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偃武






    比起山村里那些女孩,眼前这位清昼姑娘简直是如仙子下凡。但是虽然漂亮,长生对她也就是普通的爱美之心,并不怎么殷勤,倒是刚才这位气质卓然的清昼姑娘与他谈话越来越熟络起来。

    不过说实话,这位清昼姑娘倒正是长生所欣赏的类型。

正文 第 35 章

    作者有话要说:汗~一回头看见自己写了这么多废话

    得赶快进入主题了……  说着就像前走去,长生只好跟着她走。原来这姑娘叫宁清昼也是今年的新人,而且也被分到大王寝宫,说起来以后都是一个宫的人,宁清昼听说长生就是那天大王亲自挑到寝宫的那个人,难得的对长生笑了一下。

    比起山村里那些女孩,眼前这位清昼姑娘简直是如仙子下凡。但是虽然漂亮,长生对她也就是普通的爱美之心,并不怎么殷勤,倒是刚才这位气质卓然的清昼姑娘与他谈话越来越熟络起来。

    不过说实话,这位清昼姑娘倒正是长生所欣赏的类型。

    遇到清昼的第三天,他拎着包袱正式进了大王寝宫,收拾好后,被小太监领到书房。

    书房内静默无声,只有纸张摩擦的声音,遥远的龙椅上,大王正批阅奏章,低着头的样子沉默安详。

    他被安排在众人的最末,一声不敢吭,尽量不发出声音,幸好大王似乎也没听到动静。

    沉默安详,同他没进来之前一样。连姿势也不曾变一下。

    长生呼一口气,终于放了心,却看见书案旁边,静立着一个艳若桃李,静如素月一般的女子,正是清昼。

    素净的脸上,对他颇为善意的笑了一下。长生也轻不可见的向她遥遥致意。

    两人虽然“眉目传情”但是书房仍然没发出一点声响,书案上的大王还低着头,静默的写他的奏折。

    一整天下来,大王对这个他亲自点来的人既不曾训斥也没表示什么好感,只是会在他实在不堪的时候,轻轻地皱一下眉头。那表情太过细微,不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发觉。

    长生也没办法,这是生病留下的后遗症,他也想手脚灵活点,只是越战战兢兢就做错,心里紧张又害怕,恨不得把自己肩膀缩起来。

    站在人堆最后面,他要把自己缩小小的,最好消失那样缩在后面,从书桌前一眼扫过去几乎看不见。大王轻轻地开口,“上茶”

    虽是侍卫,古怪的管事还把各种贴身伺候的活交给他做,茶水便是其一,他只好硬着头皮出去,找了一个刚送进来的装着滚水的乌银梅花壶,又拈了一个成套的杯子,手脚迅速的倒了一满杯,为了显得利落点,嗖的转身,没想到衣角挂了凳子,身体一晃那水就洒在手背上,滚烫滚烫的啊,右手一扔就把它倒到左手,茶盖滑下去,这下好了,一杯水整个扣在左手上,长生如果不是碍着大王,早就疼得龇牙了。甩着红肿的手,弯着腰直吸气。

    上面一个低沉的声音说:“小心。”大王如同前几次他惹了麻烦之后一样轻轻皱着眉头。一双眼睛深不见底的看着他。

    长生心里一慌,也不敢甩了,杯子被他打破了,地方进贡的杯子,价值连城,他这下又闯了大祸。

    傻傻站着,右手抓着自己肿的猪蹄一样的左手,长生吓得不知所措。

    奏章翻了几下,就被不耐烦得抛下,大王象是有心事一样,闭上眼睛都能闻到他身上心绪不宁的气息。长生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再惹怒大王。

    诸如此类的情况越来越多,还好大王虽是不耐烦他,但还是没有责怪他,只是每次眼神里都会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如果非要打个比喻的话,有点像是……疼惜?

