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智者交易 作者:凌影
钥匙!
他的手插在我裤兜时,我两手支地反身跃起,一把制住他的手,一巴掌就向他脸上掴去,他的反应极快,
向后一仰躲开,可一只手被制住,努力挣脱不得,他只好扬起腿向我踢来,趁机一个转身扭转方位,我握
着他的胳膊,此时不由自主身体反被他牵制而扭转过来,我不得不因疼痛而松手,下一步趁他不及逃走,
扑上去用掐住他的脖子,对方猛一矮身,蹲了下来,我一个扑空,他从地上抓了把泥土向我脸上撒来,一
片灰土中我腹部被踢中。
眼看他又要跑,我再也不肯手下留情,纵身扑上去将他压在身下,他向前跌倒,帽子掉下来,他连忙用手
臂抱住头,任我胡乱捶打也不肯放手。
我顿时气极,站起来对他一阵踢打乱踹,可是他夹紧四肢蜷成一团就是死也不肯放松,无奈我只好上前去
提起他,用双臂夹紧他的胸膛,当他痛苦得支撑不住时自然会放手,怎知我还未及施展,倏然浑身便似电
击般窜过一道意念,这怀中的身体……怎会这般熟悉?
我顿时真的象触到电门似的弹了开去,浑身居然筛糠般颤抖起来。
那人被我突然丢在地上,摔得很狼狈,他爬起来,背对着我,终于不再用手捂住头。
千般思虑,万般想念涌上心头,难以说出口,我压抑下来,出口的语调却是极讥讽:“怎么?白鸦让你来
打探什么消息?还是他命令你把苏门抢来给他?”
阿寻抖动一下,以极缓、极慢的速度向我转过身来,他这一转身,仿佛流经亘古千年,仿佛已是苍海桑田
,他这一转身,牵动我百转千肠。
远处传来伦敦教堂传来的钟声,正午的太阳热力四射。
阳光,也有东西不能穿透;神哪,有些事情你永远不能看透。
阳光穿透不了摭盖在阿寻上方的树叶,让我看不清他脸上的凄然;神祗救赎众生,却无法看透我这罪恶的
心。
没有老师教导过我,当我如此狂热地想去拥抱一个人时,当我有着万劫不复的可怕念头时,应当怎样克制
。他跟我面对面,相隔却何止万水千山。
作为许久未见聚面的好友,我本想请阿寻到我的房间坐坐,可是他这张脸一出现恐怕就会成为万矢之的,
我们只能肩并肩坐在树林间,彼此甚至看不到对方的眼睛。
是真诚是虚伪,是天堂是地狱,我已经全然不在意,起码我还有今天,今天阿寻还是阿寻。
我们背靠背坐着,阿寻的后背传来温凉的触觉,空气将他的气息一点点传送过来,这摭天盖地的仇恨,这
瞒天过海的阴谋,都远去吧。
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是什么遥远的声音,再度敲响了那沉闷的钟声。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夜,阿寻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来过没有,我更加不知道。
恍恍惚惚回去房间,罗密欧怀疑地打量我一路,说:“好好休息吧,明天很难应付呢!”
我怎么睡得着?怎么睡得着?
阿寻那张脸历历在目,只是渐渐模糊渐渐远去了。
他说:“所有伤害阿廷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不是我们要伤害他!你看看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他是在一步步自取灭亡!他白鸦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一
旦陷入伦敦这个大网,你以为他还逃得了?阿寻,如果你真的在守护他,阻止这一切吧!”
“我会阻止的。”
我猛地转过头去,阿寻已经要走了,我还来得及望见他的背影,凄然--却绝决的背影。
我明白他的意思,正如多年前那场转变,阿寻又要用他的双手,偷天换日,他要将命运的大轮再次扭转。
只不过这次,力量已经随岁月与日而增,命运早不复当初的单纯,他定然会被锋利的齿轮辗得粉身碎骨!
