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血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主脑根本就是上帝为辅助救世主而创造出来的工具,它的奥秘当然只有我——唯一的救世主,才能够解开!”
老头什么也没再说,慢腾腾的转身离开。
“异宝到底要调整到什么时候啊……啊?”
“很快,就在这几天。”
老头走出屋子时,带上了门。
沙发上的男人钻出被子,神经质似的‘嘿嘿嘿嘿……’冷笑。
“你这个糟老头子,想谋害救世主,嘿嘿嘿嘿……想让总门的人以为我把异宝藏了起来,让总门的人杀死我……嘿嘿嘿……愚蠢的凡夫俗子!”
黑夜过去,黎明来临。
陈依起来的很晚,起床时还觉得头有些不舒服,料想是凌晨在亭子里吹冷风太久着凉,也没太过在意。
洗漱过后已经八点多了。
接了萧乐的电话,还是说一起去海滩的事情。昨天陈依就推了,因为今天是陈母生日。
“下次吧,我跟文文还得琢磨买什么礼物呢。”
萧乐不太情愿的答应了,又说晚上也来他家。两人说好挂断电话。
九点多时,陈依忽然想起来昨晚那个怪人约定的时间。当时他根本没想去,但是没想到那家伙的诅咒那么恶毒。虽说随口说说无所谓,但就像一根刺扎在心里,想到今天是母亲生日,想到那些诅咒,就是不舒服,想忘也忘不了。
“我出去会。”
最后他还是去了园林,想到那男人最开始车里遇到时给他的危险感,出门前把短剑插腰里带上了。
还没走到凉亭时他就听见昨晚那个无聊男人吹奏过的天空之城乐曲声。
到凉亭时,那男人果然已经在了。
“上车,看货去!”
那男人招呼着先钻进一辆大众轿车的司机位,陈依迟疑片刻,还是跟了上去。他发觉好奇心已经变的不能自控,很想看看这个无聊的男人最后到底用什么兑现那根本不可能的承诺。
车子一直开出市中心区,陈依觉得不安。
最后停靠在关外开发建设不久的别墅区。
这里的别墅几乎都还没有卖出去,没有几座有住户。
“你有车昨晚为什么还要搭别人的车。”
“我当然不稀罕搭她的车,稀罕的只是她这个人。”
陈依颇觉无趣。“你追女人真是不干脆。”
“嘿……你错了。我从来不追求女人,我接近女人的目的只是为了吃掉她们!”
这城市的地方语言中吃也有占有女人身体的意思,陈依听着也没特别想法的继续沉默。
别墅大铁门里的草坪很脏,好像很久不曾收拾整理。
走进门也看不到其它人。
那男人在前面领路,一直走到大厅里头的小房间,地板拉开后露出条通往下面的楼梯道。
陈依看着他下去,越来越闹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隐隐感到他今天大概根本不该来。
他正考虑就这么转身跑时,又觉得这太胆小。他有皇帝新衣,身边还有时刻能把状况传递给师父知道的苍蝇。如果这男人的确不对劲,他更需要跟下去确认。
陈依深呼口气,压下心里的恐惧,迈步下去。
下头并不如他想像的黑暗,又远超他意料的黑暗!
地下室里灯光通明,有张很大的餐桌,一张看皮料就不便宜的软沙发,沙发前是大理石的茶几。
靠墙的一面有灶台,灶台上的砧板被不知多少层的血污染覆,散发的腥臭让远在五米外的陈依都能闻到。
灶台右边的墙角有个大铁笼子,笼子里面关的是人。
是人!
但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呈现呆滞状态,好像完全没有了正常人的意识。
满满的堆挤在里头,又都安份的静静屈腿坐着。
“十个美女,你自己挑十个,随便挑,不用客气!嘿嘿嘿嘿……”
那男人慢慢转身面对陈依,那张脸上流露出神经质似的阴笑。
这真是在这座现代化城市里,一栋昂贵别墅中隐藏的情景吗?
第十节 知错已晚(上)
陈依想呕吐,想起这个男人昨天在钱金星车上以及刚才说的话。终于明白这个吃就是真正的吃。
这个男人根本不是正常人。
“为什么不挑?”
陈依不由自主的生出恐惧感,但他知道现在绝不能转身逃。对面的生物既然敢于现形必然已有控制他的把握,他必需冷静,设法拖延时间。他也想先发制人的动手,但彼此的距离远在王佩琪告诉他的绝对有效攻击范围之外。
“想不到你真的没有开玩笑,真的有美女。只是……我很奇怪,她们会甘心情愿的跟我走?”
