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十二宫第三卷
“呼!”一杆银枪从帐子里伸了出来,挽出数朵枪花,耀眼异常,直奔我的面门。
侧身旋开,手中枪一挡,我单手握枪,红缨飘飞,傲然而立,唇角带笑,“老年人,骨头硬了吧。”
风若希站在我对面,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欣喜,“终于舍得从男人的床上爬出来了?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这个外强中干被虚淘了的身体有什么本事!”
“好!”我身形一展,凌空飞跃,一丈长枪如银蛇飞舞,划破长空,我轻啸激荡,直扑风若希。
“铛!”金石交鸣中,我翩然落地,风若希在我一击之下倒退三步,呼吸不稳,眼中却是赞赏更甚。
我感觉到枪上传递来的猛烈力量,手腕一转,枪尖卸力,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一扬下巴,“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再来!”风若希刚放出话,大帐里一道黑色的人影卷了出来,手中剑气如虹,“将军歇会,不如让我领教下王爷的高招。”
熟悉的声音,不屈的语调,带着点不屑,带着点鄙夷,我的小心肝一抖。
“流……”波字还没出口,剑光已近我身体,寒烈的气势刮的我生疼,我手臂一抖,长枪与他交缠在一起。
如暴雨梨花,似疾风压草,无形的内息迸发,让我的呼吸都一个停顿。
流波是全力施为!
我收敛的笑容,身形如电,无数交击声回荡在耳边,他的剑影在我眼中无数次放大,道道弧光刺眼。
在飞快的舞动中,一点寒光中的缝隙闪过,我毫不犹豫的一枪刺入,直捣黄龙!
“叮!”在枪尖顺势直上之时,他飞快的撤剑,挡住了我的攻击。
枪,停留在他的脸侧。
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
我知道,我的受伤没有外传,他们却是知道的,牵挂,担忧,久久的堆积会在见面的刹那幻化为抱怨,一如此刻流波的目光。
掺杂了太多,会让人心疼,尤其是这样不屈的男人,他不会说好听的话,甚至连抱怨也不会说,他只知道,发泄长久压抑的情绪。
我笑了,“亲爱的流波,发 泄够了吗?没有的话,我们换一个地方去发泄,用另外一种方式。”
湛蓝的眼,慢慢的凝聚出深色,难掩他目光中的跳跃的火焰,我手中的枪落地,纵身而上,扑入他的怀抱。
大军帐前,身为主帅的我,主动对男人示好未免有些放低姿态,既然是心中所爱,姿态要来何用?
他的手,在我一拥之下,剑落地。
腰身,被紧紧的环抱着,他的掌心透着炙热的温度,狠狠的揉上我的后背,重重的,贴向他的胸膛。
这就是流波,绝不矫揉造作,绝不掩饰心思。
什么男子矜持,什么进退有度,在他眼中都他妈的是放屁,他会矜持,那是因为不想让我得意,绝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面子。
而现在,思念超越了一切,他无需再表现他的矜持让我难受。
强烈的气息在包裹上我的那一刻,心,痛了。
他在诉说着他的自责,他的哀伤,他的疼。
为了保护子衿,他不得不回‘云梦’,我的伤,他一定都归咎在自己不曾跟在身边保护我。
我抬起头,轻轻吸了吸鼻子,“流波,吻我……”
他捧着我的脸,唇落下。
火热的唇,在相触的一刹那,纠缠激烈。
他的发,垂落我脸畔,与我的缠绕,飞舞……
‘弑神’也无奈
耳边几声倒抽凉气的声音,还有风若希的咳嗽,假的不能再假。
我才懒得理呢,流波激情的吻,柔韧的唇都让我的心飘飘欲飞,不断舔吮啮咬着,含着他的唇用力的拨划吸啃,勾着他的舌尖,在那雄性的气息中不断的索取着他。
流波就这一点最让我爱,只要他觉得对,管你身边是不是天王老子都干,他想我,他想亲我,说亲就亲,管他妈的边上瞪着谁。
也只有他的吻,能带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气息,仿佛在战场上碰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般酣畅淋漓,彼此拼尽全力想要压倒对方,偏偏又惺惺相惜,希望这样的战斗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不舍的放开他的唇,我的眼忍不住的弯了起来,是满足,是得意,是填满心胸的爱意,在看到那双湛蓝时不愿意挪开眼。
