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争雄记
折北海怔一下,忖道:“这话不错,早先辛屹孙能够凌空避过那一列侍婢,那是因为没有柳燕娘在场,目下对方不但实力增强,同时我的轻功又不及长兄,定然来不及去助守殿门……”
辛龙孙冷冷道:“如果柳燕娘当真这样做的话,兄弟就只好大开杀戒,决不容情!”
柳燕娘却不指出他是虚声恫吓,道:“纵然两位武功超世,将我挡住,但如若有别的人乘机从后门人殿,两位又如之何?”
辛龙孙哼一声,答不出话,祈北海为人浮躁,听这话,登时大吃一惊,转身向殿中奔去。
他刚扑人殿内,已瞥见有人站在当中,仰头观看,登时心头一震,沉声道:“辛兄守住大门,这里面果然有人潜入啦!”
辛龙孙大吃一惊,却不回答,折北海纵到那人五尺之内,举拳猛劈出入,沉声道:“好大胆的小子,接我一拳!”拳呼地发出,那人却宛如不觉,兀自仰头呆看。
就在拳力堪堪要击上那人身上之时,祈北海己看出那人是谁,不禁又是一惊.陡然收回拳力,但他这一十已用尽全身之力,势凶力猛,此时全力回收,只能收回大半力道。
“膨”地一响,未能全收的拳力已劈中那人身上,只见他直仆开去,竟没有运功相抗或护身。
祈北海情不自禁地响了一声,疾扑上去,弯腰将那人扶了起来,道:“蓝兄,你怎么啦?”
蓝岳泛起一丝苦笑,盘膝坐在地上,默默调息运气。
这时殿门外辛龙孙已和柳燕娘动起手来,柳燕娘身法轻灵迅快,右手捏住碧玉萧,招招不离辛龙孙身上大穴。左手挥动身上扯下来的那红罗,漫天飞舞,忽卷忽罩。
这一幅红罗甚是难以对付,辛龙孙本想仗着十指之力将它撕毁。可是每逢抓住那幅红罗,人家碧玉萧就连环点到,只好放手。
柳燕娘仗着这两宗兵器,和辛龙孙堪堪战个平手。但十二三招之后,辛龙孙阴柔恶毒的掌力以及奥妙的手法渐见威力,迫得她开始后退。
柳燕娘一看情势不妙,冷冷道:“辛龙孙莫要猖狂,姑奶奶如果用上萧中毒针,你早就受伤败退啦,动辄还有性命之忧。”
辛龙孙心中微凛,掌势一变,那只左掌招招跟住对方右手的碧玉萧,封闭得严密无比。
但这一来攻势自解,柳燕娘已不须后退。
她眼珠一转,道:“你可听说过双方性命相搏之际,却出声点醒对方应该如何戒备自己毒着的没有?”
辛龙孙哼了一声,心想:“说什么我都严密封住你的碧玉萧。”
柳燕娘突然间红罗披拂,玉萧挥点,连施三记怪招,登时将辛龙孙迫退数步。她得手之后,反身跃开寻丈,冷冷道:“等一等……”
辛龙孙哼一声,道:“这几招好生了得,我曾经见过颜峰公子施展,你是他的什么人?”
柳燕娘微微一晒,道:“好眼力,我是他的对头冤家。”这时一名待婢奔到她身边,低低道:“蓝公子似是已经受伤,盘膝跌坐,但那姓祈的却不再向他动手。”
柳燕娘道:“当然啦,他们和蓝公子本来就是相熟朋友广她一挥手,那名侍婢迅即退下。辛龙孙心念一转,猛然斜斜扑去,拦截在那名侍婢前面,冷冷道:“说完再走!”右手一伸,向她脖子上捏去。那名侍婢急急招架时,谁知敌人的手不知如何已伸人来,一下就捏住脖子,动弹不得。
柳燕娘冷冷道:“只学了一千帝疆绝艺的擒拿手法,就到处显露,难道如此就算是英雄好汉不成?”
辛龙孙听她一口喝出自己这一招擒拿手法的来历,心头一震,暗付此女必与颜峰大有瓜葛,普天之下,除了直隶颜家之外,谁也不懂得帝疆绝艺。
当下也不摔开那侍婢,喝道:“哪一个潜入神殿之内了?”
那侍婢虽是不能挣扎,也不开口答话。柳燕娘道:“是蓝公子蓝岳在殿中。”
辛龙孙啊了一声,柳燕娘已接着道:“我纵是自认与蓝公子一道来的,谅你也不相信,最好你自己去问他!”
