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血
他让陈依全力试打一拳。
陈依运气提劲,摆拳击出。
轰中合金人偶胸口的同时,那股强大的作用力竟然震的他手臂有种险些断裂的痛楚。紧接着,那人偶的拳头闪电般抽中他腹部。
他明明看清这一拳,但当时身体被攻击的作用力影响,加上攻势刚发,根本无法迅速做出反应。
这一拳,真如巨锤撞击。
一时间头脑空白。几如当年被赵华气拟化物攻击的感觉。
紧接着感觉背部撞上什么东西,然后又遭到攻击的抛开,最后摔跌沙地上,翻滚着冲出几米,终于停住。
‘难怪没人拿这东西练功……’他撑着身体爬起来时,脑子里第一时间是这念头。
感觉并没有受伤,只是冲击力量太过强大。
这才发觉被那人偶一拳打飞十几米撞上另一个人偶又挨了一拳,被弹飞落地。
不禁暗觉狼狈。
他站起来时,发觉练功场的人都看着他。
那个教导他练习的门查也有些意外似的吃惊。
“很不错的力量。有八年功力了吧?非常不错,力量指数至少有3。2了。”
陈依想不到比起当初刚入总门时的1。1力量指数提升了这么多,也顾不得在意刚才的狼狈,忙走回去要继续练习时,又颇觉难以下手。
“不用担心。皇帝新衣会保护你,学武功就要先学挨打,对于你而言因为皇帝新衣的保护学起来更快。人偶遭到什么程度的攻击就能反弹什么程度的伤害,攻击的速度跟你对它的一样快。你的功力很不错,有底子,不过看得出来完全没有实战经验。”
“啊,的确是这样。”陈依坦然承认。
“学过步法吗?”
“学过些。”
“那就用上。步法和攻击的武功不是独立分开使用的东西,武功不像按部就班操作的手枪。移动!攻击中尽可能的保持移动。移动状态能让你尽可能少的受到攻击作用力反震,更大幅度的提升攻击杀伤力,能让你的对手更困难的精准反击。再试试。”
并没有想象中容易。过去在武术馆练习用的死桩,随意练习尚且不觉得,面对受攻击会反击的人偶桩时情况截然不同,步法和攻击的搭配自以为很协调,但还是躲不过明明能看清楚的攻击。
陈依当然早就看出人偶的反击规律,毕竟是简易的东西,反击死角多,而且规律可循。如果刻意选择在死角攻击当然能够避免被人偶打飞,不过那样还为什么要练习?练习就是为了在最大困难程度下提升自己,而不是在这过程中取巧回避受伤。
开始还有别的月门练功场的成员看他被人偶一次次打飞,后来没新鲜感了,他被击飞的次数多的让人懒得数,也就都自顾进行自己的强化练习,没兴趣看他的狼狈。
陈依沉浸其中,早忘了这些。每次被击飞都会迅速站起来,奔人偶而去,不断的尝试更好的协调移动攻击,务求能回避人偶的反击。根本也没心思计算到底失败了多少次。
“吃完晚饭再练习。”
“我还不饿,您先去吃吧。”陈依头也不回的答话,这时候也确实忘记了饥饿感。他觉得过去两年多在武术馆的锻炼比起现在完全是两种状态,此刻的修炼太吸引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了。
他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那个教导他的门查又说话了。
“八点了,你该还有别的事情吧?”
“没事。”
陈依答完继续自顾练。
直到再一次被击飞后,他想站起来,当他站起来时,双腿不受控制的猛然栽倒沙地上,才发觉身体已经接近极限。
“今天到此为止。你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
陈依答应了声,直喘气,越休息越感觉到全身的疲惫酸楚蜂涌袭来。半响才能勉强站稳走动。
他跟着那门查走出练功场时,发觉很多人看他。
他也在打量那些在练功的人。这些人都没有皇帝新衣,但是,竟然包着拳头对钢铁练习。每一次的攻击都明显带来痛苦,但他们忍着,继续用力的挥舞和格挡钢铁人偶手臂的攻击。
看着这样的场景,陈依觉得没有来错地方。
第八节 战斗支援(下)
离开基地,他一路上还回忆着练习的过程。
渐渐意识到很多不足,譬如移动攻击的时候通过就势的点地或者迅速踢击能更迅速改变方位,继续攻击时也能更方便借力。
就忍不住还想回头到基地再练。不过天色确实已经很晚了,晚上还要练气,只能按耐这股冲动等到明天。
半夜时分,陈依正睡的舒服。忽然被主脑来的信息惊醒。
‘37777,月门S市分部八级战士,立即赶往平沙区衡东路丽林小区三十七栋二十六座八零壹号房支援蝶衣门和星门八级战士的战斗。’
陈依爬起来就要往洗手间冲,结果主脑来的信息更急、声音更大,仿佛在提醒他刻不容缓。他这才想起来真正的脸需要梳洗,皇帝新衣陈君的脸不用。
好吧,不刷牙洗脸梳头。
他带上当年师父送的那把短剑。
急匆匆的跑下楼,结果脑子里主脑传来的信息又变的急切频繁。
‘到底想怎么样啊?我不正在跑吗?’
