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瑾秋+番外 作者:枪花怒放(晋江2013.11.18完结)
翱谌飨吕吹男切堑愕愎饷ⅲ痴盏氖夷谠郊右醭痢?br /> 哒哒的马蹄声驶过蜿蜒崎岖的山路,这是一座并不高的小山,蜿蜒的山路直通向山顶,骑马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可到山顶上。七月的山上,郁郁葱葱的木兰树和茶花的香味萦绕在山间,马上的少年一身绯红,艳若骄阳,浓眉大眼凝射出冰冷的寒意,俊俏的脸颊上犹带着冰霜,层层冻结,让这艳阳也降下了温度。
他独自骑着马,在山路上飞奔,衣袂被风吹起翻动出蝴蝶的影迹,乌黑的发用一条发带高高绑在头顶,发丝飞扬,显得他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及至山顶,他勒马停足,翻身下马后,几步走到一座墓碑前。墓前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姹紫嫣红,花香四溢。团花簇锦当中墓碑孤零零的树立在其中。
少年走过去,一手抚上墓碑。
“吾爱夫仇氏文越之墓……”除了这最是寻常的一行大字外,还有几行小字。小字部分刻有立碑时间、立碑人以及身世。
“若我毁了这墓,她怕是要恨极了我。”他喃喃自语一句,忽而轻笑出声。手抚着墓碑上的名字,轻声说道,“文越,你何其有幸只是仇孽一人的文越。而我……呵呵……”午夜梦回,她空中无意识的一句文越,让他心痛不已,原来早有人入了她的心。
说不嫉妒那是假的。文越只是仇孽的夫,而他不是。他嫁的人不是江湖侠客的仇孽,而是朝堂重臣、辅政亲王的睿王,不是为重信守诺、重情重义的豪杰,而是深谙权术、周旋于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中虚伪的弄权者。
最单纯无辜的仇孽已全无保留的给了你——文越。
“师傅,所有的货物都清点完毕了。”十二三岁的少女从后院挑帘走进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对着柜台后面正在拨弄算盘的女人说道。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说道,“刚刚我看见小茗抱着小睿去了后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茗儿抱着睿儿去了后门?”眼睛不由瞪大,一个三岁多的孩子能抱住一个两个月的婴孩?而且去后门做什么,不会是……她连忙喊道,“快,快去把他们给我找回来。”
“啊?哦。”小惠摸摸头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朝后门的方向飞快地跑去。哪想到一出后门,就见那小茗儿将襁褓中的孩子放在墙根底下,喃喃地说着要丢掉什么的话。
小惠吓了一跳,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几步上前,将孩子从地上抱起来,许是被吓到了,孩子不停地哭,哭声凄惨。
“怎么回事?”
小惠回头,看了眼低着头怯怯不说话的小茗儿,说道,“师傅,小茗说要把,把孩子丢掉。”
纳兰玉瑾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年仅三岁的孩子,实在看不出这孩子居然如此恶毒,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茗儿也许只是嫉妒。招了招手,尽量放柔了声音说,“茗儿,过来,过来。”
看着明显心虚怯懦的孩子一点点挪到自己身边,低着头不吭声的样子,纳兰玉瑾轻轻地抚摸他的头顶,柔声问道,“茗儿告诉娘,为什么要把小妹妹丢掉呢?”
茗儿却突然大声哭了起身,凄凄惨惨,好似被谁欺负了一般。纳兰玉瑾不由好笑,她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说,这孩子倒先哭了起来。
“娘娘坏蛋,爹爹坏蛋,只疼妹妹,不喜欢茗儿了!妹妹最讨厌了!”
“胡说!”
这话不是玉瑾说的,而是从身后传来。玉瑾回身看着秦秋一脸冰霜的走过来,不由得将茗儿往怀里揽去,“茗儿还小不懂事,不怪他。”
秦秋却是连看也没看一眼玉瑾,只冷冷地瞪着茗儿,“她是你妹妹,你也能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如果换做是你被丢掉,你会高兴吗?妹妹要是被坏人带走,有天知道是你丢掉了她,她回来找你报仇,你要怎么办?”
“秦秋!”玉瑾阴着脸,厉声喝止道,“当着孩子的面你在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那是你亲妹妹啊,你这样做有没有为她想过?”
“正是为她想,才一定不能让颜如玉活着!”
