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瑾秋+番外 作者:枪花怒放(晋江2013.11.18完结)
沐瑾一个眼神扔过去,厉声喝道:“秦秋过来!”还打?也不看看自己成什么样子了?
秦秋抿唇,缓缓低下头,却是怎么也不肯过去,握成拳的手轻轻颤着。沐瑾不由在心里叹口气,摇着轮椅挡在了秦秋跟前,转而冷眼扫过刚刚那个恶人先告状的某人,冷冷说道:“该如何管束那是我的事情,您若是要立规矩,大可找你妻主,我相信她会很乐意给你好好讲讲这规矩。”
那人一噎,不甘不愿被旁边的人拉着走了。
沐瑾回头,看着秦秋咬着唇满脸委屈地小夫郎样,不由笑了,“你怎生连打架都不会,弄得自个儿跟小花猫似的。”伸手一个使劲,秦秋竟一下子跌坐在沐瑾腿上,他愣了一下,忙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她一手按住,“别动。看在你为我这么委屈地份上,就让见识见识你家妻主的本事。坐好。”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轮椅竟是自己动了起来,而且速度还挺快。秦秋又是惊奇又是疑惑,不停地动来动去,左顾右盼。沐瑾连忙稳住身体,让整个轮椅保持平衡,一把抓住秦秋,喊道:“别乱动,仔细摔下去了。”
秦秋却是不怕,照旧动来动去,“你不是说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嘛,若是这样就摔下去了,那你真是太……”
他话还没说完,轮椅就剧烈震荡了一下,身体随着晃来晃去,竟是一头栽到了路旁田地里。“哎呦,痛死了。”秦秋一脸懵懂地坐在地上,满身的泥土,就连头发上也沾着草屑,比之前还要邋遢狼狈。他爬起来,掸掉身上的土,抬眼找沐瑾,只见沐瑾这会儿压在轮椅下,比他还要狼狈,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沐瑾气结,没好气的骂道:“还不快来扶我。”
秦秋这才笑着跑去板正轮椅,扶着沐瑾坐到轮椅上,脸上止不住地笑,“你这会儿也是花猫了。”
“……”瞪眼,这都是谁害的!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行了吧,来我推你上去。”
两个人就这么狼狈不堪地回了秦家。秦家的人一见他们都是一愣,秦父喊道:“我的天哪,你们这是去哪里胡闹去了?快,快去洗洗。”说着上来就要打秦秋,秦秋嬉笑着,又躲又闪,“爹爹,沐瑾说要去考状元。”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去考状元了?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沐瑾摇头,“我没说过。”
秦秋又要炸毛,一手指着沐瑾,“你刚还说要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满头黑线,她的本事除了考状元就没有其他?“但我没说要考状元。”
“你以为除了读书考功名,你还能干什么?能打猎,能种地,还是能教书?先说好,村里有一个教书先生就够了,多得不需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纵然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能,但还是有很多事情我能做!”沐瑾肯定地说道,快速洗了把脸,接过毛巾擦干净脸上水泽,继而说道:“就算我真的什么都不做,你放心也不会饿死你。”
所以,当第二天,秦秋看见一个个雕刻精致的木偶时,心情就雀跃不已,他从来不知道一块木头原来可以变得这么有意思。
“一个,两个,三个……哇,居然有十个。”造型不已,形态各异的小娃娃,或扯着辫子,或甩着长袖,或吹着笛子……栩栩如生,惹人喜爱。
“你好厉害!”秦秋的眼睛亮的如星辰,如太阳,一眨一眨晃花了沐瑾的眼。沐瑾不由会心一笑,往年那些不开心随之都散了去,眼里就只剩下欢脱如孩童的秦秋吵吵嚷嚷的样子。
原本只为修身养性而练起小技艺也能讨得他的欢心。然后,转瞬,她又想起另外一个人。她拿着精心雕刻的小兔子送他做礼物时,他只会冷冷地嘲讽,不耐地收下,匆匆离开。他避她犹如蛇蝎。他说她玩物丧志。
作者有话要说:
☆、【初相逢 肆】
文越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见仇孽面色不悦,心里也越加觉得委屈,诺诺说道:“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很想帮你,谁知却是越帮越忙。这荒野里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你别撇下我行吗?我以后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
