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十二宫第三卷
手伸出的瞬间,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无意识的颤抖了下,一种麻木的感觉从掌心往上蔓延,我握了握拳头,发现最简单的控制手指的能力,有些力不从心。
这是怎么回事?
内腑的气息也象被麻住了一样,流转的极为缓慢,即使这样,我还是努力的运行了一个周天。
没有毒,如果有毒,在中到的刹那我的身体就会有感应,一般的毒根本倾入不了我的身体,更别说刚挨着我就会有感觉。
也不是迷药,普通迷药对我更死不可能有一点点作用,如果撇在房间里,那为什么镜池没有半点问题。
更何况,中毒也好,迷药也罢,都不会出现这用凝滞内息流转的情况。
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目光落在房梁那个暗格的位置,这个房间里,我碰过而镜池没碰过的东西,只有那个——那张隐蔽着的军事分布图。
是的,那个麻木的感觉,顺着我的手掌到手臂,延伸到肩头,正在逐渐向下,证明最先接触到东西的部位,是手掌。
我要离开,必须现在离开! 直至此刻,大军出征的号角还没有响起。‘沧水’大军不可能如此儿戏,那么只能证明一点,就是华倾风所谓的今天开拔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那么军事图上的药就更好理解了,这根本就是引我上钩的诱饵。
“哐当……”门被狠狠的踹开,华倾风带领着一干人冲了进来,明晃晃的刀剑让小小的屋子顿时被塞的满满的。
很好,我庆幸刚才的争吵让镜池穿上了衣服,不然就真的亏大了。
难得如此萧杀的氛围下,我居然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将,将军!”镜池的脸顿时煞白,眼睛张的大大的。
华倾风的目光,落在镜池的脸上,不用怀疑,镜池那微肿的唇,红晕犹在的脸庞都在说着一个事实,我看到一抹杀意从她的眼中晃过,她忽然笑了。
对着镜池的方向伸出手,“平湖,吓着你了吗?我抓窃取情报的贼子,惊扰了你。”
我平静的看着屋子里一派的杀气,一直噙着淡淡的笑容,直到她这个动作,我才终于动了。
“将军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我横着一脚跨出,手指抓上镜池的衣袍,看似潇洒飘逸,只有我自己知道,以我全力的控制,本该抓住的是镜池的手。
她神色一动,与我互相冷冷的对峙着,“我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抓住了以个偷我军事图的贼子,以我‘沧水’之律,应该是五马分尸之刑。”
她很机敏,一旦承认我是上官楚烨,必然是谋杀他国皇亲国戚的事件,而她的这顶帽子,无论将我怎么样了,也没人能找到半点问题。
“抓住?”我笑如春花灿烂,“将军认为能抓住我?别说就这么些人我能从容退去,便是人群中取你首级,也是易如反掌。”
她的眼眸闪过一丝讶异,眯了眯,停留在我抓着镜池袖子的手上,脸上划过一丝不确定。
忽然,她对镜池冷冷一笑,“平湖,又被利用了吧,你知不知道,人家来这里第一是偷军事图,第二是寻找失踪的爱人临月栖,和你是半点关系也无。”
镜池的脸,轻轻的转了过来,眼神直视着我,我静静的看着那双眼由询问变成了指责,”临月栖,真的是你的男人?”
我张了张嘴,还没有回答,华倾风已经开口,“军事图和临月栖失踪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风,才两天她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你说呢?”
“你放的风?”我心头一楞,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千机堂’给我的消息是你故意放的,还是说……”
她呵呵一笑,与我传递着彼此心知肚明的可能,“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千机堂’根本就是我‘沧水’收集情报的组织,江湖身份不过是一个隐藏而已,不然你以为一个小小的江湖组织,怎么可能套取那么多国家情报?”
她一用力,镜池的袖子从我手中脱出,人踉踉跄跄的落入她的怀抱,她示威般的看着我,狂笑出声,“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真的有多大能耐,连传说中的‘酥梦’都控制不住你,原来不过是硬撑着,还大言不惭的带人走?如果你刚刚中药时逃跑,说不定还有机会,现在别说带人走,练你的命都一起留下吧!”
