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争雄记
美艳夫人不知他们之间的经过情形如何,生怕又像早先那样,叫了一声“无名哥哥”,因而被无名氏确定了真正的身份,当下默然元言。
颜峰接着道:“你几时学会了武功的?刚才我不及防,几乎被你袖风撞伤!这一手极似是伽因神尼的无相神功,不过我还不能确定,如果你再用一次,我就知道是不是了!”
美艳夫人眼中现出惊讶之色,她是因为听到神尼伽因大师的名字,所以大为吃惊,不晓得凌玉姬怎会和伽因大师搭上关系,竟然学会了天下无双的佛门绝技无相神功。
颜峰道:“你何用惊讶,天下各种奇功绝艺,我颜峰没有看不出来的!当然你功夫还有限得很,我一点也不怕,不信就试试看……”
美艳夫人暗中觉得好笑,但他深觉这颜峰果是心计过人之士,只因他这么说法,分明是要吓住凌玉姬,教他不敢施展。困此可知颜峰实在却是忌惮她的无相神功。
她装出被他吓住的样子,畏怯地望住他。颜峰然一伸手,迅如闪电般扣住她右手脉门。
美艳夫人对这个男子毫无所惧,是以也不运力相抗,颜峰指上暗暗用劲,她立时全身瘫软,倒在颜峰怀中。
颜峰沉声道:“我以前一向尊重你的意思,从来不看你的全貌,但今晚形势未定,说不定我活不到明日,所以……”
他停住口,深深叹息一声,接着道:“我用强揭开你的面纱,心中也满感遗憾!要是我长得像无名氏一样漂亮,我就用不着对你无礼了!”
美艳夫人垂下眼帘,道:“你如果动手的话,我就迫得非杀死你不可……”她说出这话,忽然醒悟早先不该叫无名氏杀死颜峰,只因凌玉姬心地十分仁慈,武林皆知,她焉有主张杀人之理?也许就是因为这句话露出破绽,才被无名氏发觉自己假冒,若然真是这样,那就不关自己“年老”之故了。
颜峰颇为忌惮凌玉姬的秘技,果然不敢动手去揭,但一只手却在她身上到处游移抚摸。
不消片刻工夫,美艳夫人就被他摸得媚眼如丝,娇喘吁吁,那种媚荡的神情,实在万分诱惑。
颜峰放开她的脉门,双手一齐动作。美艳夫人情不自禁,伸臂抱住他的脖子。手上衣袖褪下来,露出粉藕般的玉臂,颜峰目光扫过她的左臂,突然身躯一震,伸手把她的面纱扯掉。
美艳夫人媚声道:“你不怕死么?”
颜峰哼了一声,道:“原来你是美艳夫人,差点把我瞒过。”
美艳夫人想不到他又认出了自己,大感诧异,道:“你凭什么说我是美艳夫人?”
颜峰道:“我们被困在石室之内,时间不短,怎会认不出你的样貌?”
美艳夫人晒道:“你从未见过我的面貌,当然不晓得啦!我和美艳夫人长得一模一样,无怪你会指鹿为马……”
颜峰道:“这话可是当真?”
美艳夫人道:“自然是真的,我不是在此被你亲眼见到了么?”
颜峰沉吟道:“这话也许不假,她面庞上半截与你十分相似,此外,声音身栽也元一不似。”
美艳夫人听他口气,知他已确实认出自己的真正身份,心中突然涌起一阵痛苦,转身放步奔去。
她很快就穿过一片疏林,这时她心中被痛苦和怅悯填满,根本不晓得自己向何处奔去。
她走得脚下踉跄,宛如不懂得武功的人一样,她几次差点跃倒。
一阵风声飒然掠过,一个人刷地落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美艳夫人差点撞人那人怀中,幸而那人伸出双臂,抵住她双肩,才停住脚步。
那人面长如马,眼光森森,面目阴险,正是颜峰。他凝视住她,沉声道:“把面纱挂好。”
美艳夫人也没有细想这人为何要她挂回面纱,纵然去想也想不通,当下依言将面纱挂上。
她如此驯良服从,一点不似号令天下武林高手,杀人无数的美艳夫人。倒极似是温柔仁慈的凌玉姬。
颜峰哼了一声,道:“把左手给我瞧一瞧。”
她恫然地伸出左手,颜峰抓住她的玉腕,拉到眼前,轻轻一抖,衣袖便褪落去,露出欺霜赛雪的手臂。
他凝目看时,臂上哪有鲜红夺目的守宫砂?他眼球一转,阴声道:“你和无名氏成了亲没有?”
