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素问咬了咬发白的唇,踩上他递过来的拖鞋,一声不吭的扭过头,又回客房去了。房门在她身后”嘭“的一声被甩上。
陆铮站在玄关,默默看着她的背影,才发觉她走路时好像不太对劲,脚一瘸一瘸的,然而等他反应过来时,那抹纤瘦的身影已经隐在了房门后。
怔怔站在原地,身上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在昂贵的地毯上氲开一个一个深色的圈。
玄关的地毯是素问亲自挑的,难怪这么在意。
他带上门,拎起地上的购物袋,苦笑。袋子里是他去超市采购的各种食材和零食,本想晚上做一顿丰盛的饭菜,将功补过,和她好好共进晚餐,再找机会道歉的。没想到付款的时候赶上排队长龙,等了半个多小时,结果把伞也忘在那里了,怕时间来不及于是一路小跑回来,淋得全湿了,结果还是没能挽回她一点点心意。
换个角度想想,眼下的状况,也许分居是对的。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她和孩子。
陆铮把菜拎进厨房,也没有心情再去弄了,在电饭锅里淘上米,按下”煮粥“,然后就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居家服。
一身清爽的陆铮走过客房,看见半掩的房门,俯身敲了敲。
”素素,你睡了吗?“
里面没有声音。
他轻轻推开房门,看到了在被子里蜷成一团已经睡着的素问。说实话,她的睡相实在不敢恭维,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团成个茧,和他在一起时,就恨不得像个树袋熊一样,双手双脚全扒拉在他身上。陆铮当然也很喜欢她这种小鸟依人的时候,不过他身上热量大,她抱久了就要开始蹬被子,半片裸背都露在外面。后来不知道听哪个战友说,女生这样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厨房里的电饭锅发出”哔“的一声响,粥米的香气已经淡淡传来。当他看到干净的厨房时,就猜到她晚饭应该没吃,本想叫她起来喝点粥,见她睡得正熟,便作罢了。
陆铮走过去,把印花的丝绸暖被扯起来铺平给他盖好,顺手捋了捋她散开在脸上的发丝,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晚安。“随手关掉了床头的台灯。
房门轻轻合上。
床上的聂素问忽然间睁开眼睛。漆黑瞳仁在黑暗的房间里闪烁着明亮的水光。
她用暖暖的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整个人蜷成一团,然后慢慢的伸手,摸了摸额头上被他亲吻过的地方,鼻子里一片发酸。
其实在开门时看到他满身满脸的雨水,她心底囤积的怨气就已经消散了。为了可笑的自尊,她硬是忍住了要为他拿毛巾擦拭的冲动。而看到他手中的购物袋时,她也明白了他出门是去做什么,她听到他淘米煮粥的声音,心里一阵阵的难过,却只能选择用冰冷的背脊去面对他。然而当他走后,一个人面对着黑暗孤独的房间,却又有说不出后悔和歉疚。
这个时候,他是最需要有人在身边陪着他的。
她却选择了逃避。
不想面对他,所以搬出来,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所以装睡。
她残忍的看着他脸上受伤黯淡的神情,在那一瞬间,觉得很痛快,仿佛她掌控了这场婚姻的主动。然而当一个人孤独的时候,却变得更加难过,仿佛自己是那个刽子手,在这段千疮百孔危机四伏的婚姻上又插上一刀,这样折磨人又折磨自己的事,做的时候觉得新鲜快意,过后却只有无尽的心痛。
第二天,雨势小了,可还是淅淅沥沥,下不痛快。素问早上醒来,看着窗外的雨丝,顿觉一股郁闷。
倒头又埋在被子里睡了个回笼觉,直到两眼发胀,整个人都睡肿了才浑浑噩噩的爬起来。
推开门,客厅里没有人,主卧的门是带上的,没有锁,素问也没有去拧开它的**。闷头进了洗手间,刚要挤牙膏,就看见玻璃镜上贴的字条:
”粥在电饭锅里温着,别忘记了。不吃早饭会胃疼的。“
素问揉了揉眼睛,把纸条取下来,又看了一遍,才确定陆铮已经出门了。她随手把纸条攥成一团,扔进纸篓里。
洗漱完毕,来到饮水机前,刚想给自己冲杯热咖啡,就看见咖啡盒上的字条:
”怀孕了喝咖啡不好,旁边有牛奶。“
她一愣,扭头看食品柜,果然多了几盒特仑苏。
这次她没揭纸条,却也没了喝咖啡的兴致,直接去了厨房。电饭锅一直在保温状态下,一揭开锅,满室的粥米香气,熬了这么久,米粒都快被煮化了,软软的,糯糯的。
锅盖上同样贴着字条:”吃饱了别生气了,等我回来做午饭。“
素问忍不住发出”嗤“的一声,嘴角却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
流理台上,是他一早就洗好的菜,食材都归类切好装盘,只要回来下锅炒熟就可以了。
素问给自己盛了碗粥,端着碗来到餐厅。餐桌上已经给她留好了两样佐食的小菜,手剥笋和八宝菜,都是她爱吃的。
素问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粥,一边下定决心,等他回来,要面对面坦诚的,把所有的不痛快都解决掉。这样拖拖拉拉,不明不白的日子,她是坚决过不下去了!
