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争雄记
罗门居士暗暗对无名氏道:“那些武林中人走得甚是匆忙,你可知道是何缘故?”
无名氏心想如是听到风声,前赴庐州观战的话,哪里用着现在就动身?想了一阵,想不出一点道理,只好摇了摇头。
罗门居士微微一笑,道:“这些人平均年纪都轻,决不是已经成名的人物,因此我猜必是各路好手名家派出弟子,出来打探消息,设法证实一下你与颜峰比武之事是否属实……”
他们又走了一日,次日果然见到不少人向回路赶回,其中许多都是昨日越过他们曾经见过的,故此认得,这时无名氏不禁暗自佩服罗门居士到底是老江湖,阅历甚丰,罗门居士察言鉴色,知道他已经相信,当下道:“兄弟在江湖混迹已久,眼下各家各派的名家好手都要亲自出动赶赴庐州,因此路上难免会碰上认得兄弟之人。”
无名氏插口道:“此刻离比武之期尚遥,他们何须急急上路?”
罗门居士道:“无名兄有所不知,像这等代表帝疆四绝的比武,在武林中自是轰动一时的大事,届时庐州定将英雄云集,高手如林,若是早去的话,许多互相慕名之士都可以交上一交,若是去得迟了,动辄有无处容身之忧,故此路程越远的人,就越是提早动身……”他心中暗暗道:“这些武林人物听说美艳夫人和凌玉姬姑娘将赴庐州,谁不想在路上先见到她们,是以都赶快出门,但这个理由却不便告诉你……”
无名氏自是信了,但却露出郁郁不乐的神色,罗门居士也不打扰他,任得他独自寻思。
两人走了一程,无名氏道:“罗兄,小弟有件事要请罗兄帮忙?”
罗门居士微微笑道:“可是有关凌姑娘的?”
无名氏怔一下,道:“正是,兄弟一直没有见到玉姬之面,单凭美艳夫人的话,实在不敢置信。罗兄反正不能与小弟一块儿走,必须相隔开,既是如此,便想烦罗兄设法打听……”罗门居士点点头,道:“兄弟如果不替你探出确实消息,谅无名兄你终不能安心。”
罗门居士续道:“这样好了,此去颖州,以无名兄你的脚程,大约再走七人日就可到达,你到了颖州之后,先在城外等我,我还记得颖州北门外有座北帝庙,我们就在那儿见面,届时我必有消息奉告就是了。”
无名氏听他一力担承,心中大喜,满腔烦愁顿时消失。当下别过罗门居士,放开脚程,向前赶。
一路上毫无事故,第七日傍晚时分,他已赶到颖州,好在不须人城,便放慢脚步在大上溜达。
那北帝庙就在北门外三里左右,离开人城大路不过里许,等如必经之路。无名氏走到岔道口,一是通往北帝庙的石路,一是直达颖州的大道。
他站在岔道口举头向北帝庙那边张望,只见不远处的山间有座庙字,但显然已经甚是破落陈旧。心想这就奇了,罗门居士在武林中是何等身份之人,所到之处,不是名胜古迹,就是有同道好友托迹之所,这北帝庙如此残破荒凉,他怎生知道此地?
第三十一章 八婢传力魔镜迷心神
原来罗门居士多年来己不出洛阳一步,这颖州北帝庙乃是他二十多年前旧游之地,其对此庙香火甚盛,庙中主持也是武林高手,是以罗门居士在此地盘桓了数日。二十年来沧海桑田,昔日的佛门圣胜地,如今已剩下一片荒凉。无名氏哪知事隔二十余年之外,故此想不通其中原故。
他遥望之际,忽地一个人在他身边道:“老兄敢是无处寄身,想到那边破庙去么?”
无名氏回头一望,只见说话之人,却是个老叫化,此人虽是衣衫残破,沦落为丐,但神情真诚,不似是诡诈之人。
他点点头,道:“请问老兄那破庙可住得人?”
老叫化子摇摇头,道:“住不得,住不得,这几日有个恶人盘据霸占了。把我们都轰了出来!”
无名氏讶道:“那座破庙有甚好处?”