他微微的喘息着,不稳,还能感觉到极力的隐忍,轻轻的抬起腕牵着我的手,粗糙的指腹细细的抚摸过我的手腕,我的手指,擦过道道粉色残留的印记,我听到他的呼吸渐重,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我缩了下手,他抓着我的手的力道顿时大了些,不准我挣脱,蓝色眼瞳中的光芒一闪,我心头一叹,不再挣扎。
“呵呵,还要打吗?”我顾左右而言他,堆起一脸的傻笑,“我们换个地方打,床榻不错,又温暖又香软,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打几天都行……”
眼瞳抬起,死死的盯着我,我依稀听到了牙齿被咬的咯咯响的声音,算了,爆竹爆炸的前兆,不惹,不惹。
“以后让我跟在你身边,好不好?”出口的声音,是一声叹息,“以后不要独自犯险了。”
“嗯,嗯。”此时不点头更待何时,“意外,意外而已,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再没有任何话。
不会嘘寒问暖,不会怜惜体贴,但所有的关爱,已在这相牵的掌中传递给了我,无需再说,我懂。
“家中还好吗?”我低低的嗓音里压抑不住的牵挂,子衿收到我受伤的消息一定是不说话,淡淡然的,但是心中呢,哎。
至于月栖,他知道是我是为了他而深入‘沧水’受伤,会不会又是一通自责,哎……
“都还好。”他咬咬唇,送给我三个字。
都还好,就是说出了心理折磨,至少表面上是无伤无痛,这,回去再领罚吧。
我眼神一扫边上的风若希,“走,和我说说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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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复开始的意气风发和谈笑随意,此刻的军帐中气压凝滞,所有肃穆而紧张的脸让这本来就不大的地方更加的沉闷,我的眼神在摊开的军事图上一寸寸的移动,“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发兵了吧。”
“嗯!”风若希应着,“‘沧水’说有人派人偷他们的军事要图,派兵只是为了捉拿要犯。”
“哼!”我肩头一抖,冷笑着,“是啊,十万大军倾巢而出抓一个人?借口太烂了,这一次他们的想法是根本就懒得继续与四国保持平衡的立场,先打了说,只要赢了,天下都是他们的了,谁敢说他们的借口烂还是不烂?”
“但是他们也没想到我们准备的这么快,他们大军在五十里外,现在没有动。”
我点点头,手指着地图上一片开阔的地势,“这里是吗?”
风若希还没回答,我已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了我要的答案,“是华倾风领军?”
“是!”
我的手撑着桌子,嘴角的笑容一点点的拉大,垂下眼皮遮掩掉自己眼神中涌起的杀意,“很好,看来有两把刷子,这个地方扎营,视野开阔,没有偷袭的可能,值得我一战。”
风若希不等我继续问下去,手指在地图上不停的游移着,“她的三路军中,中路主骑,而且是铁骑,所有的马身上都装备了铁甲,虽然长途奔袭不行,却是群战利器,这样的人马似乎是专门为了我们的兵盾而准备的,破我们的盾阵是易如反掌。”
盾阵,曾经是我在近战中使用过的战术,以巨大的盾摆出阵型,在敌人靠近时阻挡在最外沿,只要这片刻功夫,后面万箭齐发,少有能抵御的军队,这是‘弑神’战将最有名的阵法,也是我成名之阵。
这样的克制方法,除了对我研究极深的华倾风,又有谁能想得出?
能对我研究透彻,为了今日一战,无论‘云梦’派的是风若希,庄文菲,或者任何一名将军,作战的风格早已经在她的掌握中,‘弑神’之后最杰出的将领,不是平白得来的。
“而且……”风若希皱着眉头,“他们军中还有一名左帅,地位与华倾风一样,我们却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名字,更奇异的他居然是一名男子。”
“男子?”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片红色,红色的发丝如火焰般燃烧,任意张扬,蜜色的皮肤,有力的手臂,“是不是叫莫沧溟?”
风若希眼中透着惊讶,“你在‘沧水’见过他?”
我咬着唇,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放着,那水幕连绵的剑光,那一招逼退我落地的轻蔑,那剑招中奇妙的掌法。
莫沧溟,害我没能逃离‘沧水’,害净池差点丢了性命,害我手脚筋被断的人,我怎么会不记得?
