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争雄记
紧接着石门上方二丈许处石壁也传来一阵隆隆之声,只见苔剥藤折之中,另一块巨大的石板翻了下来,恰恰挂在石门上面,这方石板上刻着“财神之墓”四个斗大的字。
于是任何人见到这般情景,都会晓得这道石门,乃是财神之墓的人口元疑。
丁岚和夏雪等了一阵,见没有什么其他异动,便互相招呼一声,向离地数尺高的石板翘起的一端跃上去。
他们放眼向石门内望去,只见这扇高大宽阔的门口内,约摸在半丈左右,就有一堵石壁,遮住了目光,无法看出内中情景。
神指丁岚道:“我们先进去瞧一瞧,如果没有异状,可以出来把无名氏叫人,去一同商量该取哪一件宝物?”
其实丁岚并非真的怕自己看不出宝物的价值而要把无名氏喊人去,此举真正用意,毋宁是防备夏雪不听话,胡乱去动墓中珍宝,以致招来杀身之祸。
夏雪娇身躯一震,啊了一声,道:“是呀,等会儿也教他进来瞧瞧,这机会实在难逢得很。”
丁岚举步走人石门之内,一面道:“假如宝物取过之后,墓门仍不封闭,他仍然可以进来参观,只是不能再取宝物就是了。”
人门之后,只见那一堵石墙,左边紧紧贴住石壁,无路通行。但右边却有一道又窄又矮的小门。
丁岚道:“看来只有此路可通,我们进去瞧瞧吧!”
夏雪一晃身已抢先闪了人去,丁岚摇摇头,跟在后面走了人去。
只见小门之内是条窄窄的丙道,只容一人通行,光线甚是黯淡。
他们向前走去,但觉这条雨道地势渐渐高起,而且作半圆形,走动之时,便可觉出乃是向右侧绕开。
大约走了六七丈远,光线更是黑暗,根本就看不清前面景物,雨道却渐渐宽阔,地势则仍然向上增高。
丁岚暗暗估计此刻比起石门最少也高出两丈左右,不知这条雨道还有多长?
前面的夏雪突然停步,丁岚几乎撞着她,连忙也跟住停步。
夏雪咕呶道:“这里太黑了,我差点碰在石壁上,前面已经没有路啦!”
接着“啪”的一声,火光冒了一下。
丁岚目光一闪,已瞧见左边墙上,有道门户,当下争忙撮唇运气,向她手中火折吹去,一股劲风过处,立刻把火光吹熄。
夏雪讶道:“不是你吹的么?”
丁岚道:“我的姑娘,你千万别乱使用火折,大凡这种封密的石洞,往往一种会爆炸燃烧的气体,虽然这处不一定会有,到底要小心些才好!”
夏雪道:“哦,还有这等事,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丁岚道:“这一点很重要,我已发觉此洞的气味有点不妥,最好不用火折为妙!”
这回他领先向左边的门内走人去,门内又是一条弯弯甭道,不久,又到了尽头。
但这一次他们发觉侧边似乎透出淡淡的光线,以致看得清楚周围景象。
那透出光线之处,又是一道门户。
夏雪讶道:“奇怪,那儿难道有天光透入来么?”
丁岚道:“不可能,这层峭壁高达十丈,上面一片坚岩,我以前都看过的,离这儿大概尚有七丈余高,试问天光如何透得下来?”
夏雪道:“这就奇了,既然不是天光透射,难道是灯光不成?假如是灯光的话,怎能点上一百年还不熄灭呢?”
他们说时,已走人门内,只见门内乃是一个宽大的石室,由于甚是宽敞,所以好像置身在房间之中。
在这房间的右方顶上,有一团白色光晕,散射出光线,使得整个房间都相当明亮。
他们首先便是查看这团白光的底细,两人看了一阵,都看不出道理来。
丁岚道:“怪事,怪事,这团光华竟然比油灯还要明亮,究竟是何缘故?起先我以为是夜明珠之类的宝物,但看来看去,都不能相信……”
夏雪道:“为什么呢?”
丁岚道:“夜明珠的光华柔和得多,更没有这么明亮……”
夏雪走到那团白光之下,纵身飞上,细细瞧看一下,便已飘坠下地。
丁岚也纵上去看了一眼,落地之后,道:“夏姑娘可曾看出来了?”
