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美少女)小气女孩





而已。「而且我相信在「另类」,根本不会有人敢教训你,你实在是太谦虚了。」末了还惨着些许嘲讽的语调。

她从不认为自己有教训主管的能耐,更遑论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她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会计,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有,纯粹是抒发感想罢了。

深吸口气,宝嗣丞狠玻Я讼卵畚茸〖ざ那樾鳎妓髯欧雌说姆绞健!赣肫渌稻褪侣凼拢蝗缢祳呉幻话危 ?br />
打蛇打七寸,那才是致命点。带着点报复的意味,他故意挑中她性格上最容易为人诟病的小缺点来打击她,相信以她在公司里的表现和各部门间流传的耳语,这点应该足以令她原地跳脚。

果不其然,甄孝齐敛去唇边那抹轻浅的笑意,原就白嫩的脸庞更显苍白几分,「难道我为公司节流的想法也错了吗?」微微抖颤的红唇,竟让窦嗣丞心头产生些微莫名其妙的歉疚感。

「我不是……」他试着表达自己的歉意,可惜甄孝齐并没有给他机会。

「或许一张海报省不了多少钱,可是你们家之所以会有钱,我相信那也是由小钱慢慢累积下来,存久了才会有如此可观的数目;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从来不相信钱会从天上掉下来!」或许窦嗣丞当真踩到她的痛处,她的叨絮一时间竟停不下来。

一席话说得窦嗣丞无言以对。她说得没错,以前爷爷也是贫困家庭出身的孩子,虽然很有赚钱的头脑,但若不是奶奶为爷爷一分一毛地存下那些辛苦钱,恐怕他们现在也没这么好的日子可过。

经理办公室里呈现短暂的静窒,两个脸红脖子粗、针锋相对的人隔着办公桌遥遥对峙,彷佛谁先眨了眼谁就输了似的。

就在甄孝齐双眼泛酸,自觉即将败下阵之际,窦嗣丞竟然先投降了。

「我实在很想知道,妳之所以养成如此呃,小气的原因。」他微叹口气,原本想嘲笑她吝啬,但不知怎的,话一脱口却不由自主地转了个弯,选择较不损人的言辞。

约莫三个多月前,会计室原先的会计组长陈秀兰向他申请退休。陈秀兰可说是公司的三朝元老,由年轻做到老,他实在不好意思否决她退休的意愿,毕竟她大半生的光阴全奉献给窦家人。

他原想由两个助理会计里跃升一位担任会计组长,可是陈秀兰坚决表明那两位会计助理的能力不足以胜任这个职位,因此「另类」不得不另行征人,由陈秀兰负责面试。

结果,陈秀兰人是征到了,雀屏中选的竟是毫无背景的甄孝齐;窦嗣丞见到她时也颇感讶异,几乎是立即想起两人在便利商店前的邂逅——如果她当时不是那么在意那五块钱的铜板,或许他不会对她的记忆如此鲜明。

天晓得当时他受到的刺激有多大?他那出众的外表、优雅的气质,竟远远及不上那五块钱在她眼里的魅力而被彻底忽略!

不过,也许就是因为那段太过另类的邂逅,造成他对她的态度不若其它员工那般随和,说不出所以然地,每当他面对她时,总是会带着那么点调侃的冲动。

可他绝对不承认自己记仇——他怎么可能有如此小家子气的肚量?呿!

「我一点都不觉得那是小气,我只是惜福。」深吸口气,她不想深入探讨这个属于私人的问题。

她不否认每个人性格的养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原因或理由,可那些原因或理由并不足与外人道,至少,她就不想让她的上司知道。

「喔~~原来这就叫做「惜福」。」他一副受教的模样,以再明显不过的眼神扫过她身上的衣着,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不认为一个年轻女孩得惜福到这种程度,非得将自己搞成三、四十岁的老气。」

其实窦嗣丞很怀疑,公司那些人的眼睛是不是长痔疮还是怎地,为何在选美会上,会将手上那「神圣的一票」投给一个天天穿着深色且沉重的衣物,除了发髻变不出其它发型花样,看起来像个保养得还可以、精神年龄却已经是老欧巴桑的女人?

