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十二宫第三卷
那只手,就这么停在了空中,手指间的劲气也失了方向,不知道打向了哪。
“我看到了你画的图,很漂亮,锦渊画的是我吧?”手中不停,与任绮罗打的不亦乐乎。
锦渊脚下倒退了两步,咬着嘴唇。
“锦渊,到底有什么委屈你告诉我,如果是有什么把柄在这个女人手中,我今天就把她杀了。”
他呆呆的摇着头,重复着那两个字,“不……要……”
“说出来!”我一声大吼,“别以为老娘看不出来你根本不想跟着她,到底有什么委屈快说啊。”
任绮罗的发丝都张扬了起来,冲着锦渊愤愤的吐出一个字,“滚!”
七彩的人影呆呆的,也不走,也不说话,就是直直的如木头般杵在那。
没有成为任绮罗的助益,也没有成为我的帮手,拳脚掌风到了他的身边,我就下意识的收了力道,而任绮罗显然也是有所顾忌,凌厉的攻势在锦渊身边也是忽然转了方向,两个人反而是打的束手束脚,谁也不敢下杀手。
不能这么继续下去,我的眼神已经瞄到了角落里那个哆哆嗦嗦的兰陵落,“皇上,我和任绮罗,你只能选择一个人,血誓一出,终生效忠。”
任绮罗冷哼一声,仿佛冰刀滑过心头,这般的气势,绝不是兰陵落这样习惯风花雪月的人能够抗衡的。
她捧着水晶珠,手指都不断的在颤抖,讨好的眼光看着任绮罗,嘴巴张了张。
我嘴角抽动了下,“你这颗珠子,关系着谁是最后的神族族长,而族长才是决定你兰陵一族最后的归属,能否将百年基业传承的关键,我娶了煜,就必然要护卫你们,而你若将珠子给了她,她第一个要灭的就是我,将儿子嫁给我的你她会放过吗?你认为兰陵一族还能稳做‘御风’之首吗?
她虽然重文轻武,喜欢风花雪月,但是为王数十年,简单的道理还是能分辨的清晰。
她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神中渐渐浮现出坚决之色。
手捧着血珠,她口中喃喃有词,“以吾兰陵落之名,率全体‘御风’皇族,向……”
忽然停住,我飞快的接口,“我叫任霓裳!”
任绮罗的眼神大变,“锦渊,别让她念完,快抓她走……”
锦渊傻愣愣的出神,没有移动半分。
兰陵落的声音念的飞快,“以吾兰陵落之名,率全体‘御风’皇族,向神族任霓裳效忠,终生听任霓裳调度,滴血成誓,献我兰陵一族性命!”
任绮罗的手在震惊中停了下来,我冲到兰陵落的面前,将血珠握入掌心,肆意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任绮罗的眼中,杀机一片,冷笑犹如死神,转身掠出门外,“小金鱼,走!”
锦渊木然的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我的手搭上他的肩头,急切的开口,“锦渊!”
他轻轻推开我的手,默默的摇头,忽然跳了起来,身影没入风中。
互不相让…流波的坚持
两颗珠子了,我拿到了两颗珠子,除去‘九音’那不知下落的‘血令符’,三珠已有两枚入我手中,这‘神族’的族长之位,几乎已是囊中物了。
破败的门外,碧蓝的天空一望无际,高远飘忽,犹如水洗过一般的明亮,春风送入,深吸一口气息,内心深处一股浊气仿佛全部都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在阳光下都那么的明亮,身体也感觉轻的可以飞起来,沉闷与烦忧都在瞬间被卸下,长久的紧张全部都没了。
“族长,族长……”兰陵落小心翼翼的靠近我,“是否有事需要吩咐我?”
我抽回目光,严肃的望着她,“兰陵落,从情意上说你是我婆婆,又对我有恩,我本该敬你。”
她讪讪的笑着,“不用,不用。”
“但是……”我面色一整,“‘御风’常年不思进取,全民只安于享乐,长此以往必然落后于其他三国,所谓弱小被人欺,四国之间不平衡有时候并不是完全因为他人的野心,自己也要负上责任,对吗?”
