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幻想着自己摔死以后,陆铮醒过来,痛心疾首的样子:“叫你乖乖的你不听话,就算想不开也别跳崖啊!”
“……”
聂素问更加想死了。
“我是失足,不是跳崖!”就是死,她也得为自己洗白洗白啊。
就算没人听到,起码这风雪,这山谷,都是她的证人。她是无能,不是懦弱。
“我知道。”
奇迹般的,居然有人回答她了。
聂素问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用力眨眨眼睛,四下都是风雪,根本看不见人影。可那声音却很轻松,夹在风里,就这么轻轻的送到她耳边。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一条绳索被抛了下来,紧接着一道身影,有如爬墙虎般灵动迅捷的从高崖上跳落,几个起伏,就降落到和她差不多的水平位置。
“通常自杀的人,都不会像你一样,悬在空中自言自语这么久。”
那人眨眨眼睛,瞳仁黝黑明亮,跟她同样被悬在空中,却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如同安稳的站在平地一般。
晨光从他背后升起来,天亮了,素问也终于得以看清他的眉眼——
“是你……?”
没错,来人正是特种大队的中队长,代号“雪狼”的少校,顾淮安。
那一刹那,素问的脑中想的是“终于得救了”,脸上却是一副几欲泪奔的表情。
又丢脸了……
还两次丢在同一人面前。她还不如跳下去算了。
顾淮安没有继续取笑聂素问了,在素问告诉他陆铮还在下面的同时,几道绳索又一起被抛了下来,特种部队的战士们纷纷跳了下来,在空中利落的姿势,看得素问是目瞪口呆。
这才叫蜘蛛侠啊!
大约三名特种兵悬落在和顾淮安同一水平线的位置,其中一人在风中大声道:“突击组就位,请指示,完毕。”
顾淮安瞅了眼素问:“你们,先把她带上去,我下去看看。”
“不行——”素问几乎是立刻拒绝,“我要看着他上来,我才会上去。”
顾淮安难得的皱起了眉,脸上写着“难搞”两个大字。
“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中国人民解放军?”
他问得严肃,素问咳了声,她只是想亲眼看到陆铮平安啊,用得着上纲上线的吗?
见她不吭声了,顾淮安二话不说,下命令道:“带上去,看我信号,如果有需要,再派人下来增援。”
“是——”
一名特种兵勾着绳索荡到素问身边去,只用一只胳膊就夹住了素问,将她夹在腋下,吩咐道:“抓紧我。”另两名特种兵也荡过来,在左右托扶保护,凶险的崖壁在特种兵的脚下,如履平地,带着她一个“累赘”,也不过十来分钟就回到了陆地。
那人将她从背上放下来,她在岩石里蜷着太久了,刚一着地,两腿都发软,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迷彩军服里一团白色箭一般向她冲过来,“啊呜”一声将刚刚撑着坐起的素问又扑在了地上。
“威风……?”素问又惊又喜,一只大型犬足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那么大,素问被它压得一时站不起来,任它伸着湿漉漉的舌头不停的舔着她的手和衣服。
“威风,回来!”负责训练军犬的士兵赶忙发出哨声,威风“呜”了一声,慢慢的从素问身上蹭下来,退到主人身边。
那人向她解释:“我们是让威风闻了你的背包里的物品,才能这么快找到你们的确切位置。”他提出一个已经被划得破烂不成样的背包,问:“这是你的吧?”
素问怔怔的点了点头。
随行的卫生员蹲下,捏着她的右手粗略诊断了下,抬头说:“她的手骨折了,需要立刻用夹板固定。”
刚才背素问上来的,看似是这支队伍里除雪狼以外的最高指挥官,当机立断道:“派人先送她下山找医疗队。”
说着就有人提来担架。
素问一急,脱口而出:“等等!”
