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十二宫第三卷
她眼睛一瞪,正要发作,忽然对上南宫舞星冷冷的目光,南宫舞星的手还悬在空中没有落下,脸上还是那冷静的笑,南宫舞云咽了下口水,深深的呼吸几口后,不敢说话。
“是否不服?”连坐姿都没有半点改变,高高的睨着她,“身为禁卫军的统领,朕的皇姐,你托病不祭天,不参拜朕都能原谅,但是你的护卫工作如何做的?你应该派两万人将神坛山上下沿路封锁的,人在哪?你应该有一万人在神坛附件守护的,人又在哪?你应该有五千人时刻不离朕的座驾前后开道的,人在哪?你让朕究竟是说你护卫皇上不力,还是该说你有图谋造反的心?”
南宫舞云的脸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嘴唇嗫嚅着,“我,我,皇上并没有下旨让我护送和守卫神坛山,都,都是从兵部调的人马,我,我没有大不敬。”
“没有大不敬?”南宫舞星哼了声,“朕何时给了你见皇不跪的特权?朕何时允许你将圣旨上的戌时到宴变成戌时二刻?朕何时允许你犯错不请罪,朕何时允许你强词夺理与皇争辩?”
一声盖过一声的严厉,一声比一声含有更重的杀意,那只手还悬在空中,看似普通的斜伸着,手指间却又极细微的变化……
“扑通!”三个人一个声音,都在同时跪倒在地,“臣来迟,请皇上责罚。”
“皇姐身体微恙,片刻来迟朕亦不会多加责怪,只是这禁卫军本就是朕的贴身护卫,安国王爷在听闻朕登基大典的日子后连自己的职责都忘记了,这个似乎不需要我特意下旨来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吧?无论朕是否调动兵部人马,禁卫军的守卫之责都应该是皇帝出宫寸步不离,是不是安国王爷忘记了?”冷笑中的揶揄透着几分寒,几分森森的凉意,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
“我……”南宫舞云还想说什么,刚张嘴就对上了南宫舞星的眼神,又低了下去,“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责罚?你认为这应该是什么罪?欺君?罔上?”
南宫舞辉和南宫舞飞对看一眼,再看看惨白脸色的南宫舞云,南宫舞辉开口,“皇上,今日是您登基大喜的日子,不宜责罚冲了喜气。”
“就是。”南宫舞飞赶紧接过腔,“皇帝陛下仁及四海都大赦天下了,能否赦免了安国王爷的罪责?”
她们应该很清楚,南宫舞星动了一个,必然不会放过另外两个,此刻的她们只能互相守望,照应。
她们两个人一开声,背后的势力开始发挥作用了,这一个文臣那一个武将说的那叫情真意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在朝殿之上的早朝争论呢。
我静静的看着,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默默的算着一共有多少人属于谁。
“皇上,安国王爷虽然有误,但是多年一直守卫皇宫没有半点错误,您……”眼见着声音越来越多,人声逐渐激烈,南宫舞星的手缓慢的放下,轻落在桌面上,“好了,朕根本就没打算要惩罚王爷,各自入席,开宴。”
轻飘飘的一句,在大家准备高谈阔论慷慨激昂的时候,随随便便一声,让多少到了嘴巴边上的话咽了回去,让多少站起来准备陈词的人傻眼。
我借着酒杯的遮挡,悄悄瞥了眼南宫舞星,他嘴角噙着笑,在歌舞中看着一干大臣讷讷的坐下,开不科口。
先发制人,让三位王爷屈服,本来的刁难倨傲全被憋了回去,还来不及挑剔他的行为。
连消带打,看清了众臣的归属,一切看似烟消云散,谁是胜者心中已明。
歌舞升平,丝竹轻响,华丽的宫廷音乐演奏出一派祥和高雅,我举着杯子,无视各种探索的目光,挂着完美无懈可击的笑容,频频和身边身后的人举杯,直到身上关注的目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炙热。
如果目光是暗器,那我现在已经能被拉去当淘米的筛子了。
如果眼神能行使手的权利,那我已经是壮观的拖把了,撕成一万片都有多。
赫连冰桐始终有些心不在焉,反正现在‘九音’的大臣基本都和她一样,没谁在意谁更失态。
穆水如捏着手中的酒杯,目光一直停留在我和沄逸身上,没有人告诉她她这个动作已经保持一柱香了吗?老人家不动动会手脚麻痹的。
我示威似的凑过脸在沄逸耳边低语,“酒可以喝,微醺就好,我喜欢你面带桃花的样子,晚上我们颠鸾倒凤。”
沄逸脸色微红,嘴角含着浅笑,声音比我的更低,“目的达到了,难道真想气死她?”
