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记者们哈哈大笑,虽然这笑里尴尬居多。
叶子见形势不对,生怕再采访下去就要变成“聂素问未红先骄,在记者面前耍大牌”了。忙走上来打圆场:“咱们的薛天王都两年多没接过电视剧了,你们一定很好奇他为什么友情加盟吧?”
记者一听有料,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对啊,峰哥,说说你加盟的原因吧?”
“你们一定不知道吧,我是这本小说的超级书迷。看过之后就一直很喜欢里面八爷这个角色,可是他们早就筹备好了演员班子,我想临时插进去又怕他们不要,只要用投资的办法了。”
薛绍峰当然是开玩笑,里面半真半假,全由记者去猜。
“听说素素你也投资了这部戏,就是因为剧本好吗?”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原著的作者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素问非常认真的回答。
记者们哗然,薛绍峰紧接着拿过话筒:“我投资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素素是我的好朋友哦。”
“不演第一男主,不会觉得委屈吗?”
“还好,因为是我喜欢的角色。而且在戏里,温润如玉的八爷是素素的初恋哦。”
一句话,又激起了粉红泡泡。素问现在真的有点佩服薛绍峰了,出道八年果然不是盖的,知道怎么样调动媒体的关注,让他们有料可写,心甘情愿的为这部戏做宣传,却不会影响主演的形象。
“峰哥是第一次剃头吧?您这次牺牲可真够大的。”
“没办法,”薛绍峰无奈的摇头,“有人说是不是帅哥,剃了头就看出来,真正底板儿好的,光头才体现的出来。为了证明我是货真价实的帅哥,不剃不行啊。”
素问脸一僵,怎么她跟周晓川说过的话,峰哥也知道了?
后来一想,今天开机发布会周晓川没来参加,只从香港寄了一段VCR来,镜头里他恢复得挺好,人瘦了一点,显得沧桑了许多,倒是更有成熟男人味儿了。以前周晓川总演初出茅庐的少年英雄,就定型在奶油小生那一位上了,如今脱胎换骨涅磐重生,说不定戏路也会宽一点。
VCR里他戴着压皮面罩,身在香港,说话一嘴的京腔,乐呵呵的还挺风趣。这VCR就是薛绍峰拿来的,再想起他月前回过香港一趟,就不难猜到,两男主角八成是私底下“勾搭”过了。
大家笑作了一团,采访的气氛总算得以缓解。
既然提到了周晓川,也有人关心起这位车祸后一直没在荧屏露面的第一男主。毕竟之前都传说他毁容了,好多人都质疑他还能不能复出拍戏了。
今天播出的VCR也算周晓川伤愈后第一次正面面对媒体,大屏幕上依旧英俊帅气的男人,总算是打消了大家的疑虑。不过对于开机仪式都没能参加的男主角,记者们还是存疑。
“开机仪式上男主角都没出现,到时能赶上拍摄进度吗?”
“就是啊,VCR里他不还带着面罩吗?听说他破相了,到时化妆能遮住疤痕吗?”
