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不这样做,难道就能轻松的治好么?”陆铮撑着顾淮安的身体,勉强的苦笑,“无论用哪种方法,都只能强制戒掉,不过时间长短罢了。”
“可是你这样逼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忍受不住自杀了!我们总不能二十四小时都把你绑在这里看着你!”
陆铮的声音变得飘忽:“我没时间了……素素还在家等着我……我拜托你快点……”
女医师愤怒的摘下眼镜:“你看看清楚,你爱人已经来了,就在你面前!”
她的话音刚落,就被顾淮安瞪了一眼。女医师不知道素问对陆铮来说的意义,可顾淮安了解他,他知道陆铮这一刻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聂素问。
果然,她刚一说完,陆铮忽然抬起头,脸色刹那间变得雪白,瞳孔诡异的扩大,瞪着自己。素问从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担心的表情,她刚想说什么,不妨陆铮猛的向前一贯,因为手脚都绑在椅子上,他跄踉了一下,全身抽搐着,膝盖向前弯曲,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陆铮——”素问慌张的扶住他,将他痉挛的手拽进自己的掌心。
他的太阳穴又开始狂跳,五指曲起,在空中虚无的抓着,眼看就要戳进素问的手心,顾淮安一把拽开素问,就看见陆铮的指甲再一次深深陷进已经血肉模糊的掌心。
“我想杀了自己……”陆铮低吼,连人带椅子轰然倒在地上,蜷缩着,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沁了出来。
女医师当机立断,从怀中抽出一只针管,朝他的静脉快速的扎了进去。
世界瞬时安静下来。
陆铮脑袋一歪,软软的倒在顾淮安的手弯里。
而素问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这就是他戒毒的过程。
这就是他不能开口向她启述的事实。
这就是他昨晚晚归的原因。
而她,还在责怨他。
“出来吧。”顾淮安扶着陆铮,把他放到墙角的床上,然后才回头,淡淡向她扫了过来。
素问僵硬的站直身子,跟在女医师和顾淮安的身后,缓步走出这间暗室。
“这样的治疗,还需要多久?”她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女医师闻言转过头,笔直的望着她。
“一直到生理戒断,心理上的问题,只能交给心理医生,不在我的治疗范畴。”
顾淮安也叹了口气,这似乎是一条艰巨的路。
“我给他注射的镇定剂可以让他睡到明天早晨,今天他的状况这样,恐怕不能跟你回家了。明天你还要过来看着他受罪吗?如果你要来的话,我会派人到车站接你。”
“我会陪着他的。”素问露出坚定的表情。
女医师笑了笑,转身先行离去。
顾淮安一路送她下楼,外面仍在下雨,傍晚好象又降温了,这鬼天气,三月倒春寒,气温骤降到零下,素问出来的时候已经把冬天的大衣裹上了,可还是禁不住的浑身发抖,那种冷意,像是一直渗到骨髓里的,怎么也排遣不去。
顾淮安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走在她身旁,似乎感慨良多。
“陆铮的事情,我很抱歉。他现在这样,算是为国奉献,可是我却连他的军人身份都保不住。他是个内敛的人,我想有些情绪他可能不会在你面前表现,但我看得出,他非常怀念部队的生活,突然间的改变,令他也很无措,很不甘心。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能多关心他,陪他走出这个阴霾。”
素问用冻僵的手指捏紧了伞骨:“……我明白的。”
独自一个人回到家,客厅里还是和她离开时一样清冷冷的。走到饮水机前倒水,再看到咖啡盒上面贴着的字条,竟有种完全不同的心酸感。
陆铮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行字的呢?在他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一个人去承受折磨的时候。
她默默的把字条揭下来,然后又去厨房,把电饭锅上的也取了下来,忽然想起什么,又冲进卫生间,蹲在地上把纸篓里被她团起来扔掉的那张也一并找了出来。
坐在沙发上,把三张纸条并排展开在茶几上,手指一遍遍的捋平那张被她团皱了的,不经意的,一滴眼泪颤动着掉了下来,正落在他的字迹上。
素问捂着脸,伏在茶几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似的。拉开阳台的落地窗帘,发现窗外竟然簌簌的飘起了雪片。洗漱的时候才听到天气预报里发布了蓝色暴雪警报,北京的天气,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收拾了一下,素问今天早早的就打车过去了。顾淮安接到电话后就在门口等她,只不过他今天的脸色不大好。
素问本能的问:“是不是陆铮的情况不好?”