“当然!”我咬着牙,一字字的从齿缝中迸着字,“他害我差点死在‘沧水’,我怎么会不记得他?”
“砰!”我面前的桌子砰然倒塌,尘土飞扬中我看到流波怒意冲冲的脸,铁青着。
流波虽然个性十足,那是在我面前,人前的他小鸟依人,娇弱可爱,从来不会这样控制不住的杀意四溢,眼芒暴涨,带着浓浓的嗜血红光,“莫沧溟!”
“你认识那个男人?”我直觉的出口。
一个是地位低下的侍卫,一个是他国高高在上隐藏着的神秘人物,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流波动了动唇,面色恢复了平静,只是气息还有些不稳,慢慢的吐着字,“我只是好奇男子能做到左帅之位,很想会他一会。”
我忘记了,流波之傲,睥睨天下众多女子,流波之霸气,凌驾我面前多少大将之上,突然听到一名男子能成为‘沧水’之帅,骨子里的好战升腾了,加之这个男人与我的仇恨,让流波突然爆发了。
“好了!”我从尘土中拾起军事图,眼神锐利的扫过面前的大大小小军将,“现在,这个人我们不了解,而他们对我们了解的通通透透,你们现在给我一个建议,排兵布阵的建议。”
一时间,我的眼神走过哪里,哪里的人就非常给面子的低下头,不敢与我对视。
我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你们都把希望放在了我的身上吗?如果没有我,这仗就不打了?我们的十万大军就丢在这里了?然后让国家被他人吞并?”
敌人的强大,让他们不敢轻易开口。
我的名头,仿佛就是一个超然的希冀存在,让他们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可是他们忘记了,华倾风研究的最透彻的一个人,就是我。
一名年轻的将军抬起脸,鼓足所有的勇气,“‘弑神’将军,有您在,不管是如何用兵法,我们都会赢,您的存在就是我们的拼搏浴血的动力。”
“就是!”一员小将也接嘴,“当年,您身先士卒,一人突入万军之中,银枪飞舞犹如天龙在世,血路中无人是您一合之敌,那震慑全场的豪气,让对手闻风而遁,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们在心中誓死追随您。”
我不说话,看着她眼中飞扬的神采,轻叹。
当年的我,只知道逞匹夫之勇,活活的一军主帅冲锋在前,更是一身银袍铠甲,要多得瑟有多得瑟,居然换来她们这般的崇拜。
苦笑中我挥挥手,“大家都回去想想,明天议事,每人给我一个方案,如何克敌制胜,还有,我来了的消息,谁也不准外传。”
所有人领命退了出去,但是脸上那种放心的轻松和笑容,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她们把期待和压力,转嫁给了我。
本来有无数的话语想要和流波单独的聊聊,亲密怜爱,娓娓低喃,现在却完全失去了那种轻松惬意。
一个国家的未来,数十万大军的生死,全部都压在了我的肩头。
“王爷,您先休息会。”他没有跟进我的大帐,默默的停留在帐外,为了不引人注意,我的帐外并没有任何守卫,平凡的就像是普通士兵的营帐。
可是在我的辗转反侧中,满脑子都是飞舞着的地图,军阵,实力对比,让我没有半分睡意。
太久没有征战沙场了,骨子里的血液在沸腾,憋了许久的怨气让我更是恨不能横刀立马,立即杀进‘沧水’大营。
可是我不能,我的责任让我不能轻举妄动,我要赢,必须要赢。
一个是对我作战风格了若指掌的华倾风。
一个是高深莫测的莫沧溟。
说起华倾风,我对这个男人的忌惮似乎更重,更深。
没有理由,直觉。
多少年以血换血拼来的直觉。
“流波……”我扬起声,甩去脑海中乱糟糟的各种念头。
帐外无声。
我轻皱起眉头,翻身下地,撩开军帐。
眼前空空荡荡,看不到那个执意守着的身影。
这,不该是流波的行为。
我的目光四下搜索着,远处一个晃动的黑影让我眼神一眯,还不及看清楚,人已不见了踪迹。
身形一动,我展开身法,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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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过山头,眼前一片连绵的树影,根本就看不到人影,我沉吟着,不敢确认刚才究竟是我眼花,还是真的有人,如果有,那个人是不是流波?如果不是,那会是什么人?
我纵上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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