仇孽没说话,只是将已经烤好的山鸡递了过去。文越犹豫了一下,颤颤的接过来,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仇孽看。仇孽叹口气,“放心,不会扔下你。”转而又道,“记得回到琼州要付银子给我。”
“啊?”文越一脸疑惑地望着仇孽。
“怎么?我救了你两次,又送你回琼州,收些酬金并不过分吧。”
“额,嗯,我不是这个意思。”文越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否认,心里却一下子失落起来。原来她救他都只是为了银子……
“快点吃。”仇孽有些不耐的皱起眉,冷声催促,她并不是个善心的人,也不想给别人产生任何的错觉,更何况她当初的确是因为文越是知府的公子才会出手,毕竟知府大人的银子应该会很多。
因为文越被蛇咬伤,一时动弹不了,她们就不得不在山里再逗留几日。不过,也幸好仇孽的包袱都是随身携带,一些必备的东西倒不会缺。
翌日,一大早,仇孽便醒来了,看看不远处缩成一团的人,不由叹口气,又见他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摸摸了他额头,这一下她又开始皱眉,居然发烧了。
也不怪文越这么孱弱,只因为先是遇到劫匪,惊魂刚定,又丢了自己爹爹的遗物,被雨淋,被马摔,被蛇咬,连日来的惊吓和担心使得他心力交瘁,演变到最后,就让病情加重了。些微的风寒一下子烧了起来,便是昏天暗地。
“文越,文越,醒醒。”试图让他保持一丝清明显然不太奏效。仇孽想了想,从包袱里拿出一些药瓶,先是在屋子周围撒了些雄黄粉,然后拿出自己换洗的几件衣服披在他身上,这才走出了茅草屋。
等仇孽回来的时候,便听见烧得迷迷糊糊的文越哼哼着,叫着“冷”。仇孽用猎户留在屋里的工具,烧了热水,又拿布巾沾湿了敷在额头。文越却突然抓着她的手不放,还将脑袋靠在她手上,委屈地喃喃,“冷,爹爹,好冷。”
仇孽想要抽回的手停住了,复又重重叹口气,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拿了药瓶从中倒了几颗黑乎乎的药丸出来,硬是塞进文越口中,接着喂了几口。她本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能这样照顾他已算是不错了。哼哼,仇孽冷哼两声,将他放到一边,然后,开始收拾打回来的猎物。
文越就这样一直睡着,时不时喃喃几声,显得特别委屈,连仇孽有时都会觉得自己照顾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只小白兔。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文越才恢复了一丝清明,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又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仇孽……”
他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迷糊和犹豫。仇孽听在耳里,便觉得这声音让人容易产生绮念,她回头看了眼面色酡红,眼神湿漉漉的某人,暗暗在心里评价起来,文越长得并不算是绝色,清清秀秀,文质彬彬,显得有些纤细,但那双眼睛偶尔流露出的淡淡地惆怅,在水润的目光中悠悠荡荡,的确容易引人犯罪。
当然,仇孽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看着文越眼神依旧冷冷淡淡,“醒了?”见文越有些蔫蔫的,又道:“喝点水,吃些东西,明日就好了。”
文越歪着脑袋,努力让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人,可无论怎样,眼睛里都是模模糊糊,怎么也看不清,头好晕,文越摇摇头,伸手在头上敲打几下,“好难受,仇孽,好难受。”
这是在撒娇?
仇孽脑海里第一个蹦出的就是这个想法。看着文文弱弱,实则很好强的文越居然也会撒娇?仇孽不由扯了个笑出来,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没事,明日就好,你且再睡睡。”她伸手将人揽在怀里,文越竟然也乖巧地配合,如小猫一般缩在她怀里,安静地睡去。
她觉得,文越有些缺心眼,很容易被人拐卖了。
天快亮的时候,文越便醒来了,见自己偎在仇孽,是又惊又羞,模模糊糊想起似乎是自己硬要偎在她怀里的,又是一阵懊恼,羞窘。自己怎么做了这样羞耻的事情。文越偷偷拿眼看正在睡梦中的仇孽。
她的鼻子很挺,睫毛很长,脸部轮廓显得十分生硬,眉头时不时皱一下,好似在睡梦中也不安稳一般,不由得,文越伸出手指抚在她额头,似要将皱起的纹路抚平。
她其实也没那么不近人情。虽然,眼神冷冷的,表情冷冷的,说话的口气也不好,但是,她的心并不坏,她会拔刀相助,会舍生相救,会悉心照料,其实,这样的她已经很吸引人了。
哎呀,自己在想什么?文越懊恼地捂着脸摇头,却没注意到旁边本该熟睡的人眯着眼正在看他。
“你在干什么?”
