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争雄记
无名氏道:“我不是怕他们下毒,只是不想吃……”他接着问道:“姑娘贵姓啊?”
“我姓殷,以前人家一向称我做殷三姑……”
无名氏讶道:“后来人家不这样称呼你么?”
殷三姑道:“我出嫁之后,人家自然要改口啦!”
无名氏哦了一声,道:“对不起,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那么这三年来你丈夫来过此地没有?”
殷三姑道:“他么?哼,整日沉缅在醉乡中……”她突然沉吟一下,接着道:“其实也很难说,他也许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无名氏大惑不解,道:“殷三姑为何有此想法?”
她道:“我那师兄心黑手辣,一向又十分不满我那个丈夫,谁知道他会不会下毒手杀死他?”
无名氏沉吟一下,道:“假如此事被证实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殷三姑冷冷道:“那时我就找他们拼命!”
无名氏觉得有点糊涂,心想她如果有力量拼命的话,为何现在不拼?她怎会肯乖乖的住在此地?以她一身武功,其实大可以设法逃走啊!”
他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以后整个下午,两人都没有开口,一直保持沉默。直到第二日的中午时分,殷三姑首先打破这种缄默。
她道:“假如你想逃走的话,我可以帮助你!”
无名氏愕然道:“你有什么妙法?…
殷三姑道:“恕我不能告诉你,但你要逃走的话,我却愿意帮助你!”
无名氏皱眉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一点也想不通你为何肯帮助我?你帮助我逃走的办法,一定是打算留给自己在必要时使用……”
殷三姑道:“你聪明得很,不错,我本来要留给自己用的。可是……可是你沉默得像一尊石像,而且我看出你有决心可以很久不说话……”
无名氏微笑道:“你一个人孤独地度过三年之久,我虽是不说话,但你当作没有我这个人还不是一样么?”
殷三姑轻叹一声,道:“你自己可知道?你和我平生所见的男人都大不相同。我在未出嫁之前,镇日所接触的男人个个都是一流坏蛋,我已不知上过多少次当,吃了多少亏。出嫁之后,我们夫妇在一个僻静的城市居住,那儿的人,个个顽固冬烘,庸俗不堪,同时我的丈夫开始郁郁不乐,日日酗酒。以往这些岁月,都像是连接不断的噩梦……”
她突然撩起纱帐,第一次离开那张大床。
无名氏举目瞧去,她这一次没有用衣袖障住面孔,但见她长得杏面桃腮,衬上那两道远山似的长眉,水汪汪的眼睛,虽是已有三旬左右年纪的成熟妇人,可是却令人泛生爱慕之心。
她走到无名氏对面的椅上落座,行走举止自然流露出一种荡态,教人一望而知她并非出身良家的女子。
但她的神情却不放荡,一本正经地接着道:“我本来认定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是好色之徒,只要稍假颜色,立刻就变成馋嘴猫儿见到鱼腥似的莫不流露丑态,但现在我却不这样想了,最少我所认识的男子之中,也有少数真是君子之人!”
无名氏淡淡道:“如何才算是君子之人?”
殷三姑道:“你就是其中之一!”
“我?”他微感惊奇,接着道:“你对我所知不多,怎能如此肯定?”
殷三姑眉毛一扬,道:“我知道,一个人要是用心邪恶不端,眼光一定闪烁不定,任是世上一等的老奸巨猾,也掩饰不住双眼的光芒……”
无名氏道:“假以时日,你就晓得我是不是君子之人了!”
殷三姑道:“话说回来,以你这等相貌,就算是个登徒子,相信仍有许多女孩子肯人你毅中……”
无名氏这时反倒感到无话可说,只好淡笑一下。
又过了一大,他和殷三姑已经十分熟悉,大家几乎无话不谈,下午时分,无名氏趁殷三姑没有注意把一条汗巾丢出门外。
过了一会儿,步声响处,一名壮汉闯入来,向无名氏招手道:“大阁主马上就抵达此地,你跟我走!”
无名氏默默随他出去!穿过广场,走人屋内时,那名壮汉把汗巾还给他,并且指一指前面的院落。
他举步走去,院内有个侍婢接着领他走到前两日会见二阁主销愁妃子范丹的厅子。
一切仍无改变,范丹依然坐在太师椅中,几个佩剑侍婢肃立后面。
销愁妃子范丹好似刚刚发怒,面上仍有不愉之色,无名氏望着她,等她开口询问。
过了片刻,范丹道:“你虽然自称不懂武功,但胆量过人,真使我有点怀疑!”
