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十二宫第三卷
帝。”
他重重的点头,“一定!”
我握上他的手,“一定!”
流星与莫沧溟之间,肯定还有很多话题要聊,我选择离开把房间让给他们两人。
天空的星星又高又远,密布在黑色的天际,仰首望去,看不穿望不透,冷冷的风吹上脸,清凉舒爽。
与其让流星跟着我们被追杀,不如让他公开身份,成为‘九音’之主,当帝位被他坐上,他就成为全天下眼睛盯着的对象,追杀他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样对他来说反而更加的安全,离开我的身边由莫沧溟和流波保护,他们一定会做的比我更好。
我的手指举在空中,刚刚触上门板,忽然停住了动作。
我该说什么?
我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幽飏?
就这么一怔的时间,门已经被打开,幽飏一件青衫站在门口,背后的烛光摇曳着,“你找我?”
“嗯。”我应声中他已经让开了身子,我缓步而入,“幽飏,我有事和你商量。”
“因为流星?”手指伸向桌上的茶盏,一杯清茶递到我的面前。
我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表情平淡,冷静的似乎早已经看穿一切,“他刚来了我这送汤,说要给你们送饭,不过盏茶功夫你就来了,不是因为他是什么?”
“那你还猜到了什么?”我看到鸡汤还放在桌边,更早前的饭菜也一点没动,再是看起来冷凝的人,也不可能真的放下心中的痛,我宁愿看到他大哭大闹大悲,也不想看到如此平静的他。
“他给你和莫沧溟送饭,你来了,他却没出现,应该是他和莫沧溟之间有什么话题需要聊,你在我门口徘徊却不敢敲门,是在考虑如何开口吗?”
他越是清晰的说着,我越是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拿起桌上的汤碗,“幽飏,你先喝了再说。”
他从我手中接过汤,毫不意外的双手互碰,他掌心冰凉,“对不起。”
有些意外,我不明白这突兀的话所指为何,“什么?”
“上次我说让你娶流星以解他神血沸腾的事,对不起。”斜挑着的眼角含着满满的温柔,声音也是平和绵长,“是我欠考虑,既未想过你的感受,也未想过流星的感受,每个人的命运都应该是由自己决定的,这一次他是想告诉我,他要回‘九音’继承皇位吗?”
幽飏的宁静致远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更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向我道歉,不期然的又让我想起了那次疯狂的亲吻。
温柔的幽飏,春风化为炙阳的幽飏。
“是。”一字出口,我似乎看到幽飏叹了口气,眼中的神色揉和了解脱,释然,期许……
“幽飏!”我一把抓上他的手,“我答应了流星,我们会去看他登基,我们会看着他一步步的掌握天下,成为最伟大的帝王,他是你培养出来的徒弟,我想你一定很想看到那样的场景吧。”
“你以为我会自杀?”他握着我的手掌,“流星走了,我的使命完成了,媚门没了,天下间没有幽飏值得牵挂的事了,是不是?”
“我……”被他看穿我的心思,我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端着鸡汤,抿了口,我看着他的清俊完美的动作,脑海中飞快的转着念头,寻找着借口。
“不是啊,他们的仇还没有报,幽飏一定会亲自替他们报仇的,所以不能算没有值得牵挂的事。”我的眼神闪亮,长长的喘了口气。
“仇报了,就真的解脱了。”他一声叹息,把我刚刚放下的心又给吊了起来。
幽飏他,能把自己行尸走肉这么多年,只为了一句承诺,说不定大仇一报,他真的有可能来一个自杀以酬知己。
我张大了嘴巴,“媚门还有弟子,还有遥歌,只要幽飏还在,就能重振媚门,是不是?”
幽飏放下手中的碗,抿了抿唇,“媚门的武功剑走偏锋,所谓十二层功力,要经历有情无欲,有欲无情,有情有欲,这武功太难,多少媚门弟子为了做到有情无欲之后的有欲无情,抛弃爱人放任自己沉沦□。太多弟子一生都得不到幸福,或许这是天意,让这违反人天性的武功从此消失吧。”
“幽飏!”我的声音突然放大,“为你报仇我义不容辞,但是如果报仇之后会让你厌世,那我宁愿你一生都报不了媚门的仇。”
“你这么担心我会死?”眼角斜挑,温柔若水,“为什么?”
