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争雄记
那美艳夫人叫这青衣传婢为被媛,府中数十人上上下下都称她为摸姑。此刻,华奎一见到竟是衷姑亲自出马,不知不觉打个寒噤,顿时完全打消冒死出手之念。
那青衣传婢瑛姑不但威镇府中之人,连神指下岚、丰都秀士莫席。苦行排师、灵隐山人、楚南宫、铁胆赵七等六位武林中享有盛名的高手都对他极为忌惮。
凌玉姬的出现,这六名高手个个都泛起警惕之心,竭力抑住心中波动,暗中筹思计谋。
只有楚南宫表现得十分高兴,笑脸相迎,问她这几口可曾吃了苦头。
瑛姑只冷冷地问她毕奎何在,凌王姬回答说已经在风沙中失散。她没有表示,因此,凌玉姬猜不透她究竟信是不信。
神指丁岚的坐骑在最前面,走了一会儿,突然转回来向破姑道:“前面一直去才是赴那天龙旧寺的路程,但那些人已经转了回去,以了某的猜测,此处所留踪迹当在昨日以前,但早先所见的踪迹却是今日才留下,因而可知这一批人大概是碰上风沙,在附近转了一日,然后又横过曾经走过的路程,改向别的方向去了!目下请姑娘决定一下,如果要追踪那些人,就得循原路回去。如果要到天龙寺,就从这一方直走!”
瑛姑沉吟一下,道:“那一批人既是走错方向,那就不必再理会他们,你说天龙寺就在前面,大概还有多远?”
神指丁岚忖思一会儿,道:“相信不会超过五十里路。只须一直向西北方走去,就可到达!”
瑛姑颔首道:“很好,诸位暂且停留在此地,等我和凌玉姬先行,诸位等到我们离开七八里路之后,方可随后赶来!”
众人莫不流露出愕然之色,楚南宫首先道:“瑛姑这样安排是何用意?”
瑛姑阴冷地笑一下,道:“你猜猜看!”
楚南宫浓眉一皱,道:“区区只要知道一事,那就是瑛姑你是否藉此单独机会加害于她?”
瑛姑哼了一声,道:“笑话,我如果要取她性命,莫非还得向你请准?”
楚南宫面色一沉,道:“你要不要征求我们同意,那是你自家的事,但我会不会出手阻止,那又是我自家的事!”
丰都秀士莫庸接口道:“浪姑何须与楚南宫一般见识?你如果要先走,那走就是了广灵隐山人道:“楚兄你何须疑虑,山人看瑛姑的意思,不过是想避开大家,以便揭开凌玉姬面上丝巾,瞧一瞧她的真面目而已!”
瑛姑冷笑道:“这话无聊得很,你想我受激而当众揭开她的丝巾,是不是?”她的目光转到莫庸面上,又冷笑道:“还有你,用意无非是挑拨我出手对付楚南宫。我老实告诉你,如果我心中要对付哪一个,绝对不受任何阻挠,但如若不想对付他,谁也别想撩拨!”
她的口吻冷傲异常,严然高出于众人之上。
丰都秀士莫庸哼了一声,正要出言反击,但苦行排师已接口道:“瑛姑你身负帝疆绝艺,诚然值得脱视天下之人。但目下处境不同,你何苦得罪多方,反而耽搁了正事?”
瑛姑俏眼一睁,光芒四射,缓缓扫射众人一眼,但见这六位高手个个神情收敛,看不出一丝表情,因而也无从窥测出他们内心作何想法。
她纵然傲视一世,不把天下之上放在限内。但面对这些狡橘艺高的武林豪雄,倒也不敢不小心已应付。当下冷冷一笑,转眼望着凌玉姬,道:“跟我走!”说罢,当先向前驰去。
凌玉姬只好骆马跟随,走出老远,回头一望,只见那六骑危立原地,当真不敢违她的话。
行行重行行,前后左右均是一片茫茫黄沙,凌玉姬不由得感到一阵茫然,心中也像是沙漠一般荒凉。
大约走了七八里路,瑛姑侧顾她一眼,道:“你有什么心事没有?”
凌玉姬摸不着头脑,却坦白地道:“我心事可多啦!”
瑛姑举手拂掸着衣上的灰尘,淡然道:“那你就把心事都告诉我,或者可以帮你一点忙广
凌玉姬道:“你真的肯帮助我么?”
“为什么不?你先把面上的丝巾取下来,让我瞧瞧!”
