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争雄记
蓝岳冷冷一笑,并不置答。
夏雪忽地改变话题,轻声问道:“我猜你急急到后面去乃是要搜寻无名氏的下落,对不对?”
蓝岳剑眉一皱,道:“表姐何故作此猜测?”
夏雪微微一笑,道:“不但是你,连祈辛两人也是一样,都想找到无名氏好把他杀死出气!嘿!嘿!依们这些男孩子个个都被凌王姬迷住,满腔尽是妒火恨焰。不过我提醒你一句,等到无名氏死了之后,你和祈辛二人之间的共同情敌已经消灭,可就轮到他们联合向你下手了!”
蓝岳微笑一声道;“我根本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你可知道他们若然分开的话,决非我的敌手,再说我也犯不上和他们火并,这一次在沙漠中与凌王姐见面,她谁都不理睬,一句话都不说,只独独跟我一个人说了不少话,昨日也是这样!可知我在她心中高于其他之人……”
夏雪似乎激起妒忌之心,冷冷接口道:“只除了无名氏,是不、’蓝岳傲然道:‘哪也不见得,无名氏在名义上虽是她的丈夫,但事实上他们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再说我与凌玉姬的关系,也是和无名氏一样,都见过她的真面目……”
藏在佛像肚中的无名氏听到这里,但觉脑中‘渍”的一声,顿时记起夏雪曾经对他说过的一番话,那天复雪和他两人单独相对时,更雪曾经肯定地猜测无名氏一定看过凌玉姬的全貌,否则决不会对她那等着迷。接着她又推测说,祈北海和辛龙孙也都见过她的全貌,而她戴上面纱,只不过是故作神秘,同时不准看过她全貌的人承认见过她的全貌。
当时,他还没有十分深思此事,可是夏雪又肯定地下结论说,听说她表弟蓝岳曾经与她同行千里之遥,因此,如果蓝岳未曾见过她的全貌,那才是骇人听闻之事。
目下她的结论居然已经证实,蓝岳亲口说出曾经见过她的全貌,可见得凌玉姬当真是故作神秘,这一来她的话全部不可相信,说什么见过她全貌的男人如果不变成她的丈夫,就得尽数杀死。眼下已有两个男子都见过她的全貌,说不定还有许多人,例如祈北海、辛龙孙……
他脑海中虽是涌掠过许多思想,但这只是一瞬间之事。这刻,蓝岳环视殿中一眼,道:
“他们这一场鏖战还须一段时候方能结束,我先到后面瞧瞧!”
夏雪道:“我也会,若果你要对无名氏下手,别怪我出手助他!”
蓝岳讶道:‘称出手助他?为什么呢?”
夏雪道:“因为我喜欢他!”他说这话时,面上表情甚是奇特,似真似假,又好像受到刺激而故意这么说。
蓝岳伍一下,道:“你真的喜欢那个痴呆的家伙?抑是故意气气我?”
夏雪缓缓道:“我为什么要气你?”
蓝岳潇洒地笑一笑,道:“你们女孩儿家总是喜欢妒忌,我们这些人个个都被凌玉姬迷住,于是你气不过,故意说喜欢无名氏,对不对?”
夏雪一时没有做声,过了片刻,尖声道:“你比起其他的男人虽是如鹤立鸡群,矫然不凡。但也不可太过自负,其实无名氏他的风度气质并不在你之下,假使我真的爱上他,也不是一件希奇的事。”
蓝岳沉声道:“我还没有和他当面接谈过,想不到他居然有资格与我比拟,这么说来,我更是非取他性命不可了!”
夏雪道:“除非我不在场,不然的话,我一定不让你轻易得手!”
蓝岳微笑道:“如果你到时这样做的话,以后我们就算是陌生不相识之八……”他的话中之意是那么泱绝严冷,但态度却有如闲话家常般轻松,因此令人特别感到很是不好受。
夏雪垂下头,似是不敢与他顶撞,过了一会儿,蓝岳又道:“我老实告诉你,凌玉姬虽然美若天人,艳色无双,但还迷不住我蓝岳,总有一天她要被我折磨得芳心尽碎,痛苦无限……”
他停了一下,又接着道:“目下我可以忍受她的一切,要我怎样低声下气都可以,只要她一旦掉在情网之中,就是她遭受报应之时……”
夏雪抬头睁大双眼,道:“你这话是真的么?”