吃完饭抱着电脑看了会网页,窗外仍是无边无际的灰色苍穹,大约十一点半的时候,家里来了一通电话,她猜测八成是陆铮,接起来一听,却是顾淮安的声音。
”弟妹……能来一下吗?“
”嗯?“她有点诧异,”去哪?“
顾淮安报了一串地址,然后顿了一下,说,”陆铮也在这。“
”噢,好的。“一听到陆铮在,她没想太多,就答应下来了。
换衣服的时候才开始琢磨,顾淮安说的地方好像挺远挺偏僻的,陆铮大早上的跑那儿去干吗?
她当然不会怀疑顾淮安的话,打了把伞,又带了把给陆铮的,下了楼就打车。
司机听到她报的地址愣了愣,透过后视镜一直的打量她。
素问察觉了,也看了他一会,然后问:”师傅,你是不是知道那地方是干吗的?“
她这样问,对方才松了一口气”姑娘你不知道啊?那可是戒毒所!我就说你看起来正正经经一姑娘,到那儿去干什么。“
”啊……“素问哑然。乍一听到”戒毒所“三个字,她立刻有不好的预感。
就在她怔忪的时候,司机又问她:”你是不是有朋友进去了啊?那种地方,哎呦,想想都害怕,听说比疯人院也好不到哪去。那些吸毒的人,毒瘾上来了,根本六亲不认,为了能搞到点毒品,杀人犯法的事都敢干!我劝你啊,还是小心点。“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絮絮叨叨,而素问的心只是不断的往下沉,往下沉。
顾淮安不是说过陆铮可以不进戒毒所的吗?难道他毒瘾又犯了,干了什么伤人的事?
出租车沿着高速公路,一路越开越荒凉,越开越偏僻,到了一处丁字路口,司机再也不肯往里开了。
”就在前面一直走,你自己进去吧。“司机给她指出方向,素问付了钱,撑伞下车步行。
戒毒所外面是一片枯黄的草地,慢慢的可以看到灰的高墙,和这灰色的天空一样,竖的高高的,上投还有铁丝网,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也看不到里面。
幸好顾淮安撑着伞站在路口等她,不然从这一片灰不溜秋的高墙看过去,她连门在哪儿都找不到。
进去了之后是一片很寻常的空地,边上是操场,有几个穿同样藏蓝色衣裤的人在上面打球。素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顾淮安顺便向她解释:”他们是情况轻的,不发作的时候和正常人差不多。“
素问现在最关心的是陆铮怎么样了。
她攥着汗湿的手心,一声不吭的跟在顾淮安身后,这鬼天气,一路走来,裤脚已经全甩湿了。
顾淮安把她带到一幢四层的水泥办公楼前,楼梯里阴沉沉的,好像就要发霉似的,二楼转弯,右手边最后一个门前,他停了下来。
素问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在开门前他提醒她:”待会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陆铮正在紧要的关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站在他身边,鼓励他,给他力量。他现在很脆弱,经不起接二连三的伤害,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信不信,你这次若是推开他,就可能会把他永远的推进地狱。“
素问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良久,点头。
顾淮安这才扭开房门。
这是一间阴暗不透光的房间,房里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床靠墙摆放,还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陆铮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
说坐,可能不太合适,因为他手脚都被绑着,双手反绑至身后,和椅背绑在一起。他现在垂着头,被额发挡着,看不出神情,非常的安静,像是睡着了一样。
素问的心一阵紧缩,扭头问顾淮安:”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
”是他自己要求的。“
屋里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士,鼻梁上架着金属框眼镜。