无名氏淡淡一笑道:“二阁主目下尚有用我之处,我何须因阁主颜色不豫而感恐惧?”
她点头道:“你当真聪明,但愿你不是假装不懂武功的人,那就大家都好……你可是已经达成第一步任务了?”
无名氏缓缓道:“我要先见局主,亲自和他说几句话,证明全局之人以及局主家属都无恙之后,才能奉复!”
销愁妃子范丹双眉一挑,冷冷道:“如果不呢?”
无名氏道:“我就不说一句话!”
销愁妃子范丹怒道:“你想找死还不容易,难道我找不到别的人代替你的任务,哼!我真不相信,倒要试一试看!”
无名氏淡淡道:“二阁主请便,在下如果没有把握,岂敢这等托大!”
稍愁妃子范丹抑住怒气,想了一阵,便传令带胡冠章来,并且当面下令先把胡冠章带去见见他的家小,才到这边来,可由他亲口证实。
不一会儿工夫,胡冠章己带到,无名氏刚刚问明他家小手下均无恙时。胡冠章立即被带走。
无名氏向销愁妃子范丹道:“二阁主交下的任务无一少虽未完全达成,但在下只是未曾实行而已。目下她已对我发生非常热切的好感!”
销愁妃子范丹皱眉道:“我要你第一步先占有她的肉体,你未曾做到,怎敢发出讯号?”
无名氏冷静如恒,道:“这一点绝对无问题,在下特地来请问第二步销愁妃子范丹怒哼一声,道:“不行,你先办好第一步,我才能告诉你第二步怎样做。
如果你再有违命之事发生,嘿!嘿!我就要教你尝一尝离魂阁的十二种酷刑啦……”
无名氏摇头道:“二阁主此言差矣,在下这样做法自有道理,只因那殷三姑表面上似乎甚是随便,可是如果在下乘她心神迷惑之时,占有她的肉体,等她清醒之后,她会突然自尽。在下察觉她内心甚是贞烈,极是崇拜正人君子,并且也套出她的口气,确乎会发生这等不幸后果!”
销愁妃子范丹似是听到希世奇闻一般,露出既诧异,又想笑的神情。
无名氏接着道:“如果二阁主不肯相信,出了事可不能怪责在下没有事先报告。唯一的方法,就是请二阁主派人在屋后匿守,万一事情不对,在下便扬声叫喊,屋外之人迅即进来制止她自尽!”
范丹摇头道:“不行,她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就算是我亲自前往,也难保能逃得过她的耳目,何况是派手下人……”
无名氏道:“既然不行,在下只好遵命去办!”
范丹反而犹豫不决起来,但想了一阵,挥手道:“你回去吧,照我命令行事,不过你记住注意她小腹之处……”
无名氏讶道:“假使你们只是要见到她的小腹,怎须使用这么多的手段心计?”
范丹斥道:“别罗嗦,她在房事之后,势必立刻盘坐运功,那时就会和平时不同啦!”
无名氏恍然地哦了一声,转身正要跟随那个侍婢离开。忽然听到侧房中传来一声惨叫,刺耳之极,不由得停住脚步。
销愁妃子范丹的声音响起来,道:“带他进去瞧瞧,顺便给他三鞭!”
第十二章 黑眉墨手铩羽施邪术
无名氏念头连转,暗忖假如那侍婢使用鞭子向自己行刑之时,要不要反抗?抑是任得她鞭打,根本不运气抵御?
那侍婢不管他在思忖什么,一径带他走人东侧房间之内。
只见地上有个侍婢装束的女孩子平躺着,双手双足均没有捆缚,可是她身体不住颤动,满面冷汗,流露出极度痛苦之色。
她微微睁开眼睛,首先见到无名氏,接着就看见那个侍婢,顿时面容惨变,害怕得全身发抖。
无名氏发觉她的眼光之中,大有向自己求救之意,这使得他心中微感不安,把眼光移开。
那侍婢道:“这丫头胆敢在背后说二阁主的闲话,因此遭受‘魔焰焚心’的毒刑,外表上她是一个好好的人,但内脏已被自身的真火焚烧得多处损烂!”
