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瑾秋+番外 作者:枪花怒放(晋江2013.11.18完结)





  这边那兰和邱嘉站在墙上,焦急地看着屋内的打斗,看到精彩处,那兰竟还鼓掌喝彩。邱嘉气得头顶冒烟,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你气什么?她英雄救美,你去搀和什么?他们之间的问题非性命之忧不能解。要是这样如玉还不接受仇孽,仇孽还傻乎乎装好人,那我宁可……”
  “宁可怎样?”邱嘉抱臂斜斜望着他,一脸兴味。
  “宁可……宁可大义灭亲,不然说出去太丢脸!”
  “噗……我以为你要立下什么豪言壮语,结果只会对别人狠!”
  “我这才叫智谋。智谋你懂不懂啊!”
  “好了,你这些话还是留着等会儿跟仇孽解释吧。”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她一定会对我感激涕零的。”
  “吹吧你!”邱嘉真是对他无语了,曾经的温柔小公子形象在心里彻底被颠覆,纳兰玉润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狐狸,奸诈狡猾,还喜欢扮猪吃老虎,骗死人不偿命。
  仇孽一刀劈中余倩左肩,凌空一跃,右脚狠狠地踩在刀背之上,硬生生将刀身整个没入余倩身体,落地后回身又是一脚,正中背心,余倩不敌吐血倒地,眼瞅着就要断气。
  颜如玉惊吓之余,连忙冲上去抓住仇孽,“仇孽你杀人了,不行你快走,不然等其他人来,你就走不了了。”说着他跑去拿来干净的毛巾将仇孽身上溅到的血擦干净,“你撑着点,等下翻墙而出,去找你朋友,她们不会不管你的。”
  仇孽不为所动,直直地看着他,抓着他的手用力得几乎要拧断他手腕,“颜如玉,这些天我在牢里想通了一件事。不管你甘愿不甘愿,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除非我厌弃了你,否则你决不能离开我。”
  “仇孽你……嗯唔……”颜如玉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之人被无限放大直至成为唯一,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他的劝说,他的担忧,他的焦急,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越想越成一团浆糊,理也理不清。
  颜如玉几乎快要窒息的时候,她终于放开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颜如玉被她得心里毛毛,羞怯地别过头,却见胡县令带着夏邑以及胡仙冲了进来,他立刻转身挡在仇孽身前,喊道:“此事与她无关,还请大人放她离开。”
  “若是与她无关,这余小姐是被何人所害?”胡县令瞪眼怒道。
  颜如玉快速地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余倩,冷声道:“她是我所杀,与旁人无关。”
  仇孽侧目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推开他,“此人强抢民夫,激怒之下,我才失手杀了她,还请大人秉公办理。”
  “哼,你说这男子是你的夫人,有何证据?我看你分明是狡辩!”
  “就是,这男子分明是余小姐新纳的小侍,怎么会转眼就成了你的夫人?”胡县令的女儿胡仙顺着话头接了下去。
  “你说他是这人的小侍,可有父母之命,可有媒妁之言,可有卖身契书?”
  “这……”胡县令犹豫了,她还真没有证据,就连那契约书也没见过,原本纳侍就是小事,手续都是随后补办的,这会儿还真没有证据。“那你有什么?”
  “当然有,有婚书为证。如玉公子乃是我家小姐名正言顺的未来夫婿,只等着不日返乡成亲。”这话并非出自仇孽之口,而是从屋外传来,众人纷纷回头,从中让出一条道来,只见一玄衣男子快步而来,手中拿着一张纸,他几步上前,递给胡县令,“大人可看好了,这婚书是不是真的?”来得人正是莲儿,莲儿朝颜如玉调皮地眨眨眼。
  胡县令扎眼看过去,猩红的手印,大大的官府印章,的确不是作假。心想这余小姐怎么看上个有妇之夫,也不见得又多貌美啊。“虽然,余小姐有错在先,但你始终杀了人,按我朝律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来人将她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是!”
  随着一声令下,夏邑就要冲上去将仇孽拿下,突然院中冲入一队官兵将小院内外团团围住,高举火把开路,火光之中,一位大人三步一晃地缓缓走入屋内,扫过众人,眼中满是不屑和轻视,她清咳两声,“你们谁是这儿管事的?还不快上前接旨。”
  “微臣赤城县令胡志祥接旨!”