凌王姬并不违抗,只因她不能把丝巾取开的禁条只适用于男人。因此,她服从地把丝巾揭开。
瑛姑眼中射出一阵光彩,道:“啊,简直和夫人长得一模一样,我相信你一定就是她的女儿广
凌玉姬眼光在她身上移动一下,只见她仍然是诗婢的装束,心中突然一阵激动,道:
“那么你就是我的亲姊姊……”
瑛姑面色一沉,狠厉地喝道:“潮说,谁是你的姊姊……”
凌玉姬墓地警觉,记起美艳夫人就是因自己已知道她的秘密,所以多方设法要生擒或杀死自己以便灭口。目下一时不慎,泄露了她的秘密,这瑛姑分明不晓得自家身世,是以厉声否认。但她返府见到美艳夫人时,只要提及现下之事,美艳夫人自然心中有数,那时,更非取自己性命不可!
她习惯地把面纱重复遮住面庞,双目失神地瞅住瑛姑。只见她满面杀气,神色不善,不禁退了两步。
政姑缓缓举步迫近她身前,举起玉孝迎面拍去。口中厉声喝道:“这一回看你如何逃得一命……”
这时,大漠茫茫,四下沓无人影,自然没有人能够赶来及时把她救出险境。
凌玉姬自然也晓得不会有人来救她,在这生死俄顷之际,突然激发了她求生的本能,左手骄指如前,向她掌心迅快点去。她本是练过上乘内功之八,这时运力出手,不但动作迅速,而且指上风力劲锐,不同凡响。
要知道凌玉姬自从历经几场却难之后,胆力已非昔日初出困门时可比。加以迫日耳德目染,已经对武功之道由理论化为实际。若是音时,她明知对方一掌拍过来,可用什么手法破解,可是由于未与人动过手,便只能在脑海中想出破解手法。无法付诸行动。目下因经验已多,一旦激起求生潜能,便能不顾一切,疾地发招拆解应敌。
莫看她这一指简简单单,但加上时间以及部位的配合,可就变成一招奇奥无伦的招数。
尤其是她的指力,劲锐惊人。瑛姑面色微变,脚尖轻点,但见她上身不动,双膝不弯,已倏然退开六七尺远。
她面色沉寒如冰,冷冷道:“好一招‘金指渡厄’,可知你必是帝疆四绝其中之一的传人,但你手法功力虽佳,应敌经验不足,尚未足以与我抗衡凌玉姬连忙道:“琅姊姊清等一等,我知道决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瑛姑冷哼一声,一面举步迫近,一面沉声道:“你今日纵然舌涌莲花,也难教我罢手放你逃生!”
“但是瑛姊姊啊,你可知道自家的身世?”
“当然知道,”她峻声答道:“若果我等到你从夫人口中听知再转传给我时才晓得,我日后还能在武林中出人头地么?”
凌玉姬连连后退,竭力叫道:“不,不,你绝不晓得自己身世,更不知道我……”
瑛姑突然仰天阴笑一声道:“你不过想告诉我说,夫人就是我的亲生母亲,而你自己也是夫人的女儿,是也不是?”
第六章 十二散手瑛姑伤元气
凌玉姬目瞪口呆,呐呐道:“你早已知道夫人是你的亲生母亲的了?”
“当然啦!”她冷硬如石般说:“前几日你们在房中谈话之后,她出来见到我,忽然感情激动,亲口对我说我姓来,因此,我连父亲是谁也晓得啦凌玉姬接口道:“是谁呀?”
她的声音表情教人一望而知她的的确确想知道这件事,并非借着对答而拖延时间。
来被媛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父亲就是甘露寺苦行禅师,他俗家姓宋。在夫人所有的面首中,只有他一个人姓来……”
凌玉姬叹一口气,道:“你能够知道生身之父是谁,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一提及对方的父亲,自家也不禁想起爹爹,顿时间勇气百倍,争取最后时机,细想爹爹对自己说过的种种奇谋应变的故事,看看其中有没有适合现下危急的情势而可以借用以脱身!
被姑似是因平生未曾与别人谈过自身父母之事,是以这时反倒不急于取她性命,道:
“假如苦行禅师乃是帝疆四绝之一,那时我就会认他为父,但他不过是位列子爵的武林好手,连我武功也及不上,哼,哼,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处?”
这些话使得凌玉姐大吃一惊,道:“胆父亲总是父亲啊,他的武功纵然比不上你,又有什么关系?”