辛龙孙微微一笑,心想蓝岳一向风流自赏,贪爱女色,这柳燕娘不但武功不俗,而且长得甚是妖媚。他们勾在一起,才是合情合理之事,怎会不信?当下松开手,道:“得罪得罪,既是蓝兄架到,为何不早点现身相见,我们交情不错,别的人不许人殿,他却是例外!”
柳燕娘大感惊讶,只因早先蓝岳曾经告诉过她,说是祈辛二人虽是相识,但看他们这等阵仗,一定不肯让他人殿看个明白,所以要她命待婢出手,引得辛龙孙从后门过来助战,他则悄悄人殿。谁知他们倒是大方得很,生似和蓝岳交情甚深。
她自是不说出来,微微一笑,道:“蓝公子人殿已久,刚才那婢子说他盘膝跌坐,似是受伤,但祈北海却不动他……”
辛龙孙凝目想了一下,道:、蓝兄乃是被击伤无疑,那时老祈不知他是谁,故此出手,及至看明白是他,自然不会再行下手”
他说得甚是肯定,柳燕娘不得不信,可是她深知蓝岳武功高强,更在这两人之上,怎会被祈北海出手就击伤?这辛龙孙又怎能如此肯定?
辛龙孙道:“柳大姐如若不信,可以随兄弟人殿瞧瞧!但有一点千万记住,那就是殿中有什么异象,你最好不要多看,更不要谈论发出声息——”
柳燕娘好奇之心大起,同时对方一声“大姐”,把她叫得甚是舒服,媚笑着看他一眼,心想这小伙子相貌还不错,武功也极是高明,如果收为裙下之臣,也是个有力帮手。
她含笑上前,拉起辛龙孙的手,向神殿走去,一面道:“好兄弟你的武功真高,几时抽空指点我这个没用的大姐如何?”
她用尽一身媚惑功夫,极是婉变娇柔,辛龙孙心中只有凌玉姬的影子,哪里将她的媚荡娇态放在心上。但大凡男人总是喜欢逗一逗美丽的异性,是以心中也大感舒服。
两人挨挨偎偎地走人神殿,这才分开,蓝岳跌坐地上,气行百穴,此刻身上疼痛之感已经消失,当下跃起身形,不敢向屋顶多望一眼,赶紧出殿。柳燕娘还在抬头讶看,被他。一手拉住,奔出殿外:
祈辛二人跟了出来,蓝岳向祈北海欠身施礼,道:“祈兄救了蓝某一命,合该谢过!”
祈北海怔一下,道:“兄弟不知是蓝兄驾到,是以贸然出手,伤了蓝凡蓝兄不加怪罪,反倒如此说法,教兄弟好生不解?”
蓝岳道:“祈兄有所不知,如果刚才不是祈兄把我击倒地上,这会已经离死不远,纵然不死,一身武功定然难以保存的了。“”
辛龙孙如有所悟的地点点头,祈北海道:“怪不得兄弟拳力发出之后,蓝兄不会抵挡,敢情当时已陷人危机之中.只不知是何危机?”
蓝岳道:“两位可曾瞧见殿顶两位老人家面前的那面镶珠圆镜么?此镜不是平凡之物,乃是东海大离岛著名妖人魔镜长老叶如的镇岛之宝,他本人就是仗着此镜,纵横六合之内,作孽无数,故此称为魔镜长老!”
柳燕娘一向在江湖上走动,见多识广,讶道:“听说东海大离岛魔镜长老叫咱口不但武功深不可测,最厉害的是他仗着这面魔镜,多少年来碰到多少有意诛除他的高手,但都能兵不血刃,垂手而胜,这已是二十余年以前之事,二十余年以来魔镜长老叶如已经不曾在中原江湖上露面。”
蓝岳道:“兄弟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面魔镜,但关于此镜来历,却老早听我伯父说起过……”
正在这时,无名氏忽听蓝岳提高声音,道:“目下我伯父及吴老前辈两位已较量了好久时候,只怕他们因势均力敌,无法停止,我们必须想个什么法子使他们分开才好。”
祈辛两人齐声称是,当下一齐入殿,无名氏从暗处走出来,隐身到外瞧看。
蓝岳大声道:“小侄因想两位老人家可能因势均力敌,俱难罢手,是以斗胆设法将空中这面魔镜取下,全祈伯父大人和吴老前辈有恕擅弄之罪!’空中对坐着的两位老人动也不动,各自目注魔镜之中,宛如未闻蓝岳的话,他们虽然凝视着魔镜,可是面上神情湛明严肃,丝毫没有陷入魔界幻境中的现象。
蓝岳调元运气,摹地纵卜,伸手向魔镜抓去,左指刚刚触到魔镜边缘的巨大珠子,忽感到一阵强小可当的潜力涌起,把他震开两丈之远,急坠下地。
柳燕娘迅跃过去,接住蓝岳身子,这才不曾摔伤。她低声道:“你觉得怎样?”