思前想后,在伤透脑筋、杀死不少脑细胞之后,他总算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那就是参赛的时候的服装是由合作厂商提供,全体统一,她才能以天生的优势脱颖而出。

「我、我就喜欢做这种打扮不行吗?衣服本来就是用来保护身体的,谁规定一定要穿得花俏?」一反之前的苍白,甄孝齐反常地胀红了脸,小手紧握成拳。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忍受如此大刺刺地被批判仪表,甄孝齐也不例外;虽然她是情有可原,却也不免感到些微受伤。他伤了她的自尊,倔强的自尊。

什么嘛!低级下流的大沙猪!她在心头狠狠地咒骂着,表面上却还得维持面无表情,实在是很辛苦,但她却感觉有种发泄的快意。

窦嗣丞当然不知道自己被骂得狗血淋头,除非他有观心术。

「妳恐怕不知道,穿戴合宜的服饰不仅是一种美观,更是一种礼貌,至少不会有碍观瞻。」他洋洋洒洒地发表自己的看法,看似颇得意自己可以为她上这堂仪表学。

「有碍……」甄孝齐一口气卡在喉管,红通通的脸胀成猪肝色,怎么都说不出「观瞻」二字。「你……」

天!这个男人太过分了!要不是她需要这份工作,她实在很想蹬起双腿,给他来个「夺命连环踢」!

见她恼得七窍生烟,窦嗣丞反而变态地勾起唇角。「妳不用太感谢我,纠正下属不自觉的缺失,是身为一个上司的责任。」

忍!她要忍!但是熬字底下一把火,忍字头上一把刀——这刀,插起来可真痛啊!

「多谢经理的「指教」,身为下属的我感觉……很受用。」甄孝齐深吸口气,倔傲地抬高下巴,硬是压抑住抽搐不断的颜面神经,微玻鹧郏а狼谐莸厮担骸溉绻憔醯梦抑八档幕安恢刑敲矗业狼浮!?br />
管他爱花多少钱去印海报?横竖浪费的不是她的钱,就算省,也省不进她的口袋,她那么多事干么?

微蹙眉心凝了她一眼,窦嗣丞陡地撇撇嘴角哼笑一声。

「有什么好笑?」猜不透对方心思着实令人气恼。甄孝齐一直搞不懂,这位会计经理对她的态度,为何总比其它同事来得「直接」?几乎不在自己面前掩饰任何情绪,因此她总能见识到他不同于展现在其它同事面前的面貌。

这样到底是好还不好?是面对她时较为坦率,还是因为看她太不顺眼,所以很难像面对其它人那般隐瞒自己的真性情?

从刚进「另类」没多久,这个问题就不断地困扰着她,而她也一直找不到答案;恐怕只有他心里最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那个笑是怎么回事?实在教人猜不着头绪。

「我笑妳,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妥协了?」以往遇到两方意见不同时,她哪一回不是与他争得面红耳赤?

老实说,她此刻表现出的顺从,着实让他不习惯,很不习惯,非常不习惯!

甄孝齐双眼圆膛,懊恼地瞪他一眼。「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欸,我说换一家你不肯,说随你高兴又嫌我妥协,简直莫名其妙!」

笑着摇了摇头,窦嗣丞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愉悦得过火。「我以为妳会为了那一张两、三毛价差的海报,跟我吵到掀桌子,翻脸不干!」

她的眼瞪得更大了些。

这家伙……真是一针见血!

稳了稳情绪,她再次抬高下额。「哼!我像脾气那么坏的人吗?请你别用那种很了解我的语气来形容我可能的作为,我记得自己跟你并不很熟。」

虽然他是上司,自己是下属,可除了公事上的交集之外,他和她半点牵连都没有;因此除了上班时间,这家伙只能称之为「路人甲乙丙」,甚至连普通交情都谈不上!

「是吗?」优雅地眨了下眼,重新扫向她的眸满是兴味。「没想到妳年纪轻轻,记忆力倒像个老人家。」

甄孝齐脸上净是茫然。「什么意思?」这个经理真的很奇怪欸,好像刚从火星移民到地球似的,因为她老觉得自己听不懂他的话。

窦嗣丞的嘴角抽搐了下,对她的反应反感到极点。

她真的已经把他忘记得一乾二净?真教人气馁。

抹抹脸,他彻底被这女人的粗神经给打败了。「看来我真的比不上那五块钱。」他的表情如丧考妣。

「嗯?」愣了一下,甄孝齐无辜地贬贬眼。「什么?什么五块钱?」

窦嗣丞当真忍不住发火。瞧瞧!她对钱的注意力果然比他这个人还强烈,一提到钱,不论是三、五毛还是五块钱,至少都能让她集中全副精神!