  女官又咳了两声,瞪了眼众人,众人才恍然赶紧跪了下来。“奉天承运,女皇诏曰:查临安太守之女余倩仗势欺人,嗜杀成性,残害多名男子,强抢民夫,勾结乱匪,私贩军马,赎罪并罚,罪不可赦,判,斩立决。查临安太守包庇纵容其女行凶,贪污受贿,私贩军马,勾结乱匪,罪不可赦,判,斩立决,没收全部家财,家中男眷流放幽楠山为奴。查赤城县令胡志祥,其女胡仙罔顾国法,以权谋私,即日起罢黜胡志祥县令之职。查静安候教女无方,治下不严,纵女胡作非为,罚奉半年,其女莫谦静思己过,修身养性,半年之内不得踏出侯府一步。钦此,接旨吧。”
  胡县令还未听完圣旨就晕了过去,她哪里想到事情会突然来个急转弯,将所有人都震住了。
  夏邑突然出声,“大人,仇孽杀人,理应打入大牢,怎可轻纵?”
  女官大人掏掏耳朵,不耐地问道:“你们说这余倩是怎么死的?”
  夏邑还未开口,就听周围官兵一致喊道,“畏罪自杀。”
  “嗯,来人呀,去把她脑袋砍下来带回去复命。”转而,大人像是发现了新奇的玩具一般,兴高采烈地跑过去,“仇大人,下官仰慕你多年,今日得见您真容,真是三生有幸,不如我们秉烛夜谈如何?”
  仇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道,“你认错人了。”反手握住颜如玉的手,就往外走,经过夏邑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是早早离开是非之地的好。”
  “仇孽,你到底是什么人?”夏邑不敢置信明明是仇孽杀了人,可这些却能本末倒置,而与这件事有关的人统统获了罪,这势力简直太匪夷所思。
  那大人似乎对仇孽不冷不热地样子十分不悦,故意阴阳怪气地说道,“她就是前任兵部尚书,圣上登基的首功之臣。妄我千里迢迢日夜兼程来为她解围,她居然不理我,真是讨厌死人了!”
  那兰只觉全身都打起了冷战,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天呐,我受不了了,邱嘉我们快走!”
  邱嘉也被那为传旨的大人搞得毛骨悚然,巴不得躲得越远越好。
  两人离开县衙后,也没有来得及回去看看仇孽的情况,就匆匆往军营赶。
                      
作者有话要说:  




☆、【逐相思 拾】

  幽楠山剿匪,为了打入内部,从新兵营选了男兵潜入山寨。那兰作为陆校尉训练的新兵中较为优秀的一个,自然入选。邱嘉作为训练官不得擅自离开赤城,只好留口信给仇孽,让仇孽去幽楠山接应。仇孽为救那兰受了重伤,却剿匪之后失去踪迹。而当时那兰也受了些伤,被安置在军医院。
  进城找仇孽,那兰是偷着跑出来的,营帐之内,是他用枕头弄了假人装的,等天亮了,一定会被巡视的军医发现。所以,两人看事情尘埃落定后,立刻快马加鞭往军营赶。及至午夜之时,邱嘉带着那兰悄悄潜回了兵营。
  “从圣旨到达的时间来看,怕是仇孽刚刚入狱,就有人告诉了圣上,圣旨连夜下达,马不停蹄送往赤城。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邱嘉有些奇怪地问。
  那兰躲在草丛里,看看四周的动静,听她还在纠结,不由轻笑一声,“临安太守勾结乱匪、草菅人命,上次剿匪挖出了不少证据,已经有人禀明圣上,圣旨也早已下达。正好又出了仇孽这件事,圣上不过是想借这件事敲打敲打静安候。胡县令那是她倒霉!”