蓝岳定一定神,这才站得稳身子,道:“唉,两老均以神功托住魔镜。我五指刚碰到镜缘,便被一股强力震开,幸好我出手之时没有运足内功,不然的话,这一记已吃不消。”
他想一想,走到祈辛二人身边,道:“这一次我们三人一同出手,你们两位纵起之后,各运足功力,试着隔开两老发出托住魔镜的神功力道,我趁机抢下那面魔镜,如果此举还不成功,那就没有法了啦!”
祈辛二人都答应了,三人运功调力,蓝岳叫道:“动手!”祈辛二人呼地飞身纵起,一齐出手运功向人镜之间击去。
蓝岳迅即飞起,伸手疾抓,谁知这一回五指连镜缘也没有碰到,便被一阵绝强潜力压到身上,连呼吸也透不过来。
只见三条人影一齐震开,纷纷跌落地上,只摔得他们痛不可当,几乎爬不起身。
柳燕娘命婢子们分别搀起他三人,自家却在两老底下走来走去,仰头视察形势。
那三人过了好一会儿才行恢复,复又聚在一处,祈北海皱起浓眉,道:“这乐子可大啦……”辛龙孙也道:“这两老的神功何等厉害高强,我们上去只是白饶,不能再试了。”
柳燕娘接口道:“我可想出两个法子,先试第一个。”
祈北海摇手道:“你找别人去试,我不来啦!”
柳燕娘道:“用不着劳驾,我一个人就行广她随即仰首望住空中两老,道:“晚辈等功行浅薄,不能出手取下魔镜,现在只好请两老自行收回神功。但晚辈测两老必是无法同时收起神功,如有先后,势必弄出不愉快之事,是以晚辈大胆提议,待我口声喊出数目,喊到“三”字,两位老人家一同收回神功,如此便可不分先后,决无意外!”
蓝岳祈北海辛龙孙三人都齐齐点头赞佩她这个妙计,只听柳燕娘在魔镜下面娇喊道:
“一……二……三……”数到第三时,双手伸出,准备接住魔镜。
哪知两老静坐如故,毫无动作,底下这几人都感到十分讶异,祈北海大声道:“敢是两老还不愿停,我们最好还是别打扰他们!”
柳燕娘道:“乱讲,两老若是不愿,何不下令着我们退出,他们都不出声,可见得已到了紧要关头,谁也不敢开口……”
蓝岳道:“对,对,你说过还有第二个法子,便请施展!”
武当派众人及群豪一见二煞掌劈不伤,毙人手法奇惨绝伦,不由同时吓得一哆。
“你等打算走哪条路,快说。”
季成狂傲无比地又道:“不过,除第二条路外,那就只有死。”
死!谁不怕!
群豪中,有些意志不坚的,便举步向鬼府方面走去。
方平见状,不由大急,立道:“你们都是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如此意志不坚?试想你们投靠鬼府,少时自不免与本堡及武当派为敌。武当七星剑阵,想来各位都早有耳闻。
在下不敢胡夸,半年之前,曾扫荡鬼府一殿及六殿,一场大战毁却魔宫阁,将,使者多人,连魔宫元老院主康铁城,亦在我掌下丧生。至于目前的鬼府六魔,他们并非功力高绝,实是身穿蛟皮宝衣,如果功力高过六魔,自不难将之震毙毁却。何况,常言说得好:邪不胜正。
在下敢断言,六魔中任何一魔,都难接下在下等三掌。所以,万望各位自重,绝不可屈身从贼。”
方平自出江湖来的一切行为,群豪早有耳闻,何况秘堡与武当联手,也并不见得敌不过无名氏三字,却不约而同地闪瞥一眼,随即又收回目光,凝视镜上。
无名氏走人殿内,他已听说过那面魔镜的厉害,加以早先见蓝祈辛等人的目光处处都避开这魔镜,料必是早已吃过苦头,心想自己并非心如止水之人,自知功力有限得很,还是不看为妙,所以人殿之后,目光也不敢触及魔镜的镜面。
他徐徐道:“在下和这两位老前辈并元洲源,也不认识,如果诸位一定不许在下出手尝试的话,在下只好走开!”
蓝岳这时可就不敢顶撞,祈辛二人更不敢多言。柳燕娘唉一声,道:“见面不如闻名,我只道无名氏是怎生样的一位英雄人物,但如今见面,却教我大为失望……”
祈北海冷冷一笑,道:“失望什么?我告诉你,这厮外表很斯文,其实倔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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