顾淮安摇摇头,好半晌才说:“是他不想见你。”
素问愣了一会复又抬起头:“他今天的情况好一点了?”
“今早醒来后清醒了一阵,听说你要来,就一直在发脾气。”
素问没吭声,顾淮安微不可闻的叹息:“他不希望你看到他戒毒时候的丑态。”
素问看着戒毒所的高墙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他今天能出来吗?我在外面等他。”
顾淮安看了眼漫天的雪片,劝她:“你还是先回去吧。早上这会子还看不出什么,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发作。”
顾淮安丢下这句话离开。素问撑着伞发呆。
慢吞吞的走到车站,正好有一辆回市区的车停靠,司机在车门里看她,她垂着头,没有反应。心里脑子里全是一个人的名字,陆铮,这让她牵肠挂肚了一整晚的名字。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不记得多少辆班车从自己面前开走,等到陆铮出来的时候,她身上已经落满了白花花的雪,远远的看过去好像一尊雕像。
陆铮压根没想到那个雪人会是聂素问,他以为她早就回去了。顾淮安说她来的时候是早上,现在天都快擦黑了。
他拦了辆出租车,刚要上车的时候,回头看见车站里的人,觉得眼熟,这才惊慌的发觉什么。
“我不是说过让你回去的吗,你就那么死心眼的非要等我才甘心?”陆铮已经把手脚僵硬的素问抱起来,抖落她身上的积雪,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包裹住她然后抱进车里。
一上车,他就让司机师傅把暖风开到最大,然后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双手不断的搓着她冻僵的小手为她取暖。
他有些动怒,严厉的责备:“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不知道保护自己?就是傻子也知道这么大的雪要找个地方躲躲!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
素问缩在他怀里直哆嗦,闭上眼睛体味这难得的一刻。
她越不说话,陆铮越觉得怒火攻心:“真想挖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素问在他颈窝处蹭了蹭,低低的,虚弱的回了他一个字。
“你。”
陆铮动作一顿,下意识的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车内的气氛相当沉闷,陆铮沉着脸搓热她的手,一言不发,素问抵着他的颈窝,似乎冻僵的意识刚刚回笼,轻轻挨着他摩挲。
“今天好点了吗?治疗会不会很辛苦?”
陆铮似乎不愿意与她谈这件事,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郊区的风雪越来越大,能见度极差,素问的体温始终很低,陆铮把她抱紧。
“坚持一下,马上回家。”
这话像安慰她,更像安慰自己。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多生气。正常人都不会在这么冷天在雪里坐大半天,同时更有一种深深的内疚,因为他不肯见她,所以她才一直在那儿坐着等他。
他揉揉素问头上化了雪湿漉漉的发丝,低声喃喃:“素素,你是在折磨我吗?”