“啊!”文越吓了一跳,“没,没干什么。”
“是吗?”仇孽怀疑的反问,
仇孽起身,迅速将茅屋收拾了一下,然后,说道,“因为你耽误了太多时间,现在必须走了。”说着她已经蹲了下来,命令道:“上来。”
文越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要背他,她要背他?文越见她眉头皱起,一脸不悦,不敢再耽误,赶紧爬上去,安静地伏在背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
仇孽背着文越离开茅屋,一路向东南方向走,途径一条小溪的时候,两人给水囊装满了水,又吃了几块饼,然后继续上路。一路上,仇孽都在仔细观察四周,留下记录,搜寻可参考的记号,以免迷路。
文越伏在她背上,听到心跳声“咚、咚、咚……”一下一下好似敲在自己心上,脸色便变得通红,再也说不出话来。
日头渐渐偏西,透过层层树叶的阳光也带了几分旖旎。原本骑马一日便可到的路程,如今徒步走,还带着个伤患,自然是快不了多少。而一路上,又没遇到其他人。他们不得不再次露宿一晚。
对于仇孽来说,这并不算什么。而文越哪里受得住,当日夜里就又发起烧来。一开始,仇孽就当昨夜那般照顾他。也不知文越是精神太好,还是发烧体质特异,文越非但没有再次昏昏沉沉睡去,反而越加精神,开始胡言乱语。
原本想着等文越睡了再到周围巡查一番的仇孽,盯着眼前这个毫无睡意,胡言乱语的文越,只能无语望天。直想着一掌将他劈晕,忍了又忍,也没有下的去手。
文越如数家珍似的将自家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一个接一个说。“小黄好可怜的,从小没人要,我想养,但是爹爹对毛茸茸的东西都过敏,我好伤心。还是隔壁的三丫好,每次有好东西都给我,嘻嘻,王大娘还准备提亲来着,不过谁说我要嫁给她,对我好我就要嫁给她吗?对不对,仇孽?”
仇孽嘴角抽搐,无语的点点头。
“幸好娘叫我来琼州。可是我好害怕,琼州这么远,爹爹又不在了,小环又什么都不懂,送我们来的车娘也死了,不知道娘会不会派人来找我,可能不会吧,娘只疼小妹妹。爹爹死的时候,娘也不过回来看了一眼。幸好还有你,不然我该怎么办。”
文越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大堆自家的事情。就连他小时候捉过几只蝌蚪这样的小事都能倒豆子似的说上一堆,仇孽原本不耐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沉静下来。她突然想到自己的童年,整日都在训练,天未亮就要起来练功,劈柴烧水,上山打猎,回来后,还要继续练功,直至三更,才能睡下。每日忙忙碌碌,累到倒床就睡,哪里还有时间去玩耍,就是蝌蚪什么的,她是从来没有玩过。与她同龄的孩子都不愿意和她玩,背地里也总说她是怪胎。
“好了,睡吧。”仇孽拿件衣服披到文越身上,尽量放轻了语气说道。文越却抓着她的衣襟,眼睛依然雪亮,笑嘻嘻地继续说着,说着他的小时候,他的爹爹如何有才,他的娘亲多想要个女儿,杂七杂八,越说越起劲,最后竟是靠着仇孽的腿睡着了。
仇孽望着笑着睡着的文越,心头似有一股难以平复的情绪蔓延出来,缠缠绕绕,既温柔又亲切,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却下意识的想要更多。
寂静的夜里,她微微叹气,踌躇莫名,“真是傻瓜,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初相逢 伍】
自自从沐瑾露了一手后,秦秋整日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沐瑾,缠着她要拜师学艺。缠得实在不耐了,沐瑾也会教他,只可惜秦秋天生有些不适合拿刻刀,经过几次流血事件后,沐瑾是再也不敢把刻刀交给他了。
秦秋每次都会露出湿漉漉的小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沐瑾。沐瑾望天,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