白鸦,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的爱轰轰烈烈,恨也来得坦坦荡荡。
我永远没有这份勇气,难道因为这样,我的爱,居然要成为你的殉葬品。
第三十三章 血染的红地毯
苏门的婚礼如期举行,伦敦城大街小巷彩旗飘飘热闹依旧,人们都期待着喜庆的婚礼能够冲淡这些日子以
来的愁云惨雾。
伦敦警方认为这些日子以来的恐怖事件都是伊斯兰教极端份子所为,针对的当然就是以色列的将军苏门。
如果他们就此畏缩,恐怕今后在全球舆论面前都会提不起头来,所以伦敦警察几乎出动全部人力物力,还
从军方抽调不少兵力来加强保卫,海陆空三方全力监控,如此全城戒备的景况,多年未曾出现过了。
我一夜无眠,天色微明时才蒙蒙胧胧眯着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睡过头了,就象所有主持婚礼
迟到的伴郎一样慌慌张张地起床,还未梳洗干净就奔出门去。
我本以为苏门会选择凌做他的伴郎,毕竟他们的关系那么好,可是苏门随手指了指我:“就他吧。”就好
象他对这场婚姻根本不在意,随便小猫小狗来主持都行。
凌说:“我做了太多次伴郎,再这样,我怕自己会娶不到老婆。”
我驱车还未到达伦敦市区,就被设路障的人拦截下来,他说这一区是苏门婚礼花车会经过的地方,今天之
内不能够有机动车辆行驶。还有,先生,麻烦您下车接受检查。
我只好向花园里玩耍的小朋友征用一辆脚踏车向教堂赶去。今天伦敦全城的民众好象都出动了,手举彩旗
跟纽带夹道包围着马路,精神振奋。恐怖活动风行,政府本应警告市民不是万不得已不要出现在人群聚集
之处,然而大家已经被笼罩在伦敦上空许久的阴云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太需要用喜庆来渲泄一番了。
我骑着脚踏车飞快地从人群道上经过,可是前面越接近会礼教堂的地方,人群就越是拥挤,逼得我直恨不
得从房檐上飞过去。
一个小男孩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冲到路中央,我的车嘎然停在他前方,小男孩一脸兴奋的表情,指向天空
,道:“看哪!是气球!漂亮的气球!”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朝身后望去,远处晴朗的天空下,一大队五颜六色的气球顺着和风飘飘荡荡,飘过泰晤
士河的大钟塔,飘过尖顶的华丽教堂,向最热闹的街道,向人们心中暖洋洋地飘过来。
民众对此欢呼雀跃,可是潜藏在人群中无数的便衣警察可开心不起来,他们紧张万分地望向天空,一个个
朝通报器里小声道:“报告!中心上空出现大批来历不明的气球!重复一遍!中心上空出现来历不明的气
球!请总部指示!”
我向后跑去,边跑边观察气球飞行的方向,发现很不对劲的地方,按照今天的风向,这群气球不可能向市
中心这边飘来,如果它是由自然力推动飘动,应该向反方向飘去!这就说明,它们根本是由机械制动控制
,有目的地朝教堂这边飘来!
我即刻打电话给罗密欧,他是CIA跟伦敦警方合力打击恐怖份子小组的代表。罗密欧听到我的分析后却不
以为然地说:“哦--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没关系,那些宝贝是从英吉利海峡飘过来的,是英国皇家海军
送给将军新婚礼物的一部分,已经经过检查,没有问题的。”
放下电话后,我就反着人群的方向朝那群气球跑去,它们离我离得越近,我就看得越清楚,那不是普通的
气球,它的球体下方载有一只小小的方块形装置,就象一支支微型的热气球,拥有控制方向的能力。那些
气球们身上涂满各色夸张的油彩,结上可爱的花环和彩带,一个个象盛装出场的演员,就要在伦敦这个大
舞台隆重登场!
这些美丽的气球越是靠近市中心,群众欢呼的声浪越来越高,它们很哗众取宠地越飞越低,一个个几乎从
人群头顶上划过,调皮的人们便伸手跳起来去抓,一时间人潮此起彼伏热闹非常。
直到飞到眼前,我才发现这些气球的体积比普通气球大好几倍。一只气球几乎撞着我的脑袋飞过去,我一
伸手就抓住它,将它球体下面的小方块摆弄下来仔细观察,乍眼一看那只是普通的方位控制装置,唯一不
对劲的就是它的体积不对,看来太过沉重。还没来得及将上面的彩带拆下来打开来看,一个顽皮的孩子就
跳到我面前,一蹦就抢走我手中的气球,我顿时一呆,想抢过来,那孩子已经钻进拥挤的人群中,还冲我
恶作剧地喊:“叔叔那么大了,就不要玩气球啦!”
我苦嘲自己,真是越来越退步,一个小孩居然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从我手里抢走东西。
好多只气球已经被人群捉下来,更多的还在天上继续飞,人们不甘心地继续追逐它们,一时间都涌到一个
方向去,这样倒有利于我更顺畅地通过,我踩着脚踏车飞快地穿过去。经过刚刚抢我气球的小男孩身边的
时候,他拉着气球边跑边跳欢喜非常,我还恶作剧地蹭了他一下,他险些要跌倒,冲我背后恼怒地大叫着
,我得意地想哈哈大笑,可是我还没笑出声来,身后小男孩的大叫声就变成惨叫!
