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眉-求爱公爵





  她到底算什么,难道说他之前的温柔都是假的,只为了让她心甘情愿上他的床?
  隐隐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海蕾虽觉纳闷,却不敢也不想挑衅乔夫的脾气,只能推促著好友,「喜儿,你还是一让乔夫帮你吧,他比较有处理伤痛的经验。」
  反正乔夫不会伤害她的,而且喜儿天性怕生,让她多和他相处或许对她有助益也说不定。
  「叫下人送冰袋来。」乔夫专制夹带蛮横地拽起她的手,力道之猛,强迫她得赶上他的脚步。
  「你该死的在搞什么鬼?你在跟我耍花招吗?」怒火冲冲的将她甩至床上,像只喷火的猛狮,乔夫出声句句夹著灼人的烈焰。
  喜儿不语,坐直了身子,一迳看著自己搁在腿上的双手,抽动的双肩泄漏了她的情绪。
  「我的话你当成什么了,耳边风?」他的声音愈扬愈高,尖锐得似会刺人。「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啊?你拿我当猴子耍吗?」
  他激动的用力摇晃著她纤弱的肩膀,字字铿锵骇人。
  喜儿还是不说话,哽咽声却忍不住逸了出来。
  「你说话啊,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结果呢,背地里和柯德搞七捻三?」她和柯德何时认识的,白天她在学院上课,一下课他的马车立刻去将她接来,她哪来的时间和柯德来往?
  满含水气的眼眶,因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扑簌簌的直落而下,她抬睫,不能接受他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抹黑。
  他那孤绝的神情令她心神一阵迷惘,一股由内心所引发的无措与脆弱攫住她的心,在她最薄弱的意识中凝聚,让她冷得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认识他,更不了解他,可她却将身心全给了他,还死心塌地的爱惨了他。
  爱情来的时候真的没有理由,在广州,从未有一个男人像他一般,引发她的悸动……
  「该死的你,说话啊!」乔夫气炸了,她不言又不语,教他不晓得该拿她怎么办。
  往昔只要女伴摆出小姐脾气,在他面前耍任性,他从来不会搭理,转身就走,但此刻他却让她超乎寻常的沉静,搞得暴躁异常。
  喜儿只是哭,仍旧什么话也不说,右手无意识的摸抚著被他拧握而痛红的手腕。
  乔夫注意到她的动作了,「该死,都红成这样,你为什么不喊痛?」
  他不知道真正该骂的人是谁,明明她的脸颊都被打肿了,这时候心里一定备觉委屈,而他心一急,居然把她的手腕也拧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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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一点也不痛……」近似喃喃自语,她任由他审视著自己的手,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好重好重的束缚住胸口。
  「哪儿比较痛?」乔夫握著下人送来的冰袋,火气骤敛,看著她问道。
  「这里。」喜儿指著的地方竟是自己的心,不回避他的眼神,这次她想望进他心里。
  她告诉自己,如果他不要她,那么她会躲得远远的,这样就不会伤心也不会难过了。
  「你——」乔夫惊愣了半晌,「脸比较痛吧?」
  不等她回答,他迳自决定,将冰袋冰敷在她红肿的脸颊上。
  究竟他在逃避什么?他又有什么好逃避的?难道是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如此轻易的击溃她的心情,他害怕了吗?
  怎么会,这不就是他的目的吗?
  他要她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爱上他啊!
  「你……说的是真的吗?」一面对问题,喜儿的勇气硬生生打了折扣,连说话的声音都细若蚊蚋。
  「什么真的、假的?」
  「我只是客人而已,对你而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心情被自己搞得更加阴霾,乔夫一副烦闷的口气。
  即使听出他的不悦,喜儿还是执意要问到答案,「你在修道院告诉大家的那些话,你说我是你的客人,而不是……」爱人。
  她将最后两个字隐在唇齿间反覆咀嚼,嚼得很久很久,却还是没有尝到甜蜜。
  怎么会这样?
  这些日子他的温柔体贴不是教她心动,他的靠近不是总惹她颤悸,她不是很信任他、很爱他吗,那为何没有甜蜜的感觉?
  就因为她不了解他吗?
  乔夫不驯的眸心冷静地锁定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控诉坦承了她的一颗心已经随著他而摆动了,事情顺利得毋须他的操忧,他该高兴的,不懂这会儿的踌躇为的是哪桩?
