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十二宫第三卷
不好!
他的伤那么深,开始还被制住了真气,这里的寒意瞬间的涌入身体,加上我给他通筋脉之后融化的冰水浸湿了衣服贴在身上,之后又是全力应付怪物,这样的消耗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更何况他还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度过一夜。
不病才怪。
我站起身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才踏出一步,他的声音已经传来,“死女人,你想干什么。”
“日你!”我丢出两个字,脚下不停的走了过去,伸手捞住了他的手腕。
“别碰我。”他手一甩,被我掌心一扣脉门,没能挣脱我的桎梏。
好烫!跟火炉一样的热度让我一惊,他在发烧。
真气探入他的身体里,果然不出我所料,丹田中真气流转的很慢,应该是刚才耗费了很多脱力的征兆。
他三次面对怪物,一次受伤,两次全力施为,真气已经很难流转自如的抗住冰谷里的寒气,偏偏死鸭子嘴硬还不肯哼一声,要是我没发现,明天早上说不定就要为他收尸了。
神族里养的都是怪胎还是都是木头?这都是什么德行?
“算了,看在我们也算是同坐一条船的份上,一起吧。”我一边缓缓渡着真气,一边靠着他的身体坐了下来。
“离我远点,别靠着我。”他不满的一声低吼,声音嘶哑难听,“我死不了。”
“别吵。”我索性紧紧的靠了上去,“让我省点真气,你真奶奶的热,让我靠下。”
这句话出口之后,他居然老实了,没骂人也没赶我走,莫非……
我一只手抓着他渡着气,一边低声咕哝着,“累死我了,好冷。”
那个滚烫的身体很轻微的朝我的方向靠了靠,又靠了靠。
我的手在怀里掏着,又摸出一个小瓶子,“莫护卫,麻烦你吞颗药下去,你真气恢复的越快,我也耗费的越少。”
果然,他从我的掌心中拈起药丸看也不看的丢进嘴巴里,咬了咬,微微皱起了眉头。
呃,好像是噎到了。
笨蛋,柳梦枫的药丸那么大一颗,你就这么吞下去?
想归想,我可没敢说出来,一日的相处我已经发现了,这莫沧溟是一个标准的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看看他另外一只缠着布的手,我顺手抓了一块冰,在真气中暖化成一捧水递到他的面前,“莫大侠,看着我都弄化了的份上,赏脸喝了吧。”
黑夜中他的脸色即使运功到极致也无法辨别出色彩,倒是有那么一点不自在,他低下头凑上我的掌心,啜着我手心中的水饮了进去。
“你不怕我给你吃毒药?或者下蛊什么的?”收回手,忽略掌心中残留的一点麻痒。
他一声轻哼,“莫沧溟光明磊落,既然信了你,又何必怀疑?”
“光明磊落?”我瘪瘪嘴,“那皇宫中的偷袭算什么?”
我耿耿于怀,无法忘记的,是皇宫中他利用沄逸的行径,这个人实在让我无法产生半点好感。
“我是神族的护卫,行事当以神族为第一,绝不允许有半点威胁神族皇族的人存在,不在乎外人评价。”冷冷的,硬硬的,却坚定的声音。
“神族?”我的声音里满是讥讽,“真是如此以神族为天,也没见你喊我一声少主,反而是口口声声要杀我,只怕你是想当族长想疯了吧。”
他的手猛的一抽,从我掌心中脱离出来,人靠着冰壁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上官楚烨,神族的族长必须经过所有长老和护法的认同才能继承神位,族长的责任是如何让神族不受侵害,如何维持四国间的平衡和安宁,我不管你到底有没有神族的血统,一个只想着风花雪月,吃喝玩乐的女子,是没有资格继承族长之位的,有血印又如何?你为神族贡献过什么?你甚至连见护法和长老的心都没有,这样的人,莫沧溟不会认她为主,莫沧溟只服真正有能力的人!”
激动中,他的声音更形嘶哑,破音听的人耳朵里真不舒服。
他好像也没说错,自从我恢复了一星半点的记忆以后,我连回神族的半点念头都没起过,那个族长之位于我,不过是个烫手的山芋。
我伸手拽他,被他打开。
我不服气的再拽他,又被他打开。
“免费的暖炉,我很冷啊。”这一次,他被我拽着,没打开我的手。
“你怎么寻到这来的?”我想起幽飏和我聊天之时是非常的隐秘,钥匙遗失在这里,只怕流星都不知道,可是莫沧溟又是从哪来的消息?
