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瑾秋+番外 作者:枪花怒放(晋江2013.11.18完结)





  最后,二人满载而归。
  “仇孽……”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登时一愣,“邱嘉?”
  “哎呀哎呀,果然是你,真是吓我一跳,老远就看见提了一大堆的东西,这都是什么?”邱嘉低头惊愕的数着她手中拎着的东西,“这都是什么呀!你现在也懂得过日子了?一个女人居然跑出来买菜,你夫郎呢?”再看站在仇孽身边一脸不悦和嘲讽地千离,“难道是这位?”
  “别胡说八道。”仇孽皱眉,将手里的东西塞给千离,“我晚些回去,你先走吧。”
  千离哼了一声,拿着东西扭头便走。
  “你怎么会来京都?”仇孽问。
  邱嘉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拉着仇孽转道去了玲珑巷,边走边说道,“今儿如意斋的老板有件宝贝要脱手,咱也去凑凑热闹。”
  玲珑巷里出珍宝。也许是这名头太大,总之凡是有些名望的大人物竟是都慕名而来,想先睹为快。这如意斋的老板也是个鼎有手段的,每来一位客人都请进雅座,却又不急着将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直到人来的差不多了,才说起了这宝贝。
  也不知邱嘉从哪里搞来了一张请柬,带着仇孽光明正大的进了如意斋。两人坐在最末尾的角落里,能清楚的看到在场的所有人,却又不引人注意。
  那边如意斋的老板命人请了宝贝出来。对于这宝贝,仇孽自是没有兴趣,只随意的扫了几眼在场的众人。却见有一人着一身雪白貂皮夹袄,白色的绒毛围脖,发上简单的一只白玉簪子,衬得人面清雅俊冷,别是一番谪仙风骨。
  “那人是谁,你可知?”仇孽低声询问一句。邱嘉探头望了一眼,笑道,“这般人物自然是沐家的大小姐沐樨年。”
  “沐家?这京都有几个沐家?”
  邱嘉疑惑地看着仇孽,问道,“这京都只有一个沐家,虽也有破落的旁支,但能有如此气质的定然是那有着百年字号的皇商沐家。这大小姐虽然出众,但容貌却有些女生男相,与她叔叔年轻时很是相像。”
  “这沐家与睿亲王府有何关系呢?”
  “咦?沐家与睿亲王府是姻亲啊!沐家长子沐轻云,也就是现任沐家当家的哥哥,沐大小姐的舅舅,是睿亲王的正夫。”
  “我听说,睿亲王王夫成亲不足一年便意外身亡了。”若是已经身亡,那侧夫又为何要托她带信给沐家?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邱嘉笑笑,“大户人家哪能没点阴谋阳谋的。要不然,睿亲王岂不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个尽。”
  “是这样啊。”仇孽沉吟片刻,转而又看向坐着沐大小姐旁边的另一人身上,那是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双眼睛总是轻飘飘地四处打量,眼神中略带几分讥讽嘲弄,左眼之下一颗泪痣随着她的动作竟有种随时会滴落的感觉。与沐大小姐不同的是,这少女着一身大红张扬而肆意,手腕处缠着一根红绳,绳上拴着一两个金色的铃铛,她每动一下,铃铛儿便叮叮当当的响着,这种男儿的东西挂着她身上,却难以让人生出鄙薄,倒有种这铃铛原本就该挂着她身上的感觉。
  邱嘉凑过去,顺着仇孽的目光望去,“那是颜相家的三小姐颜如玉。因是嫡出,又是最小的一个,自小被宠溺惯了,性格肆意张扬,小心眼又爱记仇。嬉笑怒骂也都随着她高兴,若是有人惹了她,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性格倒与那一身红衣甚是匹配。仇孽在心里这般叹道。
  两人说着说着,那宝贝便也转手落到了一个小公子手里。这小公子端是容貌出众,气质不凡。小公子拿了宝贝有些羞怯地走到沐樨年那一桌,柔声细语几句,大致意思,是要将这宝贝送给沐大小姐,并且邀沐大小姐一起参加游园灯会。
  沐樨年神情不动,彬彬有礼,三言两语便婉拒了这小公子的邀请。小公子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旁边那颜家二小姐颜如玉冷言冷语讥讽几句,挤兑地羞愧难当。更何况那颜如玉还抢了那小公子的刚到手的宝贝扔在地上,顿时宝贝变作垃圾,一文不值了。
  “这是不好意思,手滑手滑。蓉儿,照价赔给这位公子。”颜如玉拍拍手,歉意的说道,但神情之中尽显得意之色。
  那蓉儿是颜如玉身边人,似是见惯这种场景,竟然也没有劝阻,从荷包里掏出银票塞进那小公子身边人手里,转而就跟着自家主子走了。只留下那小公子羞愤难当,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差上去一口咬断颜如玉的脖子了。
  邱嘉大呼,“孽缘啊!”