不愧是我的夫君,想啥都知道。
“老人家要多刺激刺激才更有活力,不如我们赌一赌她什么时候过来?”我和沄逸凑的极近,看上去我几乎就是在众人面前不停的亲着他的脸。
笑容更甚,“我赢了,你一个月不许上我的床。”
我一噎,“赌博不是好事,我们要高雅,低俗的活动还是算了吧。”
一直被我刺激着的穆水如脸色越来越青,沉稳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始终没有站起身,没有来找我的麻烦。
“逍遥王爷,一别经年,风采依旧。”终于有人敢走上来敬我酒了,只是皇甫羽萱的热情似乎用错了地方,开口就到破我的另一个身份,毕竟逍遥王爷这个称谓放眼四国,似乎只有‘云梦’的上官楚烨拥有。
她的声音在本就气氛压抑的大殿里,顿时传入不少人的耳朵中,投射向我的目光带了更多的疑惑和猜测。
我站起身,含笑举杯,“皇甫相也是许久不见,更甚往昔了。”
我没有解释,算是间接承认了自己是上官楚烨的事实。
几乎是同时,我的身边传来一个调侃的声音,“是比过去更加的精神了,这两年来我心心念念的皇甫相,今日得见,真是要好好聊聊。”
皇甫羽萱的手一抖,手中本来就装的不满的酒又泼了半杯出来,她低着头望着我的桌子,仿佛在数我吃了什么菜一般,“五,五皇子,皇甫羽萱有,有礼了。”
修长的手指优雅的伸出,轻握着皇甫羽萱的手腕,声音婉转悠扬,“皇甫相不如坐在这里,我们好好聊聊,两年未归,我着实想念宫中的人,不知道大家可好?”
手又是一抖,皇甫羽萱杯子里最后残存的一点就彻底泼了个干干净净,“好,都好,好……”
“那妻主大人,下个月我们回家看望他们可好?”仿佛撒娇的声音,我看到皇甫羽萱膝盖一软,另外一只手飞快的撑上我面前的几案。
皇甫羽萱的脸色凄惨无比,力持镇定,“我,我,我想国主大人一定非常,非常高兴你们省亲。”
隆冬之际,大殿虽然温暖,但远没有达到炙热的可能,那她额头涔涔渗出来的汗水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开口,身边的南宫舞星已经不咸不淡的抛来一句话,“可惜皇甫相要失望了,‘九音’刚定,朕只怕不能放走任姑娘,朕这里朝中相位悬虚已久,许多人都在翘首期盼着有一位能力杰出之人带领百官群臣替朕分忧,开创盛世基业呢。”
一语出,满座皆惊,包括我。
我知道南宫舞星是誓要肃清党羽派系,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在他刚刚登基不到六个时辰之后,将我卷入了朝堂斗争。
风云迭起的晚宴(三)
“皇上!”
“皇上!”
“皇上!”
这一下,刚刚平息下去的声音再一次集体爆发出来,就连穆水如都忍不住站了起来。
不管她对我有多么的反感,对‘云梦’忠臣的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国内昔日的将领‘叛变’的事实。
我懒懒的往后一靠,翘起了腿,看着底下的群情激愤。
南宫舞星果然够大的胆子,开口就是相位相赠,这让那群打破头谁也不让谁盯着那块肥肉的群臣情何以堪?
“皇上,‘九音’相位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事不可随意……”
“皇上,外人岂有我朝中人明了‘九音’国情,就算是圣人转世,也不能随意委以重任,至少应该循序渐进。”
“皇上,您要对先皇负责,对祖宗社稷负责……”
“皇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噗嗤!”我终于忍不住了,抖动着肩膀,一个人咯咯的乐开了,越笑越大声,整个大殿里都是我一个人的笑声,所有的反对声音都在我恐怖的笑声中被压制,悄无声息了。
我旁若无人的笑着,直到自己笑岔了气,才猛的收住,看着一张张难看的脸,我抿了口酒,“我也赞成大家的意见,皇上这话说的草率。”
不少人偷偷的喘了口气,我面色一整,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下台阶,在众臣面前来回的踱着步,每个人的神色变化都被我一一的看在眼内。
站在大殿的中央,我停下脚步,“如果我没有记错,‘九音’吏部共有在朝官员三百七十二名,省部官员两千五百九十三名,今年为招考之年,如何招考,何人监考,何人管理,都是今年吏部今年首要大事吧?”这时,我的脚步停在一人面前,正是当朝吏部尚书,“我说的可有错误?”