无名氏嗯了一声,却见她取出一条绳鞭,握在手中,他皱皱眉头,看她如何对自己下手。
那恃婢冷冷一笑,道:“这丫头一向目中无人,如今才知道别人不是尽皆可以轻侮……
我这条鞭一击中她身上,用力虽然不重,常人也挨得起。可是她此刻正当魔焰内焚之际,就算用一根草碰一碰,也不啻如被皮鞭猛击,痛苦难当……”
无名氏这时才晓得刚才销愁妃子范丹下令鞭人,并非向自己下手。
地上那侍婢生似无法忍熬,突然又尖叫一声,声音惨烈刺耳,使人闻而心悸。
那执鞭侍婢冷笑道:“你刚才犯禁叫了一声,换来三鞭,现在又叫一声,我看今日足可要了你的性命……”
无名氏这时已看出那个执鞭侍婢平日对地上那个积恨已深,是以上面命她行刑,她只觉快意而无一丝一毫的怜悯。
他忽然觉得女人的心实在比男人要狠酷得多,因此更为加深了他对女人的憎恶。
门口突然出现另一个侍婢,她冷冷传令道:“二阁主吩咐,再加三鞭。”说罢,立刻就退了回去。
那个执鞭侍婢冷笑道:“怎么样?我早就说过你今日性命难保啦!”
她举起绳鞭,呼一声抽在地上那个婢女身上。
地上的女孩子身体一震,面色变得极是青白,简直就像个死人一样。可是她仍须咬紧牙关,不得发出惨号之声。
无名氏走过去,有意无意地挡住那条绳鞭落下的方向。他假装细看那地上婢女一眼,便转面望着执鞭侍婢道:“依我看来,她已经死掉啦!”
他和对方凑得很近,几乎鼻息相通。那个侍婢望着这个俊美绝伦的男子,怔了一怔。
无名氏趁她微感偶然之际,后脚跟一挑,端在地上那个侍婢身上。接着,他便潇洒地走开,道:“这种可怕的情形使我感到胃中难过……”
他走出外面,那个销愁妃子范丹冷冷道:“你会感到可怕就行啦,如果你敢违抗我的命令,我有本事教你比那丫头痛苦百倍……
片刻间,那个执鞭侍婢走出来,恭身道:“禀告二阁主,那丫头业已断气啦!”
无名氏接口道:“如果我是她的话,宁愿早点死掉,也不愿这等挨痛苦。”
范丹无动于衷地挥挥手,于是,那名侍婢领着无名氏离开厅子。
穿过两重屋字,有个壮汉守在那儿,那名侍婢把无名氏交壮汉之后,回身自去。
无名氏跟着那名壮汉身侧,走了数步,倏然悄无声息地伸出手指,迅逾闪电般在胁下轻轻一碰。
那名庄汉顿时宛如泥雕木塑般停住,无名氏旋身急奔,瞬息间已追上那名侍婢。
他奇快绝伦地纵到那名待婢身后,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那侍婢惊愕中正要回顾,却发觉头不能转,口不能言。
接着她身形已腾空而起,飞上屋檐边,然后一个倒栽葱直掼下去,头颅首先着地,顿时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这一下响声不算大,无名氏雷奔电闪般赶回那名壮汉身边,虚虚向他后背背心按了一下。
那壮汉顿时恢复知觉,继续向前走去,由于无名氏手法轻巧绝伦,时间又极是短促,是以那名壮汉仅仅感到自己像是怔了一下,此外别无异状,当下毫不起疑,把无名氏带到屋后的旷地上。
他踏人那间孤独的屋字时,只见殷三姑满面愉悦,道:“啊,小卫你毕竟回来啦!我几乎忍耐不住冲出此屋……”
无名氏讶道:“你为何不那样做呢?”
殷三姑道:“以前我是怕师兄的十二种独门酷刑,那真是世间第一狠毒残酷的手法,而现在……”
她微微一笑,接着道:“现在我却希望能够与你多点时间在一块儿……”
无名氏连忙岔开话题,道:“我也相信离魂阁十二种酷刑一定万分歹毒,刚才我见到一个侍婢被她们施用‘魔焰焚心’的酷刑,我看了也禁不住沁出一身冷汗……”
殷三姑笑道:“如果你懂得上乘武功中隔空点穴的手法,就很快学得会如何施展这种酷刑……”她随口把施刑手法的奥妙及穴道部位说了出来,接着道:“这种毒刑据我看来应属十二酷刑第一恶毒手法,被害之人如若熬住而不死掉,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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