    不过平时大王还是对他不褒一词不贬一词,甚至不曾多看一眼。大部分时间都在案前,衣服上的黑色大毛衬得他威严而深沉,旺盛的火炉把人熏得脸都红了,长生陪在他身边,一站就是一整天,他连头都不抬一下。一个人静静的站着,一个人静静地写。

    他批奏章一向全神贯注,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可是有一天,清昼轮值,正撞见了长生,两人互相笑笑,清昼用唇语问长生,“你的手好了吗。”

    那天清昼知道后去看望过他,长生也用唇语回答:“没事。”清昼回答“那就好。”然后两人又对视着,默契笑了一下,正在这时,忽然啪的一声,本来夹在两人中间认真批奏章的人,把笔摔在呈上的奏折上,黄纸上墨迹撒了一大道。

    两人立时噤声,大王没让他们收拾,他们也不敢动,大王一个人看着前面的奏折,呆呆的看了半晌。

    熬过了下午,下了书房,两人都舒一口气,躲到一架蔷薇低下,清昼抚着胸口说;“刚才真是吓我一跳。”现在他们两个甚是熟捻,说话动作没什么顾忌,十分亲近的样子,清昼没有原来那样端着架子,像普通的少女那样,带了一丝撒娇口吻的说:“你看手心都出汗了。”大概是太兴奋还真凑给长生看,长生轻轻抓着她的手看一看,还真出汗了,宽溺而温和的对她笑了一下,清昼也看着他,两人在夕阳艳光中的蔷薇架下,微笑对视,很久,清昼脸上有些羞色,轻轻地抽回手,连一声再见也没道就跑了。

    长生犹自维持着那个动作,脸上还带着刚才那温和宽溺的笑意,一回头,却看见大王神色恍惚的从身后的蔷薇架下走出来,长生脸一下僵了,像是偷情被人抓住一样。

    慌忙而心虚的给面前的大王跪下,那人看着他半天没有出声,长生只是跪着就感觉到夕阳中安静的令人窒息的空气里,无数情绪无数悲喜盘旋,像是要把自己吞没一般,如飓风,如海啸,但是最终都渐渐退去,只剩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带着无奈与晦涩的忧愁,在耳边,轻轻响起。

    那声调好似在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长生本以为这次肯定要遭惩罚,至少会被训斥。没想到那些飓风那些海啸千回百转之后,那人只低沉的对他说“起来吧。”声音中无限温柔而疲惫的抚慰。如同诱哄一个不肯回家的孩子,无计可施,小心翼翼。

    长生虽然没被骂,但还是不敢起来。

    这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大王竟然弯下腰,向他轻轻伸出一只手,扶起他。

    久经沙场的人,手掌厚实,手心带着薄薄的一层茧,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双男人的手。强大而可靠。

    这样一双手,把他扶起。

    长生有点懵,一直不怎么搭理他的大王,对他说:“晚上我的房内没有侍卫,我想……要你来做。”这样的话就能日夜把他拴在身边,让他没时间有别的心思。再也无法多看别人一眼,无法对着别人那样宠溺的笑,那笑已经让他嫉妒的要发疯了。曾经那是他的……都是他的!

    但他又不能发作,只能好声哄着眼前这个不太伶俐的,像孩子一样的人,温柔的对待他。

    他还有什么资格对他粗暴呢。他的一切权利一切资格甚至包括得到的爱,都被他提前挥霍了。

    长生不太明白这个晚上缺侍卫是怎么个缺法,大王不是有一个人尽皆知的规矩,就是晚上休息身边不能有人吗,长生还听前辈讲过曾经有人在大王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闯进寝室,他几乎是立刻从沉睡中睁开眼睛,看都没看,直接拔刀毫不犹豫的把那个人杀了。

    可见他对别人是多么不信任。既然这样怎么还让他去呢,长生有点疑问,但也不敢乱问,只忙忙说遵命。

    大王这才有点舒心的表情。

    好像手里握住了武器似地微微笑了一下。

    长生有了新安排想去告诉清昼,可是却被告知清昼已经被调到御膳房去了,是一个离寝宫很远的地方,长生找她有点不方便,只好改天再说了。

    去给大王夜里做护卫,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事啊……长生简单的想,心里欢快起来。

    而且大王的寝宫他也觉得很亲切,每次去都很安心,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威严的有杀伤力。

    大王一般很晚才回寝宫,但是在他第一天来寝宫值夜的时候,刚大王吃完晚饭就回来了,没有像平时那样在书房批奏章,而是带回寝室批阅。昏暗的烛光下两个人又像在书房一样,一个垂手侍立,一个不发一言。

