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店玄 第一部
“你胡说!我那天见过你这样笑,你,你刚才是想寻死是不是!!”
“阿青,我没有,……”
“不行!子熙你不能心眼儿窄啊!不能啊!子熙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我阿青说不行!闵子熙你听到没有!你个孬种!你还是个王爷哪,就想这么一死了之?我告诉你,你要是就这么寻了短见我阿青一辈子瞧不起你!在蜀香楼让人揍得半死阿青我眉头也不皱一下,为的是什么,啊!就为了让你一个人抹脖子上吊?我告诉你,你要是心眼儿窄寻了短见,我,我……我也不活了我!我就跟着你,跟着你一块儿去死!!……”
“阿青,我的好阿青,成成成,我听你的,我不心眼儿窄,我想开了还不行吗!你先不哭了好不好?”真丢人!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反倒哭起来了,不行,这么丢人的事儿阿青我死活不能认哪!
“谁,谁哭啦!你看清楚,我这是汗,是伤病未愈淌的虚汗!”
“啊?哦,是虚汗,是虚汗!那你快点躺好,我给你擦擦汗!”别以为我看不见!瞧你那一脸奸笑,嘁,也不想想,你成天哭爹喊娘的我什么时候笑话过?躺好就躺好,我正想躺着呐!哎呦,哎呦!不对了,这次是真的冒虚汗了,怕是刚才动作太大把伤口撑裂了吧。不行了,坐不住了,要倒,要倒!
“阿青,怎么啦?” 子熙赶忙紧紧将我圈住。我这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用手轻轻揽住他的腰,整个儿人都倚在子熙在怀中。呼!可算摔不着了,子熙的身子又香又软,阿青我还真是艳福不浅!
“子熙,你累不累?”就这么拥着我,我怕他吃不消哇!
“不累,别看你个儿比我大,其实就是个空架子,抱着一点儿不沉。”
“那,我想睡会儿。”
“睡吧,用膳时我再叫醒你。”我就这样躺在美人儿怀中,安安静静的睡了。听着子熙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我不松手,我不要你去寻死。闻着从美人儿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我更使劲儿的拥住身前的人儿,不松手,我就是不松手!唉,若是能紧紧拥住他一辈子那该有多好!
我再次醒来时子熙已经不在了,这可把我给急坏了,他要是万一……呸呸呸!正当我火急火燎时忽然隐隐听到外间屋里有人说话。
“你还来干什么?看他死没死吗?”是子熙,是谁来了呀?死没死?在说我吗?
“六爷,您别动怒,我没恶意的。一方面是圣上让我来看看您,圣上说了,您要是短了什么就跟阿唯说,我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帖帖的。另一方面我确实也想看看那位小兄弟,怎么,不方便吗?”圣上?原来太子已经登基了,好快的动作!
“还有什么好看的!从背回来到现在人就没醒过!阿唯,你说实话是不是三哥让你来探虚实的?我还告诉你,人就在我房里躺着,你要是敢动他,呜,我,我就,呜呜,我就死给你们看!!!呜呜呜呜……。”可以想象,子熙的泪闸又开了。
“六爷,哎,您别哭啦,好好,我这就走,您别哭啦成不成?唉,小晋,好好伺候王爷,我走了。”
“褚大人慢走,留神门口的粪坑,您要是掉下去可没人捞您!”嘻!猪头晋还是挺可爱的嘛!
“呜呜呜…。”随着哭声的逐渐接近,我知道子熙要进来了。唉,子熙啊,子熙,你怎么就那么爱哭呢?在我的叹息声中,子熙笑眯眯的掀帘而入了。等等,笑眯眯?仔细再看看,没错,眼前的子熙一边朝我笑着一边端来茶水,我略略喝了一口,仍旧抬头仔细端详他。
“看什么?眼睛都直啦!”
“你刚才好像哭得好凶,现在怎么……?”
“哈,那是骗骗阿唯的,我要是哭得不凶他才不走哪!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奸!他们皇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不奸的!!那他以前哭都是装的?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我不由得全身一颤。
“阿青,这下可以缓缓了,三哥暂时动不了你啦。”
“因为你以死相逼?那太子,哦,皇上还不更恨死我了。”
“你放心,就算我不以死相逼三哥也恨死你了。我猜他恨不得在你身上钻上一万个窟窿!!哈哈!!”
