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了,早晚会把你供出来,你之前是躲在国外,现在一回来又逃到高原去,你以为能躲一辈子吗?”
“谁说我躲了?”萧溶刚听着很着火,想反驳回去,又觉得挺无趣。
是啊,在所有人眼中,他眼下的行为,可不就是畏罪潜逃。
——有些事,他也懒得辩解了。
“这事陆家要不追究,给王炳的家人填点好处,也许他能守口如瓶。爸刚发了通脾气,说这事他不会帮你料理,你赶快回来,实在不行,找陆姨认错去。”
“萧媛,你这算是关心我么?”
“……”手机里频频的女子说话声蓦然停了。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说完,斩钉截铁的挂断了电话。
萧媛望着嘟嘟作响的手机,苦笑不已。
自己管这么多干嘛?如果萧溶被抓起来,她应该高兴才是。他被抓起来,自己和母亲的事就永远不用担心被揭发了。她肯帮他隐瞒的初衷,不就是害怕自己和母亲被赶出萧家吗?
这么多年的豪门千金小姐的日子,她也过腻了,不过就是那样,束手束脚,什么想做的也做不了,什么都要瞻前顾后,倒不如被打回原型,起码逍遥自在。
可是她知道母亲不行,李水莲毕生的希望都挂在萧致远这一个男人身上,她足足用了二十年才踏进的这个萧家大门,如果有一天再被人灰头土脸的赶出去,她一定会崩溃。
萧溶就是掐住了她这条命脉,他像最狡猾的刽子手,知道哪里是人性的致命弱点,一刀就可令人毙命。
只要萧溶不在了……
夜晚更冷了,萧溶将衣领竖了起来,信步走出旅馆大门。
他觉得还是今晚就搬出仙足岛比较合适。
他的行李不多,途中叫了一辆三轮车,等哪位四川师傅晃悠悠的踩到平措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的拉萨,安静得像从未苏醒过。
他站在旅馆门前犹豫了一会,正打算转身走开,门突然打开了,一群人笑嘻嘻的走了出来,走在中间的,正是穿着红色羽绒服,戴着绒帽子的聂素问。
天色有点灰,聂素问还没有第一眼认出他来。已经有人热情的向他扬手招呼道:“兄弟,我们包车去纳木错看日出,还多一个车位,你去不去?”
“去。”他想也不想的应承下来。把随身的行李包甩到车上。
这一声,终于令得素问侧目过来。
他想,她终于认出了他。
车上的人,就是傍晚在酒吧一起喝酒吹水的老驴友们,没想到素问镇和他们打成了一团,还凌晨出来看日出。
车程中她也没和他说话,也不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静静的像个陌生人。
萧溶也不去打破这种宁静。因为同伴的叙述,他对纳木错日出的好奇已经胜过了对她滞留在拉萨的原因的好奇。
*
神湖纳木错的日出,果然美得不像话。
萧溶从小巴车里钻出来的时候,只觉自己来到一个虚幻天地,头顶是佛光普照,而眼前,则是纤尘不染的冰雪世界。
纳木错湖,西藏第一大内陆湖,四月料峭,它躲在冰块下,一眼望不到边。
远处雪山群立,那是天的尽头。
萧溶下意识的深深的吸了口气:干净得让人心醉的空气,伴着寒气沁入肺腑。
队员们早已甩开了手,大叫着朝湖面上跑去,各自散开,在结冰的湖面上打闹玩耍。
素问用冻僵的手举起相机,留下这一幕幕难得的镜头,浑然不知自己也入了别人的镜。
萧溶的手机里,镜头那一面,红衣女子是冰雪里的一团火,在日出的那一瞬间,骤然间光耀灿烂。她静静的燃烧,静静的熄灭,无声无息,灼烧了他的眼。
他放下手机,塞进衣兜里,举步向她走去。
素问听到声音,回头见到他,惊讶之余似乎又是意料之中,他迟早会来找她。
萧溶的脸上却是意外的惊讶的,在周围充斥着的欢声笑语中,聂素问的脸上布满晶莹。在日出的这一神圣时刻,她却泪流满面。
“是不是很美?”她仰头望天,那静谧的晨光洒在她光洁的脸上,晕红了她的眉眼,将那一颗颗泪珠照得光芒璀璨,仿佛有一种神圣的东西在里面。
“是,很美。”萧溶不由自主道。
“萧溶,你来西藏干嘛的?”她复又收回目光,像是从一段记忆中徜徉回现实,表情平静而宁和,只是漫不经心的问着。
“旅游。”萧溶很老实的回答,也不管她信不信,又问:“你呢?”
