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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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初闻统一教
陈依不想就路遥的事情跟王福争论,世界观存在差异。
他觉得这种逻辑本身矛盾。如果因为别人高傲可以肆无忌惮的过份伤害,那么自身被伤害或蔑视就变成了理所当然,那么建立这逻辑基础的因为高傲而过份伤害就成了无逻辑的事情。
即使路遥真的说过那种话,让人极其愤怒的不能容忍。反讥可以吗?甚至于扇一耳光可以吗?
可以那样?
有理由做那种事情?
“路遥的事情不提了,萧乐的事情总要让我考虑考虑吧?至少对她多点了解吧?”
“这也是。不过那条友最近越来越过份,前几天摸了萧乐屁股被她骂时还说迟早让她脱了裤子叉开腿的话,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尽快解决比较好。”
“嗯。”
整个下午陈依都为此事犹豫。冰哥等人的作风远比他料想的复杂,他不由也把这件事情复杂化看待。琢磨会否还有一连串迫使他一步步靠拢冰哥的算计。
但直到放学仍旧没有琢磨出结果。
晚上,在家里吃过晚饭,陈依就跑到园林。八点过后还是没看到王佩琪的车子,料想她果然有事不能来。
想到王佩琪的交待,还是披上皇帝新衣往武术馆赶。
路上,他脑子里忽然听到玉佩传来的声音。
‘编号37777陈依请接受正式任务分配,继续接近000教信徒,设法查明该教派主要活动点以及头目身份,并劝导可行目标萧乐远离邪教诱导。’
陈依一阵心寒,猛的左右巡视,却依旧如故搜寻不到苍蝇的踪迹。
此刻的他忽然意识到那只苍蝇未必是错觉。这把呆板的声音能够了解他身边的事情,绝不可能是总派个人跟踪盯梢。他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除非七门人多的如此无所谓浪费人力。
‘师父从来没有说过苍蝇的事情……月下馆主是总门中人?我无时无刻都被监视着?’想到洗澡,换衣服,上厕所都有这么双眼睛在旁边,眼睛的那一头不知道是谁在看,陈依又羞又恼又觉气愤。
他也不管那把呆板的声音是谁。愤怒的话脱口而出。
“什么该死的任务?我凭什么要接受!让我跟烂仔一样跑到别的学校打人吗?跟着那样一群人渣为了所谓的任务达成眼睁睁看他们做禽兽不如的事情吗?还有你们凭什么用奇怪的苍蝇一直监视我!我师父在哪里?我要知道为什么!”
那头的声音仿佛没有感情,又仿佛听不到他的话,回馈过来的声音让他欲怒不能。
‘编号37777陈依拒绝受理任务,情绪异常激动,转交编号10011确认查明,通讯结束。’
陈依隐隐怀疑通讯那端根本不是人,禁不住想到科幻故事里头才有的机器人,又觉得这念头太过荒谬,当今世界的科技怎么可能有这种产物?
玉佩这时又传来声音,是陈依熟悉的,充满人性感情的声音。
“徒弟怎么了?”
不等陈依答话,那头的王佩琪又匆匆忙道“等会再联系你!”
感觉到她的着急,陈依只好耐心等待,但王佩琪交待的武术馆这时就根本不想去了。
这一等,竟然等了一个半小时。
等来的也不是王佩琪的通讯,而是她那辆奔驰的红色跑车,突如其来的停靠在他面前马路边。
“上车。”
陈依二话不说的迅速钻进去,关上车门的时候,车子已经发动。
“湖南那边发现统一教信徒的活动据点,刚才正负责行动指挥。你今天怎么了?拒绝接受正式任务?”
陈依被这个没听过的新名词吸引,一时不顾答话。“统一教又是什么?”
“1954年韩国文鲜明在汉城挂牌建立‘世界基督教统一神灵会’,自编过一本《神圣法则》,并成立国际教育基金。1990年俄罗斯的戈尔巴乔夫在克里姆林宫接见文鲜明,此后文鲜明在俄罗斯召开了第11界世界大众传媒会议,第三届世界和平首脑会议,拉美统一组织第九次会议。更提供赞助俄罗斯六万多名学生赴美国留学或参加研讨会。甚至于他的‘我的世界和我’还被收入俄罗斯教材。直到今年俄罗斯才意识到统一教的性质,开始采取积极应对措施。而统一教已经在我们国家活动了,并且打算在这里设立基金项目,进行过超过百次的研讨会。这不是普通为利益驱使的教会,充满政治目的。统一教的意图是统一世界,文鲜明起步于韩国,后来试图发动政变失败逃往美国发展,曾经一度成为焦点人物,最后重蹈覆辙步入落败结局。”
陈依深感不可思议,区区一个教派首脑,竟然能险些撼动韩国政局,竟然还行骗到美国,又成功偏到俄罗斯,他的言论甚至被编入教科书!