”我们现在只能开发出这一种强制治疗的方式,他昨天已经接受过一次,效果不错。只不过今天出了点意外,所以我们商量了下,决定把你叫过来。“
☆、一七二,和好
“我们现在只能开发出这一种强制治疗的方式,他昨天已经接受过一次,效果不错。只不过今天出了点意外,所以我们商量了下,决定把你叫过来。”
“什么意外?”素问一下子抬起眼。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被绑在椅子上的陆铮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女医师赶忙指使着顾淮安:“看住他,别让他咬到舌头——”
顾淮安反应灵敏的冲过去,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颌骨,另一只手撑在他上下颚之间。绑着他的椅子在他的剧烈挣扎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似乎下一秒就要支离破碎,陆铮痛苦的仰起头,太阳穴上剧烈的跳动着。
顾淮安好不容易制住暴动的陆铮,没有办法,只能拿一团纱布塞在他口中,防止他在痛苦中咬舌自尽。
这一幕,让聂素问怔怔的停在原地,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好一阵子,筋疲力尽的陆铮又重新伏下身体,头垂得很低,在这个过程中,素问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自己。她想起顾淮安的话,如果陆铮现在是清醒的,一定不希望被她看见这幅狼狈的样子吧。
等室内重新安静下来,女医师拿笔在病历上唰唰的记录,一边对她说:“这种毒的特性,就是当毒瘾上来时,吸食者会有强烈的暴力倾向。不过他是我见过自制力最强的人了,为了不伤害别人,他宁可选择自残。”
女医师放下笔:“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所以今天我们一直不敢放他离开,生怕他回去后再次发作。”
素问的心一抽一抽的痛着。
脚步不受控制的往陆铮的身边挪。
顾淮安控制住陆铮,回过头看她,脸上是难得的焦虑与担忧。
“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昨天他亲自来找我,说愿意进戒毒所接受治疗,再残酷的手段他都可以忍受,只希望不要再伤害身边的人。”
他说完,意有所指的看着素问:“他是不是不小心伤到你了?”
素问紧握在身侧的手已经攥成了一团,胸口一阵阵的难过与懊恼。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忍受着这样巨大的痛苦,可她还在于他置气。
“陆铮……”她蹲下身,试图伸手触碰他。
顾淮安敏锐的隔开她的手。
“给我药……”
素问愣了一下,陆铮的声音有点发颤,几乎能听到他牙齿的栗动,“我受不了了……”
他垂着头自言自语,仿佛完全没看到她。
顾淮安向她解释道:“他现在是失去理智,不会认得你的,你还是小心一点。”
素问点了点头,可是却没有离开,仍旧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
被绑着的陆铮稍微安静了一会,口中喃喃念着要药。
顾淮安冷声拒绝:“不行,你不能太依赖药物。那些只是治标不治本,会让你的毒瘾更深,你若下定决心戒掉,就一定要忍住。”
陆铮只是拼命的摇头:“不行,我根本不能控制我自己,我今天差点伤了素素……”
“……”
“……”
顾淮安和女医师一起回过头来看着素问。素问愣了愣,小声说:“不是今天……那是前天晚上的事了。”
陆铮现在已经神志不清,记不得是哪天发生的事了,只是心心念念的,不可以再伤害她……
女医师上前掰开他被绑在椅背上的手,摊开掌心一看,里面已经被他自己掐得一道道的血痕,血肉模糊,女医师有点生气的说:“你别老记着别人,能不能对你自己好一点?戒毒本来就不是三两天的事,一开始我就不同意用这种强制的方式!”
“不这样做,难道就能轻松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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