘表示歉意,因为今天的事情我受到惊吓,探望她的约定只能推迟,请她原谅我的不敬。”
“……好的。”
第九节 月门变故
陈依没有回别墅,一来激战让他的头剧痛,二来月门就晚上发生的事情召他回基地
那个行刺李心的月门战士已经移交到裁决门。本部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还是那个战士,不屑一顾的嘲笑。“菜鸟,SB。”
有与发疯战士交好的忍不住愤慨。
“同为月门中人,XXX的遭遇大家都知道,如今他做错也受到应有的处罚,哪怕还有一点怜悯你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冷嘲热讽!”
“切!装什么大义凛然?真有那种伟大情操当初为什么不代替他去?啊!”那战士不屑一顾的以眼角余光斜瞟怒起的人道“XXX就是个SB!他老爸就是个SB,看人家搞外贸也去搞,负债了孤注一掷的炒股票还钱!操,赌赢了就笑,输了就骂坐庄的为富不仁?还有道理了!李家还需要小打小闹的做股票赚钱?他真有本事揪出害他SB老爸倾家荡产自杀的家伙出来干掉啊,那我也不笑他什么。乱***撒气,想过我们没有啊!今年的赞助资金去哪里搞?全喝西北风?”
“够了!”
那个战士激怒之下就待总门查的呵斥声从门外炸响。冷沉着张脸进来。
一群战士都不在做声,各有所思的沉默站着。
“这件事情我责无旁贷,用人不当。”
那个总冷眼嘲笑的战士这时候情绪激动的站起来。“总门查我就不明白,这件事情开始我就请命去办。你不许!非要交给那群SB!第二分部还去了三个人?第二分部里面是些什么?饭桶!废物!一只手拿刀一只手抓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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