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4番外 作者:子伽(起点大封推vip2014-06-09正文完结)
妈妈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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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最终的判决
比地狱更可怕的是什么?
是你明明经历了地狱,你却无法证明你经历过。
小江瓷坐在轿车的后座,愣愣地看着窗外流转的风景,驾驶座上坐的是父亲,副驾驶座上坐的是妈妈,然而一直坐在她左边位置的龙炽,却没坐在他该在的位置。
从住院开始,小江瓷就没再看见过他,他好像不跟自己住一家医院,小江瓷曾经向护士打听过,想知道医院里有没有这么个病人,可护士对她爱答不理的,有点躲着她的意思,对她的问话自然也是敷衍着说些“应该不在一个科室里”的废话,她脚不方便,不能去找,只能干等着。
她没等来哥哥,倒是在住院满一个月后,被爸爸接出了院。
但出院后,他们并没有回家,而是朝着一个陌生的地方行驶而去。
要是放在以前,小江瓷肯定会问这问那,起码要搞清楚自己要去哪里,可她光顾着发呆了,根本没留心车子行驶的方向。她不问,爸爸妈妈也没有说的打算,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车内一时只能听到轮胎碾过砂石地的声响。
这声响非常细微,小江瓷却能听得一清二楚。父母已经替她配好了助听器,只是她还不习惯戴,感觉这东西塞在耳朵里,不管远近,声音大小都差不多,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戴了一只人造耳,不是自己的东西,用着不方便。
可她还是不讲话,她怕一讲话会出错,妈妈会再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她觉得现在的自己,精神已经绷紧到极致,已经很难承受那种眼神了。
等到轿车两边的建筑物渐渐少了。她才感觉哪里不大对,她坐直身体,伸手触摸了一下身前的汽车座椅背,想问问妈妈,她们究竟是要去哪儿。
但在把身体前倾的时候,她看到了前方出现的牌子。
池城山精神病院。
油亮的漆牌配着古老的大门,靠墙种着一整排肥厚的指甲草。
小江瓷把身子向后一靠,把身体整个放软,倒靠在座椅上。
注意到座椅后面传来响动,龙靳华。她的父亲,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半回过头来。对一脸茫然的小江瓷说:
“然然,你别害怕,我和妈妈只是带你来检查一下,没别的意思。这里有专业的仪器,会对你的病有好处的。”
爸爸和朋友都叫她“然然”。只有哥哥才叫她“小乙”。
这些天,她老是想着哥哥,所以,她听到这个称呼后,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
但对于爸爸的辩解。小江瓷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最后还是决定,勉强扯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
负责诊断她的是个年近40的老大夫,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据说他是爸爸的高中同学,两个人关系不错,算是铁哥们儿。这也是龙靳华带女儿来这里看病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是熟人。信得过,不会把这丢人的事情传出去。
或许是因为这些天想得太多了。她越发敏感,对于周遭的事物,她再也做不到无条件地信任某人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单独一个人进入大夫的问诊室里时,小江瓷还有点小紧张,不过这位大夫的确温和,用善意的声音对小江瓷循循善诱,鼓励她讲出自己的经历。
她毕竟还是年龄小,警戒心很快便放了下来,慢慢地对大夫讲述了自己的那段地狱历程。
她说得很小心,也很谨慎,生怕出一点点错漏,又被人误解。
所幸,这位大夫从头到尾都在认真地倾听,偶尔地“嗯”一声,从不打断,这给了小江瓷莫大的鼓励,她逐渐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讲到最后,她还是掉了眼泪,伏在桌子上抽泣不止。
大夫抽了一张面巾纸给她,让她出去和妈妈呆在一起,顺便把爸爸龙靳华叫进来,大夫要跟他谈话。
小江瓷拭干脸上的泪痕,抽抽噎噎地走出门去,临走时,她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位大夫,这是她一个月来,第一次完整地讲述了她的遭遇,没有被人打断,也没有被人质疑。
被人相信的感觉真好。
父亲被叫进了问诊室里和大夫谈话。
问诊室的墙壁很厚,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两个人谈了些什么,小江瓷一无所知。
现在,她只觉得呆在走廊里憋闷,喘不过气来,就弱弱地跟妈妈提议可不可以出去转转,妈妈看了她一眼,还是同意了,不过小江瓷看到妈妈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也没敢像以前那样缠在她身边,亦步亦趋地尾随着她。
但她没注意到,身后的墙角处,闪现出一只苍白浮肿的眼泡。
那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江瓷孱弱的背影,眼神由木然,渐渐转为惊喜,再渐渐转变为疯狂。
那是一只真正的疯子的眼睛。
这时候,妈妈刚好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但走廊里信号不大好,所以她加快了步伐,走到可以透气的露台上找信号,无意间,把小江瓷甩到了自己距离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她一个人孑然地立在狭长封闭的走廊上,除了妈妈打电话的声音,一切细枝末节的声音都被助听器放大。
因此,她清晰地听到了,走廊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而且,那个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越来越狂热……
小江瓷刚感到不大对劲,像是有人在隐秘处窥伺着自己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类似野兽进攻猎物前的尖锐咆哮!