  於是,调适了心绪,收起所有负面的情绪,他回复到那个外界眼中轻佻邪肆的乔夫?洛瓦,玩世不恭地捧著她的小脸问道:「你很介意我的介绍称呼吗?」
  「你明知道我很死心眼……」
  「我知道啊。」乔夫沿著她的发鬓,徐徐抚摸。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喜儿心中的芥蒂几乎已经割除,语音柔得像不依的撒娇。
  就在那一瞬间,她心中刚筑成的堤防开始崩落,一块块掉落在初开的海底,而那里,正泛起波波加糖的甜浆,中和令她难过的苦涩酸液。
  她就是无法抵挡温柔的他,她抗拒不了他的温柔……
  「那么一段话就让你否决掉我的全部了?」单手顺著她的长发,心中赞叹不已。
  以前他总觉得女人的头发要盘起来才好看,但现在他却爱恋她被泄长发的柔美模样。
  他喜欢看著她的黑发穿透自己的指间,就像一道黑色的瀑布,闪动著黑檀木的光泽,黑绚得令人炫目。
  「你那么不相信我吗?」
  「我……」喜儿不确定的垂睫,不停的搓摩掌心,扯著乳白丝质手套的拇指边缝。「我一点也不懂你。」
  乔夫夸张的叹气,「喜儿,我不是个善於表达自己的人,你若不问,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又回来了,那个事事依顺又柔弱的灵魂重新附回她的体内了。不过这样还不够,他要她完全的忠贞!
  今天这种事,他无法再见第二次!
  「真的可以问吗?你……会不会生气?」喜儿忌惮的凝睇著他。
  「只要我能回答的,我绝对不瞒你。」乔夫爽快的应允。
  然而,他清楚的知道,他的承诺时效性只在当天,过了一夜,便会成为水面上的气泡,然后消逝无踪。
  信了这一次,以后她就会学到经验了。
  「那……」胸间充塞著满足与幸福感,这一刻,喜儿觉得什么都够了,听他如斯说,爱情的信心又渐渐加温了。
  「那个……你真的误会我了,今天是我第一次和基穆子爵见面……」
  「可是他识得你。」以为调整好心态,也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可是再提起,他的双手还是不自觉地抡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告诉我你不喜欢他!」不是要求,乔夫倨傲又霸道的命令。
  「我对他没有感觉,我喜欢的人是……你。」她小小声的说,又把头儿垂下了。
  乔夫得意的扬唇,笑意扩大,「再告诉我,你水远只会喜欢我一人。」
  「这辈子我只喜欢你……」喜儿将整颗心都剖开了,将她的爱无瑕的奉献给他。
  「要不是海蕾在家,否则我真想吃了你,一天没要你,我好想念你的味道……」这点他就没有说谎了,他从不否认自己对女人身体的迷恋,尤其是清纯的她在床上娇浪的申吟,教情欲热火激狂煽惑,尝过一次后,他便上瘾了。
  乔夫含吮著她的耳垂,用舌尖去挑弄她的细致,一只手更是穿越裙底,直采她的花心,隔著底裤按压她的敏感点。
  「嗯……不可以……」喜儿微弱地抗议,音量却敌不过她的申吟声。
  「明天再到修道院的后门等我,知道吗?」乔夫不舍的撤离,在她的小嘴上快速的啄吻一记。
  喜儿努力深呼吸想平缓自己的心跳,以轻点头替代她的回答。
  「现在我差人送你回去吧。」每每在他撩逗下不能自已的她,已经是他的了。
  贪权嗜欲,是谁这么说过他的?
  不过,多美好的形容词啊,他站在人人向往的顶点,的确无所不能的掌握一切。
  二十年前的那个错误,他来不及阻止,二十年后,他要教间接害死他母亲的那个女人之女生不如死,他的报复要发泄在她身上!