“……”素问垂眸沉思了一会,“和你一样。”
萧溶用手指摩挲着下巴,审慎的看了她一眼。他不相信素问还不知道陆铮在西藏当兵的事,不然她也不会滞留在拉萨迟迟不肯回去。
这次相见,他觉得聂素问整个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与其说是改变,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又或者在他眼前的,本身就是一个随处飘荡无枝可依的灵魂。有一种虚无缥缈的虚幻感。
他以前总觉得自己看人很准,能拿捏的透别人心里所想,因此才能棋高一着,先发制人,如今的她,倒叫他有点看不懂了。更看不懂的,或许还有他自己的心。
忽然,身前的红色影子站了起来:“不管你为了什么而来,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如果你是为了看他的落魄模样才千里迢迢赶来,那么你恐怕要失望了。”
“他过得很好。”她说。
在她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些的时候,萧溶也停了下来,他听到自己大得吓人的呼吸声。
陆铮过得好不好他不知道,不过现在他很清楚,他不太好,因为他高反了。
高原反应。
对每个初入西藏的外地人来说,都是不能避免的磨难。
聂素问不知道花了多久时间才克服,如今,轮到了萧溶。
从纳木错回去后,他就办了入住,搬进了平措青年旅馆。跟聂素问在同一层,单间。
吃药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有人敲门。
他挣扎着去开了门,门外空空的,没有人。
他低下头,看到一碗藏面,一笼包子,就搁在他门口。
他朝走廊两边看看,没有一间房开着门。
他把面和包子端进屋,门合上。
从纳木错回来后,他还一天没吃过东西,漱了口就开始埋头狼吞虎咽的吃着面——他确实饿了。
吃着吃着,他忽然想起什么,搁下筷子,起身到衣服外套里翻检,最后找出自己的手机,坐回桌边,一边拨弄着手机,一边捏起一粒包子。
手机屏幕上,一个穿红色羽绒服女子的背影,她正迎着日出的晨光而坐,背影几乎要羽化在那耀眼的红光里。
照片是今早在纳木错拍的。
只有背影。当然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
萧溶凝视着照片,咬着剩下的包子,一个人在房里,傻傻的笑。
我们通常会为什么而心动?一句语言,一个机遇,一张笑脸,或者仅仅只是一个背影。
令人心醉的往往不是那个人,而是她身上带着的一种纯粹。
在那一瞬间,无论是年龄悬殊,云泥之别,距离之远,甚至是对立面,任何的外界因素都不能阻止心脏为那一刻纯粹的瞬间,而无规律的温柔收缩着。
我们醉于纯粹。
*
这是一个让人忘记俗世的地方。
清晨喝着酥油茶,吃着藏面,坐在仓姑寺旁边的甜茶馆看着来来往往前来磕长头的人们,渐渐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一壶酥油茶很快见底了,素问跑到前台,又拿了一壶三磅重的。
这里的酥油茶,按磅计数。
聂素问今天带着一副超大的眼镜,黑色的镜面,遮住了她一半的脸。因为昨天吃饭时有一位北京的年轻旅客认出了她,找她签名照像,折腾了好一会儿,后来引来了不少人,甚至造成小小的轰动。导致被老方逮住,盘问了好久,素问终于招架不住,坦白从宽。
她以为在这个远离城市的地方,没有人会认得她。
原来终究逃不出俗世凡尘。
萧溶起床后去楼顶收回了晾着的衣服。这里有公用的洗衣机,每个旅客都要自己动手洗衣服,当然没有酒店送洗服务。昨晚他第一次动手搓洗衣物,还是在顶着高反的不适症状下,不由诸多感触。
幸而吃饱喝足,又睡了一晚后,今早起来已经神清气爽。
屋里的光线很足,窗帘拉开,高原的阳光倾泻而入,从敞开的窗户望过去,还可以隐约见到布达拉宫的轮廓,白墙红瓦蓝天。窗户外,便是一副天成的风景,着色一流,绝佳的油画。
萧溶坐在床边的木椅上,手肘撑着额头,望着窗外的盛景。
慢慢的,他下了决定。