该死的!他这个钻石单身汉竟然比不上微不足道的五元铜板!?万一传出去,不笑掉人家大牙才怪!

「仁爱路的便利商店。」闭了闭眼,他好心地将话提示「一咪咪」。

仁爱路前的便利商店?她的茫然更深了。「经理,你是不是不舒服?」不然怎么元宵节都过去好些时候了,他还在玩猜灯谜的游戏?

「哪有?我正常得很。」便利商店跟他舒不舒服有什么关系?不过每想起那回受的窝囊气,他的确一点都舒服不起来!

「是吗?」她狐疑地上上下下瞄着他瞧,表明了不相信他的说辞。「那么我请问一下,仁爱路这~~么长一条,路上的便利商店不知道有几十家,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感觉好像大海捞针喔,她要是听得懂才有鬼!

「难道妳经常在便利商店前跟人抢钱?」窦嗣丞修剪整齐的发,几乎全体竖立,只差没举牌抗议。

甄孝齐的嘴圈成O型,上身不由自主地后倾了十五度。「我、我这个人是爱钱了点,可是我从不做坏事的,怎么可能跟人抢钱?」

「是零钱。」吸气再吸气,他走到窗边望着天空的白云,将之想象成她细瘦的脖子,伸出双掌,收拢五指,在玻璃帷幕前做掐紧状。

他不会真的杀人,但想象一下总不犯法吧!?

「零钱?多少钱?」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五、块、钱!」他咬着牙龈一字字地吼道。

「五块钱?」他爆出越多细节,她的记忆就越空白。「做什么用的?」

「我哪知道妳是做什么用的!?」

「不可能啊……就算要抢也得抢大条的,怎么可能只抢五块钱?」不相信地再打量他一眼,美眸里渗入同情。「谁那么倒霉让我抢啊?」

「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额际的青筋隐隐跳动。

「你!?」不敢置信地学他指着他的鼻,她的下颚因太过惊讶而无法咬合;不消三秒,迅速由惊愣转为同情。「噢,可怜的经理,没想到当时你只有五块钱……」

「我什么时候说我当时身上只有五块钱?」这是由哪句话推出来的结论?

「刚刚啊!」她一派天真地盯着他。「如果你不是只有五块钱,而且那个抢匪是我的话,我一定不只抢五块……」

「见鬼了!」他的耐心全盘崩溃,被她气得几乎神经失常。「妳为了那五块钱,差点害得我被便利店的电动门夹成人肉馅饼,妳该死的敢说妳忘了!?」

「电动门?人肉馅饼?」几个画面闪过脑际,她开始有了不怎么美妙的预感。

「就是电动门和人肉馅饼!」他气疯了,根本没精神理会那两样东西有没有任何关联性。

呆滞了一分钟,甄孝齐突然没来由地惊叫一声——

「啊!」她想起来了!

第二章

盯着计算机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掌心下压着像山一样高的单据,那是甄孝齐在下班后额外兼差的会计工作,但她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那些蝌蚪文和纸张上头,反而回想着公司的海报事件。

为什么到最后会变成窦嗣丞妥协,决定采用由她推荐的新厂商?

那个臭男人八成等着看她笑话!

如果真的如他所言,全世界最不能相信的话全是由业务员口中说出来的,那么他的决策便产生了很大的漏洞,摆明了等着新厂商出茶包,然后狠狠地嘲笑她一番——她相信,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门板上轻浅的敲门声适时响起,阻断她天马行空的思绪;她叹口气地敲敲脑袋,努力扬起一个差强人意的笑脸,故作轻松地喊道:「请进!」

喇叭门锁转动了下,探进一颗小巧可爱的头颅。

「姑姑,我吵到妳工作了吗?」

「当然没有!」改了个坐姿方向,她转而面对开启的门板,向那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招了招手。「有事吗?小薇。」

「呣……那个,明天学校要交班费,阿嬷阿嬷叫我来跟妳说……」小薇局促地走近她,怯生生的小脸似乎对自己的要求感到羞赧。

「喔,班费!」笑着拍了拍额头,她忙捞起摆放在桌边的皮包,由里面拿出钱包来。「班费要交多少钱?」或许是感觉到女孩的不安,她故意将声音放得更软。

「嗯……一、一百五十块。」小薇低下头,紧张地扭绞着上衣下摆。

甄孝齐自钱包里抽出一张两百元的绿色纸钞,牵起小薇的手,将之放在她那小小的手心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