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她来不及细想萧溶话里的深意,立刻拿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新闻台,正好看到官方报道萧氏涉嫌洗钱的新闻。
这一条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但慢慢冷静下来,并不像空穴来风。她也曾在西京赌城见到过萧溶。那个阴沉的男人身上,本来就藏着太多的秘密。
可是他说陆铮干得漂亮,难道这件事是陆铮揭发的?
她回想起方才陆铮匆忙穿衣出门的情形,的确有可疑。她越想越觉得惊慌,他们这些天几乎是每天粘在一起,仿佛又重回了热恋时的日子,她根本想不出陆铮有什么机会能瞒着自己去完成这么惊天动地的事,她甚至还在为他戒毒的事情担忧得整夜睡不着!
是她太低估了陆铮吗?
这样的意识,只让她更觉得害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猛然间意识到萧溶话里的意思,他是在暗示自己他们的事早已被陆铮知道了?难道陆铮怀疑她也和这桩案子有关?
素问的心一凉,手机脱手掉在沙发里。
厨房里煲汤的砂锅发出汩汩的沸腾声,而她像被定了身一般,久久的不能回神。
停车场里光线昏暗,这个点没有什么车辆进出,陆铮一走进去,就看见角落的一辆深黑色沃尔沃亮起了车灯,他心领神会,径直向那边走去。
后排的车门自内被人打开,车窗都贴着反光纸,陆铮看不见车里有几人,但他自恃身手过人,并不畏惧。
陆铮拉开车门后,看到里面坐着的人,略显吃惊:“是你……?”
这样的结果在他意料之外,又好象是情理之中。
袁羽泉直起身子看他,客气的叫了声:“陆总。”
陆铮很不习惯这样的称呼,他撑在车门外,一时不知该不该坐进去。如果那个线人是她,那么倒不难解释她那天恰好出现在洗手间的事情,可她为什么会知道加密文件的密码是萧媛的生日呢?
就在他踌躇的时候,从驾驶窗里缓缓摇下一条缝隙,萧媛摘下墨镜:“三哥,你要找的人不是她,是我。”
果然……给他发邮件的人是萧媛!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人是我……还是……?”陆铮显得很疑惑,他不知道萧媛要这样做的理由。
萧媛冲他使了个颜色,示意他上车,然后又重新戴上墨镜。
陆铮坐进来后,冲身边的袁羽泉点了点头,然后注视着反光镜里的萧媛。
“是我主动联系警方,愿意帮他们寻找我哥的犯罪证据的。只是我那时候并不知道联系的人是你。直到那天你来华谊找证据,正好在停车场碰到我,之后你发信息问我密码,我才猜到那个人可能是你,三哥。”
同样,陆铮也是在之后才察觉到不妥。
“你……为什么要……”
他想不通,萧溶为什么如此信任萧媛,会让她套到这么多的内幕,而萧媛又为什么要背叛萧溶。
车里传出一声低浅的轻笑:“这世上有很多事是没有道理的。就像我在你身后追了十几年,可是你却爱上了聂素问。就像我哥为什么也爱上她。也许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尽了一个好市民的责任。”
陆铮的眉轻轻蹙起,忽然之间,他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似乎都不是那么简单。
譬如萧溶,譬如萧媛,譬如,车里此时的另一个人。
“那么她是……”他将目光投向一直静静听着他们谈话的袁羽泉。
萧媛笑了:“我是路过,顺道载她一程。听说她手里有一些好玩的东西,就带她来给三哥看看。”
陆铮将目光转向她,袁羽泉立刻兴奋起来,她攥着手中的录音笔,在陆铮面前晃了晃。
“这个你还记得吧?”
陆铮一下子记起:“原来被你捡去了。”
袁羽泉点点头:“你听过里面的内容吗?”