“求求你们,让我在这多待一会儿,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他被救上来,亲眼看到他没事。不然我不会安心接受治疗的。”
她说得诚恳,几名特种兵却为难了:“你的手……耽误了治疗可能会废掉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雪狼也会K死他们的。
“能捡回条命,我就别无他求了。”素问带着几分悲凉的感慨道。
正僵持着,不知是谁叫了声:“队长回来了——”
顿时有明亮的手电光线朝崖边照射过去,只见一只手随着勾索紧紧攀附在岩石边,其余几名战士立刻赶过去帮手。昏迷不醒的陆铮被他们从顾淮安背上托下来,放在担架上,卫生员已经飞奔过去查看情况。
卸去背上的重量,顾淮安一个腾跃,轻松的跳上来,抹了把额上的汗,对卫生员说:“他好像休克了,你看看情况怎么样,还有没有救?”
一句话,把素问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扑过去,紧紧抓着陆铮的手,眼泪夺眶而出:“骗子,你这个大骗子……你说好活着出去就要娶我的呢?你怎么能先倒下!你听到没,听到就赶紧起来,别睡了……我求求你,别睡了,陆铮……”
刚才悬在山崖上,以为自己要死了,她都没有哭,现在眼泪却像不值钱似的,大颗大颗的往外冒。怎么可能?困在山崖上的时候都没有事,现在好不容易获救了,却撑不住了?
不行!不行!不行!
她怎么能允许他在自己眼前死去?
“你听到没有……听到就回答我啊!”
嚎啕的哭声回荡在死寂的深山里,令闻者也伤心流泪。
“……听到什么?”
被她抓着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微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
素问一愣,像突然被人拧断了发条似的,半晌,呆呆的吸了下鼻子,脸上还沾着纵横的泪痕。
“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嘶哑微弱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从他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里溢出。
“……”
素问彻底呆住了。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长长的睫毛颤了下,陆铮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虽然虚弱,眼皮下绽开的,依然是漆黑到灿若星华的眸子。
此刻,正含着笑,望着她。
“你……不是……没救了?”
“你就这么咒你老公的?”他还有力气跟她开玩笑。
素问哭得都打嗝了,这时候一抽一抽的,还有点回不过神。从卫生员强忍到内伤的表情,和其他特种兵们忍俊不禁的模样,素问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了什么。
她猛的回身,犀利的怒瞪着顾淮安。
而这位腹黑少校很坦然的抱起胳膊,撇开脸,一副事不关己的乐呵样。
她于是再次把目光转回陆铮身上:“……你早就醒了?”
陆铮躺在担架上,光看着她笑,也不说话。跟乐傻了似的。全然不知某处不知名的小宇宙正在熊熊燃烧。
“你要是撑不住了就安心去吧,我完全不介意——丧!偶!”说完,痛下杀手!
卫生员见状赶紧去拦:“同志,女同志,他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确实高烧休克,你再这么晃下去,可能真的就没救了。”
聂素问将信将疑,现在连卫生院都不想相信了。
卫生院也抹汗,甚至拿起体温仪向她证明:“真的,你看,都烧到三十八度九了,再烧下去就要出事了。”
素问这才罢手。大家伙手忙脚乱的把担架抬起来,陆铮仰面躺在担架上,还扯着她的手不肯松。
素问有点置气,撇着脸不看他,没好气的问了声:“干嘛,都看我出尽洋相了,还有什么事?”
陆铮又讨好般扯扯她的手臂,病人最大,素问没纠结多久,又妥协了回到他身边,只听他附在自己耳边小声说:“我真的没有骗你,是淮安那小子自作主张。我只不过……配合他……演了一下。”
嘿,在她这个专业演员面前飙演技,还把她给唬着了。
聂素问骤然露齿一笑,原本板着的一张小脸,如大雪初霁般绽放明媚笑颜。
她贴得更近了,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那你又知不知道,有一种罪……叫连坐?”