“跟着你们,总会有蛛丝马迹,到了这附近,我能感应到神族物品的气息。”他的话没有半点隐瞒,平淡的叙述却让我的心一跳。
“你跟着我干什么?你又不想我回去……”忽然想起那日山下,他抱着流星时的一幕,“莫非你要的是小流星?”
“我又不要他的命。”斜了我一眼,“他如果真的是‘九音’之主,在我回禀了长老之后,自然会为他正名。”
这话他应该没骗我,如果他要的是流星的命,早在‘清蓝山’下就有无数次的机会,可是幽飏两年的逃亡不是假的,无数次被人追杀也不是假的。
“这两年你有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们?”我隐约想要知道什么,却又把握不住方向。
“没有!”他一口否认,“若非流波护卫擅离神族,我根本不会这么快的得知四国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的语气坦坦荡荡,找不到半点值得怀疑的地方,只是从他口中吐露的一个名字,却让我心中一痛。
胸前的伤口早已经好了,心底的烙痕却还未平复。
任性时的流波,可爱时的流波,手足无措时的流波,还有似真似幻骗死人不偿命的流波,都那么真实的存在过。
骗死人不偿命,也骗了我的命,我的情。
我想问莫沧溟他与流波到底是不是恋人的关系,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从那个人的剑刺入我心口的那一刻起,他与我之间就不再有任何关系,是否恋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忽然一冷,“上官楚烨,你我是敌非友,关于神族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再问,我也不会再回答。”
“没错。”我的声音平静如常,“流星的命运也应该由他自己决定,无论是否‘九音’皇位继承人,他的人生都应该由他自己决定而不是什么狗屁的神族决定,我会为他拿到属于他的东西,也会一直保护他,你有本事就抢吧。”
我最烦听到的就是血统,传承,命运这类的狗屁字眼,血统让我自小生活在阴谋的算计中,传承让我无法与沄逸相知相守,命运更是成为我人生中最可笑的字眼,我不希望流星的未来也是被别人掌握着,他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谈话陷入僵局,两个人彼此沉默着,气氛有些尴尬。
现在还手牵着手互相渡气的人,竟然已经在商量着明天之后彼此不死不休的对立。
“喂,你刚才既然真气不继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好早点出手。”我碰碰他,感觉到他的热度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
“对敌之时,岂能让女子站在身前?护卫弱小方是英雄所为。”他大咧咧的回答险些把我轰到地上去,干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我是弱小?
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搞笑的一句话了,更好笑的是他居然说的如此掷地有声,朗朗上口。
当晨阳慢慢的绽放出它的光辉,整个冰谷里又是一片的剔透晶莹,莫沧溟的热退了,功力也恢复了,他立即离开我远远的,脸上也恢复了那种倨傲之色。
当我们共同把小平台上的冰铲掉一层之后,终于在阳光的反射中,我看到了那柄铜色的钥匙。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慢慢的站起身,拍拍满身的雪尘,“是上去打还是在这里打?”
而他的反应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双手一背飘退几步,“莫沧溟一生绝不受人恩惠,昨夜受你赐药行功,今日就不再与你争夺,他日再见,绝不手下留情。”
他的身影飞快的在冰壁上攀爬,转瞬间变为一个褐色的小点,我抓着冰凉的钥匙揣好的同时,一声长叹。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这又到底是个什么事?
回程遇阻
仔细的看着那把黄铜的钥匙,真实的冰凉触感在指尖滑动,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幽飏太重视这个东西,又关系着流星的命运,无形中我对它也有了种极小心的心情,生怕自己取不回。
很普通的黄铜,一些碰撞擦痕似乎在诉说着它古老的传承,无论人和物,只要走过岁月,总会留下沧桑的痕迹。
手指擦过钥匙柄,上面镌刻着奇异而精美的花纹,在阳光的反射下散发着厚重的金铜色光芒,淡淡的气息顺着指尖传入心头,陌生却有熟悉。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它,那上面繁杂的花纹我却总觉得在哪见过,摩挲着手中的钥匙,那气息流入我的心头,有一种久违的暖意。
这就是莫沧溟口中的神族气息吧?