美艳夫人嗯一声,道:“你说什么?”
颜峰道:“我问你和无名氏成了亲没有?”
她怔了一下,道:“他是我的丈夫,自然是成了亲啦!”
颜峰双眉一皱,道:“几时成亲的?”
美艳夫人越觉迷惑,道:“我们成亲好久好久啦!”
颜峰道:“我不是问你们几时口头成亲,而是……而是……”他虽是不讲究礼教之人,但这句话到底不易说出口。
不过他终于说了,明明白白地问她和无名氏几时发生肉体关系。
美艳夫人若不是目下心神迷恫的话,定然他这一问大有跷溪,因此必会模棱含糊地回答。但现在机智全失,道:“你问得真没道理,当然是很久的事啦!”
颜峰微哼一声,这时他已再次确定面前这位美人乃是美艳夫人无疑。
刚才因见她脚下踉跄以及态度温驯而引起的怀疑,业已一扫而空。
这一来他更涌起强烈的占有凌玉姬的欲望,他暗自拟想凌玉姬的全貌到底长得怎样?是与美艳夫人一模一样?抑是比美艳夫人更美。
他松开手,冷冷道:“刚才是你不要我,现在我也不要你,我要凌玉姬……”话才歇,人已转身飞奔而去,继续搜寻凌玉姬的下落。
美艳夫人媚眼中涌现一片波光,高一脚低一脚茫然走去,心中反复想道:“我可是老了?我已经遭遇人老珠黄的命运了么?”在她此生之中,以她的美貌,一直横行天下,没有一个男子能够抵受得住她的魅力。
也不知走了多远,突然一条人影急掠而至,宛如奔雷闪电般迅快,拦住她的去路。
这个人长得面如冠玉,英风飒飒,俊美非常,宛如潘安再世,正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无名氏。
他那双俊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凝视着她,不发一言。
美艳夫人仰天幽幽一叹,道:“别拦住我行不行?”
无名氏陡然涌起失望的神情,道:“你不是玉姬……”
美艳夫人随口道:“难道你还认不出我么?”说完这句话,心中突然一震,转眼寻思。
无名氏道:“你虽然长得和玉姬一模一样,但终难瞒过我双眼。”
美艳夫人取下面纱,道:“你如果要知道颜峰下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无名氏精神一振,道:“你见过他们?玉姬怎样啦?”
美艳夫人道:“她没事,你放心好了!现在你仔细听着……我的相貌像不像玉姬?”
无名氏情知如果不耐住性子,更难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当下道:“这还用说,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美艳夫人沉默了一下,问出心中最为害怕的问题!她道:“我显得比玉姬老很多,是也不是?”
无名氏但白地道:“不,跟她差不多!我真奇怪你怎能保持这么年轻,照理说你应该比玉姬大二三十岁………
美艳夫人陡然加复了信心,世界好像又掉落在她怀抱之中,只要不曾老去,红颜依旧,哪怕世上男人敢不臣服在她石榴裙下?
她道:“少罗嚏,我且问你,如果我不是看起来比玉姬苍老,你怎能认得出我和她?”
无名氏道:“我猜你如果跟她站在一起的话,自然看得出午纪比她大,目下单独来看,实在很难辨认。当然我从许多方面来判断的……”
美艳夫人完全放了心,道:“等会儿再告诉我细节,我再问你一件事,那就是玉姬的身上可有朱痣么?”
无名氏忖想一下,摇摇头。美艳夫人面上泛起十分失望之容,道:“真的没有朱痣么?”
他沉吟一下,没有做声,心中却忖想道:“她为何问及此事,而且表现得这么紧张?难道玉姬身上有朱砂的话,就是她的什么人不成?”想到这里,抬目望去,只见她眉目口鼻,与凌玉姬无一不似,如果她们之间有极亲密的关系,谁也不会觉得诧异。
他心中微觉悸怯,又接着想道:“玉姬的父亲已经去世无亲,如果美艳夫人乃是她的母亲,那就糟了!她跟着这美艳夫人的话,气质一定发生变化……”他脑海中闪过美艳夫人和颜峰在室中之事,还有许许多多武林传说,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厌恶憎恨之感。
他道:“你以为玉姬是你什么人?”