‘酥梦’?
这是什么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手指掐掐掌心,手心像是蒙了一层不属于我的皮肤,能感觉到身体被触碰,偏偏控制不了,现在,我感觉自己的手指不断的违背我意志的扭曲着,抽搐着。
她的手一晃,手中的刀闪过寒光,“如果不是给我药的人说,除了‘酥梦’其他可能根本对你无效,我根本不愿意在图上撒这种药,因为我更想在我一刀一刀切你肉的时候,看到你痛苦哀号,流干血而死。”
“将军!”她身边的人凑过脸,小声的说着,“莫公子说了,这个女人暂时杀不得。”
“啪……”反手一个巴掌甩上手下人的脸,华倾风厉声冷笑,“他莫沧溟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主君上请来的一个神棍,凭什么听他的?”
就在她分神的刹那,我的脚连环的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华倾风身边所有的人踢开,一柄剑指在了她的喉咙间,“我说过,取你首级,就一定能取!”
生死对决
她瞥了眼我手中的剑,讶异一闪而过,却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冲我动了动嘴角,“只怕未必吧。”
我的视线顺着她的手,看到她骨节粗大的手指正掐着镜池的喉咙。
众人的包围中,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对峙着,彼此眼中都是杀机密布,笑容浅柔。
“你掐死他,不过是个男人,换你一条命,我赚了。”我看也不看镜池,只是盯着华倾风的眼睛。
她眼中寒意更浓,“我死了,换你一条命,我不是赚的更多?”
“我能确定一剑要你的命,你能确定这些人拦得住我?”我与她,同样的话语平淡,同样的浅笑如常,仿佛朋友间的寒暄,“刚才你说我一定中了药,现在还确认吗?”
僵持着,两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我潇洒的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你不信的话,再等等啊,说不定我人一麻,就这么昏过去了,当然,这东西会往哪划,我可不能保证了。”
“啊!”狼狈的从地上爬起的副将,在看到我和华倾风彼此的对峙后,惊恐的瞪大了眼,“这,这,这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家将军用自己的男人威胁我,纯粹来搞笑的吧,一个我玩弄过的破鞋,你掐死了不过是摘了自己的绿帽子,与我何干?”我嗤笑,眼角瞄到镜池惨白的脸,在华倾风不断收拢的手指下,呼吸逐渐艰难。
他的眼,在我一番嘲笑的话语中慢慢的闭上,青丝垂下,身子单薄的犹如风中的落叶。
华倾风一声冷笑,根本无视于我伸在她脖子上的剑,“你也别硬撑了,想骗我先放手是不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说对了,一个给我戴绿帽子的男人要来干什么?我现在掐死了,岂不是落的清静?”
他的手一用力,我看到镜池的脸逐渐的由白转青,倔强的他不发一言,唇角被咬破,鲜红的血随即流下。
我手中的匕首一送,划破华倾风的肌肤,声音中透着紧张,“松手!”
她呵呵一笑,“怎么,承认了?”
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我没有回话,看着镜池的睫毛一抖,胸口静静的起伏,心中的担忧的石头悄悄的落了地。
“三年了,我对你的性格早已经摸了个通透,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一个眼神,我都能琢磨出点东西,因为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我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将军。”她的手抓着镜池,“你不用开口,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放他,你放我,是不是?”