蓝岳道:“我并不须要你相信,但就事论事,这番却没有一字虚假!”
他举步向侧门走去,夏雪连忙跟着,一忽儿两人都出了这座殿堂。
无名氏把他们的对话全部听去,这时心中波澜起伏,自家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近数日来,他业已心如死灰,情感之弦已断,谁知一听到关于凌玉姬之事,他就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
他没有认真用心思索蓝岳的话,但仅仅是直接的反应,已足够令人难受半天。首先是他听知蓝岳已经看过她的全貌之事,其次就是听到蓝岳的恶毒用心,以凌玉娘这样一个女孩子,如果也会遭人遗弃,实在使人为她觉得不平。最可恨的是凌玉姐大有跌落蓝岳情网爱讲中的趋势,对于这一点,最使无名氏难过,护恨之情,充塞在他胸腹中,恨不得狂啸数声,抒泄出这股闷气。
第九章 达摩图解无意悟奇招
这时,外面那红面老人和祈北海、辛龙孙两人鏖战方酣。红面老人不但手法精奥,功力深厚,而且生似博识天下武功路数,连祈辛二人的奥奇武功他也生似识得,每每在他们使出凶险绝招之前,先行破解,避重就轻。因此酣战至此,红面老人业已占了上风。
祈辛二人第一次碰上比他们联手合击还要高强的人,不由得都大感震惊。在他们这种高手相争,一点点因素也可影响战局。是以这两人胆气微怯,便更显得不够剽悍灵活。
但见那红面老人指东打西,气势如虹,迫得折北海。辛龙孙两人如走马灯般团团直转。
无名氏忽然现身,举步走到战圈附近。
红面老人长笑一声,掌挥拳劈,连发数把,把祈辛二人迫退六七步之多,然后倏然收手跃出圈外,道:“你们还不成,一则功力尚浅,二则仍然未能将你们所学的绝艺威力尽数发挥,居太史武功比我更高,你们碰上他的话,谁是有死无生!”
祈北海气得狂啸连声,辛龙孙却阴沉地瞅住红面老人,等到祈北海啸声一歇,开口道:
“老头子你到底是谁?”
红面老人道:“你们先报上名来!”
辛龙孙道:“他姓桥名北海,我是辛龙孙……”他的目光移到无名氏面上.接着道:
“无名氏,你来了多久啦?”
他一面询问无名氏,一只手疾然抓住析北海。祈北海本来要向无名氏扑去,这时立时中止前打之势。
无名氏与他们最熟,当下道:“我是昨天到的。”
红面老人转眸望望无名氏,道:“哦!你原来就是无名氏,目下在江湖上你们这几个年轻人名气可不算小啦!早先那个女子就是杀人于无形的凌玉姬么?”
无名氏道:“不,她是蓝岳的表姊夏雪,那个男的就是蓝岳。”
接着,他举步向祈辛二人走去,到了他们面前,停住脚步,犹疑了一下才道:‘牢兄你过来一下,我想跟你说句话。”
祈辛两人都为之大诧,一时目瞪口呆,红面老人见他们这股形状,也猜不出是何缘故。
祈北海大叫一声“罢了”,伸手推推李龙孙,道:“去,去,看他有什么话说?”
辛龙孙走开一旁,和无名氏凑在一起。李龙孙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无名氏低声问道:“辛兄与凌姑娘认识了不少时间,可见过她的全貌?”
李龙孙大大一任,摇头道:“没有……”随即国射的光,接着道:“她不是说过哪个人见到她的全貌,她就要杀死哪个人么?”
无名氏道:“你没有见过那就行了……”
辛龙孙冷笑道:“那也不一定,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怎肯随便告你。”
无名氏婴然道:“是啊!她如若给你看过全貌,必定嘱你不要告诉别人。”
辛龙孙眼中凶光更盛,口气却越是和缓,道;‘你忽然问起此事,有何用意?她给你看过全貌没有?”
无名氏迟疑一下,道:“没……没条……”
辛龙孙道:‘哼,我看你目中的没有,大概和我的没有一样,是也不是?”