素问已经听不见了,得知他今天的状况良好,她已经心安的倚着他,像是睡过去一般。
恶劣的天气让出租车花费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才开到家。素问浑身一直在打颤,嘴唇冻得发青,陆铮用大衣把她裹得严严实实从车里一路抱回主卧,去浴室放号洗澡水折回来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她身上化了雪,衣服早就湿透了,素问蜷缩成一团靠在他怀里,拽着他不放,哆哆嗦嗦的粘着他,小宠物似的分外怜人。
陆铮脱到她最后益处呢个衣服时动作蓦的慢下来,似乎意识到什么,眉头一皱,伸到她内衣背扣上的手一松,思忖片刻后,拉过被子盖住她,摸摸她的头:“乖,自己把衣服脱了,我去给你煮点姜汤喝。”
素问被冻得不轻,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厨房。
姜片随着咕嘟咕嘟的水花在锅里上下翻滚,陆铮靠在那里闭着眼睛按着太阳穴,他脑海里翻滚着那天在洗手间的破碎记忆画面。
那之后他就有点后怕了,生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又干出禽兽不如的事来。
他有点烦躁的挥开脑中思绪,关火拿出汤碗把姜汤倒进去。忽然卧室里传来轻微的“咚”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厨房里叮叮咣咣的杂乱声,水流声。
汤锅滚落在地上,陆铮急忙打开水龙头,刺骨的凉水刷刷的冲着他被烫红的手,他秀挺的眉微微蹙起。
“陆铮……”卧室里传来素问低低的呼唤,陆铮低眉,摇头。
回到房间时,素问依然缩成一小团,床头的台灯被她碰在地上,蕾丝灯罩掉了下来。陆铮抿抿唇,手伸进被子底下一摸,她果然还没脱完衣服,只好隔着被子帮她把内衣裤都脱掉,然后用大浴巾包住她纤瘦的身体放进浴缸里。
浴室里白雾袅袅,陆铮面无表情的卷起袖子坐在浴缸边上给她洗澡,继续按摩着她冻僵的手脚,看着她的脸色从惨白恢复红润才松了口气。
素问自始至终低着头不语,半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之间很少这样沉默的让他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蹲在浴缸边,不自觉的抚着她脚上的几处茧子,目光越发变得深沉。那是如何造成的他比谁都清楚。想起几个月前他在担架上第一次见到她伤痕累累的双脚时,心里活像堵了一块大石似的憋得慌,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心疼得无以复加,愿拿这世上的一切还她一双莹白玉足。
这一路她跟着自己从演习到执行重大任务,她能坚持下来真的出乎他预料,很难想象这具小身体里究竟蕴含着多大的能量。
他盯着她的脚发怔,素问一点点把脚从他手里缩回来,埋进水底。只恨浴缸只有这么浅,无法遮掩住她全身最丑陋的地方。
“我自己来。”
她低低的开口,声音唤回陆铮的思绪,他点点头起身。“我去把你的睡衣拿进来。”
他有点狼狈的逃离这间浴室。在这里侵占她的噩梦还有点挥之不去,他现在想着就有点堵,估计素素也是一样,恐怕看到他就全身发抖了。
他出去拿了干净的衣服进来,给她放在浴缸边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去厨房又重新煮了碗姜汤。
等他端着姜汤出来,素问已经穿好了衣服,裹着被子缩在床上。陆铮把姜汤端到她面前,用瓷勺舀了舀,放到嘴边吹了吹:“趁热喝,不要感冒。”
素问很听话,捧着汤碗喝了个精光,很快觉得身体热起来,额头鼻尖沁出薄汗:“谢谢……”
陆铮伸过去接空碗的手不自在的僵了僵。她在跟自己说“谢谢”?
他有些自嘲的苦笑了下,替她拉好被子:“赶快睡吧,有什么事就叫我。我今天睡客房。”
他刚起身素问便倏的拽住他衣角,陆铮没回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素问动了动唇,终究没发出声音。陆铮拉开她的手塞进被窝:“别胡思乱想那么多,该忘的就忘了。”
他不知道在他转身时,背后的素问双眼瞬间盈起薄雾,小手捂着嘴唇,眉心微微的蹙着。
他最怕就是看见她这种目光。那里面盛满了太多太多他懂的,和他不懂的东西,让他心惊,让他心疼,让他心烦,也让他无力,以致无所遁形。
他说让她忘,可自己却被那些忘不掉的东西烦扰得夜不能眠。
他好像越来越不知道该把她摆放在哪个位置,离得近了怕伤害她,离得远了又会舍不得。爱情本来就是一把双面刃,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亦是最残忍的武器,在婚姻里的两个人永远是守着这份爱,互相折磨。
陆铮关上灯的时候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窗外寒风夹杂着冰雪呼啸了整晚,他就在黑夜里听了整晚。天亮时他不禁嘲笑自己,自己这不是作茧自缚?
新买回来的床品和靠枕上,有种淡淡的香甜气息,她才在这里睡了两天,就好像四周都沾染了她的气息。陆铮本想点根烟,意识到这里是她的房间,忍住了,把脸侧过去,凑着靠枕上深嗅了一下。
就在这时,虚掩着的房门发出轻微的响动,黎明昏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