……
……
……
作为车祸中唯一的生还者,聂素问这个实践,在拉萨,一时间,被传为传奇了,医院里有好事的年轻人,早就用手机拍了照片,传到了网上。
更有眼尖的认出了聂素问,立刻转发@华谊影视,叶子也带着小艾在事发后第一时间飞到了拉萨,此刻正在医院急救室外等着。
陆铮的情况比较棘手,营养液吊着,输氧,昏迷了五六个小时还没一个准信。
聂素问相比就好多了,非常神奇的,作为车祸的受害者,除了一点外伤,其他大伤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山神保佑,在温暖的室温下,她很快醒了过来,骨折的右手已经打上石膏,吊在胸口,一起来就挣扎着要去看看陆铮。
虽然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能乱动,不过顾淮安知道的,拦也是拦不住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
叶子赶过来,见她没事,当然是狗血淋头的先把她臭骂了一顿,素问被她骂得抬不起头,抽眼看看身后的小艾,丫忒没人性,还在那憋笑,后来听着叶子骂的词儿,她也忍不住想笑,两个人就低着头,在那挤眉弄眼。
叶子也是爱之深责之切,看她吊个手臂的凄惨样,骂骂也就鸣金收兵了,让小艾扶着她去急救室。
走到一半,素问忽然苦着脸说:“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说起来,也很久没去洗手间了。
这不能怪她,在那底下,生命都有危险了,谁还能记得起那三急,何况她都没怎么进食。后来陆铮来了,更不能当着他的面那啥吧……
小艾于是把她带到洗手间门口,见她惨兮兮的就剩一只左手了,犹疑的问:“不用我帮你吧?”
素问赶紧用健在的左手摆手:“不用不用。”
等小艾绕回走廊,靠在墙壁上等着,却发现走廊尽头,多了一个人。
小艾眼神一颤,下意识的就立定站直,叫了一声:“萧总。”
小艾和萧溶实在谈不上熟,连他的面也没见过几次。那是因为,过去萧溶只顾着和公司女艺人“搞好关系”了。相反因为素问的关系,小艾和陆铮倒比较熟。只不过,现在公司只剩一位老板了,她要保住饭碗,自然还是要认清形势的。
其实,平心而论,单从长相上看,萧少也是不输陆少的。
豪门里世代改良下来的,基因都比一般人要好点。
这样的人物,又有钱,还肯为女人花钱,难怪会让很多女明星趋之若鹜。
她真的能理解当初的影后季璇了。
萧溶确实有一双能迷醉人的眼睛,单单只是那带着桃花色的眼睛,便有着太多说不清的东西,引人犯罪啊。不过这种男人,都是罂粟毒药,季天后自从被他甩了,那境遇啊,惨不忍睹。
小艾不明白他为何向自己走来。
正紧张着,他已经率先开口:“聂素问在里面?”
“啊……嗯……是。”
得到肯定,萧溶的目光微柔。
小艾觉得别扭啊,这目光,这氛围,说不出的违和。她又找不出问题出在哪儿。只好硬着头皮问:“萧总你找她有事吗?”
萧溶怔了怔,有事?……没事。只是……
连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赶来了。
“她……”萧溶试图开口,才说了一个字,又戛然而止。
小艾这才发现他的样子不太好,似乎一夜没睡似的,眼底泛着淡青,胡茬也冒出来了,短发蓬乱,不修边幅。
两人正尴尬沉默着,厕所里突然传出“啊——”的一声尖叫。
小艾神经一紧,正要进去看看,才发现萧溶的速度更快,一转眼已经闪了进去。
小艾反而呆住了。
——拜托,这是女厕所啊!
萧溶到底没真的冲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就看见坐在地上手足无措的聂素问,上衣下摆上还沾了点血迹,脸上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小艾几步越过萧溶,蹲到素问旁边,问:“怎么了?”
素问背对着萧溶,趴在小艾耳边,难为情的说:“不小心摔了一跤……还有,我来那个了……”
原来素问上厕所时发现来了那个,难怪腹痛难忍,正想出来叫小艾,问问她有没有带小翅膀,谁知道一不留神在地上滑了一跤。
“……”小艾脸一红,心虚的回头看向萧溶。
却发现门边已没了人影。
萧溶已经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聂素问自始至终也没看见他。
……
……
……
其实萧溶并没有走远,转了个身,就靠在门外的走廊上。
木头一样,有点脱力。
一整晚在山中搜寻,他也已经到了极点了。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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