“统一教的事情以后有空再详细跟你说吧。你只要先了解文鲜明是个怎样的人,他在教内宣称只有通过性关系才能对女教徒进行血统转换。说说你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拒绝接受正式任务?”
陈依怔怔失神,喃喃自语般道“真难以相信竟然有这么荒唐的事情,俄罗斯,美国……一个教派竟然骗了国家……”
王佩琪不由失笑摇头,自顾点燃了根雪茄。
“这是我们的世界真实发生过的历史。简单叙述感觉荒诞的不可思议,但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诸如此类的邪教也很多。邪教不是某个国家的问题,是国际共同重视的问题,其危害甚至在恐怖主义之上。”
陈依失神半响,才想起师父关问的事情,忽然觉得有些难为情,只觉得片刻前也许因为受监视的羞愤导致情绪失控,哪里好意思再过多谈论不满。
“只是刚意识到自己被监视,因此很不理解,也觉得很难接受,惊扰师父了。”
“就这呀?”王佩琪晒然失笑,摇头不已。“真是个孩子,要生气也该等有机会问清楚了再生呀?这点定性都没有。”
陈依颇觉惭愧。
“苍蝇监视之眼的确时刻在关注并且记录你的事情。这是必要的,也是必需的。每一个拥有皇帝新衣的成员都如此。监控你的不是人,是智能系统主脑。这个暂且不多说,皇帝新衣的力量远远超越当今人类的科技,你拥有他,你的行为就不得不被关注,它可以是幸运,也可以产生灾难。这么说你能够理解了吗?”
“……可是,可是……”
“嗯?”
“洗澡什么的都被……”
“哈哈哈哈……”王佩琪笑的前仰后合,窘的陈依脸上阵阵发烫。
第七节 一点点的,靠近
半响,王佩琪才止住了笑声,安慰他道“不用担心,主脑记录的信息以数据形式保存,没有人能触碰,那是总门最高的禁忌,因为它关系到总门的存亡以及行为性质。”
陈依这才明白担心原来是多余。看师父眼里写满好笑,不时忍俊不禁的轻笑出声,忙撇开这个话题。把今天的遭遇说了,末了,道出难处。
“冰哥这群人手段太让我意外了,今天一顿饭吃的就让我去打人,跟他们混在一起还不知道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我受不了那群人渣,也不想自己做些烂仔做的事情……”
王佩琪听罢终于正色。
“如果是这样,也不会勉强你。虽然是正式任务,虽然你是近二十年来第一个拒绝受理任务的人。但是,拒绝任务是你的权利。因为这件事可以指派其它人执行。我并不想说服你改变对这种方式的看法。只是,你认为如果不设法接近查探更多,应该怎么办?”
陈依想了想,并没有把握的试探性回答道“既然确定了阿涛的信徒身份,为什么不能审问?一级级追寻过去,行不通吗?”
“是的。邪教的活动很隐蔽,当阿涛的联系忽然中断,跟他接洽的信徒会躲藏,甚至逃串。你试想,也许从阿涛口中审问什么很容易,但从他上层审问出更有价值的信息会需要多久,再上层呢?这时间足够他们做很多事情。要打击,必需一网打尽。况且,我们能确定阿涛是信徒,但是他的罪证呢?抓捕的理由呢?000教是邪教不错,但不是所有教徒都曾烧杀抢掠诈骗**,不能因为他是信徒就毫不留情的惩戒和定罪,要有证据,要尽可能明确的区分信徒的性质。有些并没有犯过事,仅仅被蒙蔽,认为寻求到心灵最终极的归宿。对于这类信徒要做的工作是劝道回正途。”
陈依接受了,咬牙想了想,又道出个疑惑。
“为什么不把监视我们的苍蝇派去跟踪?”