萧溶坐到素问对面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大意见。只是也没有摘下墨镜向他问好。
谁也没有提起昨晚的事,那一碗藏面,一笼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没人说话,但气氛出奇的和谐融洽。
萧溶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用沸点八十度煮熟的面条,很直接的问她:“晚上老方请客去泡吧,你去不去?”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萧少,第一次,用这么诚恳的语气,跟人搭讪。
当然,除了诚恳之外,还有点老套。以前的他,可不屑这样。
拉萨的阳光凛冽而绚烂,他觉得自己从未这样真实过。
素问从墨镜后头窥了他一眼,咳了声,叫:“老板,埋单。”
萧溶先站起来,说:“我去。”然后又说:“昨晚你请我,这顿我请你了。”
萧溶从钱包里取出几张现金,然后把钱包顺手放在桌上,起身去付账。
素问没有拦他。她有点弄不懂萧溶此行来到拉萨的目的。
她以为他是冲着陆铮来的,可这些天他的确如自己所说,除了旅游以外,没做任何其他的事。像个真正的游客。
有一队旅行团的人从店里离开,声势浩大,说说笑笑,经过时撞开了几张桌子。萧溶的钱包落在地上。
她弯腰帮他捡起,钱包仰面向上,她信手翻开。
钱夹里侧,有一张女人的照片,对于萧溶这样的花花公子来说,这不奇怪。周沫曾说过,每个浪子回头前,心中都藏着一个最纯真完美的天使。她挺好奇的,萧溶这种男人,心中的天使是啥样。
没想到是她认识的人……萧媛。
哥哥把妹妹的照片放在钱包里,也不是多么奇怪,但前提是萧家兄妹俩的感情一向不怎么好。
素问一言不发的把钱包放在桌上,然后,她安静的喝着茶,脸色很沉,了无波动。
晚上老方带他们去的酒吧果然离大昭寺不远,穿过黑洞洞的小巷子,走过两家尚在营业的甜茶馆,终于看到了酒吧的霓虹招牌。
酒吧不大,小小的店面,外面除了一个招牌,什么都没有。
走进去,除了音乐,听不到什么喧闹声——这与他们熟知的酒吧是不同的,印象中三里屯的酒吧,都是大声的摇滚,疯狂的扭动。
老方朝吧台的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指指素问和萧溶:“这两个北京来的,新朋友。”
“小两口的这个季节不都去三亚度蜜月吗?”吧台老板是一个带着毛线帽子的年轻人,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看着特别可亲可爱。
素问终于开腔撇清:“不是,我们俩不是一路的。”
老方大咧咧道:“都是一个地方的,不认识现在也熟了。俗话说得好,五湖四海一家亲嘛。”
同来的伙伴催他们:“好了,听歌,喝酒,废话不说。老光今天有特别节目。”
老光是老板的绰号。他摘了头上毛线帽子,是个光头。
大家在酒吧里面一个不大的卡座坐定,两排橘红色的沙发,大概能坐下十人。
老方带头举起杯子,大家一起碰杯,十来个人都是仰脖,一口喝尽。
素问已经转过身,好奇的面向吧台。吧台前有一个小小的高脚椅,便是舞台了。
老板光头坐了上去,调了调弦,然后对着话筒,闭起眼,吉他轻叩,他深情的唱到:
“我有两次生命,一次是出生,
我有两次生命,一次是遇见你,
我爱这世界,因为我爱你,
我爱这世界,因为你爱我。”
吉他声悠扬,光头的声音有种好听的磁性,与他的形象及不相符,竟是出奇的沧桑醇厚,动人心魄。
萧溶听着听着,刚才喝得太猛,酒意上涌,头有点发晕。
聂素问听得专注,嘴唇微抿,眼睛都不眨,只是偶尔,会有睫毛在轻轻颤动。
那颤动,纤毫可见。
一瞬间,萧溶有种奇怪的重生感觉。
我有两次生命,一次是出生,一次,是遇见你。
*
那天回去后,萧溶就一直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半夜里坐起来,用手机的光照着,翻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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