这问题叶子最有发言权:“大家放心好了,月前我才飞去香港探望过他的情况。晓川恢复得很好,戴着面罩只是为了让植皮和自己的皮肤更自然的贴合在一起。到时我们的戏杀青,还请大家来见证,晓川就是不化妆,也跟正常人一样了。”
不得不说,他们这出戏,真是话题性十足了。发布会终于在记者的追问声中结束了,素问一下台,就累得不想说话。卸妆时也一直沉默着闭着眼睛。
薛绍峰在一边笑:“怎么,休息了两个月,连这种阵仗都应付不来了?这个圈子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话是这么说,可素问还是觉得心累。被一堆人追着问那些莫须有的问题。
以前她是为了钱才加入这个圈子,现在钱她是有了,要想过清闲日子,大可以学人开个店隐退,过安逸的小日子。可在这个过程中,她是真正的爱上了演戏,在镜头底下把自己变成一个个陌生的角色,演绎着别人的生老病死,听到导演和同行夸赞她的演技,看到观众们对她所扮演的角色的喜爱,从颁奖礼上接过一座座证明自己的奖杯,她从中感受到了自我满足。经历过星光璀璨万众瞩目,就很难再回到平凡的生活中。走红的滋味是毒,她尝过了就不想放手。
开机仪式第二天,整组人都杀去横店了,素问因为之前一个月就一直在横店待着没怎么出来过,这次叶子特批她在北京休息两天,再赶回去拍戏不迟。
其实是考虑到过两天就是情人节了,从上次素问求她提前开机,叶子就敏锐的意识到这小妮子估计是谈恋爱了。先不说对象是谁,反正就那么几个人,左右不会便宜了外人,而这些人对素问的事业都是只会有帮助不会有害处的,所以叶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通通人情了。
素问倒没想这么多,只想利用这两天额外的假期待在家,多陪陪母亲。
她从横店回来那天,行李就扔在客厅,动都没动过,白天马不停蹄在外面跑通告,回来时看到母亲早就帮她把要洗的衣服拿出来,再把干净衣服塞进去了。
过了年,南方天气开始回暖,拍戏时又有统一派发的厚大衣,倒是不用带那些厚重的羽绒服了。素问在屋里一一核对要带的东西,暖手宝,感冒药,听见外屋一直铿铿锵锵的没停过。不由探出头来:“妈,忙活什么呢?就咱母女俩,简单点吧。”
餐桌上早已摆了满满一桌,每道菜肴都用盘底扣着,素问随手揭开一盘,啧啧,清蒸石斑鱼,数了数,起码六七个大菜:“妈,你这做满汉全席呢?”
向茹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整个人都陷在蒸腾的雾气里:“少贫,待会儿有客人来。”
素问一愣,走进厨房,跟在向茹后面:“老太太,你这也忒不厚道了吧?我还以为您知道我拍戏辛苦,趁我要走了给我做顿好的呢,原来是招待外人的。”
转念一想,不对,向茹平时除了买菜遛弯有些聊得来的老太太,在北京哪还有朋友?
“什么客人啊,您弄这么大排场?”
向茹盛汤的手一颤,鲜浓的肉汤洒了出来,老太太把脸一板:“行了,在这碍手碍脚的,回你房间该干嘛干嘛去,待会饭好了我叫你。”
素问耸耸肩,没趣的出去了。
经过餐厅,又忍不住掀起盘子,揭起一粒虾仁丢到嘴里。龙井虾仁这道菜向茹有好一阵子不做了,用的茶叶,正是素问这回从横店回来,特地托人带的一罐明前龙井。素问小时候就特爱吃向茹做的这道菜,聂远也爱吃,所以向茹经常做,正因为是那人爱吃的菜,所以离婚后这么多年,向茹就没做过了。
看来今晚的客人还挺大牌,能让她妈都破例了。
素问回房就给陆铮发了条短信:“你该不会是答应我妈今天来我家吃饭了吧?”想想又不可能,向茹一直对陆铮成见挺大的,怎么会亲自邀请他过来。于是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换成“在做什么,今天累吗?”
等了一会,那边回来三个字:“在忙,乖。”
本来挺不高兴的,似乎因为那一个特别带有他语言风味的“乖”字,又觉得其实也没被敷衍。
就这么傻呵呵的乐着,一边上网浏览新闻,看看观众对他们新戏的看法,一边等着他隔个十几分钟才回过来的惜字如金,似乎也不是那么焦急。
一直到饭点,才懒洋洋的从房里出来,不由愣住了,田园风的长餐桌上几乎被摆满了,荤素,冷盘,煲汤,还温了瓶花雕。
“妈,你请国家领导人过来吃饭呢?”
向茹嗔了她一眼:“赶紧过来,洗手吃饭。”
反正不管今天谁来,她是有口福了。美滋滋的去洗了手,摆好碗筷,正好中午十二点整,聂家的门铃响起。
向茹在厨房盛饭,素问从洗手间出来,直接往客厅去了:“妈,我去开门。”
门一开,素问愣住了,门外的男人似乎早有准备,腼腆的搓着手,把两只高级购物袋往门里一送:“素素……”
素问反手就要把门带上:“你走错门了!”
“嗳——”
聂远的手往门上一格,挡住了她关门的趋势,同一时间,厨房里的向茹冲出来:“做什么呢,一家人,弄得剑拔弩张的。”
“谁跟他一家人……”话未说完,素问脑中嗡的一响,顿时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看着向茹:“妈,你说请的客人就是他?”