    但是深夜两个人独处深宫,毕竟还是不一样的,大王似乎因心神紧张而有点看不下去,把奏章翻来翻去,没一会就说睡吧。

    龙床上早已铺好床被,大王走到床边,回头看了一下,长生静静立在内阁外。

    早有人教导过长生,侍卫值夜是要站在外阁站一夜不能睡的,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大王游移着看了他一眼,声音低沉“不用一直立着,不要……累着了。……外面有榻你可以睡。”长生立刻跪下,“不敢,大王的榻卑职不敢妄动。”

    在本国大王固定的床榻和龙椅是一样的,别人都不可随意动。这个长生也被教导过,甚至连进退应答和卑职这种称谓也早有人教过了。

    大王静默了一会,说:“你不用对我这样守礼……”

    长生觉得大王说话语气有点怪怪的。

    大王又说:“外面有被子,你抱一床睡地下吧。”

    长生迟疑着不敢,但是又怕违抗了大王的话,也是惹大王不高兴,只好抱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

    隆冬天气,即使屋里生着火盆地上还是像冰一样凉,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浸到身上。

    深夜寂寂无声,宫人恐怕都已入梦,长生实在受不了地上的寒气,侧过身把自己蜷起来,心想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啊,冷死人了。

    大王在内阁里忽然说:“冷吗。”声音清醒得很,不像刚睡过的样子,低沉的音色在漆黑的室内悠悠飘荡,像醉人的沁酒。

    长生立刻应声“不冷。”

    那边又静默了。

    然后传来像箫声一样低回的声音。“你……很怕我?”

    长生脱口而出,“没有。”

    说完有些后悔,实在是太假了。比刚才说不冷还假。

    半天之后,直到长生以为他睡着了之后,才听见那像箫一样的声音,飘在漆黑的屋内,透着些凄清。“不要怕我……”

    如果不是从王者的口中听到这句话,他几乎要觉得这是一种哀求了。

    长生“呃”了一声,不知该怎么回应,心里有些怪怪的。

正文 第 36 章

    时间长了之后,长生虽然愚钝却也感觉出大王对他的好,虽然这种好像是小心试探一样,当事人自己小心翼翼,战战兢兢,隐而不宣。悄悄地窥视着,但依然处处流露出与众不同的宽宥。

    像春风化雨一般,在不知不觉中,长生就被惯坏了,连卑职也忘了,有时说起什么话来,都你我的喊,本来他记这些东西就很头疼,如今看大王竟然不追究,也乐得随意喊去。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分开睡,你睡阁里我睡阁外,而且偶尔还会说几句话。且都是大王先开口。

    长夜寂寂,一个在阁里一个在阁外,纱帐飘摇间,几声低语,如诉衷肠,如风眷绻。牵动躺在黑夜两边的心。

    深夜显然更合适诉说,一日,两人都安静的躺着各自睁眼瞧着深黑的房顶,一层纱帐外,深深地内阁里,大王轻声说:“你……以前吃了不少苦吧。”长生想了想,躺在被窝里老实地说:“倒没有,爹爹和娘虽然老了,但还是很疼爱我的,我当年治病花了家里不少钱,老人家连眉头都没有皱。”

    过了会,又说:“就是病刚好的时候有点不太好,全身都不舒服,还总是头疼欲裂,昏昏沉沉,疼得什么也不能想,我还记得那时候好想吃鸡汤,但是只有生病的时候娘才给吃,偏生病着还吃着没味,能吃的时候又吃不着……”

    长生自顾自地说着,大王却半日没出声。

    长生想,他估计睡着了。

    第二天,他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屋里没有一人,大王的寝室早晨不经大王的吩咐任何人也不敢进来。

    长生打开门一看天色,果然像是早朝也结束的样子,旁边侍立的太监对他说:“早饭已经备好了,大王在晨安阁正吃着呢。”

    态度十分恭敬而暧昧,长生其实很想对他们说不用对他这么客气,他和他们一样都是宫人。不过大王怎么现在吃早膳呢,他平时要上朝所以一般天不亮就用完饭了,现在应该刚刚下朝,还没回来啊。

    穿了衣服,长生来到晨安阁,大王一顿饭吃到现在,御膳房的人还没走,长生一抬头就看到清昼站在桌旁,可能是当着大王的面,只淡淡的对他笑了一下,面色透着苍白,十分勉强。

    餐桌正上方的那人若无其事的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