夏雪道:“没有,只看出似是有一块发光之物。”
丁岚道:“正是如此……”
他没有再说下去,可见得他自家也看不出一点道理。
夏雪这时对那团白光消灭了兴趣,游目一瞥,突然惊讶道:“看,这四面都是些什么?”
丁岚转眼看了一阵,道:“姑娘切勿取起观看,我相信全墓的机关已经发动,若是移动了两件东西,室门一闭,我们就得禁闭在此室之内,达一年之久了!”
这房中四周都有一排高与人齐的石橱,一望而知这些石橱也费了不少工匠心血,造得甚是精美。
石橱之内陈列的都是铜器,形状不一,每一具都是饶有古趣。
丁岚道:“这一翼都是铜器,未免小题大做了!”
夏雪笑道:“丁兄不大留心这些古玩,所以不知道这些铜器的价值,其实此处数十具铜器,没有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相信连皇宫大内也没有这么多的上佳古铜器皿……”
她出身于富贵之家,对于这些古玩鉴别力,自是高于一向浪迹江湖的丁凤。
丁岚道:“既是如此,姑娘请拣取一件带走!”
夏雪流连鉴赏,好久之后,还不曾决定要取哪一件。
丁岚不耐烦起来,道:“姑娘怎么啦?可是看不出哪一件较好?”
夏雪头也不回,应道:“这些铜器没有一件不是价值连城,我看着每一件都想要,实在难以委决!”
丁岚道:“那么姑娘慢慢看就是,我先到前面瞧瞧,这些铜器我实在没有兴趣……”
夏雪突然转目瞧他,暗自忖道:“这厮定是想独自吞没几件奇珍异宝,所以要先走一步……”
这刻她因为见第一翼内的铜器,无一不是三代及秦汉的古物,件件价值连城,于是深深相信其余十一翼内的珍主必定也是人衰罕见,不由得贪念大炽。哪肯让丁岚独自吞没?
当下道:“丁兄等一等,我随意选取一两件便是……”
她向面前一个五寸口径的古铜鼎伸手一捧,那具铜鼎的三只脚似是嵌在石橱内的石板之上,因此她第一下竟没有捧起。
夏雪连忙运功,使劲一捧,微闻“滴”的一声,那具铜鼎应手而起。
室顶正中间陡然喷出一股泉水,倾泻下来。丁岚疾忙跃开,面上微现骇色,举目望住屋顶。
那股泉水转眼问就停止,之后听到“咯”的一声,似是一块石头掉落在一个洞中。接着响起一连串咯咯之声,由近而远。
神指丁岚转眼瞥见夏雪又伸出手向另一个铜盘上落下,急得他大声喝道:“夏姑娘你干什么?”
夏雪停手转目,望他一眼,道:“我想摸一摸……”
丁岚沉声道:“你难道没有听刚才一阵‘咯哆’之声么?我虽然未曾学过机关埋伏之道,但这一阵声响我也听得出乃是机关发动警兆!”
他话声一顿,接着道:“目下咱们谁也不要动这室中之物,先出去把无名氏找来,也许你肯听他的话。”
他一提起无名氏,夏雪胸臆中顿时泛起万缕柔情,贪念立消。
她颔首道:“这主意不错,叫他进来看一看这些世间罕见的宝物,也可开开眼界……”
丁岚首先向进来那道门跃出去,夏雪跟在后面。门外丙道甚是黑暗,走了两丈左右,丁岚忽然停步,以致使得夏雪撞上他的后背。
夏雪道:“你可以忽然停止?”
丁岚冷笑一声,道:“你自家上前来看看吧!”
夏雪微温道:“有什么好看?根本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丁岚道:“那你就用手摸摸看。”
夏雪含怒上前,伸出玉手,却到冷硬的墙壁。她心中不禁一凛,沿着两边摸去,都是石壁,没有一丝空隙。
丁岚在后面道:“你取起那铜鼎时,触动机关,已把入来的通路隔绝!不过……”
夏雪道:“不过什么?”
丁岚道:“不过我猜我们如果一直前往,必定有通路可以出得此墓……”
夏雪道:“那么我们往前走吧!”
他们重复走回第一翼石室之内,夏雪见到那许古趣益然,价值不菲的铜器,登时又忘掉早先那一阵凛骇的情绪。
丁岚领先向另一扇门走去,她恋恋不舍地再向室中投以一瞥,跟着出去。
门外也是一条雨道,黑漆无光,两人先后走出四五丈远,前面陡然透来灰白色的光线。
不久,他们走入第二个石室之内,只见这间石室正如早先那间一般大小,四壁都有石橱。
橱中摆设着各式各样的玉器,其中有个佛像几乎像真人那么巨大,每一件不但玉质上佳,毫无暇疵,而且雕刻精美,即使是外行人也能一望而知这些玉器均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夏雪徘徊良久,道:“丁兄你说哪一样最好?”