老叫化子道:“谁知道呢,那厮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口,已经站了三日三夜,任谁想人庙去,都被他摔了出来,哎,那厮气力好大,捏住脖子那么一丢,就把人丢出两三丈远……”
他举手摸摸脖子,似是犹有余怖,显然他也是那样被人摔了出来。
无名氏暗忖自己是非去不可,但口中却不说出来。
原来无名氏和罗门居士分手之际,曾经答应过他这一路上绝对不和人家动手,免得露了行藏,因此他此时只是暗暗计较如何避免发生冲突而能人庙逗留,等候罗门居士到达。
那老叫化子道:“朋友你别不相信,有好几个都是练家子不服所过去,这些人都是一跃两三丈远,就像飞鸟一般,可是,嘿,嘿,他们也像老叫化一样,那厮夹手一叉,就捏住脖子……”
那老叫化说得口未横飞,比手划脚,讲到如何捏人脖子时,更是顺手向前面叉去,接昔一抖一甩,意然甚有神韵,大名氏暗暗一凛,心想这老叫化子敢情是风尘中的奇人,他比划的这一招虽然出手不快,可是看这架式,分明是独创一格的擒拿工夫,比普通常见的大擒拿手法深奥巧妙得多了,我若不是学会了修罗七决和大悲佛手这两种武学中的根本之学,可就元从瞧得出这一招手法的威力奥妙啦!”
他登时心有敬畏,道:“那厮当真是这么一叉人家脖子,接着甩出去么说时,也依样葫芦地比了一下,以他现下的武功,但求形似,自然不是难事,要知这种极上乘的招数最难的是出劲发力法门,单是学会招式而不懂出劲发力之道,学去也是元用。
老叫化子道:“对,对,就是这样……”他说时再比一次,却与上一次相差甚远,大名氏这时已看出这老叫化确实不懂武功,可是刚才的一下为何深具神韵?这道理一时想不通,不由得呆了。
老叫化子叨叨,说了半天,只见无名氏一味翻白眼向天,分明没有听他的话,一赌气扬长自去。
暮色中无名氏突然击掌一笑,忖道:“是了,是了,早先那老化子悦到兴致头卜忘形之际,随手比划,仲自然而然得其奥妙神韵,后来有意比划,反而谬误百出,一无是处,这正是武学中至高至妙的要诀秘旨,我怎的要想了这许久才醒悟过来?”这道理虽是武学中无上要诀,但平常之人在日常生活中也时时有此经验,譬喻有时将废纸丢在远远的废字篓中,随手一掷便人篓中,如是着意而为,反而不能成功,便是此理。
且说无名氏想通之后,暗忖那个把守在庙门的人一定用这一招手法捏过许多人的脖子,所以老叫化子深印脑中,此人倒不知是个何等样的高人?当下放步向隐现于暮中的古庙走去。
不久已走到切近,只见山门业已倒坍,只剩半截残砖,抬目望去,只见神殿正门当中,站着一人。
他缓缓走近去,只见那人浓眉大眼,体格魁梧,正是性子暴躁的祈北海。这时两下相距尚有数丈,天色昏黄,祈北海瞪大双眼,遥遥瞪视,无名氏目力比他高明得多,一用民望去,己看清楚他的神情,知道他尚未认出自己,立刻低头向庙侧走去。
绕到庙后,穿过三进院落室字,忽见那神殿的后面一道侧门也站着一人,却是那辛龙孙。
若果不是曾经和罗门居士约好,不得多管闲事现出行踪的话,他这时大可上前询问,谅他们也不敢对自己放肆元礼。
目下既然不能泄露踪迹,那就只好另想别法。他观察形势,只见侧院内有株参天古树,高出于神殿屋脊,枝叶浓密。心中一动,便悄俏绕过去。
那辛龙孙正是把守在侧院中,无名氏自忖若是从墙头直扑上树,纵然身法绝快,也难瞒过这个武林高手的耳目。于是捡起一块石子,运足内力,向天空抛去。这块石子脱手之后,飞上半空,势子甚慢。原来无名氏以深厚内功,发出内家真力,承托住这颗石子,是以上升之势并不急速,却升得甚高。
这一来石子没有破空之声,虽是在离辛龙孙三丈之内发出,也未被他发觉。
那块石子上升之势一停,随即如陨星般疾泻急坠、“砰”的一响,辛龙孙不禁转头向右面廊顶望去,只见檐边四五块瓦已经裂掉下,但哪有人踪。辛龙孙也是机智绝伦之人,一眼望去不见丝毫可疑影迹,立刻就转头向这边望来。
无名氏早就趁他转眼之间跃人院中,接着已上了那株参天古树,身法快如闪电。