她讷讷不言,我叹息着,“我听说‘御风’皇族百官春季喜出游,夏季喜避暑,秋围狩猎,冬日赏雪,不过春季为播种之季,夏季最易发洪涝,秋季是米粮入库之时,冬季极易有冰冻雪灾,如果皇族百官不趁此时多与百姓接触,既容易出现官场腐败,又不能即时收到各地呈上的奏书,待从京师转来别院再发出诏书,时间上已是耽误了,百姓自会有怨言。”
“我……”她干巴巴的想要说什么,憋着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我会改。”
“身为帝王,若自己都不奋发,怎能让百姓信服?纵然贵为天子,如果不能勤于朝政岂不是祸国殃民?”我语气沉重,她的脸色更惨,只能不住的点头。
我露出一丝笑容,“现在说说四国间的事,我现在是‘九音’出使的使者,这一次是替‘九音’新君送来回礼的。”
“是吗?”她脸上的喜悦之色弥漫开来,“我这就吩咐下去举行盛大的仪式欢迎你。”
“不用了。”我轻摆了下手,“替我安排一辆车,我去接煜。”
兰陵落的身体猛的一抖,“煜儿,他,他来了吗?”
心头涌起一种莫名的厌恶,我干脆的开口,“算了,给我一辆车,不用任何人跟着,我和煜都不喜欢有人伺候。”
他们眼神中对夜的恐惧,那对我来说是对夜的排斥和不尊重,而‘御风’这个地方,也是夜的伤心地,如果不是为我,我相信夜永远都不愿意踏上这块土地。
马车飞奔着,我满心牵挂着的,是那个为我而受伤的人,还有在他身边守护着的夜,任绮罗离去,如果在归程上碰上他们……
一想到这,我的马鞭抽的更急了,拿到‘血印符’的兴奋让我竟然忘了这个,只希望……
土坡就在眼前,那个硕大的坑也还在诉说着爆炸的恐怖力量,只是林子中已然没有了夜和莫沧溟的身影。
稍微思量了下,我的目光看向那座被云雾笼罩着的山,脸上露出了微笑,提气纵身,飞跃而上。
在纵身间,我的手也顺势摘下身边的野花,一路飘飞间,怀中已是满满的一大捧,站上山顶时,远望着红色的衣袍,我扬起笑脸就欲开声。
“对不起,日在‘御风’,你若想见她就去‘御风’吧。”夜的声音魅惑飘忽,听起来是那么的随意,却在轻飘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味道。
但是他在和谁对话?
横移了几步,被夜遮挡住的人影顿时显现了身形,音容神态尽入我的眼中。
黑色的紧身衣,包裹出他身上硬朗的线条,腰身紧致,面容娇媚秀丽,柳叶弯眉樱桃口,肌肤温滑细腻,纵然是眉头深锁,也只会让人觉得他柔弱,纵然是手中紧握长剑,却感觉不到半点威胁。
好骗人的一张脸,有谁知道,就这样看上去弱质纤纤的人,是神族中地位最特殊的护卫,若非那双瞳中的冷凝,谁又知道他的强大?
终于选择出山了吗?
神族中隐忍了那么长时间,他肯出来了吗?
“无妨,少主与夜侠形影不离总会归来,更何况玄武侍卫在此,如果夜侠不介意,可否让我在此等候少主?”他不卑不亢,面对夜的诡异奇幻,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夜哼了声,双手抱肩,“流波,你要待就待,只是我劝你不要随意乱走,否则我会赶你下山。”
流波放下手中的剑,索性盘腿坐在地上,“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少主。”
“随你。”夜翩然转身,低下身子把上莫沧溟的脉门,从怀里摸出几粒药丸,想要塞入莫沧溟的口内。
“唰……”流波手忽然弹出一道劲风,打向夜,“玄武侍卫是神族的人,夜侠还是不要随意给他服药。”
“不给他服药然后看着他死?”夜飘动三尺的同时语带讥讽,“日的伤我都能治好,还治不了你一个神族的玄武侍卫?”
“他是神族的人,我不能将他交予外人治疗。”流波抬起眼皮,与夜对峙毫不躲闪,“神族的药我有,玄武侍卫的行功路数我更清楚,他的伤似乎更应该由我来治。”
夜的衣袍翻飞飘动,“莫沧溟是日交给我守护的,纵然你是神族护卫,在没见到日之前我是不会将人给你的。”
“我只是想救莫护卫,神族的事不该由外人插手。”流波握剑在手,面色紧绷,看上去纤弱的脸,透出的却是无比的坚定。
夜的手背在身后,颀长的身子更加挺拔俊美,“我是外人吗?如果我没料错,日今天一定会拿到‘御风’的‘血印符’,你们神族族长之位已坐稳,而我是她明媒正娶过门的丈夫,我真的是外人吗?”他扬着脸,“我没记错的话,我过门那日,似乎流波侍卫也在身边吧?”