丁岚叹息一声,道:“我此生见过无数名贵玉器,但似乎没有一件可以比得上这些,依我看来,件件都好,你随便拿一样就是了!”
夏雪道:“本来以那尊玉佛最好,可是体重过巨,不易携带……”
她沉吟一下,道:“这一盒八匹裴翠玉马也很好,就要这一样吧!”
丁岚没有意见,过来伸手去取那个擅木盒子,也是用劲一捧,才把木匣子捧起。
室顶中央喷出一股泉水,接着一阵“咯咯”之声,由近而远,顷刻消失。
丁岚道:“我敢打赌回到第一翼之路已经隔断啦!”
夏雪淡淡道:“我不信,人家何必费这多的事,只须在第一翼那儿隔断退路不就行啦?”
丁岚道:“空言无益,我过去瞧一瞧……”他此举并非好事,而是尽量查看此墓机关发动时的详情,将来好有参考的资料。
他转身向来时的门户奔了出去,身形刚一隐没,夏雪面上泛起一种奇异的表情,举步向另一扇门奔去,就在靠近门边的石橱前微上停步,目光掠过橱中的两层架子,只见最靠左侧放着一对龙凤碧玉钱。
她迅快伸手抓起玉钱,接着快逾闪电般向门外跃去。
身形出一门外,那扇门户仍然没有一点动静。她不禁晒笑一声,举步向甭道奔去。
忽然听到前面数丈远处传来一阵“隆隆”之声,夏雪顿时沁出一身冷汗,加快脚步,急急前冲。
这阵“隆隆”之声晃眼便自停住,她冲出三丈左右,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拦住去路,连忙煞住去势,伸手一摸,竟是一堵触手冰凉的石墙。
她向左右摸去,却都是坚硬冰凉的石壁,没有一丝空隙。
这时,她突然想到如果后面室门也关闭上,岂不是要活活闷死在这条黑漆无光的雨道之内!此念一生,立刻疾忙转身奔回去。
尚幸后路没有封闭,夏雪一径奔入石室之内,大大松了一口气。
神指丁岚恰恰先一步回到室中,因此见到她种种神情。
他双目之中闪射出寒冷可怕的光芒,缓缓道:“你已经多取了一件玉器是也不是?”
夏雪心中大为惊骇,呐呐道:“没有……没有……”
丁岚冷冷道:“前面去路已经封闭住,是也不是?”
夏雪张口结舌,说不出话。她最多只能倭说不知道,决不能打证说没有封闭。
丁岚见她不答,已经证明去路已经封闭,气得面色发白,双目凝视注她,眼光异常严冷可怕。
过了一会儿,他道:“我们要等候一年之久,这一翼才会开放,你知道不知道?”
夏雪呆木地站着,样子十分可怜。
丁岚恨恨哼一声,转身向来时的门口奔出去,不一会儿就回到室中。但他并不停留,一直向夏雪刚刚受阻的门口奔出去。
不久,他冲回室中,厉声道:“你真该死,现在两边都堵死了,连蚊蝇也飞不出去,都是因为你的贪心所致,你这贱人真真该死!”
夏雪移开目光,不敢望他,也不敢做声。
丁岚一肚子忿怒,难以宣泄,真想出手把她杀死。
可是他不但没有出手杀死她,反而渐渐平静,原来夏雪那副可怜的样子打动了他。
他转念忖道:“此女一身武功,并不在我之下,如果真拼起来,鹿死谁手,尚未可卜,但她自知做错了事,所以忍受下我的辱骂……唉,人生最多也不过一死,目下事至如今,我纵然再对她加以辱骂或者把她杀死,也不能挽回此劫。何况她将与我一同饿死此地,我此刻动手的话,纵然能取她性命,她也不过先死几天而已!”
这么一想之后,顿时心和气平,道:“算啦,我也不再责怪于你,但愿无名氏见我们久久不出会进来设法把我们救出去。”
夏雪突然哭起来,泪珠直流。
丁岚在心中叹口气,想道:“女人真是奇怪,我骂她时反而乖乖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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