“我……”
我想告诉幽飏,我要留住他,永远的留他在身边。
我想告诉幽飏,这个男人的吸引力已经让我无法放手,无法任由他离去。
我想告诉幽飏,我上官楚烨,一定会抹去他心中别人留下的印记,我不介意他怀念,却不允许他自我守节。
但是现在,媚门刚刚被灭门,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似乎不合时宜。
从他手中接过碗,我握上他的手,他一震,没有挣脱。
掌心中,还残留着被碗温过的热度,热热的与我贴合。
“幽飏,我一定会报媚门的仇,那时候,我再告诉你为什么!”我定定的望着他的眼睛。
他颔首,微笑,握了握我的手。
他,其实明白吧。
我突然一惊,站了起来,“说起遥歌,我好象没看到他,他来找过你吗?”
幽飏也是神色一变,“没有!”
下午,我就发现遥歌神色有些不对,但是当时太乱,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去做,我以为他只是普通的伤心,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可是现在他居然连幽飏这里都没有来,他到底有什么隐瞒?
“你休息,我去找他。”对着幽飏一点头,我飞快的踏出门,直奔遥歌的房间而去。
房间漆黑,气息冰冷,根本没有人存在的感觉,手指抚摸过床榻,被褥冷硬,看来遥歌离开很久了。
前院,灯火通明,所有的弟子忙碌着,如果遥歌从那离开不可能不被人看到。
我推开窗户,夜风冷冷的吹了进来,吹开我的衣衫,一直凉到心底。
不远处,一道黑影悠悠的飘过,鬼影般掠过我的眼底,背后一寒,我轻啊出声。
我叫,不是因为我真的以为见鬼了,而是这样飘逸的轻功,身法,只有记忆中一个人会有。
就有那个救过我的神秘人。
还是那奇怪的装束,分不清是她还是他,白衣在月光下晕开冷冷的颜色,冲着我招了招手,我穿窗而出,直奔而去。
刚刚展开身形,那个人也动了,身姿飘起,踏着清风朝前掠去。
“前辈!”我扬起声音叫喊着,脚下飞快的纵着,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也拉近不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我快,这个人也快,我慢,这个人也慢,我停下脚步,这个人就站在不远的前方冲我招手。
前前后后十里地下来,就在我决定放弃返回的时候,这个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任我一路的追近。
脚步停下,我在这个人的身后喘着气,一路的追踪我气息不均,而这个人却不疾不徐,优雅犹如踏月赏花般。
“前辈……”我拱手喊了声,“今日白天承蒙前辈援手才得以留存性命,在下铭感五内,不知前辈能否告知姓名,大恩容后再报!”
白色的衣袍翻飞,就在我毫无防备之下,人影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快的让我连半点反应没有,更别提抵抗和防御,活生生的看着一双雪白的手掌伸在我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我身上数十个大穴,眨眼间我已经为人所制,成了一块僵硬的木头。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这个人的掌心中涌出,顺着我头顶的穴道灌了进来,势如破竹的冲入我的身体,狂风过境洗劫一般扩张我的筋脉,以血脉倒流的方法汇聚向我的丹田。
疼,无边的疼,这不是练功的法门,因为血脉逆流,在这样下去我会死的很惨,很惨。
这个人,先救后杀,到底是为了什么?
终须一别
炙热的强势气息,如野火燎原一样燃烧我的筋脉,被制住穴道的我,口不能言身不能动,除了忍耐,还是忍耐。
痛,让我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可这凶猛的真气在撑开我筋脉的同时,却也强势的进入我的丹田,控制着我真气的游走,就连昏过去,竟然也是不可能。
炙热之后,冷,象是一块寒冰在筋脉中流动,所过之处,炙热被抚平,只是一瞬间,又寒的失去了任何感觉。
我就这样一半热一半冷,感受着两股气流在身体里旋转,以与我截然相反的行功方式带着我丹田里的本身真气不断地游走,直接冲向我的头顶。
我大骇,这么猛烈的撞击,我怕我根本承受不住,就这么死在了筋脉爆裂之下,可是我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的感觉到我的真气从两个方向朝同一个地方汇聚,汇聚……
“轰!”