我心中一惊,向后一望,却看到那个小男孩跪倒在地上,迷茫地张着双臂,满头满脸鲜血淋漓!我只轻轻
蹭他一下,不会跌得那么惨吧!再望向他手中的气球,已经爆炸后软瘫在地上!再望向四周,人们手中的
气球也一个个相继爆炸。气球爆炸威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随着气球爆破的威力,藏在气球下面的制动装
置里居然射出无数道钢针,向毫无防备的人群飞去!
我终于知道那些气球的诡异之处,然而即使我再早些想到也无力阻止,气球相继爆破,三寸长的钢针在强
大的推动力之下箭一般向四面八方飞去,穿透活生生的肉身,没有血流出来,惨叫声却不绝于耳!
一时间刚刚还在哄抢气球的民众象见了鬼似地四散奔逃,躲避这些追命的恶魔,不幸的人这时候在他们头
顶有更多气球爆炸,四散的钢针向下直直插过来!
一波一波的民众躲闪不及,一波波的人群向下倒了下去,我被眼前惨绝人寰的景象惊呆了!他们血淋淋的
面孔在呻吟挣扎着,尚存一息的人还在徒劳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越来越多的人倒下,把他们死死压
在地面上!
莫名荡起一阵风,余下的气球继续他们未完成的使命,向惊慌万状的其它民众飞过去,人们避之不及地奔
逃,可是马路上无摭无掩,连辆可以藏身的汽车都没有!人们只好潮水一样涌进路旁的店铺,没有开门的
店铺也被他们强行砸烂橱窗冲进去!没一会儿功夫,刚刚的欢天喜地已经成为人间地狱,马路上死气沉沉
,只剩下那些美丽的气球仍在飘荡着,绚丽的色彩仿佛在嘲弄人们的愚蠢。
防暴警察手持盾牌冲出来,用手枪射击那些气球让它们掉下来,这些怪物一掉下来就没了声息,防暴警察
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将上面的装置拆下来,全部装进铁箱里面带回去。
前往教堂的道路一下子畅通无阻,这个时候最唯恐天下大乱的人也不敢再露头,我将脚下的车蹬得呼呼生
风,等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等候我多时。
教堂里面一切如常进行着,宾客安坐,一个个脸上神情庄重,是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还是他们根
本就不在乎。物以类聚,苏门将军的婚礼,到会参加的大概也都是些冷酷无情的人吧。
将军的婚礼,上帝今天也休息了,他根本看不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身后有人拍拍我的肩膀,凌拉着我穿过宾客席走到前面,我手里紧紧攥着戒指,看着十字架上的耶酥,主
哪,你并不是唯一痛苦的人。
凌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新娘,从教堂门外一步步走进来,步履优雅,可她不是踏着红地毯走进来的,这个
女子,她是踏着伦敦百姓的血肉走过来的!
新娘脸上蒙着薄薄的面纱,这会儿恐怕也没人在意她的相貌如何。神父站在祈祷台后面,唱出陈腔滥调,
这本该神圣的一幕,怎样都让我觉得滑稽非常。
我完全跑了神,直到身后凌推我一把,让我把戒指送上去,我勉强支起精神,从座位上坐起来,向苏门走
去,把戒指分别递给他跟新娘。苏门眼睛里的焦距在我脸上聚集一秒钟后移开,表情木然,不知道将军对
自己人生第一次婚姻大事如何看待。
苏门马马虎虎地回答神父的问题,马马虎虎给新娘戴上戒指,马马虎虎掀开她的面纱,本想马马虎虎给个
吻敷衍了事,看到新娘的脸后,他却马虎不起来了。
我背对新娘站着,看到苏门的表情倏然怪异莫名,转身去看。
这位新娘绝对不是随便找来的,她美丽端庄身份高贵,绝对配得起苏门的地位,他们本该天生一对,却不
得不自相残杀。
苏门你是否曾经对公主山盟海誓现在却翻脸无情,有今天的报应,真是你应得的。
苏门敏捷地倒退一步,我冲上去拦阻公主,却已然来不及,早在他们交换戒指的时候,公主已经把戒指上
面的毒针插入苏门的手臂,这时候毒素发作,他全然失去反抗能力,跪跌在地上。
公主从重重叠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