他的话强烈地暗示自己所说没有见过凌玉姬全貌的话并不可靠,正与无名氏一样。
无名氏怔一下,心中泛起一股痛很的火焰,他乃是痛恨凌玉姬的卑鄙,由于她假借感情为外衣,掩饰她的不贞,欺骗了他。
辛龙孙已经暗暗准备好,马上就要暴然出手,击毙无名氏,哪知祈北海忽然跃过来,距无名氏尚有寻丈,便自一拳劈去。
无名氏没有招架,吃祈北海拳力击中身上,闷哼一声,整个人飞开寻丈,然后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红面老人疾地跃到,拦在折辛二人及无名氏之间,怒声道:“你们的武功已属当世高手之列,怎的毫无江湖规矩,以暗箭伤人,你们算得是英雄好汉么?”
祈北海厉声道:“谁要你管?滚开!”
红面老人严峻地瞪住他们,道:俄已活了八十多岁,但平生尚未开过杀戒,可是看这情形,今日却不能不杀死一两个人啦!”
李龙孙冷冷道:“这无名氏纵然不死在我们手上,等会儿仍不免丧生在蓝岳手下,目下他如若已经绝气毙命,那还是他的福气,不然的话,落在蓝岳手中,非教他吃尽苦头之后,才能死去!”
红面老人冷笑道:“这么说来,无名氏虽然惨死在你们手中,还得向两位道谢了?”
他欧一下,接着又道:“以我看来,这无名氏为人忠厚,对世事毫无野心,怎的会结下这么多的仇恨?”
祈北海和辛龙孙无法作答,只因他们乃是为了妒忌而向他下毒手,这种理由说出来未免不大体面。
红面老人估量无名氏中了祈北海一记拳力,大概已经内脏重创,就算尚未气绝的话,也差在时间迟早而已,是以不花费时间去查看他的伤势,一方面也是免被祈辛二人乘机逃走。
当下踏前数步,运功蓄力,修地双手并发,分袭祈辛二人,口中同时冷冷喝道:“这一回你们千万小心,设若能够进出我的掌下,算你命大!”
祈辛二人俱都领教过这红面老人的武功,齐齐运集全力招架。
红面老人一上手就施展出一路诡奇手法,但见他指扫掌劈,毒辣凌厉得不同凡响,只追得辛折两人连连后退,都感到有力难施。
红面老人毫不放松,转瞬间已把他们迫到殿角,两边都有墙壁挡住他们后退之路,宛如同中捉鱼,形势对祈辛二人大为不利。
李龙孙勉力疾攻一招之后,又跃退两步,背脊已贴在殿墙上,厉声道:“我有一句话要问你!”
红面老人掌势化劈为扫,把析北海赶到角落中,和辛龙孙挤在一起。然后倏然停手,冷笑道:“你问,你问,我不怕你们飞上天去!”
辛龙孙咬牙切齿地道:“我们两人自从出道以来,除了碰上蓝岳时,单打独斗赢不得他之外,尚未逢过敌手。但蓝岳也不是我们联手之敌……”
红面老人仰天大笑道:“你们不过是井底之蛙,焉知天地之大,无奇不有,目下输败在我手下,何须愤愤不平!”
辛龙孙道:“并非只是愤愤不平,我是在想,目下当世之间,除非是帝板,殿堂当中有座白色石墩,墩上现出许多涂着红色的图形。远远一望,就知道是武功图解。
祈北海未放目四望,同时侧耳静听,都查不出附近有人,当下又向石墩望去,暗自忖道:“听说武林太史居介州自从公布封爵金榜之后,因榜上未列帝疆四绝之名,以此开罪了这四位世上武功最高强之八。他们把武林太史居介州抓起来,请了一个最好的纹身师父,在居介州身上剩下每人得意之三招。据说如果有人学会了这一十二招,能够溶会贯通的话,不仅可以称雄武林,并且可以与帝疆四绝争一日之长短。眼下那些在石墩上的图解,莫非就是武林太史居介州特地刻在石墩之上?
祈北海一边想,一边举步走过去。他双目凝注在那石墩上面,因此无意中踢着地上一块红砖。
那块红砖移滑开去,但只移动了寻尺,便不再动。
祈北海为人粗疏,竟没有发觉这块红砖大有奇怪,要知以他的武功,脚上力量何等厉害,虽是无意之中踢着,但那块小小砖头也应该飞开一丈以上才合理。
他一面走过去,一面忖道:“我猜居介州在这块石墩上留下武功图解,一定不是为了自己修练,我猜他绝对是因为天下武林高手都想得到他身上纹下的帝疆绝艺,为了避免被杀,是以刻在石墩之上……”
他觉得自己清忖很不错,面上泛起笑容,一直走到石墩旁边。
这时,在这废寺中的另一角,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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