  “你小小年纪,对朝廷之事看得还挺通透。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嘻嘻,这自然不是我想到的,而是有人告诉我的。我才没兴趣管这些阴谋阳谋的。”
  邱嘉眨眼,不再追问,转身看了眼刚刚走过的卫队,“好了,你赶紧走吧,别被人发现了。”
  “嗯。”那兰猫着身子,迅速地穿过一处营帐,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邱嘉换了个方向,朝着昔日她经常去的小湖边走去。湖面水波粼粼,远处哨卡上的火光映照在湖面上,形成一片光怪陆离。她仰面躺在大石头上,望着黑沉沉的天空。
  仇孽的事情得到这样的结果是出乎她意料的,却又好似合情合理。她说不出理由,只觉得心中一块地方堵得难受。在她离开京都之后,仇孽到底做了什么,竟一下子升任兵部尚书。可以想见当时的仇孽必定权倾一时。
  今日看圣上的态度似乎有意拉拢,那当年新帝登基之时,仇孽为何辞官,而这场君王更迭又与仇孽有什么关系。想不通,理不清,只觉这整件事就像一团迷雾,走得越深越是扑朔迷离。
  睡得迷迷糊糊地时候,邱嘉似乎听见兵营那边乱哄哄的吵闹声,揉揉惺忪的眼,朝着兵营的方向走过去。
  晨起的士兵都在校场上集合,邱嘉从新兵中穿过,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却也说不出到底哪里古怪,这时一名士兵传来刘副将的命令,命所有考官马上到军帐开会,同时,让邱嘉回营后马上到军帐去。
  邱嘉边往军帐走,边寻思,这是出了什么事?
  刘晓听了命令,皱起眉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床铺,总觉得这事与邱嘉有关。她朝军帐这边走来,见邱嘉也正要前去,连忙冲上去拉住她,低声问道,“你昨儿去哪里了?”
  “没去哪呀,我在小湖边想事情,最后就睡着了,刚从那边回来,你摸摸我衣服上还带着露水呢!”
  刘晓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少在这儿糊弄我,要是刘副将也能被糊弄过去倒好了。”
  “我真的是去小湖边了。看你这样子,难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邱嘉见她神情严肃,暗中猜测难道那兰昨日回去被人发现了?那怎么这会儿才兴师问罪?
  刘晓听到这儿,也知道邱嘉是决计不会说实话了,只得咬牙恨恨道,“你最好死咬着这借口不松开,不然……哼!”
  两人一进军帐,就觉得气氛低沉。坐于正中案桌后的刘副将脸色阴沉,左下手的陆校尉脸色就更难看了,一看见邱嘉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向刘副将行礼之后,在空位上坐下,其他参与此次新兵训练的之人也一一落座。刘副将开口先是分配任务,末了目光落在邱嘉身上,“邱校尉,你可知罪?”
  “啊?”邱嘉一愣,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起身跪下,一脸疑惑地问道,“末将愚钝,不知所犯何罪?”
  刘副将并未开口,而是将身子靠向身后的椅背,阴沉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在右下手,王校尉站起身侧立,对主位的刘副将行礼,看向在座的诸位,“不是我要为难邱校尉,而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不得不请诸位来商议。”说到这,她看向邱嘉,“今日一大早,有人检举邱校尉行为不检,与新兵营男兵私相授受,并彻夜未归,邱校尉如此行事,公然置军规于无物,秽乱军中,请将军定要严惩。”
  “王校尉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有证据?不然仅凭举报人的一面之词,怎可尽信?”有将领询问,毕竟这秽乱军中的罪名扣下去,这人军中的前途就毁了。
  “邱校尉你可认得此物!”王校尉拿出一物问道,邱嘉抬头一看,惊愕不已,那正是当日仇孽送给那兰的玉笛,又怎么会在王校尉手中。
  王校尉从邱嘉的表情中一下子捕捉了她想要的,得意地冷笑,“看来你是认得此物。这上面刻着那男兵的名字,正是从你营帐搜出来的。”她话音刚落,在座的人都不由惊呼一声,看着邱嘉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怀疑。王校尉拿着玉笛看了一下,将上面的字大声念了出来,“那兰。陆校尉这那兰可是你营中的士兵?”
  陆校尉一脸沉痛,看着邱嘉的眼神中却出奇的冷静,“正是。”
  邱嘉心里咯噔一下,那玉笛是仇孽所赠,上面不可能刻有名字,就算刻,也不会是那兰二字。这分明是有人偷梁换柱,栽赃陷害。也不知是谁在背后捣鬼。
  王校尉接着又拿出一物,“各位看看此物是否为邱校尉所有?刘校尉你与邱校尉是好友,一定对她贴身之物十分熟悉,你看看这是不是她的?”
  刘晓从王校尉手中拿过东西,仔细翻看,目光沉了一沉,这玉簪的确是邱嘉的,之前她见邱嘉束过发,簪身有一条褐色裂痕,与这支簪子上的痕迹一般无二。刘晓不禁担忧地看了眼邱嘉,否认道,“我不能确定。这种廉价的玉簪随处可见,又无特色,我不能确定是不是邱校尉的那支。”
  “嗯。这是自然。我只是觉得奇怪,既是贴身之物,怎么在邱校尉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