——
没有我想象中的猛烈相撞,两股真气竟然无声无息的交融了,温热着,强大着,我的筋脉竟然没有半分损伤,这,太让人惊叹了。
更让我惊叹的是,我所有的真气竟然自行开始逆流,以我从来不曾想过的方式,以我根本不敢尝试的方法。
筋脉逆流,换做常人早已经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为什么在我身上却如此的正常,流畅到让我怀疑,是不是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行气的?
真气在欢快的游走,源源不断的内息从丹田内涌出,舒服的我直想叹息,放任着它们……
不知道多少个周天后,我缓缓的打开眼睛,广漠的原野上,绿草青青,在微风中整齐的摇摆着,一论红日刚刚从天边升起,染金了云霞,热了草原上清晨的寒意。
我眼前,一株嫩草还挂着莹透的露珠,水汽顺着压弯的草尖慢慢汇聚,滴答一声,落了下来。
身上,似乎蕴含了无穷的力量,一声清啸,直入云霄……
声音越来越清亮,丹田中的真气源源不断的滚动着,不会累,不会疲倦。
筋脉似乎被拓宽了,真气的运转并不再象以前那样,需要自己提气行功才能游走,而是意念一到,它就开始飞速的流动,比之从前不知道快了多少。
“前辈!”我转身,寻找着昨夜那个雪白的人影,可是回应我的,只有草原上轻轻的风,甜甜的草香。
我竟然以为那个人要杀我!
苦笑……
人家没有说一个字,没有教我任何一点行功的口诀,只是强硬的以自己的真气告诉我另外一种行功法门,当我用这样的真气运转时,才发现所有神族的招式,竟然出奇的配合,出奇的增强了效果。
莫非,这才是真正神族武功配合招式的内气法门?
这个人,到底是谁?
是他?还是她?
面前的草地上,深深的划着几个字,“今夜子时,此地相见。”
心头,没来由的轻松了下,甚至有些雀跃,因为晚上我又能见到这个人了,只要能见面,就总有机会交谈,‘他’的来历,身份,多少有机会能探知些。
脚步飞快的往回赶,我悄悄的失踪,希望没人发现,不然少不了又是一场担心。
才刚刚进门,就望见一排人影整整齐齐的站在大门口,我一愣,“不用这么大阵仗迎接我吧?我才出去一会。”
镜池白眼一翻,“谁有空迎接你,我们是在送人。”
“送谁?”出殡也不用这么快啊,而且看他们的表情,也不象啊,难道……
幽飏不发一言的默默转身,背影间尽是落寞孤凉,看的让人直心疼,我忍不住的一步冲上,抓住他的手。
回给我一个强笑,一日之间,幽飏的脸竟然清瘦了不少,风吹开他的发丝,鬓边一丝雪白震撼了我的眼睛。
“幽飏!”我忍不住靠近他的身体,手指抚摸上他的脸颊,是白发,真的是白发。
他反手抓着我的手掌,“我没事,只是有一点伤感,流星走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习惯了替他挡住一切风雨,会有担忧,会有不舍,但是我很清楚,这才是他要走的路。”
“你还有我!”坚定而大声,我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你说过我死了都要陪着的,可我更喜欢你开心的活着,我更想要一个温柔的幽飏陪着我。”
该死的,说了等报仇以后才说这些东西,不经大脑的我就冒出了话。
“你去哪了啊,人家早上想象你道别的,可找遍了院子也没看到你的人影。”镜池快人快语,说的我心头震了下。
“流星走了?”这么快?昨夜才提出的话题,今日早晨就离开了吗?
镜池秀气的嘴巴撇了下,“是啊,都走了,流星没看到你,眼神里尽是失落,还有那两个讨厌的神族护卫,也一道滚了。”
“什么?”我惊讶的叫出声。
流波也走了吗?
流星会走,肯定是和莫沧溟一起,而莫沧溟又怎么可能把流波一个丢下来?这本是根本不用想就能猜到的事,我还是吃了一惊。
流波的身体,那么重的伤,为什么不顾身上的伤势就走了呢?
他不是说,这一生的少主,只认我上官楚烨一人吗?为什么连和我招呼一声都没有就这么走了?
幽飏松开我的手,指了指方向,“他们刚走,要追还来得及,去送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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