“当然会!她们本来就是奴隶,有的来自俄罗斯,有的来自越南,还有个别来自内地。有些已经被几经转手贩卖早已经没有了反抗意志,有些相信当几年奴隶就能赚到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来到这里后她们已经没有了意识,一个个都变成真正的奴隶,他们就是傀儡,我让他们割断自己的喉咙她们都不会有半点迟疑。”
“哦……嘿嘿嘿嘿……”那男人忽然怪笑,虚空探手慢慢的做抓握动作,然后摊开手掌。“这就是你身边的苍蝇?灰色的,你是不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它长什么样?仔细看看其实没什么不同,真的跟普通苍蝇看不出来区别。”
陈依已经说不出话了,牙关不由自主的紧咬。他从来都无法看到和抓到的苍蝇,被这个男人如此轻而易举的抓住,他等待的救援到底会不会来?这只苍蝇到底被毁灭了多久?
“嘿嘿嘿……你还要不要继续陪我聊天拖延时间?哦……是啊,苍蝇到底被消灭了多久?是不是在路上就已经被我干掉了?你害怕了?害怕什么?你内心最渴望的不就是拼尽全力也无可奈何的被人杀死吗?自我毁灭,嘿嘿……你不了解自己内心真实的愿望?”
“是吗?原来我还有这种活得不耐烦的消极情结。”
“可悲的凡夫俗子!连自己最真实的意志都毫不了解。”男人满脸悲悯之态,一时间仿佛沉浸在真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灵幻想之中。“不过——这不重要!因为伟大的救世主了解你的意志,也会成全你!”
“是吗?那么就请伟大的救世主送我回去吧。”陈依继续强自镇定,设法多说点话拖延时间。
“嘿嘿嘿嘿……你会等到的,如果他们不来我做这些是为什么?他们当然要来,来的越多越好!”
“大概你是真的有自我毁灭倾向吧。”
“自我毁灭……嘿嘿嘿,没有人能毁灭神!只有让他们了解做为救世主那不可能匹敌的强大力量,他们才能认识到拯救世界只有我——唯一的救世主才能办到!”
男人神情激昂,语气高亢,这种骄傲的自我沉浸状态持续了十几秒,忽然又阴笑。
“在他们来之前我们先玩玩游戏。”他手里忽然多了把菜刀。
陈依记得原本摆放在菜板旁的,但现在哪里的刀不见了。
“我把刀朝笼子里飞过去,你用身体挡,不挡笼子里面就会有人死。噢……让伟大的救世主看看你内心的真善美,体会人类这种孱弱生物值得拯救的闪亮光辉!”
菜刀离开了那男人的手掌,但离奇的没有坠地,像是被只无形的手抓着,缓缓扬起锋利的刃口。
陈依不及多想,飞快开启皇帝新衣闪身挡在铁笼前。
几乎同时,那把菜刀刺上他胸口。
但没有刺进皇帝新衣,陈依只感觉到一阵冲撞,整个身体仿佛刹那颤动,然后那些冲击全发散到空气里、脚下的地面。
他发觉脚下有些古怪,低头一看,竟然发现立足处的大理石呈现龟裂状。
“噢……真厉害啊,真厉害!真让人感动啊,真善美的情操促使一个孩子为了救助无辜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伤害……噢!多么让人泪流满面的感动场面……可是!”他的语锋忽然一转,阴狠的笑道“可是!你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啊!这多么的可耻!”
陈依脑子忽然一阵轰鸣,晕眩迷糊中仿佛听见雷炸似的巨响。
半响,意识才恢复清明。忽然发觉全身都不能动,像被无形的东西狠狠挤压在墙上。
但他背后明明是笼子。
他眼角瞟见的身侧也是虚无的空气,但他的背像撞在看不见的墙壁上,前后的作用力挤压的他遍体生痛!
“这太可耻了,太可耻了!这不能体现真善美啊,该死的皇帝新衣!啊……”他忽然满脸兴奋的笑容,手里多了把奇形怪状的银色手枪。陈依见过,东洋当时就被An用这种枪射杀。
枪开动时,陈依脑子里就看见一团黑光飞快落到他身上,然后压力变的更沉重。
“嘿嘿嘿嘿……这东西有趣,据说每一枪能干扰皇帝新衣百分之十的作用,你说在我的神力攻击下能挺多少枪才变成肉酱?”男人饶有兴致的笑,最后语气一变,很认真严肃的道“我们必需试试!”