她从陆铮困惑的表情便确认了答案,于是拇指按压,打开了播放键。
一段刺耳的杂音后,很快进入正题——
“陆铮给你的,我可以给你更多,只要……”
“事成之后,你会得到比想象得更多。嫁入豪门?在演艺圈长盛不衰?或者,一辈子享之不尽的安逸生活?”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一言为定。”
“我听医院的人说,你当天夜里还闹了一出‘慈母护犊’。演的不错,连我都快要被你感动了。只要是个男人,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这么悲惨,都会恨不得把罪魁祸首给千刀万剐了,就是自己亲外公又怎么样?”
“你是说……陆铮是为了我才回去找老爷子理论,把老爷子给气死了……”
“我果然没看错,你就是陆铮的死穴。”
“你让我留下孩子……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
……
……
录音笔里的声音,车内的三人都不陌生。尤其陆铮,当素问的声音一出现时,他浑身的经脉都绷紧了,太阳穴那里好像有一根弦,只要轻易的碰触,就会扯断。
一切陷入平静,袁羽泉自信满满的关掉播放键。
陆铮良久没有说话,密闭的车厢内甚至听得到他呼吸起伏的声音。
袁羽泉想当然的说:“很生气吧?我能理解你,你为了她,付出那么多,她却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你爱。而且我找的私家侦探,调查到她在出道前,曾经和一个本地的地头蛇交往过,她头两年念书的学费都是那个男人帮她缴的。你想,在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出来的女人,能干净么?说不定这个洗黑钱的案子,她也有参与,这种女人,为了钱,她什么做不出来?她绑上你恐怕也是为了找张长期饭票,你可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
她说完,看着陆铮的表情。她明白陆铮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这个现实。
“如果你不信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照片,都是私家侦探找出来的。”她说完就去随身的包包里翻找,而车前驾驶座里,萧媛一副作壁上观的态势,墨镜下的脸兴致盎然。
“……给我。”
车厢里响起陆铮冰冷的声音。
袁羽泉以为他要照片,连忙从包里把信封拿出来递到他手里。
陆铮攥着信封的五指,指骨几乎发白。他头也没抬,又说:“录音笔。”
袁羽泉怔了下,一起乖乖奉上。
陆铮深吸了口气,扫了眼车前的萧媛,用冷戾阴寒的声音威胁道:“你最好确认这件事除了车里的三个人,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我不管你手上还有没有备份,全部毁掉。不然……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住在十九层,我要潜进去,也是轻而易举。”
这话,他是说给袁羽泉听的,也是说给萧媛听的。
袁羽泉似乎还没回过神来,怔愣不解的看着他。坐在前面的萧媛却是倏的一声冷笑。
她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当她听到录音时,只觉得有趣,原来她哥还留了这招后手。相比这录音落到谁手上,她更好奇陆铮听到后会作何反应。
果然,三哥已经中了那女人的魔障,这种时候,他脑子里想的居然还是怎么帮她销毁证据,撇清跟这件案子的关系。
她很好奇,难道三哥就一点不怀疑吗?就算录音他不信,那些照片她也看过,里面的内容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
她好整以暇的靠在车座上,手指轻屈,一下一下的敲打在方向盘上。
过了片刻,袁羽泉忽然抬起头来,不解的问:“她做了这么多背叛你的事,你就不恨他吗?她到底给你们施了什么法,你们一个二个就都这么护着她?她聂素问到底有什么好!?”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用嘶吼出来的。
为什么她处处不顺心,为什么她做什么都不如聂素问!这个丑陋的女人,就连做了这种恶心的事都可以被原谅,为什么她好心揭发却要受人威胁!
“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置喙。”陆铮一把捏住她的下颌,指骨稍微用力,便听见骨缝咯吱吱的响声。
袁羽泉疼得哭出了眼泪,疼痛之下不得不屈服:“我……我知道了……你快放手……”
“记住,不许向人提起录音的事,把你手里所有的备份删除。”
袁羽泉打着寒噤频频点头,额头上都流下了冷汗。陆铮这才松手。袁羽泉甫一获救,立刻推开车门跳了下去,狼狈的落荒而逃。
袁羽泉跑出停车场时,已经满脸是泪,满口银牙几乎咬碎。她恨,她怨,她把自己所有的这一切不顺心归结到聂素问身上。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聂素问这个人,为什么要处处阻碍她?