玻姑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懂得什么,武功就是一切,试想你如果目下武功高强于我,怎会落得这等狼狈地步?而且,只有练武运功之际,才可以忘却世上的所有烦恼忧虑……”
凌玉姬墓然得到一个灵感,她自家慎重地考虑了一阵,不禁暗暗露出笑容。
瑛姑收摄心神,举步向她迫近,蓄势欲发。只见她满头秀发微微建起,身形也乎涨大了许多。就算是不懂得武功的人,看了这等行将出手的威势,也会知道这一击必有惊天憾地的威力。
凌玉姬心头一阵寒凛,连忙道:“瑛姊姊我只问你一句话,然后就死而无憾!”
被姑果然没有立即出手,两道锐利如剑的目光在她面上盘旋了一下,冷冷道:“说吧!”
“请问被姊姊,你既叫得出我刚才出手的一招是‘金指渡厄’,自然晓得我家传十二散手的来历了!”
她说到此处,略略一顿,被姑眼中闪掠过疑惑的光芒,峻声道:“你到底要问什么?”
凌玉姬道:“我只知传授武功给我的人名叫凌波父,是我爹爹,但这次出门经历过许多事,现在可就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姓凌。你既然晓得有帝疆四绝以及指得出我的招数名称,自然也知道这十二散手是帝疆四绝中哪~个的绝艺了。”
被姑道:“帝疆四绝的名字除了夫人也许听过之外,谁也不晓得!不过这一把我却可以肯定告诉你,乃是属于拳掌称绝的‘金拳’一脉!”
凌玉姬大感失望地哦了一声,接着道:“原来你也不晓得我爹爹的姓名,那就算了,爹爹啊,如果你老人家知道我惨死在大漠之中,一定会后悔万分。”
瑛姑迫近一步,接口道:“后悔什么?”
凌玉娘道:“我爹爹一身武功,深不可测,但他老人家却不许我修习武功,以致他的女儿难免有今日的下场,若果他得知此事,岂不后悔?”
瑛姑冷笑一声,拳掌斜拍她左胸大穴,左手已捏住拳头,蓄势欲发。
凌玉姬左臂一抬,右掌从肘下手削出去,乍看生像是双手开弓,手法极为特别及奥妙。
瑛姑陡然感到先劈出去的右掌吃她封住,兼且连左手欲发的把式也吃她这一把封蔽得无法击出。心头一凛,展开迅快身法,错眼之间,已围绕着凌玉姬的身形急走了三匝之多。
凌玉姬但听风声飒飒,眼前人晃动,竟看不清楚瑛姑使的什么招数。因此她无法应付,只好把刚才使出的十二散手中第四式“西风残照”其中变化继续施展出来。
只见她的动作温雅美观,出手不决不慢,但身处局中的瑛姑却感到无懈可击。
这瑛姑也非等闲之辈,继续施展奇快的身法,疾奔迅绕,错眼之间,又走了四五匝之多。
陡听瑛姑冷哼一声,五掌疾拍,“啪”响了一声,她的手掌已击在凌王姬的左掌之上。
顿时把凌玉姬震得脚下不稳,连接退了五六步之多。
等到凌玉姬站稳时,被姑已快逾闪电般抢人她拿圈之内,疾的伸指点在凌王姬左臂臂弯之上,凌玉姬哟了声,左边身子已经动弹不得。
瑛姑仰天冷笑道:“我看你这一回用何招数可以阻挡得住我的一击?”
口中说着话,双目寒光似移到凌玉姬面上。接着倏然一掌迎面劈去。
这时,凌玉姬虽然左边身子失去感觉,但右手仍能发招护身。可是她却没有抬臂出手,口中轻叹一声,瞪眼等死。
瑛姑掌势快要努到她面门,这一掌过处,凌玉姬那张美艳如花的脸庞顿时变成一片血肉模糊,同时头骨尽裂而死。
但她却蓦然撤回掌势,冷冷道:“你为何不出手招架?敢是我太快了?”
凌玉娘愣了一下,反问道:“你要取我性命,为何收回掌势?却关心我不出手封架?”
瑛姑并不回答,突然伸手点在她左腹的“期门”“太乙”“天枢”三处穴道之上。
凌王姬面色忽变,只觉全身一阵痛痒之感袭上心头。疼痛虽是可怕,但这刻却远不及痒令人难熬。她两手向身上播抓,但全身无处不痒,使她无从握起。而且被手指碰触着的地方,痛不可当。
她已忘了左边身于本来麻木不仁之事,双眸中流露出痛苦光芒,娇躯扭动得像条蛇一般!
她一生中过的都是娇生惯养的日子,哪曾遭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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