“那你还笑,我觉得不会吧,就因为我闷了他一下?那皇上的心胸未免太窄了些。”
“你放心,三哥才不会为了那点小事儿找你麻烦。”
“嗯?那他干吗想钻我?”
“呵呵。”
“你别光笑哇,就算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谁说让你死了!给我把那个字咽回去!”
“嗳,咽回去了,那你说吧,皇上他干吗恨我?”
“就是因为那道密旨呀!”
“密旨?不是烧了吗?还是紫燕子烧的,关我什么事?”
“紫燕子?哦,你说阿唯呀,还真是有点儿像。好了,阿青我问你,你在把密旨交到我手之前有没有打开看过?”
“没有啊,我找到后就急着给你送去,哪有功夫看?”
“嗯,我想也是,不过,三哥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我与他朝夕相处了五年,他的秉性我太清楚了。”
“你是说皇上认为我偷看过密旨?”
“这不好说,不过无论你看没看过三哥都不会饶了你,这叫宁肯错杀三千决不错放一个,懂了吗,三哥算是把你恨到骨头里去啦!”
“那你怎么又说皇上暂时动不了我了?”
“笨蛋!有六王爷我罩着你呀,刚才我不是和阿唯说了吗,你就在我房中。阿唯他胆子再大也万万不敢当着我的面行凶的,所以,从今以后你就要寸步不离我身,明白吗?”
“你少忽悠我,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罩得住我?你忘了皇上跟你说的期限了?”
“哼,我现在就是烫手的山药,三哥扔又不能扔,吃又吃不下,只能把我圈在府中,怎么,嫌我是落难的王爷罩不住你吗?”说完眼圈又开始发红,隐隐要有发作之势。
“没有啊,我是担心你呀!要是他再用强,谁还救得了你?”
“噢,原来阿青是在为我担心哪。不怕,现在三哥还动不得我。”真是说变脸儿就变脸儿,看看,哪里还有哭的样子,他甚至还摸了摸我的脑袋。
“子熙啊,那个密旨上到底说的是什么啊?这么厉害?”别怪我有好奇心,您不好奇吗?
“嘁,小孩子家家的,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瞎问。”龟儿子的,说得我这叫一个怒哇!这还是那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我阿青的那个小王爷吗?我还小孩子家家的?我看你才是没断奶的小屁孩儿呢!!!哼,气得我不顾伤痛狠狠地将脸转了过去,给你小屁孩儿个大后背!
“喂,阿青!”
不理他,不理他,就是不理他!!!
“阿青,你往里挪挪,我也想在床上歪着。”
“那你不会上你床上歪着去呀!”
“可这就是我的床啊!”啊,气死了,不过也没法子,谁叫咱寄人篱下呢!不情愿的往里挪了挪,唉,还是给他留大点儿空吧,就又朝里挪了挪。
“你歪着就歪着,干吗还搂着我?”我可还生着气哪!
“那你晌午睡觉时还搂着我呢!”一句话噎得我哑口无言,阿青啊阿青,你个没出息的店小二,晌午你干吗要搂着他睡呢?晌午?我好像又想起点什么事儿……
“先别睡,我问你,晌午时你怎么不和我说清楚了,害得我以为你要寻短见!”哼,说不出原委来就休怪我阿青翻脸无情了,你还想歪着?地上歪着去吧!
“我从来没说过要寻短见啊,一直是阿青你自说自话,最后还弄得虚汗直冒……。”
“好了,好了!”就别再提什么虚汗了,丢人哪!
又过了一会儿,
“阿青!”
“阿青啊,睡了吗?”
“睡着啦!”