美艳夫人道:“我没有以为她是我的什么人。”
无名氏哪肯放松,道:“笑话,我又不是三尺小童,但既然你不但白告我,我也不告诉你。”
美艳夫人沉吟一会儿,道:“好吧,我听说你是武林中的君子,你得答应我日后决不向别人提及……”
无名氏心中一阵紧张,她本希望美艳夫人当真没有别的意想。但如今看来,这个希望已落空破灭了!
他沉重地点点头,道:“我一定不向别人提及……”
美艳夫人道:“她是我的亲生女儿,不管她身上有没有朱痣,她一定是我那个失去的女儿!”
无名氏虽是猜中了,但此刻听她亲口说出来时,不由得仍然一阵震动,呆呆地望住她。
美艳夫人深深叹息一声,甚是幽怨,显然她确实是真情流露,她道:“我曾经当面问过她……”
无名氏连忙接口问道:“她怎么说?”
美艳夫人道:“她说没有。”
无名氏道:“如果她说的是真话,那么她就不是你的女儿了?”
美艳夫人苦笑一声,道:“试想她长得与我如此相像,又是姓凌的,自然是我的女儿元疑了!她虽然未向别人说过她的父亲就是帝疆四绝之一的凌波父,但她传授给你的武功,正是凌波父的秘传手法……”
她停顿了一下,仰首望住天上浮云,眼中流露出怅侗之色,似是想起许多难以忘怀的前尘往事。接着又道:“昔年我替凌波父养下一个女儿,从那时起,我就想一心一意跟住凌波父,哪知他老是信不过我,然后,我们之间发生了一点误会,凌波父携着女儿,突然弃我而去……”
无名氏听她提起以往之事,因其中最少有个千真万确的岳丈凌波父在内,所以十分留神。
不过关于美艳夫人所说的话,他不晓得相信还是不信的好?
美艳夫人又幽幽叹息一声,道:“其实玉姬认不认我做她的母亲,我并不十分在乎!”
无名氏讶道:“既是如此,你何必苦苦追查不休?”
美艳夫人道:“当然此中有我的用意,我虽然明知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是仍然希望找到证据,然后……”
无名氏剑眉轻皱,道:“然后怎样?可是要她跟随你么?”
美艳夫人道:“她目下已是你的妻子,自然是要跟随着你,我的意思只不过在找到证据之后,便问她一句话,要她老实答复。”
无名氏心中忖道:“她一定是想从玉姬口中,问取凌波父的消息或是凌波父提起她时的口气……”
美艳夫人停歇一会儿,才接着道:“我要问问她是否会以我这个母亲为耻……”
她好像费了很大劲才说出这句话。因此不问可知她对此事何等重视。
无名氏心中泛起怜悯之情,缓缓道:“假如夫人真的是玉姬亲生之母,她决不会以你为耻!”
美艳夫人道:“她身上究竟有没有朱痣?”
无名氏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她眼中一亮,道:“你刚才摇头之意,可也是表示不知道么?”
无名氏道:“正是此意,但夫人过于冲动,以致在下来不及开口!”
美艳夫人又忧又喜,道:“这样说来或者她身上当真有朱痣也未可知?”
她抬起双目,凝视住这个俊美得曾经使她动心的武林高手,道:“恕我问你一句,那就是你既是玉姬的丈夫,怎会不知道她身上有没有朱病?这话未免不合情理,教人难以相信!”
无名氏不想多说,便含糊道:“那有什么希奇,何况我一向没有理由要注意到朱痣的问题……”
美艳夫人格格一阵娇笑,道:“你这话只可骗骗别人,在我面前,别想瞒得住我……”
无名氏瞠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美艳夫人道:“你干脆说不愿告诉我以实情,也就罢了,何须隐瞒欺骗于我?”
无名氏想不出她何以会知道自己说谎,好奇之心大起,道:“夫人如果指得出在下隐瞒之处,在下一定从实说出一切。”
美艳夫人微微一笑,又恢复了烟视媚行,艳绝人衰的风度。她道:“你这话已不啻自行承认早先不曾从实说出!这且不去管它,我不防指出一点,你非心服口服不可!”
她又微笑一下,接着道:“假如玉姬乃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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