流波面色不变,蓝色的眼瞳猛的一窒,“就算是,你也绝对不会比我更熟悉神族人的武功,莫护卫还是交给我更合适。”
“只怕不合适吧?”夜冷冷的哼着,“我是日的丈夫,是他最亲近的人,你虽然是神族护卫,可你是谁?一个背叛过少主,以虚情假意欺骗她的人,害她差点丧命的人,纵然她不计较你的过去,可我不能相信你。”
“沧……”流波依然盘膝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犹如木雕,但是面前的长剑已经出鞘半尺,“夜侠,我敬你是少主的丈夫,但是玄武护卫我一定要带走。”
夜的衣衫飘动的更烈,同样没有半分退让,“你从见到我起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莫沧溟,你说是在等日来,其实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他吧?”
流波的嘴角抽出一丝冷笑,“流波之心,岂是他人能妄自猜测的,是非曲直自有少主定夺。”
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不退让,寒凉的气势在空气中蔓延,冷凝了一切。
“想从我手中带走人,你不妨动手试试。”夜冷笑着,“日一刻不归,莫沧溟我一刻不会让你碰到半分衣角。”
“纵然你是少主之夫,却不能命令流波半分,流波要带走玄武侍卫,就一定要带走!”长剑缓缓的抽出鞘,寒光反射着阳光,衬着他的脸冷峻冰寒。
互相对峙,杀伐一触即发。
再不出去,事情就大了,我缓步而出,抱着手中的野花,微笑着望着他们两人,“找我吗?”
夜轻笑了声,“我还以为你不准备出来了呢。”看着我手中的花,身上的杀气顿时消失于无形。
将花轻轻放在他的怀中,“等我和流波谈谈,一会我们一起去拜祭我的公公婆婆。”
夜的身体一顿,无奈摇头,“这也让你知道了。”
“我是你的妻子,若是你这点些微的变化都感觉不到,枉为□。”我笑着掏出怀里的‘血印符’,“你看,我拿到了。”
夜的手,抱着怀里的花,冲着流波的方向扬起了下巴,“我知道你想单独和他说话,好吧,我不碍眼。”
不等我出声,他已经轻飘飘如鬼魅般消失了踪迹。
夜走了,整个山头,只有站着的我,昏迷着的莫沧溟,还有他面前一直端坐着的流波。
晴蓝双瞳,从莫沧溟的身上收回,缓缓的落在我的脸上,目光中,水波浮动,渐渐闪烁爆发出光芒。
我慢慢的咧开唇角,看着阳光下那个黑色的身影,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改变。
人影,长身而起,走到我的面前,单膝跪下,“麒麟侍卫流波见过少主!”
流波的目的,莫沧溟的决心
目光垂下,看着他披散着的发丝在肩头拍动,在阳光中闪烁亮色,黑色的衣衫让他看上去更清瘦了不少,只有目光,依然坚定。
“你终于肯出来了?”我镇定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锁住他的眼神,“终于肯面对我了?”
“是!”他与我面对面,蓝眸俊美深沉,“流波此次专为少主而来。”
他是在解释刚才夜的指责吗?想要向我证明,他是为我而来,而不是为莫沧溟而来?
这种刚毅的眼神,倒是很久不曾看见了,自从江湖再见,流波始终是颓废而消沉着的,那种晴空万里碧蓝天空的眸子,再见到时真有种恍如隔世的迷茫。
我轻松的笑了,“能看到你这样,也算是幸事一场,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他轻轻的站起身,与我平视着。
山之巅,云雾飘渺间,我们只是静静的对望。
他的手,握着长剑,有力内敛。
他的衣衫,轻轻飘荡,全身有力紧绷。
他的面容,平静安宁,不见半分悸动。
无言的对望中,我已经看出了些什么。
轻叹一声,我的声音中有自己不想表露却已经表露的无奈,“看来你找我,并非我想象中的那样,那么你说吧,我还不至于太脆弱。”
我看到,他握剑的手又是一紧,绷出了手背上的青筋,“我想问少主,如果流波回来,你的身边是否还有我的位置?”
本该是纵意狂笑的我,此刻却半点也笑不出来,勉强着自己,只在嘴角抽出了一丝线条,“你是真心想回来我身边吗?”
“流波对少主之心从未改变,一世只愿在少主身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挪开眼神,直直的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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