声音太响,扰的他心烦,不由暴躁。
‘3777,请用最快的方法立即赶赴平沙区横东路丽林小区三十七栋二十六座八零壹号房支援……’
这句话提醒了他。这两年他早查阅过皇帝新衣的使用问题。
曾经了解到皇帝新衣对人体能力提升幅度很大,也包括奔跑和跳跃能力。理论上武功修炼者能够无视十米的高度,精神修炼者甚至能蹦跃几十米高低而不受任何伤害。但陈依曾经尝试过,只能跳到四层楼。因为考虑到会被人看见半夜僵尸跳的问题,这尝试在两年前。
他下了楼,看左右都没有车辆和行人,就试了试发力前跳。
这一蹦,横跳十几米的距离。
他又尝试快跑,感觉变成了风。停下时惯性的前冲了几米,回头看时,原来几十米的距离竟然转眼跑完。
这才意识到主脑不断催促是判断他在慢吞吞的浪费时间。
于是运转了蝶衣门的轻功,也是王佩琪所传,名为月下蝶影。
当时陈依还问他师父说月下有蝶吗?
王佩琪告诉他没有,所以这套轻功到精深处踪影如无。
这两年他练的不少,冲马路时练,跑人头怂恿的华城练,利用步法在接踵摩肩的人群中快速行走穿梭,不让衣角沾上一点。
如果刚才的发力快跑感觉像一阵风,那么运转月下蝶影的轻功后他觉得自己就是一阵风,猛烈的台风。
后来他开始跳高,跳上七层楼街道边一排的商铺房顶,再跳上住宅区栏杆上,再挑战七层的楼顶。
当然,被摔下来了。
内力爆发的推动力只够把他带上六楼,然后就落回地面。
震动力并没有让他受伤,这感觉让他兴奋无比。好像小时候专门找高的地方跳下去时那样,乐趣无穷。
但他没能继续这么下去,主脑那头又开始催命似的来信息。
是的,再往前已经是有人流车流的主街道,即使凌晨时分也有不少车来往。他不能再这么肆无忌惮。
‘十三秒后前方五十米经过一辆计程车……’
陈依还是第一次知道主脑具备这种功用。
他赶到路口时,果然一辆空着的计程车驶到。
当到达战斗地点所在的那座楼时,主脑传递过来正在战斗的成员信息。全没有皇帝新衣,也都是八级战士。其中一个名字让陈依感到意外又吃惊,竟然是钱金星。
这两年教区的生意发展很快,教会的成员已经超过八百个,属于教会生意的人员超过四千。钱金星看起来就是个年纪轻轻又拥有巨大财富的有钱阶级,衣着打扮早没了过去的花哨俗气,变的成熟而雍容华贵。
实在让陈依难以想像这样的她竟然能投入战斗?