“你呀,毕竟还是个孩子。你以为皇帝新衣很多吧?你现在拥有的皇帝新衣在总门内编号是177,这个数字也是皇帝新衣目前的总数量。总门的苍蝇监察之眼只有两千多个,除皇帝新衣的拥有者是二十四小时跟踪观察外,其它绝大多数用于更重要的事情,和预选成员的观察一样都制定了时段表,尽可能节省苍蝇监察的投入数量以便效率最大化。分配给你的任务,如果完成,或许能解救几十个或者几百个人。但是你知道全国需要执行的类似任务有多少吗?目前是七千多,还有恐怖份子,恶性质商业组织,贩毒贩卖军火的犯罪团体等等都没有计算在内。我还没有计算苍蝇监察之眼的意外耗损和培育周期漫长的因素。”
陈依这才明白到自己的幼稚。
王佩琪轻抚他后脑勺,柔声安慰道“这些事情你不知道,毕竟年纪还小,会想当然很正常,不必觉得难堪。今天的行动比预计顺利很多,正好有点空,传你点武功。”
车子驶进园林,王佩琪叫他下车时,陈依终于做出决定。
“师父,阿涛的任务我想尽力试试。”
“好啊。不过现在别想其它的事情,练武时必需心无旁骛。”
问明陈依过去炼气的方法后,王佩琪眉头紧皱。内力修行最惧走火入魔,轻则伤及肺腑,重则瘫痪绝命。若按照出版流传的武功书修炼倒也罢了,即使平平无奇总也不致危害。这么乱改炼气法,简直是胡作非为!
当下传了陈依两套炼气心法,让他交替练习,每种法门不可连修两日,炼气时间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
“这两套分别是月门和蝶衣门的炼气心法,经过多代高手改良修正,效果奇迅,威力霸道惊人。连续修炼时间过长必然导致自身不能承受,反而会伤及气门。月门心法注重控气的爆发力,配合冷兵器的武功使用威力十分惊人。蝶衣门心法注重平稳,修行越深人的反应能力提高越显著。”
陈依默默记熟,点头答应。
“至于武功技巧一时半刻教不了你什么。我们注重实战应用,套路化的东西只用于入门方便和理解迅速,素来不主张教授学练。真正的战斗技巧以你目前的内气修行而言还学不了,因为内气的修炼能够开发肌体的能力,高明的战斗技能都必需以此为基础。”
陈依明白的点头答应,末了又忧虑明日的事情。“师父能否教我如何应付明天劣境的战斗方法?”
“毕竟是孩子,始终担忧明天的状况……也罢!你首先要明白这种程度的打斗不会有性命危险,在校生,狐假虎威型,无外乎拳打脚踢皮肉伤而已。即使动上刀棍,也只伤皮肉不伤筋骨。因为人不是傻子,他们很明白杀人和重伤的后果。”
陈依认真听进脑子里,豁然开朗,这就首先能从心理上排除恐惧感。
“而后要明白最重要的是势和形。唔……看过孙子兵法吗?”
“看过。”
“就像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人立其下仰首高望,尤感其势磅礴,自身低矮。小混混也有相对明确的等级划分制度。沾亲带故的小弟跟某个大哥的结拜兄弟之间的高低一目了然,这件事情你本就具有了势。所缺的仅仅是形。”
王佩琪抬手看了眼表。“师父还有事情办,你自己练会气,回家后想想所欠缺的形,明天的事情丝毫不必再忧虑。”
见她说完就上车,陈依忙追过去喊叫道“师父还没教我打斗时的技巧。”
王佩琪系上安全带,点燃根雪茄,殷红唇间吐出烟雾时,脸上露出淡淡微笑。
“形,你可以回家翻翻孙子兵法,再想想同学为什么会看到混混模样的人就下意识避开。形、势结合,打斗事件发生的概率接近为零。”
红色跑车急驰而去。
陈依怔怔思量。
同学们看到混混当然会下意识的避开,人在路上看到肮脏发愁的乞丐或者是垃圾车会掩鼻屏息以及远离,罪恶是肮脏,更是掺杂鲜血的肮脏。人们当然要回避……
可是为什么人人都知道哪些人是混混?
他们的外形装扮就传递给别人这种信息,奇装异服,甚至另类的发型,穿耳洞,戒指香烟等等。
当然,还有很唯心论的气质。陈依一直这么区分混混的层次,那种透出阴郁之气或满眼无所谓看待身边人事的多是没读书的混混,多是真正打过架,见过场面的混混。和学校那种还带着学生固有朝气的混混区别截然。
陈依明白了师父的意思,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乖学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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