一个上半身穿着病服打着领带却裸露着下半身的男人突然从身后的走廊窜出来,几步就跑到了江瓷眼前,一手指着江瓷,一手神经质地抓着自己的腿部皮肤,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是吐着信子的眼镜蛇,准备随时喷吐出毒液来。
谁也不知道这个病人是怎样从监视重重的病人区里脱逃出来的。是打破了窗户?是逃过了护士的监视?还是从通风管道爬过来的?
或许,这是一场策划已久的出逃计划?
一切的一切,小江瓷都不得而知。
然而,时隔多年,小江瓷还记得当时的场景:
自己看着他,他看着自己,恐惧的冷意像蛇一样,慢慢盘踞到她的身体上。
和一个疯子对视,是需要勇气的,每个疯子。脑中都有一个异样的奇妙的世界,旁人无法了解。小江瓷根本无法理解,这个人为什么眼里闪耀着这种变态的光芒。朝自己步步逼近。
她全身抖得像筛糠一样,转身想跑,却被他一把抓过去,他的力气之大令人无法想象,江瓷下半身的裤子几下就被他撕成了碎片。挣扎,无望,屈辱,她这辈子都没再像那样凄惨地大哭过,喉咙几乎要撕裂一样地哭喊:
“哥!!!”
小小的腿在男人散发着恶心体味的怀里踢蹬着,撕心裂肺的喊叫却什么也呼喊不来:
“哥哥。救……”
妈妈听到小江瓷的求救声后,马上挂掉了电话,才回头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一时也吓傻了,手还保持着拿着手机贴在耳边的姿势,眼看着小江瓷在那人的怀里嚎啕大哭,挣扎不休,却不知道该怎么把女儿救出来。
在这关键的时候。小江瓷内心深处隐藏的恶毒和临危时所能发挥出的最大力量,让她挣扎着上半身。挥起小拳头,一拳砸碎了手边的一个消防器材栓的玻璃!
玻璃四溅,那个疯子被砸碎的玻璃声刺激得愈发躁狂,拖着江瓷的小腿就把她举到了半空,像是要把她摔到地板上!
小江瓷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抱住灭火器,抱住这个保护自己的仅有的工具,借疯子把自己举起来的力,把灭火器抓在了手里。
她狠狠地把铁质的灭火器瓶朝着那个疯子的秃头猛砸了下去!
直到听到异响的大夫和父亲从问诊室里钻出来,才目瞪口呆地看到:
衣衫不整的小江瓷,手里操着鲜红的灭火器,朝疯子的四肢和身体上抽打疯砸个不停,她的眼睛冒着熊熊的恶毒之火,左手的手指甲因为用力过度已经全部劈裂了,血染在了灭火器瓶身的标签上,可小江瓷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痛感一样,疯狂地砸着男人的身体,男人在地板上扭曲着身体,双手护头,抽搐不止,全然没了刚才的疯癫劲儿。
大夫、父亲、还有抓着手机呆立在一旁的母亲,都听到,小江瓷每砸一下,嘴里都会疯狂地大喊:
“去死!你给我去死!去死!”