皇帝新衣的眼睛看见801号房窗户里透出的黑红光亮,那是安哥鲁莫亚异族特殊射线制造的战斗空间,隔绝声音,图像。射线构成的空间中的安哥鲁莫亚族战斗力会更强大,是以很多的激战即使没有皇帝新衣的类似能力干扰也不会造成社会影响,开始到结束都那么无声无息。
房门虚掩,锁早就毁坏。
里头的激烈跟外面完全听不见的平静反差大的让人难以置信。
满屋子家具电器烂的一团糟糕。
屋里头的四个总门战士个个带伤,两个躲在客厅通往睡房的走道墙边,频频探头射击,但黑光总被忽然飞起来的桌子,沙发阻挡。
这也是波震枪的缺陷,一旦隔着东西,对安哥鲁莫亚族的防护能力削弱和伤害必然大幅度减弱,甚至完全没有。因为任何物质都能对波震造成阻挡作用。
“月组八级战士177前来支援。”
招呼声中,沙发朝他飞来,被他双掌推挡了开。
这尝试让他发觉屋里的变异者并不强大,或许仅仅是九级都算不上的未完全觉醒的变异者。又或者是受到干扰而异化疯狂的伪变异者。
他意识到这场战斗不会有什么难度。
变异者开始释放射线,钱金星等人全部扑地翻滚着躲进通往睡房的路上,黑红的光追赶扫击,被墙壁阻挡,没有形成任何伤害。
变异者的面目扭曲,眼睛里布满血丝,看不出存有理智的迹象。本能似的咆哮着追赶。
陈依冲上去,一闪身,刀光就切过那变异者的手腕内面。
变异者抬起左手要攻击他,才抬起来,就又被他一刀割断手筋。
眼见变异者身体绽放射线光亮时,陈依毫无紧张感的、脸色麻木的一拳把它击飞。
这是王佩琪告诉他的,强大的冲击力量就能阻断变异者的射线攻击。
“我牵制它。”
陈依说着追上变异者,运转月下蝶影轻功,吸引暴怒的变异者对频频对他攻击。但它双手已废,射线总无法释放,移物的异能威力太弱根本不足以造成威胁。
钱金星等人看出状况,全从走道出来。陈依挪步拉开距离,变异者追赶时,他们就拼命开火,沙发飞起来前就被陈依冲过去一脚踢飞。
没一会工夫中了十几枪的变异者就丧失了行动能力,痛苦的抱着头,大张着的嘴里呜咽着奇怪的声音。
身体开始奇怪的扭曲。
陈依听师父说过,通常的变异者的身体结构并不能跟地球的物质接触,包括空气。变异者都有安哥鲁莫亚族特殊的射线层保护,高级的则会生成皇帝新衣的原件,也就是‘壳’。一旦没有了保护层,变异者的肉体就会开始液态化,最后变成一滩血骨混杂的浆水。
“不用开枪了。”一个拿枪的战士制止仍旧扣动机板的众人。
果然不片刻,那变异者就化成了一滩浆水,在地板上缓缓朝四面扩散流动。
第九节 暑期(上)
在场众人都长松了口气,各自处理身上被撞和金属碎片划的伤,都不算太严重,只是有一个男的脸上紫青了一大块。
不过看模样都是成年人,料想也没有陈依那种无法对父母解释的麻烦。
“全靠大家通力合作,这些变异者还真不好对付。”
一个看起来跟钱金星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心有余悸的感叹。
一个刚才躲在走道射击的男人对陈依道“可惜了,你那两剑近身攻击没有打准,如果砍中这怪物的要害就省事了。”
“武功不精,给各位添麻烦了。”
陈依心情平静的这么说。他觉得总门的战士都很勇敢,没有皇帝新衣的战士需要付出怎样的勇气和努力才能面对一场激战?他有皇帝新衣,所以不能完全体会,但是他敬佩眼前这些人。
所以他其实明明一刀就能结束战斗,还是两刀先废了变异者的威胁性,吸引注意力,一方面当通过实战锻炼自己的冷静和判断,另一方面也不至于让战斗结束后主脑和裁决门方面会把大部分功绩都评判到他一个人身上。
当然也就不计较这人的误会。
“也别这么说,我觉得话的是钱金星。
“不要误会,我也不是指责。177千万别介意啊!今天多亏你来帮忙。”
“当然不会。”
“一早还要上班,我先走了,各位有缘再见。”
有人首先道别,钱金星忙说一起走,说有车送他们。没有人拒绝,上车后,钱金星拿了名片给众人,说难得有缘碰到一起并肩作战,平时有空可以一起吃吃饭聊聊天,都是自己人,总是有话可说的。
“原来是钱大老板。”有个男人看了名片十分吃惊。“我们公司还接过你的建筑工程呢,忘了自我介绍,我在XX建筑公司当建筑工程师。”
“真没想到我们平时离的那么近……”
钱金星感叹之余,其它几个也都说了自己的工作。最后约好闲暇时相约见面。
陈依第一个下车。
他终于体会到作为总门一份子的融入感。或者说是一种集体感。
裁决门方面对任务的评定如他预期,参与战斗每个人的功劳都差不多。相信这是个让大家都感到能够接受的结果。
陈依小学的时候常跟女班长打赌,都是女班长提起的。总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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