纵然少时的记忆只留下残存的片段,纵然我记忆中父母的容颜只在梦中清晰过,神族的气息依然让我有一种深沉的依恋。
可惜没有了他们,那个地方也不值得我回归,神族少主,虚名而已。
将钥匙揣入怀中仔细的收好,我一抖手腕,射出匕首,飞速的在冰壁上攀爬,一路向上。
现在的我,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寒雪峰’,温暖的小火炉,谈笑风生的爱人,想起来,漫天的风雪仿佛都化为了艳阳高照,从心里面渗出甜甜的感觉。
风,从崖上吹下来,带落浮雪,也带来了隐约的金铁交鸣声。
心头一震,我手指一攀崖壁,悄悄的勾住了崖边,偷偷的探出了脑袋。
就在不远处,两条人影乍碰即分,青钢长剑在空中交错出无边的剑影。
一道黑影,肥胖臃肿,身体硕大浑圆,全身散发着狂暴的气势,剑过处雪花漫天飞舞,激烈凌厉。
一道褐影,宽厚高大,长身而立,在对面人的攻击下不断的后退,偶尔举剑也是招架而已。
说是互博倒不如说是黑衣人在攻击而他在躲闪。
黑衣人所有的面容都被斗笠遮挡着,我只能看到斗笠的边沿下扎眼的虬髯,一大排拉碴着,寒酸不修边幅。
莫沧溟的嘴在不住的动着,急急的似乎在说什么,只可惜他们是在传声中,我什么也听不到。
莫沧溟手中的剑架住对手的剑锋,另一只手想要拉住对方,嘴皮动的更急,神色也有一丝急切。
黑衣人挥开他的手,又是一剑劈了过去。
我见过这个黑衣人,他在‘清蓝山’下从莫沧溟的手中夺回了流星给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是友非敌,只是诡异的来历,遮遮掩掩的行径总让我有些戒心。
果然,他和莫沧溟是认识的,而且非常熟悉。
我手中用力,身体一撑挑上悬崖边,正在激斗的两人同时一停,看向我的方向。
我摆摆手,“二位继续,慢打,我就不参观了。”
脚步动了动,我定了下方向,提脚掠向‘寒雪峰’,眼角依稀看到,莫沧溟猛的推开面前的黑衣人,身体窜起而去。
黑衣人一怔,站在那。
我脚步飞快,眨眼间已经绕过了一个山头,想着完成了幽飏的任务,居然有一点点的小得意。
冰雪飞舞,打在发间脸上,转瞬化了,层层雪峰在眼前不断的倒退,整个冰天雪地里只有我一个人衣袂飘飘的声音。
离着‘寒雪峰’越来越近,那个高耸的雪峰已经遥遥在望,我的心头一喜,脚步更快。
忽然,我的脚步一停,整个人站在雪地中,闭上眼睛静静的呼吸着。
空气很冷
凉凉的直冲入肺中,一切都那么安宁寂静。
只是在这样的寂静中,我感觉到了一丝杀气,冰雪天地都不能涤荡去的杀气,从前面的雪山后传来,越是靠近越是浓烈。
我提起脚步继续向前走,衣袖落下,手中已然多了柄匕首。
肃杀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当我转过山头后,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但是那仿佛带着血腥气的杀意,却牢牢的笼罩上我的身体。
一愣之后,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身体飞旋,转上半空,手中的劲气弹射而出,打向我刚才的落脚点。
劲气入雪中,留下一排指气的洞。
雪地一震,无数个白色的影子从地上窜了起来,飞刀,飞镖,飞针,各种东西在空中飞旋朝我射来,而我刚才指劲弹射过的地方,雪地里已经沁出了血色,慢慢的晕染成几滩,触目惊心。
我脚步飞快的踩着,手中动作更快,一排指劲过处,暗器被打飞,人影落下几条,委顿在地,雪白的衣衫上沁出血色,脸色逐渐的苍白,然后死寂。
我轻松的落下,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堆蒙面白衣人,“行迹隐藏的不错,可惜杀气太重,如果是‘杀手堂’的人,那么按规矩你们出手已经超过了三次,破坏了自己三次不得手即不在出手的行话,我不管是什么人出钱买上官楚烨的命,若是你们再纠缠不休,下面就是我和你们‘杀手堂’之间的过节了。”
对面的人全身都蒙在白色中,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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