向茹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可表情早已说出了一切。
素问的眉头皱在一起,费解的去拉向茹:“妈,他又跟你说了什么花言巧语,把你骗得找不着北了?你吃过一次亏,难道还看不清他是什么样人吗?”
一席话,说得向茹难为情的低下了头,门外的聂远更是抬不起头来。
素问把那两只购物袋提起就往外扔:“你走,你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别这样,素素,你爸他是真心想补偿你的。”向茹上来拉着她的胳膊。
“他是真心想要我的骨髓吧?”素问毫不留情,一针见血的戳破了两人的心事。弄得聂远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向茹也觉得里外不是人。
“再怎么说,他是你爸,是生你养你的人,就算他曾经有什么不对,你也总不能看着他去死吧?”向茹苦口婆心,就差没抹眼泪了,“再说你现在孩子都没了,也不用做什么流产手术了,就帮你爸这一回不行吗?”
她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的事,素问就觉得万分痛心。
“合着你们俩都盼着我流产呢?我流产了就可以给他捐骨髓了?你们还是我亲爹亲妈么!”她愤怒的指着门外的男人,“你说你是我爸,我流产疼得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的时候,你在哪里?”
“不是这样的,素素……”
聂远的头垂得很低,快五十岁的男人了,那么大一块头,从前在她眼里一直是顶天立地,是这世上最高大的人,此刻竟萎顿得像一佝偻老儿。
“我得知你流产的第一刻,就想去医院看你了。可你那么恨我,肯定不想见到我,我只能在病房门口看看你……”
向茹也为他作证:“是啊,素素,我去医院看你的时候,就在病房外遇到你爸,你吃的果篮什么,还都是他买来的。”
素问冷笑一声:“早知道是你买的,我宁可抠嗓子吐出来。怎么,你今天是一个人来的?你那年轻貌美的妻子和北大高材生女儿呢?”
“素素,你爸已经知道错了,他向我解释了,当年是那女人的亲戚能帮他上调京官,所以他才跟她在一起。而且那女人抱着孩子要去告你爸重婚罪,他不得已才抛弃咱们母子俩。”
素问万没想到,替这男人解释的,是自己的母亲,向茹。
聂远也表现得一脸懊悔的样子:“素素,当年都是我不对,现在我得了这病,人都要死了,也想开了,官位财富那些都是虚的,能一家人高高兴兴平平安安的在一块才是真的。素素,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想求你原谅,不管你愿不愿意为我做配型,我都会和那个女人离婚的。”
素问强忍着一口气,胸腔中像有一团棉花塞着,堵着,怎么都不顺畅。
也许她是个不孝女吧,她从来不懂自己的这个妈,到底想要什么。她以为自己努力赚钱,给她买大房子,给她钱让她过上不输于以前的优越生活,就是孝顺了。原来她错了,再多的好也比不上一个负心的男人,或许在一个四十七岁中年妇女的心中,丈夫永远是无可替代的。比起好马不吃回头草,她更愿意相信浪子回头金不换,好,既然是这样……
“说吧,他答应你什么了?”素问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母亲,“如果我同意捐骨髓给他,他是不是跟那女人离婚,断得一干二净,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向茹被她忽然转变的口气一怔,目光里颤动着,不确定的看向聂远。
聂远似乎也犹豫了一下,素问立刻打断他:“怎么,舍不得?那你就回去找你那高材生女儿给你捐骨髓啊?”
聂远赶紧摇头:“不是,离婚可以,只不过离婚后财产分割,抚养权的事情都很麻烦,而且就算我不要孩子,每个月总得支付赡养费,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见面……”
聂远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许是心虚,素问笑了:“赡养费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他和向茹离婚的时候,素问正好是十八岁,但离生日其实还有几个月,并不算完全独立的成年人,可是聂远把“一个子儿也不会留给你”彻彻底底的践行了。
今年,他那个女儿也刚好十八吧?他倒还记得赡养费?
“答不答应?答应,我现在就去医院抽血,不答应,就请你走好,不送。”
聂远被自己女儿的咄咄逼人怔住,半晌,像下定决心似的,狠狠的点了一下头。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