  国喜儿,一颗利用的棋子,仅是这样而已。
  打定了主意,修女才宣布下课,海蕾立刻冲出教室,追上动作比她更快、已跑了一段距离的喜儿。
  「海蕾……」飞快看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好友,喜儿怯怯的低头,根本不敢面对她。
  「你真的在躲我。」她的神情和态度教海蕾信了这个已盘绕在心中,却迟迟不想承认的事实。
  「不是的……」喜儿想解释,却又不知该怎么启口。
  她是真的在闪躲海蕾,但也不是真的,因这并不是她的意思。
  「喜儿,为什么?」海蕾对她的行为感到匪夷所思,心里却已为此难过了许久。
  「我……」
  「是不是我做错事惰,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你没有……」喜儿急切地抬头,眼眸的尽头泪光闪闪。
  海蕾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她不像修道院的其他女同学一般鄙视她,在她无助时,她跳出来解围,甚至不顾她是外来人,带她到聚风堡作客……
  今天她会变得对自己稍微有点自信,全赖她的帮忙,她才是幕后的最大功臣。
  「还是你不能忍受我的什么坏习惯或是怪癖,你告诉我,我可以改啊!」只要这段友谊能长存,她都要极力争取。
  她不会忘了那一天喜儿带给她的震撼,是她让自己的生活重新染上色彩的。
  海蕾那张深拧的脸蛋,皱著苦郁的眉头,都让喜儿不舍,心里更添痛楚。
  「不是,都不是!」她摇晃著脑袋,觉得自己也快受不了这种躲躲藏藏又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她能感觉得到每堂课,身后总有两道哀愁的视线牢牢地锁定她,知道海蕾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她答应乔夫了,所以她不能听,只能尽可能的闪躲……
  「那你为什么避著我?别说没有,你的态度和先前相差好多,只要我去洗手间,你就不进去,下课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躲起来,就是不和我说话……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无关责怪或怨恨,她只是想诉苦。这些日子,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昔日喜儿尚未出现时的孤单了……
  没有人陪她说话……乔夫依旧天天遗落东西在朋友家,她总是自告奋勇的帮忙,原本以为次数一多,他会多和自己说上几句话的,但,没有。
  什么都没有,她像失去了所有,什么都没有了。
  「海蕾,我有苦衷,我这么做是为你好……」乔夫说她太孤僻了,得扩大社交圈,贵族之女必须学会推销自己,对未来的婚姻将有莫大的助益。
  当时她觉得自己的孤僻程度并不亚於海蕾,觉得他的话有待商榷,既而一想,她既非贵族之后,且她有了乔夫就等於拥有全世界,所以她当然用不著推销自己,勉强自己低声下气的去迎合别人。
  「怎么说?你觉得我很好吗?」海蕾自嘲地问。「没有任何的理由,我莫名其妙失去一个自己十八年来最好的朋友,你说我会好吗?」
  她的泣诉引出了喜儿的新泪,泪眼蒙胧中,她也看到了海蕾的泪,「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她不知道乔夫为什么要用这么强硬的手段,来逼迫海蕾放开心怀、走入人群,好好地和她谈一谈也不失为一个鼓励的好办法啊,她真的不懂……
  「喜儿,我不任性,如果你交了新朋友,我不会阻止你和别人来往,但我们也是朋友啊,朋友之间连见面打个招呼都吝啬吗?」
  放眼望去,杏花和樱桃纯白的花朵竞相绽放著,桃子开满遍野,美丽的粉红色彩将花园点缀得灿烂无比,河岸的柳树与悬铃木的嫩叶互相辉映著……景色犹如她们初识时,但她的好朋友却变了。
  海蕾,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喜儿在心里用力的喊道,将她想发泄的声音全叫了出来,可实际上,她的回应只有颤抖的嘴角与哽咽的啜泣。
  乔夫跟她保证了,只要海蕾交了新的朋友,她们就可以恢复以前的友谊,到时候她会好好的跟她解释,但现在还不可以……
  「喜儿?」海蕾心碎的等著她的回答。
  「对不起……」捣著嘴,在放声大哭之前,喜儿狼狈地转身跑开。



第六章

「怎么了?今天一脸愁眉不展的模样。」老毕一将喜儿带来寝室,乔夫立刻察觉她的不对劲。
  「你哭过了?」全身的肌肉霎时绷紧,「又有人欺负你?」他将她拉至大床上,自己则坐在她面前的一张座椅里。
  「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喜儿已经止住的眼泪又跌出了眼眶,热得烫人。
  「那你哭什么?」
  他讨厌女人的眼泪,泪水与啜泣声总惹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