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出了县城,是很长一段笔直的山路,前方越开越僻静,人烟越来越稀少,头顶偶尔能听见山间鸟兽的啼叫。开车司机见她坐在军车的四圈里,颠来倒去的,脸色从初见的发白已经开始灰败了,他觉得不对,停下来从背包里拿出水壶和药片递给她:“吃点晕车药吧,山里路难走,往前颠得更厉害。”
素问谢过他,就在颠簸的车里把药片嚼嚼碎咽了下去。
她从没想到狼牙是离市里这么远的地方。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山路尤显恐怖,她开始后悔自己没听身旁司机的劝告。
可转念一想,陆铮每次不也都是从这条路走进来的吗?
头顶的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第一个哨卡。军车慢慢停下,司机向哨兵出示相关单位证件。素问趁这机会抬头看头顶明月,因为是在山里,月亮显得更圆更大,是她从没见过的大,仿佛就在眼前,伸手即可触摸到。
今晚已经是十七了,银盘的边角缺了一个口子,就像是被调皮的孩子在桌边磕了一个角,如果不细看,完全不会察觉。
车继续在荒芜人烟的山路上行驶,司机的话也少了起来,沉默的时候,山间虫鸣的声音更加清晰。
素问紧张的盯着前方,忽然在车灯的扫射下,冲出来一人,那人拦腰站在路中间,用力的向他们挥着手。
雪亮的车灯扫过他的脸,那熟悉的身影,一瞬间就让聂素问屏住了呼吸!
一四八,重返藏边
更新时间:2013…1…16 23:11:27 本章字数:8415
雪亮的车灯扫过他的脸,那熟悉的身影,一瞬间就让聂素问屏住了呼吸!
汽车嘎的一声停下,陆铮卸下军帽,几个大步就冲到了车门前,面对着车上露出惊讶和惊喜目光的素问,久久的伫立不动。爱蝤鴵裻
离得近了,才感觉到他的肩在不停的小幅度耸动着,车灯的微弱光线下,可以看得到他眼中布满的血丝,聂素问的心咚的被狠狠的撞击,一股无言的痛楚从心底迅速的蔓延到了全身。
她小心翼翼的噙着泪跳下车,什么也没说,静静的抱紧了她深爱着的男人。
陆铮的身体一颤,却没有动作。他嘶哑着嗓子,低低的问了句:“素素?”仿佛还不太确定。
“唔……是我。”脸一埋进陆铮怀里,眼泪就再也忍不住的溢了出来,她呜咽着强调。“我在这儿。”
陆铮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仿佛一下子卸去了心头的大石,毫无顾虑的抱紧了素问的身体,把憔悴的生出了胡茬的脸埋进了她的颈子里。
她的温热和细腻,他的冰冷和颤抖,慢慢的融为一体。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是素问感受到了颈部皮肤上的湿润和冰凉,她牢牢的抱着他的腰,把脸颊紧紧的贴在他怎么暖也暖不热的肩上,和他一起祭奠被永埋在藏边雪山下的边防兵少尉——曹自彬排长。
军车上的司机体谅的把车灯熄了,仿佛不存在似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黑逡逡的山野里,只有悠长的虫鸣,许久,陆铮把脸从她的颈窝里拿出来,低哑着声音说:“我想去藏边送曹排最后一程。”
“可是顾队长说你还有任务……”她迟疑道。
陆铮点了点头,布满血丝的眼里神采坚定:“我今夜出发,中间不作停顿的话,三天内可以来回。不会影响任务。”
素问倚在他怀里,痴痴的仰着头看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山路上遇到他。
她还以为陆铮是从顾队长那里听说了自己要来的消息,所以提前在这里等她,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如果不是碰巧半路遇到陆铮,他们只怕就要擦肩而过了。
素问抱在他腰上的手往下滑了滑,又再一次的抓紧了他的军装:“我陪你去!”