  “邱嘉你住哪里?”
  “怎么了?你这是要去哪儿?”邱嘉一把拉住仇孽,急急道。
  仇孽回头瞥了眼那边的沐樨年,“有事要办。回头我去找你。”
  “那你就来凤翔客栈找我,这几日我都住在那里。”邱嘉在后面喊道,仇孽挥了挥手,转身出了玲珑巷,跟上了沐樨年的马车。
  直到沐樨年下车进府的那一刻,仇孽才走了出来,喊道:“沐小姐,请留步。”
  沐樨年回头看向仇孽,并不开口询问何事,只那般淡淡地看着她。仇孽几步上前,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说道:“这里有一封书信乃是中州一位夫人托我送来,烦请沐小姐交给令堂。”
  沐樨年并没有接过书信,只是粗略地瞥了眼信上的字迹,就移开了目光,吐出两个字,“小四。”人便转身进了府。
  被唤作小四的女子上前接过书信,道了声谢,并随手塞了一块碎银到仇孽手里,也不等仇孽说话,人便跑进了府。
  仇孽手握了握,自己不过是个送信的,也不怪人家瞧不起她。
                      
作者有话要说:  




☆、【百舸争流 捌】

  成亲之前,有新郎新娘不能见面的习俗,因此,秦秋便搬到了离芳桂苑稍远一些的芳草阁。芳桂苑也被重新装修,作为新房。
  玉瑾连着忙了几日,这日收到了友人的邀贴。几个好友都是伴着她长大的,成亲这么大的事□先也没有和她们说,玉瑾多少也猜到几个好友怕是要借着赏梅的名头好好整她一番。想着离成亲的日子还有七日,该忙的都已经忙过,剩下的事情有济姨在,也没有她可操心的,便应下了此事。又想到此去要在外逗留一日,未免秦秋多想,便也让荀况遣人去秦秋那边说了一声。
  翌日,天茫茫亮的时候。玉瑾便收拾好了东西,和荀况一起出了府,坐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冬日的路面积雪还未融化,未免打滑,马车行驶的很慢,玉瑾抱着暖炉闭着眼睛补眠。
  大概在山路上行了一个时辰。周围的人烟越来越少,只剩下挂满落雪的树木,晶莹的雪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并不耀眼,却十分美丽。玉瑾伸了伸懒腰,突然,身体一僵,整张脸顿时冷了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毛茸茸的小脑袋动了动,露出一双惺忪的睡眼,人儿努力睁了睁眼睛,终于在不懈的努力下张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冷冰冰冒着怒火的脸,人儿最后一点睡虫也被吓跑了,立马笑眯眯地凑上去,“别生气,别生气嘛。”该死,他居然睡着了,而且还一个不小心滚了出来。
  纳兰玉瑾挑眉,丝毫不为所动,冷冰冰道,“来人送少夫君回府。”
  秦秋立马炸了毛,这人太不讲理,他好声好气和她说,她竟然一点情面也不给。气呼呼地撅着嘴,玉手一指,“纳兰玉瑾,今儿你带也得带,不带也得带!”
  “哼……”
  “纳兰……”结果后面的话还没有咆哮出来,马车一震,秦秋便一下扑倒了玉瑾,牙齿相撞疼得秦秋龇牙咧嘴。
  玉瑾扑哧一笑,“行了别装了,重死了快给我起来!”
  “你答应带我去,我就起来。”
  “没门!”
  “嘻嘻……原来小王爷温香软玉在怀,怪不得都不想下车。”车门被打开,门口的男子逆光而立,飘逸的长发慵懒地散落在胸前,一把羽扇半遮面,狭长的眼睛透着一丝促狭地笑意,就那么静静地望过来。
  秦秋圆圆的脸红红的,手脚并用从玉瑾身上爬下来,捂着脸不敢见人。玉瑾抖抖衣襟,心下有些恼怒,狠狠瞪了眼那张碍眼的笑脸,回头对秦秋道,“下车!”
