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闻言,素问这才转过头,看向夕。疑惑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慢慢滑到她“清凉”的裙子上,再慢慢转到郝海云身上。
相比她被陌生男人抱着回来,眼前的这一幕似乎更加可疑。
为什么穿成这样的夕会从他房里走出来?
素问没有开口,然而她闪烁着的眼睛里充满了疑问。
郝海云阴沉着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尴尬,他咳了声,说:“夕小姐奉棠的命令,到我这里坐一坐。”
“哦?”素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样说,似乎有越抹越黑的嫌疑。然而“解释”这两个字,三十多年来没出现在过郝海云的字典里。现在他只得干着急。
连夕都忍不住要偷偷的笑了,却火上浇油的说:“是啊,今天聊得很开心,期待还有下次。”说完,挥挥手,就转身走了。
“好困,我也回房睡了。”素问呵欠连连的伸了个懒腰,有意无意的挥开了郝海云欲伸出的手。
房门在他面前阖上,郝海云站在原地,久久的愣神。
一门之隔,素问靠在墙上,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手心。
她竟然睡着了?在那么高的地方?
她记不得睡着后发生的事情,却依稀记得手上的触感,那样温暖安心的感觉,她梦见自己抱着陆铮,在他怀里安心的睡着,所以不愿醒来,宁可这梦一直继续下去。
可是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完全陌生的眼睛,尽管那目光冷清,却没有一点让她惧怕的感觉。相反,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怕与郝海云独处,和他在一起,自己总是有种无法呼吸的压抑感。
他越是对自己好,越是温柔体贴,自己便越被一种罪恶感充斥。
对郝海云,恨在慢慢消散,歉意却一点点累积。
因为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就像自己对待陆铮一样,终究是一分无法要求回报的付出。
将心比心,她便无法心狠。只好避开他。
*
夜的最后一抹黑即将褪去,纱帘轻扬,无星无月。
Chai坐在窗台上抽烟,或许准确点说,陆铮坐在窗台上抽烟。他已经揭掉了脸上的伪装,用那个熟悉的姿势,落寞的侧影。
夕走到他面前,不客气的摘掉他手里的烟:“你最近很喜欢抽烟。”
陆铮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到兜里又掏出烟盒,然而一摸之下却是空的,再低头看时,不知不觉,一包烟已经抽尽。
“首领下过命令,不允许抽烟的。你这样下去会露馅的。”夕义正言辞的提醒他。
陆铮无声轻笑:“那你还不是照抽?”
夕怔了下,也笑,将那半截纸烟重新咬在牙关中,边吞云吐雾边看着窗边黑暗一点点退化成蒙蒙的鱼肚白。
她夕颜,不仅满足肺部的快感,还满足了已经开始学会“渴望”与“叛逆”的心。
就在三个月以前,她还是不敢碰烟草这东西的。因为棠教过她,任何有瘾的东西,他都不准她碰。他也不让她碰毒品这条线,他说双手沾上了毒的人,一辈子都脱离不了毒品。
因为她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孩子,所以不受政府条约的约束,可以随时离开金三角。她偶尔帮他杀杀人,解决些棘手的人物,大部分时间,都在罂粟田里自由的奔跑。
她是他的女人。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在她的心里,也是。
直到三个月前,他第一次把她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她才明白,自己只是一件商品,在他的眼里,无足轻重。比不上一位重要的客人。
她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贩子卖到金三角,从她记事起,就是在金三角的罂粟田里长大。除了自己是中国人,她对自己一无所知。
“夕”这个名字是棠给她起的,因为他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捡到她的。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棠给的,金三角就是她的家,她从没想过离开。