陆铮怔了下,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张口。
太危险了,内陆城市都还暖和着,可藏边已经飘起了第一场大雪,雪下了五天五夜,现在正是化雪最容易发生雪崩的时候,连救援队都不敢冒险进去寻找曹排的尸体,通往边防连的路早已封山,除了直升机没有别的交通工具。
若他不是特种兵,军区也不会同意他冒险进入。
陆铮默默的,动也不动的站着。
素问眼眶一红,抓在手里的他的军装都汗湿得皱成了一团:“我知道你不单是去送他一程,曹排的尸体还没找到,你去势必要深入雪山。”她想起自己那次九死一生挂在悬崖上,就是陆铮单枪匹马爬下来找到她的。她毫不怀疑陆铮会再一次单独以身犯险,“就因为危险,我才一定要跟你去。起码你在冒险的时候,会想想身后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你。如果你能够狠心撇下我,现在你就放手。”
陆铮的目光里透着深深的痛苦,想起当初在国旗下宣誓“同生共死”时的情景,陷入无尽的煎熬中。
车上的司机看着他们小夫妻俩,叹了口气,打开了车门,说:“不是要去机场么?趁山路还好走,赶紧上车吧。”
陆铮揉了揉冻得发僵的脸,拖起素问的手,一言不发的跳上车。
素问心里一松,发觉自己还拽着他的衣角,生怕他刚才把自己甩开,于是低下了头,不发一言的玩着手中的衣摆。
陆铮看着她,忽然间心里就酸软了起来。他不能只为了求得自己良心平安而活,他还有未尽的事业,还有需要疼爱呵护的妻子和家人,甚至为了天堂的曹排,他也应该振作起来。
他伸出手臂揽住素问:“曹排的爱人还在北京吗?”
素问扬起脸看了看他,摇头:“不知道,我一接到顾队长的电话就赶来了,还没来得及去那边看看。”虽然同情曹排的妻子,可在她心里,陆铮还是占了更重要的位置。
“只是可怜了小嘉铭,这么小就没了爸爸。”
车里因为他们的谈话又陷入一片死寂。
开车的司机忽然问:“你们现在就要去机场吗?这么晚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聂同志毕竟是女性,她舟车劳顿连续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
话落,陆铮已经转过身,捧起了她苍白的小脸。
素问侧过头,在他温暖的掌心蹭了蹭:“我没事,回边防连就是回家。哪有人回家还嫌累的?”
陆铮用力的把她抱进怀里,薄唇亲吻在她的发丝上,细细的吻着。他深情的目光锁着眼前不远千里来到他面前的女子,禁不住动情的说:“谢谢你能来。有你陪着我,是我的幸运。”
素问喟叹了口气,窝在他略显粗糙的军装怀抱里,闭上眼睛,双手穿过他的腰身,在他的背后紧紧的连在一起。仿佛只有这样的力度,仿佛只有这样的拥抱,才能够倾泻她对他深沉的爱恋和思念。
陆铮轻吻着她的鬓发,语气变得愈发的低沉。
“觉得怕吗?”
素问怔然。她明白陆铮的意思,指的是曹排牺牲的事情。
“怕,非常怕。”她睁开眼睛,靠在他的肩头,用身体微微的颤抖表达了她的恐惧。
人的一生最宝贵的就是生命,其他的悲欢离合,在生命面前,都渺小得不值一提。
“陆铮,你答应我,要永远陪着我,好吗?”
陆铮唔了一声,把怀里心爱的女子揽得更紧了些,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
身前,开车的司机尴尬的咳了一声。
*
机场,陆铮拉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里面盛满了藏边稀缺的药品和生活必需品。他们先办理托运,飞往拉萨,然后搭乘运送物资的直升机,直接进入营区。
在拉萨的军区办公室,她见到了曹排的妻子,嘉铭妈妈。
听军区的领导说,嘉铭妈妈红着眼睛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一听说消息就买票飞来了拉萨。军官一直在安慰她,可是没有用,她坚持要亲自进山,不看到丈夫的尸体她绝不死心。
桌上摆着一张曹排的黑白相片,嘉铭妈妈看着照片,用嘶哑破碎的嗓子哭喊着丈夫的名字:“彬子……彬子……你回来啊!你就算不回来看看我,也看看儿子啊!儿子三年没见过你了,你忍心让他一见面看到的就是冰冷的照片吗?”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潸然泪下。
陆铮往前走了一步,被素问拉住。他们对视了一眼,陆铮点点头,默默的退出了房间。他很久没抽烟了,这一刻却走到角落,大口大口的吞吐着云雾。
房里。
“嫂子,你身体不好,不方便进山。曹排肯定也不希望你去冒险。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想想嘉铭啊?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谁来照顾嘉铭呢?”