  荀况站在马车旁捂着嘴笑,一看见玉瑾下来,连忙上前扶住,小声说道,“小姐和少夫君何必着急,怎么说在这里也是要过夜的。”
  “哈哈……小荀子这话说得的甚得我心啊!”另一女子大步走来,哈哈大笑着看向玉瑾。这是玉瑾的另一位好友,名陈禾,在衙门做捕快,为人豪爽,性格耿直,嗓门也比较大,比玉瑾大两岁,孩子也已经五岁了。
  “阿禾,你瞧你瞧,小瑾害羞了,啧啧啧,果然有了夫郎就是不一样了。”
  “自然。”陈禾符合。
  纳兰玉瑾咬牙切齿,哭笑不得地瞪着两位好友,转而看向躲在马车里不下来的秦秋,“秦秋,还不下来。”
  “不要不要,丢死人了!”
  “呸、呸、呸,少夫君这不吉利的话可不能说。”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菱悦急急忙忙地开口矫正自家主子犯得错误。
  “哈哈……”周围的笑声更大了。
  秦秋蒙着头,搔首挠耳,悔恨不已。
  “再不下来,我就让荀况送你回去!”
  “啊!不要,我下来,我下来。”秦秋从马车上连滚带爬跑下来,一脸委屈地望着玉瑾,转而憋着劲笑着看向陈禾几人,“各位姐姐好啊……”就是这些家伙破坏了他和玉瑾的好事,哼哼,真是讨厌。
  “好了。我们进去吧。”玉瑾说道。
  陈禾和旁边的女子交换了下眼神,让人顿时有种不怀好意地感觉。两人似是约好一般,齐齐开口,“不急不急,刘飞鸿还没有来,不若我们去那边边赏梅花,边等她如何?”
  “对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
  玉瑾狐疑地看着两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其中有猫腻,“真的只是等飞鸿?”
  “自然。”
  玉瑾知道这般问也问不到什么,便不再刨根问底,回头看了眼秦秋,不由皱起了眉头,“菱悦,去给少夫君拿件斗篷。”这山里比不得城中,气温低不说,风也很大,如他这般穿着怕是不一会儿就会冻僵了手脚。
  菱悦搅着手指,不安地看看两人,怯怯地说道,“少夫君怕您发现,所以,所以,什么也没有带。”
  “什么也没有带?”玉瑾陡然提高了声音,不可置信地瞪着秦秋,随即又无奈地叹口气,“罢了。去把我的拿来。”
  “不用了。我身体很好,一点也不怕冷……”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玉瑾看他的眼神好吓人。“阿瑾……”
  “闭嘴。”玉瑾一瞪眼,再不多说,让菱悦将织锦皮毛斗篷和手炉一并拿给秦秋。这才随着陈禾一道去不远处的亭子里赏梅。
  本来这赏梅就是个由头,几人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几人刚在亭中坐下没有多久,就有梅客居的仆妇端了茶点过来。热气腾腾的热茶,淡而雅的香气混合着梅的清香别有一番滋味萦绕。
  玉瑾闻着气味,叹一句,“你们倒是会享受,挑了这么好的地方。”
  陈禾是个捕快,惯常不会附庸风雅。倒是夏侯玥享受惯了,说起茶道也是头头是道。听玉瑾此言,笑得更加荡漾,“这可是用今年新融的雪水冲泡,特地为你备下的。”
  “怎么了?”玉瑾对夏侯玥的话充耳不闻,转而看向神情古怪的秦秋,猛然想到在琼州文知府府里时,他也是这般古怪。“罢了,知道你贪玩。就让菱悦陪着你四处走走,但是,不可走远。”
  “好。”秦秋立刻应声,拉着菱悦欢欢喜喜地跑进了梅林。
  这片梅林乃是梅客居的主人栽种,待开梅花绽放的时候,总会邀些友人在此吟诗作对,品茶论道。主人去世后,她的女儿便将此处开放,每年都会有很多文人墨客在这个时节上山赏梅。
  “想不到你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夏侯玥眨眨眼,挤眉弄眼地嘲笑玉瑾鲜少的柔情。在她的认知里,纳兰玉瑾和她母亲一样,都是不苟言笑,冷冰冰地冰块。小时候,她也是被迫去王府的。谁让纳兰玉瑾不能行走,整日里窝在府里。为着家族生意,她不得不违心的去王府陪纳兰玉瑾。
  那段日子真是郁闷至极。试想整日对这一个大冰块,问上也不言语,闷都要闷死她了,不过,纳兰玉瑾的弟弟纳兰玉润倒是个精灵古怪的家伙,每次闹出不少笑话。也只有纳兰玉润在的时候,玉瑾才会展露那少有的温柔。
  “嗯。”陈禾符合一声,看了眼不远处笑闹的秦秋,略微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真的想明白了?”
  “什么?”
  “自然是你和王公子的事。”陈禾急急道,“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记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