第二团黑光从枪口飞射而出,击中陈依的身体。他感觉快被两堵墙压扁了,胸口几乎喘不过气了,慌忙运功提劲,感觉才稍稍好些时,第三团黑光飞到,又开始呼吸困难,遍体痛楚刺激的他几乎忍不住胡乱喊叫宣泄。
好在那男人没有开第四枪。
“噢……你好像到达极限了,怎么?还不展示一下拥有的超自然能力?我很期待啊,你这样的孩子竟然是总门的人,还拥有皇帝新衣。到底是什么可怕的超自然能力呢?像An一样能够瞬间分解一切的破坏力?或者是预见未来的先知能力?隔空控物?隐形?莫非是不死之身的自我重生能力?……啊,太让人期待了,你怎么还藏着?看来这样不足以激发你垂死挣扎的斗志,那么……这样如何?”
菜刀虚空倒飞,不过刹那已回到那男人面前,在陈依脑海中的画面里清晰的留下飞行的轨迹,又清晰分明的朝他眼前疾飞过来。
‘嘭!’的一声冲撞巨响。
天旋地转。
那哪里是把锋利的菜刀,分明是座沉重的巨山!
陈依受震荡的晕眩大脑里瞬间只有这种感觉。像被座山般的沉重狠狠砸中额头的感觉。
剧烈的痛楚渐渐在脑部滋生,整个脑袋里好像是一团糟糕的浆糊,眼睛里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周遭的情形。
痛,剧烈的疼痛,难以忍受的疼痛。
然后他感觉整个人栽倒地上,脑子一团混乱,痛!
“嘿嘿嘿嘿……终于来了,让总门,继而让世界了解唯一救世主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第十一节 知错已晚(中)
地下室闯进来四个人,为首的是月下馆主。
最后走进来的是身形尤显淡薄,丝发飘飘的An。
“陈君的情况怎么样?”
查看陈依状况的是身形魁梧高大的烈火。
“非常糟糕,被气拟化物压破血管,从皇帝新衣波动状况判断有内出血现象,头部遭受强力震荡可能危及生命。这家伙真可怕!”最后一句他是瞪着那个男人说的。
双重异能拥有者,至少双重异能的拥有者。
“嘿……”男人一无所惧的冷笑打量闯进来的人。“安哥鲁莫亚王带来的危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唯一的救世主能够拯救!”
“该死的变异者!”烈火的拳头骤然绽放红光,闪电般飞冲过去,盆大的拳头狠狠砸上那男人的脸时,忽然燃烧起刹那火焰。
但那男人一动不动,继而冷笑。
烈火的身躯猛然倒飞,‘砰’的巨响声中像撞上无形的墙壁,一动不能动。
“没有异能的落后生物想凭借这种原始时代的所谓武术挑战神?愚蠢……”
大理石的茶几忽然爆裂,块块碎片全呈尖锐利刺,连绵不绝的全刺上烈火身体。
伴随一声怒吼,烈火的双臂仿佛将其重无比的隐形墙壁推分开来,顶着尖刺的攻击,跳落地上。
“噢……这样如何?”
只听空气中‘嘭嘭’撞击声响连绵响起,又恢复平静。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那男人的目光转到月下馆主右边立的一个女人身上。
“哦……气拟化物异能拥有者?”男人嘴角扬起抹不以为然的嘲笑。
那个总门的战士冲烈火叫道“上,我挡他的气拟化物!”
烈火刚欲动作时,有听见空气中接连几声‘嘭嘭……’声响,月下馆主身旁的女战士整个抛飞,狠狠撞上空气中无形的墙壁,又跌落地上,就那么没了动静。
月下馆主以及烈火的目光都写满了惊疑。
“嘿嘿嘿……愚蠢的凡夫俗子!即使同为气拟化物异能拥有者,攻击的力量和频率也分高低,以一介凡俗之人又岂能跟救世主的力量相提并论!区区皇帝新衣的防护能抵挡神的攻击吗?”
“她怎样了?”
月下馆主头也不敢回,她身后探查的An慢慢站起身,语气艰难的道“死了。”
烈火一声大吼,全身仿佛燃烧火光,如颗红彤彤的星陨飞冲那男人,但身形一动即止,却没有被二度撞飞。他那发力推动的姿势仿佛像把男人异能制造的、看不见的墙壁抵住。就在同时,月下馆主手里多出两把刀,但刃身非常奇怪,像覆盖了一层黑光。
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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