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西楼
术法,却从来没有受到反噬?但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
整个祭场都很安静,就连那些正准备去抓捕尹珉珉的侍卫,也都停止了动作,静静地听青炎讲着。
「紫星宫并不是不会受到反噬,而是他们懂得怎样转移反噬。刚才,就是司雷之力的反噬,被转移到了紫乾身上。」
「怎么会这样?」
月摇光寻思起来,低头望着一语不发的紫乾。看他的表情,似乎是被青炎说中了。
「也许可以这样解释……」岳凌楼不知何时已经从祭台上走了下来,来到月摇光身边,接着青炎的话继续讲了下去,「乾坤两人存在的目的,本应该是为了帮圣血麒麟承担反噬作用。但是现在圣血麒麟的本体并未苏醒,苏醒的只有力量而已。所以乾坤两人把圣血麒麟的力量分别给了六名护法,而他们自己,便为那六名护法承担反噬。但是现在……紫坤身受重伤,本应由两人来承担的反噬,变成由紫乾一人承担……所以,刚才惊雷乍响之时,他才会因为负担过重而吐血……」
闻言,月摇光和青炎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唯独紫乾,用怨恨的目光瞪着岳凌楼,似乎怀恨他揭穿了事情的真相。
「既然如此,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紫乾认命似的低下了头,但他紧紧抱住紫坤的手,却没有放开。他可以感觉到紫坤的体温正在渐渐下降,情况越来越危险。但他又不敢把自己的担心显露出来,怕被落井下石。
「不想怎样,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岳凌楼走近紫乾,抬起了他的下巴,目光和他对视着,无比清晰地告诉他,「现在要杀你,实在太容易了!」
说着岳凌楼微一运气,瞬间一阵微风拂来。
紫乾脸色大变,低头咳嗽了几声,竟又咳出血来。
道理很简单,因为岳凌楼也是紫星宫护法之一,所以只要他微一运用司风之力,其反噬就会扑到紫乾身上,令紫乾难以承受。如果岳凌楼要杀紫乾,实在易如反掌。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岳凌楼沉吟着,眼神一沉,变得荫翳,他已经紫乾产生了杀意。
然而正在这时,月摇光却收起了剑,他并不打算杀紫乾。
「为什么?」岳凌楼问。
「你忘了花狱火了么?」月摇光提醒道,「无论是我还是你,花狱火之毒都没有彻底解开……如果他们死了,也许我们一辈子都无法解开花狱火之毒。」
「可是……」
「况且!」月摇光截断岳凌楼的话,「况且他现在根本不堪一击……不足为患……」
「你真的这么想?」岳凌楼不信。
「乾坤两人怎样处置暂且不论,我只想问你——那两个人要怎么办?」月摇光右手一抬,指向了祭台之上的西尽愁和尹珉珉两人。
岳凌楼顺着月摇光手指的方向后头一望,视线匆匆从西尽愁脸上滑过,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但最终还是甩手离开,只留下一句:「要杀要剐随便你!」
第十四部 南柯 第二十四章
紫星宫的祭典没有成功。
他们本想把西尽愁和尹珉珉体内的麒麟魂重新合并在岳凌楼体内。但就在招魂的最后关头,一股血柱从紫坤手臂喷出喷出,她旧伤突然复发,倒地不支。
随后形势顷刻逆转,月摇光挟持紫乾,青炎也控制住了紫震。
紫星宫三名护法,一个昏迷,一个重伤,一个有力使不出。剩下的虾兵蟹将,也都乱了阵脚,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还是紫乾下令,让他们听从月摇光的吩咐,事情才算暂时安定下来。
紫乾会这么做,并不是他真心向月摇光认输,而是他全副心思都挂在紫坤身上,不想分心与月摇光为敌。
几日前,月摇光和岳凌楼找到他们,岳凌楼自愿成为圣血麒麟的寄主。
随后青炎、沈开阳和庭阁也找到这里,昔日的北极七星有一半都聚集在一起了,所以凭现在紫星宫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抗北极教。
与其强硬抵抗,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不如暂时保存实力,寄存于北极教之下。
带着这样的想法,紫乾向月摇光低头,被其软禁。