“骗人!”说罢,我感到子熙轻轻的从后面将我搂入怀中,头就抵在我颈项间,他的每一次呼吸我都能感觉得到。吸气,呼出,吸气,呼出……渐渐的,我们的步调变得一致。子熙均匀的呼吸让我感到安心和舒适,于是就再次沉沉睡去,直到猪头晋的低沉声音将我吵醒。
“爷,四爷来了,在前厅等着见您呢。”
8
“四哥?恐怕是来者不善吧!小晋,去跟四爷说,我因思念父皇久郁成疾,卧床不起,恐兄弟相见徒增悲伤,还是请他回吧。”
“是。”
四哥?噢,原来是竹竿儿王爷来了呀!您问怎么起了这么个怪名?那我可得给您从头说你了。这竹竿儿王爷是老皇上的四皇子,不过这位殿下着实有些不一般,从小到大唯一能让他产生兴趣的就是竹子。听说不光四殿下的庭院里栽满各式各样的竹子,就连厅堂室内也是无处不竹哇!这位王爷还风雅的很,率领着一帮贵族公子以竹为题开了个‘君子诗社’,每日吟诗作对。取青梅翠竹自酿成酒,还起了个颇为唬人的名字——醉竹,一时间达官显贵们纷纷趋之若鹜,仿佛喝上一口这醉竹就能和皇家攀上亲似的!这下四殿下可就更誉满京城妇孺皆知啦。
据说京城里待字闺中的官家小姐们好多都不惜抛头露面的亲自上门求酒,当然,小姐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可这四殿下愣是一个也没让进门!酒,可以拿走,人,您请回,弄得是芳心碎了一地,众人怨声载道哇!不过,四殿下也因此得了个‘君子王爷’的美誉,这当然是他们官家的体面叫法,到了我们民间哪,嘿嘿,‘君子王爷’就变成‘竹子王爷’啦。后来又经过我们蜀香园说书阿三的一番演绎,四皇子终于有幸得到了‘竹竿儿王爷’这么个混名儿。其实阿三也不是胡乱说的,看他四王爷今年二十有三了,无妻无妾不说还不近女色。这用阿三的话说就是庙门前的竹竿儿——光棍儿一根哪!
唉,他皇家的事儿我也管不了许多了,还是踏踏实实的养我的病吧,周公,周公,您老人家慢些走,阿青我这就来会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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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是没事儿干这日子过的就是快,这不,‘咣叽’一个月过去了,‘咣叽’又一个月过去了,转眼间我阿青已经在王府白吃白喝快两个月啦,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可是,唉!现如今我正蹲在门槛儿上,愁云惨淡的看着一片乌漆麻黑的夜景,龟儿子的,别说月亮了,连个星星也没有。月黑风高,今晚怕是要糟!您问我到底发愁什么,我跟您说啊,自从我在六王府住下后这怪事儿就一件接着一件。先是小王爷子熙对我阿青照料备至连换药都要亲力亲为,弄得我还真是不好意思。
接下来就是猪头晋的态度转变,简直让阿青我受宠若惊,听着他猪头晋一口一个‘青爷’的,嘿,我还真有点儿找不着北!什么,什么,您说我是子熙的恩人,这都是应当应份的。开始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接着的事儿就更怪了,子熙说怕我遭他三哥的暗算,非要我寸步不离得跟着他。我一琢么,保命要紧,那跟就跟吧!哎,没承想啊,没承想,这一跟就算是把我俩给粘上了。什么吃饭睡觉,读书遛弯儿,连上茅厕我都没独个儿过!!!而且子熙还经常趁我不备搞点儿小动作,什么,您问是什么小动作?嗯,那还用我明说吗,咱们就都心领神会了不就得啦!
“阿青,你在吗?”是子熙,屋内烛光映得人影晃动,哎,美不胜收哇!
“在!”屋外小二我苦苦挣扎,心似油煎呐!
“跟我说说话儿,一个人洗澡没意思。”话音刚落,水声渐起,茜纱中的那个清瘦人影缓缓站起,把窗子开了一道小缝儿,接着又重新坐回桶中。仿佛感觉到那股温湿之气朝我迎面扑来,还夹杂着子熙的宜人味道。这下您知道我为什么心似油煎了吧!啊!不行,不行,要顶住,顶住。
“阿青,我让你跟我说说话儿,听见没有?”
“啊,嗳。说,说什么呀?”别看我平时嘴挺贫,可现在啊!影影绰绰的子熙,似有若无的香气,不时传来的软语低哝,我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想要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嗯?你声儿太小了,我听不见,你进屋来吧!”救命啊!!他让我进去,这,这可怎么好!我这在外面还蠢蠢欲动呐,要是到屋里去再干了什么冒犯子熙的事儿……不行,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