我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第一次被人抢先机,捏的死死的。
“若不是他,我怎么留得下你?如果不是把军事图藏在他的房间里,你又怎么会如此大意?风流情种,从我们在‘九音’碰上的时候,这个局就为你布下了。”
很好,我还算计别人呢,人家为了我,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布置了。
“你潇洒不羁,唯独一点,心肠太软,偏生又多情,你以为我碰的男人,会不调查清楚他的底细?”他看着镜池,眼中森森的光芒让我冰冷,“在你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这个男人,你以为在大战前夕,我会任由府中多了些来历不明的人而不查?”她的手伸入怀中,飘飘然的抖出一个字条。
“伪造身份黄离,‘云梦’京城‘怡情阁’琴师,有亲戚在‘沧水’。”他慢悠悠的念着,眼神看着我。
我依然保持着笑容,没有一点惊讶,既然连‘千机堂’都是他们的组织,拿到我的飞鸽传书有什么稀奇的?所有的消息,都是假的,真正的目的,不过是让我来‘沧水’,从我踏足这里开始,我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你还挺能忍啊,‘九音’那么大一个亏都咽下去了?”我呵呵笑着,不无嘲弄。
她咬着牙,愤愤然,“你确实厉害,在我眼皮底下都能玩出那么大的花样,连‘千机堂’事先都不知道你会弄出这样的动静,等我‘沧水’和‘御风’开战,才发现一切都是你的计划。”
“谬赞谬赞,客气客气。”我笑嘻嘻的,没有一点身为鱼肉的自觉。
“可惜,你我终究还是不能沙场一决,让我颇有些难过。”
“要是沙场一战,你会更难过。”
输人不输阵,我嘴巴上也没有一点放松,她已经把‘千机堂’的秘密都说出来了,若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又怎么可能告诉我?人家已经笃定死人不开口了。
两个人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我只觉得麻木的感觉已经弥漫上了腿,我根本不敢动,就怕脚步间露出破绽,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镜池身上。
死,我根本不在乎,落人算计中,是我自己不够聪明,可是我绝不能让他再落入华倾风的手中受尽蹂躏,看着镜池,我心头幽幽一叹。
华倾风啧啧出声,“你嘴巴真够硬的,死到临头还不肯认输。”
“既然如此,我不是更不该放开手,最少你我同归于尽,也是一段佳话。”收敛了笑容,我冷冷的眼神一扫,身边围着的士兵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她看着我寒光闪闪的匕首,“你放了我,我放了这个男人。”
我仰天打了个哈哈,“将军好会算计,你的命换我一条命还差不多,换他的,你太赚了吧?”
她皮笑肉不笑的抽了下唇角,“好啊,我放你走,他留下,我们一命换一命,怎么样?”
我看着镜池,他只是别过脸,不肯与我的目光对视。
留下他,我想也不用想,也知道华倾风会怎么对他,我才不会傻里吧唧问你会拿他怎么样的话。
“我怎么信你?”我看看身后一圈又一圈的人,“你当我面放了,转身给抓回来了,我信不过你。”
“你会和我谈条件,证明你已经快撑不下去了,我只要耐心的等,你迟早是我的囊中物,我对这个男人没兴趣,我只要你的命,信不过,你也只能信我。”华倾风一口戳破我的花架子,“我不想受你困兽之斗,放弃一个对我来说半点用处也无的男人很合算。”
我的真气,已经开始涣散,丹田里已经开始断断续续的流转不动了,我信她,她说的没错,拖下去,别说杀她,能不能动都是个问题。
手中剑一撤,我微微喘息着,“你也算是一世枭雄,我信你。”
她满意的笑了,手慢慢的松开,“来人,送平湖少爷去‘云梦’,务必安全抵达王府。”
镜池的眼,惊骇的望着我,张大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坦然的迎上他的目光,悠然自得,“别以为我想换你,我倒是想换自己的命,可是她绝对不会答应的,所以能赚一点是一点,走吧。”
他的唇,微微的颤抖着,眼中,水雾在慢慢的汇聚,虽然慢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走,镜池不走。”
“你不走,我会让他们打昏你送你。”我拉下脸,冷冷的对着他,“你走,好歹还能回去报信,找人给我报仇呢,不然我死了都没人知道,说不定你肚子里还有我的种,好歹给我留个后。”
“扑通!”他忽然跪了下来,直挺挺的面对我,“恳请王爷让镜池为王爷敛骨,镜池要陪王爷回乡。”
这话听着真不舒服,我却轻松的笑了,朗声长啸,“真好,不用曝尸荒野了。”对着他一招手,“过来,给我亲亲。”
镜池的脸,无声的淌着泪水,顺着脸庞一滴滴的滚落,打上衣服的前襟,打在我的手中。
他的手一圈,轻轻抱上我的颈项,湿漉漉的脸与我相贴,“王爷……”
我仰起头,吻上他颤抖的唇,冰凉,“叫我楚烨。”
他咬着唇,半晌,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王爷……”
苦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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