紫乾抱着紫坤几乎没有温度的身体,被锁在一间废弃的地下室里。地下室的条件并不差,打扫干净,并且放置了床榻和桌椅。除了光线有些暗,空气有些湿冷以外,是个清静的好地方。紫乾把紫坤放在床榻上,蹲在她的身边,一遍一遍地喊着『姐姐……姐姐……』
希望她能听见,希望她能睁开眼。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紫坤的双目依旧闭着,神情还是那样安宁……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姐姐……」
紫乾擦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你说过要我留在你的身边,我也答应了你……但是,你为什么却不理我,为什么不睁眼,为什么不说话?……姐姐,我们要在一起,你说过的……你明明就说过的……」
潮湿的地下室里,只能听见紫乾抽噎的声音,还有水滴渗漏的声音……
显得那么凄凉。
◆◇◆◇◆◇◆◇◆◇
那天夜里,已经很晚了,岳凌楼依旧没有睡着。
他睁着眼,头脑非常清楚,清楚得可以听见窗外的一切风吹草动。所以,当那个人从窗口翻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大的吃惊,只是理了理头发,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户依旧敞开着,夜风从那里灌了进来。
「有点冷。」岳凌楼对来人说。
然后西尽愁关上了窗。
但是岳凌楼却告诉他:「会冷不是因为风,而是因为你。」
风只会让皮肤表面涼下来,但是西尽愁,却可以把岳凌楼的整颗心都冻结起来。
这种连心脏都被冻结的滋味,岳凌楼已经尝过很多次,他也尝怕了。
第一次是在水寨。
岳凌楼杀紫巽,被水寨封堵追捕,最后在陈晓卿的帮助下,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但船行不到一刻钟,西尽愁却突然决定跳河游回水寨。原因是让尹珉珉一个人留在水寨太危险,他让岳凌楼等他三个时辰。
但是岳凌楼却等了他三天,他没有回来。
直到第五天,岳凌楼等来了紫星宫的船,船上还有——尹珉珉。
尹珉珉放火烧船,岳凌楼差点死在那场大火之中。无路可逃之下,他选择跳河,好在被冲上了水蛇岛,保住一命。
那个时候在河水之中,即使河面燃烧着怎样的熊熊大火,但岳凌楼都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所有的知觉,只能传达给他一种讯息,就是冷——彻骨般的冷。
他无法忘记当日西尽愁离开的时候,对他说的三个时辰。
但他没有回来,直到最后——也没有回来。
第二次是紫星宫的祭典。
岳凌楼看见他鲜血淋淋的出现,看见尹珉珉因为他的出现而觉醒,一线天下的寒潭沸腾了。
也就是在那一天,月摇光潜入潭水之中,确定了圣血麒麟的存在。
那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沸腾的寒潭之下,几乎所有人都去了青神寨。所以,幽河寨就格外冷清。
冷清得可以天空婉转的鸟鸣,还有风吹草轻微的声音。
因为花狱火突然毒犯,岳凌楼全身滚烫,难以动弹。
然而视线却穿越了灌木的枝叶,让他看见西尽愁和尹珉珉被人救起,让他看见西尽愁搂着尹珉珉离开。
那一刻,就好像有无数冰雹,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
身体滚烫的温度已经消失,只感到很冷很冷……只是冷……
——如果西尽愁要救尹珉珉,就不能让他再就岳凌楼。
岳凌楼知道,所以他忍住了一切。
他没有叫,没有喊,没有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没有弄出任何动静。
他就只是那么趴在地上,看着西尽愁离他越来越远,直到远得再也看不到为止。
第三次是在云南。
红叶在岳凌楼的刀下自杀的时候。
岳凌楼无法忘记西尽愁甩开他的手,也无法忘记西尽愁抱着红叶离开时的背影。无论自己在他身后怎样喊,怎样解释,怎么乞求着他的信任……
但西尽愁,却始终没有回头。
「即使天打雷劈,我也不会再相信你,岳凌楼,你已经无药可救。」
西尽愁最后说出的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刀,斩断了很多连在他和岳凌楼之间的东西。
岳凌楼无法忘记那天他隔着眼中的蒙蒙水雾,望见的天空,那就是他和西尽愁之间的距离。