辛龙孙肚中冷笑一声,身形丝毫不肯移动,心想自己警觉得快,纵是武林高手也难乘隙潜入。现下说什么也不移动身躯,对方施展调虎离山之计决难得逞,他心中甚感得意,面上泛起冷笑之容。
他怎知来人竟是功力比他深厚强胜得多的无名氏,身法之快,远出他意料之外。无名氏隐身材上,因知辛龙孙武功甚高,是以极为小心地缓缓向上揉升,身躯连叶子碰也不碰一下。一会儿就升到树顶,悄悄窥望下来,恰好殿顶靠近古树这一边崩塌了一大角,是以偌大一座神殿除了他这边的墙根的死角位置故此瞧不见之外,其余地方无不尽收眼底。
暮色中,只见神殿内灰堆尘积,蛛网四悬,一望而知这座神殿之内久已无人打扫出入。
他的目光在殿内巡一番之后,心中微感讶异,方想此殿并元其他物享,为何祈辛二人分守前后,如临大敌,但又隐隐感到殿中似乎有一种奇异的气氛,当下从地面望到四壁,从四壁望到殿顶,忽见两团黑影悬空吊在屋顶大梁之下,离地高达三丈,但离顶却远有寻丈。
无名氏看清楚时,心头一震,原来那两团黑影竟是两个人在半空中盘而坐。他眼力极强,已看出那两人都是般膝坐在一支细如拇指的竹子之上,那根竹子长约四尺,两端用细绳系着,挂在梁上,生似秋千模样。
这两人面面相对,相隔丈半左右,都跌坐得四平八稳,宛如坐在平坦的地上一般。光是这一手功夫,已足以教人目骇神摇,矫舌不下。
要知那根竹子又细又滑,况且是以两根细绳两头缚住,只要有一点点歪斜,立刻就摇晃动荡,就算是摆上一件死物,也不易找到平衡之点!何况凡是活人,总得呼吸动弹,纵是已经坐稳,也难以久坐。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奇怪之事,哪就是在两个悬空而坐的人当中,有一面径尺方圆的铜镜,镜子四周嵌着比龙眼核只大不小的珠子,彩晕变幻,那怕没有三四十颗之多。
这面镶珠铜镜停在半空中,恰恰是在两人之间,略略高过他们头顶,四周上下全元悬挂之物。无名氏一眼望去,心中大是惊讶,暗付这两人功夫如此之高,光是这一手盘膝坐在细竹之上,自己也办不到。而这面铜镜更能毫无凭藉悬挂半空,莫非是妖法邪术?
这时天色越来越黑,那面圆形铜镜在黑暗中却泛射出霞光彩气,隐约可以照出两人身影。
无名氏知道那团霞彩是从那几十粒小珠上发出,本来这各能发光的珠子乃是希世之宝,价值连城。但无名氏参观过财神之墓,眼界大开,倒也不将珠子价值放在心上,只是暗暗猜测这两个武功极高之人是谁?这面圆镜有何用处?他们为何如此诡奇古怪?难道是两个人合力练些什么功夫?
他凝神定眼看了一会儿,虽然不能将疑团一一解破,但也看出了一点端倪,原来他的眼力极强,此刻相隔虽远,而且又在黑暗之中,但是他已看出两人坐式一模一样,都是左掌当胸,右掌微微向外推出。
他瞧了一阵,忖道:“是了,这两人都是当世间武功极高强之士,他们坐在这等常人根本坐不住的地方,还能发出掌力,两股潜力相交,托住那面镶珠圆镜!但在这等地方还能发出掌力么?”
他越是看出其中奥妙,就越发讶异,觉得难以置信。
又过了一阵,只听殿门外传来轻微的步履声,他转眼望去,因是居高临下,所以看得清楚。但见黑暗中出现八个青衣侍婢,分为两排,直奔殿门。这八名侍婢个个腰佩短剑,背上另有兵器,行动时迅快之极,眨眼之间已到达殿门台阶下面。
无名氏想不出这些青衣侍婢来历,凝砷看时,只见她们长得相貌平凡,年纪在二十三四左右,每人背上所带的兵器似乎都个尽相同。
她们这时已举步要上台阶,祈北海冷冷喝道:“站住,干么的’那八名恃婢理都不理,仍然列队上前,祈北海冷笑一声,稳稳站在殿门当中,等她们迫近,那殿大门甚是宽阔,侍婢分作两列迫去,折北海如果出手拦阻,阻得住一边,另一边势必要破对方侵入,他却似是成竹在胸,等到对方迫近到五尺之内,摹地沉声一喝,左手捏拳猛劈出去,拳力凌厉异常,直取他左手那一列侍婢为酋的一人。
祈北海拳力一发,他接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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