嘉铭妈妈怔了怔,乍一看见熟人,眼泪无声的就掉了下来。
“可我不能让他连骨灰盒都是空的啊。”
聂素问恻然落泪:“嫂子,你放心好了,我和陆铮一定会帮你找到曹排的尸体的。他是特种兵,什么地方都难不倒他。”
嘉铭妈妈握紧了她的手,颤抖得说不出话来。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半被剜走了,还要面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悲怆场面,作为烈士的遗孀,该似乎一种怎样撕心裂肺的痛。
聂素问留下来,又陪嘉铭妈妈说了会儿话。她说在她心目中的曹排是什么样的,又说嘉铭的将来,这是一个漫长悲哀的下午。
他们在部队的招待所休息了一晚。陆铮出去准备进山需要的物资。晚上,他抱着素问冻僵的双脚,揣在自己怀里暖着,再一次问她:“你真的要跟我进山?你这几天一直在路上跑着,都没好好休息过一晚,要是你挺不住了,就留在拉萨等我,只要两天,不会很久的。”
他信誓旦旦的保证。手抚过她又尖了一圈的下巴,有点心疼的抚摸着。
素问沉默了几秒:“你是嫌我累赘吗?”
这个问题让陆铮有点意外:“不是……”
“如果不是,那我跟定你了!”她微微一笑。
这样的笑容在这个静夜里显得特别的柔和,特别的……温暖。他几不可察的怔愣恶劣一下,说:“好。”
陆铮给素问一共带了两件厚厚的军大衣,他说:“什么羽绒服冲锋衣的,都没这个实在。一件不够就穿两件,比什么都暖和。”
素问裹着两件军大衣,窝在直升机里,连脸都快看不见了,只剩一双眼睛,隔着银灰色的晦暗天空,看向脚下的茫茫白色。
这是素问第二次坐直升机。耳畔一直回荡着螺旋桨的轰鸣声,着陆后,舱门打开,一股劲风挟着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让裹着两件军大衣的素问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陆铮敏捷利落的跳下机,然后在机舱下伸出双手。
素问裹得像头笨重的熊,在寒风里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脚踏实地。
祁连率队来迎接他们,一看到陆铮,什么话也没说,互相撞了撞胸口。分开后,陆铮依旧行了个标准庄重的军礼,望着他面前双眼通红的老连长。
“祁连,曹排他……”
“是我的错……我没有看护好他啊!”祁连背过身去,久久没有再转过来。
营房里到处都缠绕着麻布黑纱,礼堂的墙上悬挂着一张曹排的照片,天气太冷,眼泪刚冒出来,就被寒风冻住了,缀在睫毛上成了碎碎的冰花。
陆铮把素问安顿好,跟着祁连默默的走到一边。
祁连习惯性的摸出烟来,想抽却又忍了下来。
“你吸吧,连长。”祁连身体不好,文书一直监督着他不许他吸烟,可今天他是真难受。
祁连最后还是把烟放回了兜里,言辞间透出一股悲凉:“这次是我的失职。气象台发布了橙色风雪警报,我应该早下命令的。小曹和战友们临时出动,帮雪灾地区的藏民转移,中途一头藏羚羊跑开了公路,小曹就为了一头羊……”祁连哽咽的说不下去,“就为了一头羊啊,我最好的兵没了……要死也该是我这种老家伙去死,小曹他还年轻,是国家的栋梁啊……”
陆铮拍了拍祁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交到祁连手里,说:“曹排在北京还有个妻子和儿子,这次他妻子也来了,留在拉萨等消息,他儿子今年才上小学,部队上那点抚恤金,根本不够他们孤儿寡母的过日子。这钱……算是战友的一点心意,我要是直接给嫂子,她恐怕不肯收,所以想连长你出面……”
祁连忙把存折推回去:“去去去,收回去,要给也轮不到你这当兵一年的新兵蛋子给,你以为战友们就你一个想到了吗?”
没想到祁连也从口袋里掏出张存折。
陆铮想想,把自己的存折夹到祁连的存折里:“那就一起给。曹排是我的第一个排长,他就一辈子都是我排长。这点只是心意。”
祁连没再说什么,他收好存折,陆铮又说:“连长,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我打算进山一趟去把曹排带回来,素素……麻烦你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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