“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分明就是自欺欺人,她自己都没有介意,你操什么心!你以为颜如玉死了,她就能成为另一个你吗?难道为了你自己的目的,非要搞得人家家破人亡你才甘心吗?如果换做是我,你能杀了我吗?啊!”
玉瑾瞪大了眼,眼中满是愤怒,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压力,逼迫的让人不敢直视。可秦秋依旧高抬着头,丝毫不为所动,还在咄咄逼问,“你能吗?你能杀了我,成就你的大业吗?告诉我,你能吗?”
“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
秦秋幽幽地叹口气,蹲下身体,仰视着她憔悴的面容,放轻了声音说道,“你为她安排好了一生,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她也许比不得你,但也有自己的行事方式。何必要做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让她恨你呢?”
秦秋抱住茗儿,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却并没有回头,“我还记得父亲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他说他后悔当年错嫁,以致今日骨肉分离,手足相残,母女成仇,若有来世,宁不相识!你父亲在天有灵,比不愿意再看见手足相残的悲剧。”
从来都对师傅的话言听计从的师父居然发了这么一大通脾气,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话,小惠摸摸头发摇摇头,低声喊道,“师傅……”
“没事,你抱睿儿回去吧。”
“哦,好。”
小惠走后,纳兰玉瑾抬头看了眼将近中午的天空,碧空之中万里无云,惠风和畅,夹着花香萦绕在四周。在心中默默说道:但愿还不晚。
作者有话要说:
☆、【叹东风 叁】
“怎么是你?”
颜如玉淡淡回首,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你就是她的师傅吧。”
“她贪生怕死,倒让个男人来送死!真是懦夫!”
“她是什么样的人,无需你多言。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你几件事,问完我就把仇孽交给你处置。”
“哦?这倒是新鲜事。”仇孽的师傅凌峰已经年过五旬,发丝间夹着银白,双眼矍铄,被她这双眼看中,就会有种被猎人盯住的感觉。她嘴角噙笑,目光冷冽,纵横交错的皱纹更显得她狰狞恐怖。“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因为凭你的力量杀不了她。这里有她所有暗桩的分布和接头暗号,我想任谁都不会拒绝。”
“哦?那你呢,为什么要背叛她?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联合起来设局陷害我?”
“我要重振颜家。与其依附于她,不如取而代之。毕竟她是我的杀父仇人。”
“呵呵……”凌峰低低地笑,笑声刺耳狰狞,忽然她停下笑声,“好啊,你把图先给我,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颜如玉拿出牛皮卷勾唇冷笑,“我就一个人,而你想必带了不少人埋伏在周围,这样你还怕我耍诈?不如这样好了,我将图放到这墓前,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离开这里,东西归你。”说着他便将图扔在墓碑前,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了二十步。
“好。你问吧。”
“若仇孽是棋子,你当年假死后,如何又能操纵她,替你完成计划?”
似是很惊讶颜如玉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凌峰眼睛不由瞪大,忽而一笑,“看来你野心不小。”一手指着坟墓,说道,“你可知这人是如何死的?”
颜如玉摇摇头,“难道这人与仇孽还有什么关系?”
“哈哈……这是仇孽第一个喜欢的人,于我而言便是第一个障碍。她想双宿双飞,我教导十几年,她却为了一个男子要放弃报仇,我怎能容许,不过也真是天助我也。纳兰若这贱人的女儿纳兰玉瑾途径琼州,琼州知府设宴款待,我只需要让琼州知府误会纳兰玉瑾看上她家公子,说起来,这文公子也真是贞烈,走投无路便投河自尽了,倒省得我自己动手了。”
颜如玉不仅惋惜的叹口气,“如此,仇孽只会更恨纳兰家,誓不报仇不罢休。好计策!”
凌峰狞笑,“她要报仇,我自然要帮她。不给她找个大靠山,怎么能斗得过纳兰若。”
“哦?她最大的靠山就是玄元帝。你竟能说动玄元帝?”
“哼!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早就看纳兰若不顺眼,我只需从中挑拨几句,还怕她不乖乖听我的话。”
颜如玉已经可以肯定宫中有燕国的细作混入,从中传递消息并兴风作浪,挑拨君臣关系。“能如此清楚仇孽的一举一动,看来你一直暗中跟着仇孽,在适当的时机添油加柴,哼,算盘倒是打得响。那颜相府的大火也是你所为了?”