……
……
……
空旷的停车场里来回回荡着凌乱的脚步声。
“三哥真是好肚量,难怪能赢我哥。”萧媛的话里带着弦外之音。
袁羽泉走后,陆铮身上的冷戾之气却更重,他后颈微仰,枕在椅背上,双眼微微的阖着,让人猜不出表情。
萧媛猜他多半还是生气的,只不过把怒意藏得很深。
良久,陆铮从口中吐出口气,淡淡的说:“不敢怎么样,这次的事还是要多谢你。”
“没什么,我也是为我自己。”萧媛自嘲的扯起唇角。
曾几何时,她也和袁羽泉一样蠢,傻傻的问上天,为什么她会爱上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她以为萧溶不会真正爱上一个人,没想到他却爱了,而这个人,竟然是聂素问!
既然她得不到的,那么就不如毁掉,这样谁也别想得到。
萧溶,你终究还是落在我手上,谁也不能再把我们分开了……
“帮我一个忙。”
就在陆铮拉开车门要下车的时候,她忽然出声。
“嗯?”
“等我哥的判决出来了以后,我想去看看他。”
其实萧溶如果没有参与毒品贩卖,只是洗钱的话,罪名并不算很严重。顶多关个七八年,以萧氏的实力,要东山再起并不难。
陆铮犹豫了片刻,回答:“好,我会试着帮你联系。”
华谊十八层。
这里原先是他自己的办公室。自他输掉公司,他从未再来过这里。
推开门,屋里的陈设一切都还和原来一样,除了那张让人躺进去就没了骨头的舒适沙发,被搬进了萧溶的办公室。
陆铮皱着眉头,坐进自己曾经的办公椅里。手指拈过桌面,沾了厚厚的一层积灰。
闭上眼,往日种种仿佛走马灯,飞速的在眼前滑过。
手中不自觉的碰触到那只录音笔,打开,关闭,打开,关闭……
如此重复。
那段绞心的对话一遍遍在浮着灰尘的空气中回荡。
“陆铮给你的,我可以给你更多……”
“你让我留下孩子,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
……
……
突然,他五指齐齐用力,那只运行中的录音笔,竟然在他的手中就被生生的攥出了裂纹!
他的手指还在不断的使力,绞紧,青筋并突,指骨泛白,咯咯作响。
啪!啪!啪……
几声脆响,那只录音笔终于在他手心裂成碎片,再也不能运行……
陆铮手一松,那碎片曳地,他的掌心,留下几道细碎的红痕。
他慢慢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那只鼓鼓的信封上。
其实关于郝海云的事,顾淮安早已给他打过预防针,他看过顾淮安手中的照片,虽有狐疑,但仍然相信他们是清白的,或者说,他相信自己,相信素素。
他抽出照片,厚厚的一沓,大概有二三十张的样子。他只看了最上面一张,忽然猛的闭眼,太阳穴上鼓鼓跳动。按在照片上的五指屈指成拳,攥紧,再松开,反复多次以后,终于深深的吸了口气,睁开眼睛。
他没有再看下去,快速的把那一叠照片都送进碎纸机中,睁着眼睛看着那一叠花花绿绿的照片变成了碎纸屑,才终于舒了口气似的。
仿佛那些照片变成了碎屑,照片里代表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也就一起被碾碎凌乱,不曾发生过了。
……
……
……
陆铮说要陪她喝汤,可是砂锅里的汤已经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不知道第几遍了,客厅的门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动静。素问泄气的趴在桌上,同时心里为萧溶的那一通电话而烦躁着。陆铮真的知道了吗?还是萧溶在虚张声势?
然而萧溶现在四面楚歌,难保他不会走投无路,拉上个垫背的。
想到此,聂素问更加心烦意乱。
所以当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素问拿起来,愤怒的声音都变了强调:“你到底有完没完?”她把今天一整天的心神不宁都归结到电话另一端的人身上,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恶意的录下他们的谈话,根本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烦事。
萧溶似乎并不意外,他说:“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听我的电话,可有些事,我必须现在告诉你,不然你会后悔。”
素问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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