一声一声的嘶吼,不止是对这个疯子,更是小江瓷对父亲,对母亲,对一切不相信她的人所发出的诅咒!
她已经压抑得太久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她只知道,憋在自己体内的一股浊气已经逼得她难以呼吸了,她必须这么做,才能让自己稍微好受一点。
那些欺负她的,侮辱她的,让她失去最珍贵东西的,都去死!去死!
……
但是为了这次情绪的宣泄,她只得到了一纸冰冷的判决书:
姓名:龙乙然
年龄:11岁
症状描述:幻想自己曾经历过“地狱”场景,虚拟出一个并不存在的状况,容易冲动,有暴力倾向。
诊断:系被害妄想症,并有严重暴力倾向。
建议:留院治疗。
这封诊断书,让她的一生,都走向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方向。
第十三节 遗忘
在无人相信自己的时候,只能认命,并服从,即使你的确经历过什么,你也要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这样,你才有可能逃脱。
这是小江瓷住在精神病院里,得到的最有用的经验。
她反抗过,哭喊过,统统没有用,在精神病院里,这种异常的情绪宣泄,只会被认定为精神病发,会被强行注射各类药物,在尝试过反抗几次后,小江瓷彻底放弃了。
那才是人间真正的地狱,无可反抗,无可逃脱。
在精神病院里,医生和护士是那里至高无上的统治帝王。
她看到了许多精神病患者,其中她印象比较深刻的,有一个老在手上缠满丝巾的少女,没人能碰她的丝巾,否则她就跟来犯者玩命,她喜欢读三毛,总时不时背诵一段三毛书中的名言。她的丝巾还有一个特别的作用,那是她用来效仿三毛自杀的道具,可她从不会真正自杀,仅仅是游戏而已,她把丝巾绑一个活结,看见能挂的地方就想往那里凑,可活结根本吊不住人,每次,她完成一次假自杀后,都会躺在地上嘿嘿地傻笑半天。
还有一个,是个男人,喜欢浓妆艳抹,他和前面所提到的那个女人是好朋友,两人形影不离,如同闺蜜一般。系丝巾的女人对这个男人最慷慨,总会把自己的丝巾借给男人戴,而那男人总会特别仔细地把丝巾一点点地打理好,装饰完毕后,就翘着兰花指,对着虚空处做妩媚状。
这两个人关系最好,能在医院病人区的草地上一坐就是一下午,一个把玩丝巾,一个翘着兰花指发呆。看上去安安静静的,但谁也不能、不可以打扰他们的安静时光。
小江瓷曾亲眼看到过,一个病人流着口水,傻乎乎地冲上去把女人手腕上缠着的丝巾抽掉,撒腿就跑,女人和男人的脸色在刹那间由安静呆滞转为阴鸷凶狠,变脸速度之快如同在瞬间换上了一个能剧面具。
他们一起追着那个抢走丝巾的病人,表情凶悍异常,像是两头被侵犯了地盘的雌雄狮子,完全失却了理智。而在前方奔跑的抢丝巾的家伙像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似的,又跑又蹦又笑又叫,整个场面显得极度扭曲怪异。
前面跑着的人终归还是被浓妆的男人先抓住。摁倒在地,去夺丝巾,争抢间,丝巾被撕为两片。
浓妆男人愣了,骑坐在抢丝巾的男人身上。手里抓着半片随风飘舞的丝巾,微微张开口,涎水从他嘴角流淌下来,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把半面丝巾张开,覆盖在自己的头上。做了一个头巾,扭捏了两下,那神态像极了娇羞可人的妙龄少女。
丝巾的原主人在之后才赶到。她一来,便看到了裂成两片的纱巾,她也傻了,两秒钟之后,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可怖。狂啸一声,把坐在抢丝巾男人身上的浓妆男人一把推开。用手里的丝巾在抢夺者的脖子上狠狠缠了两圈,猛然勒紧。
闻声赶来的保安和护士及时制止了事态的恶化,三个人被分别拖到自己的房间里注射镇静剂,而那个险些被勒死的疯子,在缠着自己的颈子的丝巾松开时,捂着自己的喉咙咳嗽了两声,接下来便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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