她震惊的看着我,半晌才讷讷的回答,“没,没错。”
我点点头,脚步从她面前挪开,行了两步站到另外一个人面前,“户部尚书谭其青,去年户部一共上缴米粮两千万担,赋税三十万万两白银对吗?”
她身体摇晃,额头上不自觉的沁出汗水,“是。”
我冷笑,“‘九音’一向国土富饶,盛产米粮,去年光‘天伦省’一省,就上缴米粮六百万担,赋税七万万两,这才不过是‘九音’十三省中最中层的一个省,扣去‘西阳省’‘平川省’两省水灾适当减免赋税,你如何解释剩下的十个省竟然加起来才不过一个中等省的两倍?”
在场的不少官员都是一口凉气倒抽,我看着南宫舞辉,“定国王爷,六部里吏部户部是你管理的,如今已是正月,为何今年的招考榜文未出,官员调令未下,今年‘九音’全国未遭受大灾大难,为何这样的赋税您不会觉得有问题?”
根本不等南宫舞辉回答,我的脚步又开始挪动,这一次,凡我目光过处,不少人开始眼光闪烁,不敢与我对视。
“礼部尚书!”我一声低喝,一名女子浑身一震,竟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低头垂手,“在!”
看到我嘲弄的笑容,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无知的状态下对我毕恭毕敬,想要坐回去又有些不妥,站着么实在太扎眼,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半蹲不站着。
“去年正月祭天礼用度是多少?”我的声音不大,但是很硬,透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她迟疑了下,“大概两百四十万两银子。”
“嗯?”我眼神一凝,逼视着她,“不是三百四十万两?”
她恍然大悟,不断的点头,“是,是,是三百四十万两。”
“那么清明祭奠先皇用度是多少?”我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心思,她却已经开始脸色变为苍白。
袖子波动着,她的两只手正在衣袖下互相绞着,喉头不断的收缩干咽着口水,“一百万两。”
我没有做出回应,而是直接丢出第三个问题,“中秋庆典用度呢?”
这一次她回答的很快,“也是一百万两。”说完后偷眼瞄我下,发现我只是轻点着头她长长的吐了口气,好像刚经历一场大仗般。
可惜我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站在她的面前继续问着,“那么这一次新皇登基,所有的庆典祭祀用度是多少?我想每一件官方采买的东西都应该有记账吧,就这三两个月的事你不会忘记对不对?”
“当然。”许是觉得我的口气没有开始那么冷硬,她也回答的很快,“一共是三百三十万两。”
“很好,很好……”我不断的点着头,手指敲着她面前的桌子,叩,叩,叩,叩……
开始她没有半点反应,直到那一声声枯燥的声音不断的在大厅里回响,不少人脸色变的古怪,她刚刚恢复点血色的脸彻底惨白。
我依然看着眼前的礼部尚书,身型未动,嘴巴里已经喊着另外一个人,“兵部尚书人呢?”
眼角扫到不远处的某个人影动了下,我敲桌子的手停了下来,直直的指了过去,眼睛却还停留在礼部尚书的脸上,“兵部去年支饷五万万两银子,已近整个国库收入的两成,不知你有什么想说的?”
她不愧是兵部尚书,说话都带着股军队的冲味,“我‘九音’装备精良,数十万大军的军饷,衣衫,武器,自然是要那么多的。”
“砰!”我手掌轻轻一挥,她面前的几案顿时碎裂,杯碗茶碟掉了一地,碎裂中四溅的汤汁翻了她一身。
她还不及反应我的人影已经如鬼魅一般飘到她的面前,“你是想说我不懂冲锋陷阵,还是想说我不明白十万人的军饷应该有多少,或者每三年做一次寒衣需要多少银两,每五年打造一批兵刃耗费多少?”
“你算什么东西!”她看着满身的汤汁,猛的跳了起来,“你以为会算几笔帐就了不起了,居然敢对我……”下面的话,忽然被一个人捂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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