可是现在,她厌倦了,她厌倦了打打杀杀,然后再被他像商品一样送来送去,突然有一个奇异的念头冒出来:她想回到自己真正的家,据说隔着山在另一边的她的祖国。说不定在那里,还有她的亲人存在。在这个世上,她真正可以依存的人。
当时,一位中方的特情人员混入金三角,被棠抓获。在处决之前,夕在监狱里探视了他。她像一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他关于“祖国”的事。特情人员的眼中湛出希望,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便将自己与上级联系的通讯工具交给了夕,让她将自己的遭遇和情报传送回总部。
夕因此与中方某情报部门联系上,与他们达成协议:一旦帮助他们抓获藏匿在金三角的大毒枭谭晓林,就由政府出面将她接回国,恢复她中国国籍。夕摇身一变,成了中方安插在金三角的情报人员,代号“罂粟”。
她静静的等待着重返祖国的机会,直到几天前,陆铮出现在她的面前。
陆铮怎么也没想到,顾淮安口中会在金三角与他接应的情报人员,会是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就是这里最大的贩毒武装的首领的女人。
他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夕,而夕,用棠教给她的格斗技巧,说服了陆铮。
夕从小被棠调教成特级杀手,出入各国潜伏刺杀,精通伪装,暗杀,因此,她提议将陆铮伪装成她的保镖。
夕的伪装术,天衣无缝,连素问都没有认出他。
想到这,陆铮不知该笑还是摇头。
夕坐在他对面默默的抽烟。抽烟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想,只是那簇星火温暖着,轻烟缭绕不觉,直至东方渐白。
据说,她的祖国,就在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
屋里,是彼此浅浅的呼吸声,在这万籁俱静的黎明里,回荡着不知道属于谁的心事。
记不清这是第几个不眠夜了,从陆铮来到金三角开始。
每天警觉,警惕,小心翼翼。离素问越来越近,来寻找她的初衷,却越来越恍惚。
爱变得恍惚。
现实却让人,泥足深陷。
夕灭掉手里的烟,从窗台上走了下来,踢掉鞋子,赤着脚往浴室走去。
陆铮转头看她:“你不睡一会么?”
“没时间了,棠今天要带他们去清莱见军火商,我得跟着一起去才能拿到情报。”
陆铮突然睁开眼睛,那么素问会跟着一起去吗?
夕好像猜到他的心事,回过头来,促狭地说:“放心,去清莱的路太辛苦,我看那个郝是真的很在乎你老婆,他是舍不得她吃苦的。”
陆铮勉强扯了扯唇角,暗哑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得清。
他比素素早一步到金三角,那时他们还在浪漫海滩芭提雅游玩。聂素问不知道的是,从她踏入清迈府的第一步起,就有一双眼睛,在从始自终无声的注视着她。
所以当她被愤怒的郝海云带走时,他会那么“碰巧”的推门而入,所以在她深夜一个人出来时,他会默默的跟在身后,只是怕她遇到危险。
尽管她什么都不知道,尽管她还在心里防范着他。
*
清晨,聂素问餍足的睡醒过来。
这是几个月来,她最长久最安稳的睡眠,很彻底的黑暗,甚至没有一个惊扰的梦。
甚至醒来的时候,有点弄不清自己在哪里,以为还在北京安稳的家中。
门外是人来人往不断行走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集体活动。
她揉了揉眼睛,趿着拖鞋起来,一开门,正好看见穿戴整齐的郝海云站在门口。
不知为何,他看见自己素颜睡醒的样子,一向冷清的脸上竟然划过一抹可疑的暗红。
他握手成拳放在下巴虚咳了一下,问她:“你醒了?”
“哦……嗯。”
素问随口应道,看着外面来来去去的仆人,问:“他们在干什么?”
“今天要去清莱。棠在给他的朋友准备礼物。”郝海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昨晚他并没有睡好。
素问诧异的数着,这么多箱礼物,一定是很重量级的朋友了吧。
她昂起头问:“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怎么不叫醒我?”