“看来你也知道的不少。她想除,我就帮她而已。”
“这皇宫内外,巧国朝堂朝外,都在你掌控之中,看来这次巧国必败无疑了。只是,你不好奇吗?原本你的布局是天衣无缝,甚至连荆国都算计在内,使得荆国不得不发兵,赤尾军又群龙无首,连最重要的虎符也不见了,可现在,你们困于孤城,四面楚歌,你就不一点儿也不好奇吗?”
颜如玉慢条斯文地说着,抠了抠指甲,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冷然一笑,“你设局想杀仇孽,还故意选在文公子的墓前,就是料定了她一定会来。她若是一死,惠帝年纪尚小,唯一能稳定大局的就剩下林相。林相若是离开京都,你们便可带着小队人马攻占都城,到时四方必然大乱。你们也可顺势扶持新帝即位。让我想想谁最合适,废帝如何?不好不好,容易引人诟病又不好操纵。哦,有了。废帝的子嗣,尚在襁褓之内的小皇女最合适不过了。”
凌峰微微眯着眼睛,斜斜的看着颜如玉,浑身不由散发出危险地讯息,
颜如玉唇边笑意更甚,眼中却寒芒渐冷,“我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东西归你我走了。”
凌峰瞬间收起杀气,几步上前将图握在手里,翻开草草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便被她瞬间收敛了起来。她回头看着颜如玉的目光已经全然被嗜血暴怒所侵蚀,“你知道的太多,该死!”
颜如玉神情不变,双手一摊,有些孩子的顽劣,咯咯的笑道,“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反正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而且有你陪葬,我死而无憾。”
“你……”还不等凌峰话说完,四面就跃出四五个黑衣人,身形一样,发式一样,连出招的动作也是一样,根本不给凌峰丝毫犹豫的机会,一出手就是杀招。
颜如玉似乎也被惊到了,计划里似乎并没有别人的参与。找不出原因,他又插不上手,就在一旁静观其变。
凌峰的武功也是一等一的,五个人联手也只与她打成平手,可颜如玉知道凌峰一定会败,因为她已经中了毒,一开始他就在图上下了毒,这种毒只要接触皮肤就能渗入体内,不过一刻钟就会毒发。
果然,未过多久,凌峰便体力不支,心脏抽痛,痛苦地倒在地上,粗粗的喘着气。几个黑衣人迅速将其围了起来,挑断她的手筋脚筋,然后侧立一旁。
“王君。”
颜如玉回头一惊,“莲儿?你怎么来了。”
莲儿默然不语,只淡淡地瞥了眼瘫在地上的人,向前走了几步,侧身让开了路。从他身后走出一人,颜如玉不由睁大了眼,“仇孽”他又气又怒地看向莲儿,“你们这是何意?”
仇孽的脸色十分苍白,嘴唇干裂,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口就更痛一分,可她依然往前走,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瘫倒在地的人身上。那个人与她的生命如此息息相关。曾经相依为命,曾经剑拔弩张,曾经共历风雨,即便那些回忆都不算是美好的,但她依然珍惜,她也曾经怪过,怨过,却从未想过要斩尽杀绝。
只有今日,只有此时,她才真的动了杀心。
在她一路复仇的途中,杀过多少人,连她自己都记不清,可她一点儿也不后悔,这些人也确实做了该死的事,只有文越最是无辜,若不是因为遇到了她,文越就不会年纪轻轻就送了命。
那么单纯善良的人,微微一笑中带着羞涩,软糯不舍地央求她早点归去。她以为不过是短短一个月,却没想到一个月的时间也足以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他以死守护的爱情不过别人任意践踏的阴谋。
“师傅,”仇孽唤道,像很多年前一样,轻声低唤,默默等候,忽而眼神一转只剩下陌路,“我来送你上路。”
凌峰粗粗地喘了几口气,猛然抬头死死地盯着仇孽,“你和你娘一样都是贱人,贱人!”
仇孽并未因这句话而动怒,依然面无表情,应该说是无动于衷,她席地而坐,示意人将东西拿过来。送人上路,一定要以酒践行。仇孽执壶斟酒,晶莹的液体流入透亮的杯中,折射出星星点点,她双手托杯送到凌峰的面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