天地云泥的距离。
◆◇◆◇◆◇◆◇◆◇
「你真是好本事,月摇光竟然都关不住你。」
岳凌楼低声讽刺,提醒道:「既然你能逃出来,就不应该来见我,因为我现在和月摇光立场相同。你来见我,只会前功尽弃。」
「至少你到现在,还没有招来侍卫。」
「因为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正好我也有一件。」
「你先说。」
「我怕我说了以后,你会生气。」
「你不说我也会生气。」
「既然如此……」西尽愁走到床边,抬起了岳凌楼的下巴,坏坏地一笑,望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我想吻你一下。」
「可以。」
岳凌楼的回答很清楚,而且真的没有生气,他望着西尽愁,即使目光相对,也毫不回避。他可以听见西尽愁低低的一声叹息,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下巴又被抬起了一个小小的角度。
然后西尽愁的嘴唇贴了下来,一个很温柔的吻。
「你真的很冷。」
西尽愁一边说着,手指抚过岳凌楼的双唇,那里仿佛没有温度。
第十四部 南柯 第二十五章
「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岳凌楼妩媚地一笑,手臂上扬,攀住了西尽愁的肩膀,把他勾到自己唇边,在对方耳边轻声道,「就像其他任何男人一样,和你接吻,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你确定自己没有感觉失误?」
抚摸对方脸颊的手滑到肩膀,西尽愁俯身下去,把岳凌楼压在床上,低头亲吻他略略颤抖的唇。
这个吻终于有了温度,因为岳凌楼开始回应他。
即使唇舌已经激烈地交缠在了一起,但无论是西尽愁,还是岳凌楼,谁都没有喘息。他们好像都变得比以前更加冷静,因为这个吻并不代表欲望,而更像是一种考验。
考验他们是否真的可以放弃对方。
「还是没有感觉么?」西尽愁问。
然而岳凌楼并不回答,环住西尽愁脖子的手开始下滑,绕到他的胸前,脱去他的衣服。
「做到最后我再告诉你。」
岳凌楼发出邀请,眼神妩媚。西尽愁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岳凌楼的这种表情,好像时间又回到了他们刚刚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岳凌楼宛若妖物,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妖娆无比。
「你刚才不是还有话对我说吗?」西尽愁问。
「我怕我说了,你也会生气。」岳凌楼捡西尽愁的话讲。
「我不敢。」西尽愁认输,他可没有胆子重复岳凌楼先前那句『你不说我也会生气』。
见西尽愁笑了,岳凌楼也笑了起来。他用手指戳了戳西尽愁的下巴,柔媚地笑着,然后贴在西尽愁的耳边,轻声道:「我只想告诉你,西尽愁,你是个畜牲。」
西尽愁听后果然没有生气,只是微微闭眼,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岳凌楼仍旧在笑,好像刚才只是开玩笑似的,他的手又开始缓缓下移,来到西尽愁的腰部,轻轻抚摸着挑逗,「不过你自己,好像从来不知道自己个畜牲?」
「我知道。」
西尽愁把头靠在岳凌楼的肩窝里,闭上了眼睛。这样的姿势,他可以闻到他皮肤和发丝散发出的清香,那种仿佛媚药般的味道,让西尽愁的身体渐渐开始发热。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不仅是畜牲,而且还是很没用的畜牲?」
岳凌楼吸了一口气,他对于压在自己身上的西尽愁,没有推也没有反抗,只是睁着眼睛,用明澈而又幽深的目光望着正前方,手也不知不觉中停止了刚才的动作,静静地垂在床上,
他问西尽愁:「你知不知道自己哪点没用?」
西尽愁没有回答,如果不是他突然舔了舔岳凌楼的脖子,岳凌楼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你没用,因为你从来没有认真地对我说过一次『对不起』!……每一次,你都可以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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