郝海云走过来,帮她把睡衣敞开的领子往上提了提,顺势拂过她耳边散落的发,略心疼的说:“去清莱的路不太好走。你现在身体不太方便,坐一会大象就会腰疼的。”
素问想起那天乘坐大象的经历,果然打退堂鼓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棠的朋友很好客,也许会留我们在那住一晚,顺利的话,明天晚上就会回来。”
素问点点头,郝海云又拍拍她的头:“赶紧进去洗漱吧,还来得及陪你吃早餐。”
素问进去清洗了一下,换了套衣服出来,棠和谭晓林已经都坐在餐厅里吃得差不多了。他们正坐着聊天,等着郝海云下来。
素问看到夕也在,她就坐在棠的身边,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见到郝海云下来,还轻浮的冲他眨了眨眼,她身边的棠不动声色,微笑始终挂在嘴边。
素问注意到,昨晚的chai就站在夕身后,所有人当中,只有他最沉静,不管谁来,也没有任何表情。直到察觉到素问的视线,他忽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清亮的眸光,仿佛锐伤。
☆、一八九,同行
素问穿着当地妇女常穿的一种软底皮鞋,站在罂粟田便的土堤上,日头就在头顶上,象队缓慢的从她面前走过。
郝海云坐在象身上,回头看仰着脖子站在罂粟田里的素问,南亚明媚的好阳光照在她身上,织起毛茸茸的一层光圈,在那一刹那,有作出某种承诺的冲动。
他撑着象鞍,仆人做了个手势,驯象人立刻拍了拍象腿,象身伏下来,郝海云转瞬滑下象头,落在素问面前。
只是离开短短的一天而已,他却觉得心中充满了不安。也许素问说对了,他在害怕,即使将她带到金三角来,还是觉得她随时都会从他眼前消失。
“不要一个人四处乱走。”他的声音,冷,与此是燥闷难耐的空气截然不同。
素问瞥一眼他身后的大象,不说话。
郝海云在她的沉默中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想说的是:留在这里等我。然而,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他心中叹气,又看了她一眼:“如果无聊的话,等我回来带你到市区里逛一逛。”
她瞬间眉开眼笑,抬起胳膊冲他挥了挥。
郝海云也笑了笑,回身爬上大象,象队的身影,渐行渐远。当随行人员的队伍全部离去后,素问看到一个淡灰色的身影混在人群中离去。
她怔了一下,看看四周,快步跟了上去。擦肩而过的仆人没有人管她,棠不在,便没有人把她当贵客,况且她们语言不通,也是鸡同鸭讲。那些仆人不仅没有阻拦她,反倒是刻意的在避开她。
陆铮知道她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他没有回头,保持着匀速的脚步来到宅邸后的车库。
素问在车库外的树墩后藏着,过了一会,一辆破旧的吉普车从车库里开出。她在思索要不要冲上去拦住他,这时,车的声音已来到她藏身的近处,一道车头灯光正打在她身上,素问瞬时无所遁形。
挡风玻璃后,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来。”他朝她伸出手。
素问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
她没有去碰他的手,从另一边跳上吉普车,“砰”的关上车门。
驾驶座上,那双素来充满冷硬的黑色眼瞳,慢慢敛聚起某种类似于柔情的眸光。
“跟了我这么久,想让我带你去哪?”
无顶棚的吉普车,热热的空气灌在她脸上,她抿了抿干渴的唇,坦白的说:“下山,去市集。”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也许转头就把她扭送回去关押起来,可是他竟然只是笑了一声。素问总共见过他两次,每次他都是面无表情的,除了冷漠之外,还有点肌肉僵硬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上扬的眼角露出细细的纹路,笑得那样爽朗,毫无芥蒂。
他说:“跟你一起来的男人是你什么人?他不是叫你不要乱走吗?”
素问卷曲的长睫毛下,那双大眼睛瞬间变得充满攻击性起来。
“那你呢?你不是夕的保镖吗,为什么不跟她去清莱?”
陆铮按耐住,敛起神色发动吉普车:“这跟你没有关系。”
素问扭过脑袋,脸一扬:“我的事跟你也没有关系。”
车开得很快,老旧的吉普车在嗡嗡的轰鸣声中,几乎有种要散架的错觉一路顺着盘山公路下来,车速快到底盘都微微飘起来,无顶棚的吉普车,闷热的风呼哧不停往她脸上,眼睛里,鼻子里,耳朵里灌,每次转弯的时候,她都有种车身要冲出悬崖的错觉。
山路寂静,虫鸣与汽车引擎的声音,交错的响。
到了山下,有持枪的政府警察,要他们下车盘查。陆铮从车上掏出一份褐色本子的证件,对方扫了眼车里的素问,叽里呱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