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流零(穿)






  “……” 

  “你以为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会心疼?做梦!我巴不得你痛苦。” 

  “……” 

  “流零!” 

  “……” 

  朴敏书没辙,气冲冲地走了。接下来几天依然如故,用尽办法极尽折磨也得不到流零的回应。在与能说会笑的流零相处过之后,朴敏书犹为不能忍受他现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样子。 

  最终,他妥协了…… 

  “流零,你不是要说故事给我听吗?说吧,一个故事换一碗粥和一个消息。” 

  流零勾了勾唇,注视着床柱的目光没有移动,只是缓缓开口道:“从前,有一对兄弟……” 

  自此之后,两人开始了非敌非友的奇怪的相处模式。 

   

  “我觉得你刚才说的那种‘沙漠玫瑰’和你很像。” 

  “怎么像?”流零看着他。 

  “它的生命力强的不可思议,拔下来放很长时间,外表看起来干枯如死去一般,但只要再放到水中,就能复苏,甚至比第一次见到时更加美丽。你不也是这样,不吃不喝的时候精神萎靡,但只要稍微补充一点食物,就立刻让人感觉不一样了。” 

  流零心中咯噔一下,暗自猜测朴敏书说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莫非他发现他这些日子恢复了不少?自从定时有食物补充之后,他的精神明显好转,身体的感觉也慢慢回来了。他可不想在这时出现变数。 

  “那么,今天你想知道什么?” 

  还好,朴敏书似乎还没发现什么。流零道:“靖王怎么样了?” 

  “又是齐倾云!”朴敏书怒道,“我前一阵子不是跟你说过了,你又问!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流零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表示,只是淡淡道:“听到他的消息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过了这么久我还不能问吗?” 

  那时听朴敏书说过,倾云给朝廷送来需要补充粮草和兵员的书信,皇帝和太子等人都十分重视,很快拨下款银收购粮草,并调集兵马前往边疆。 

  粮草先行,却不料拖延了一个多月才到达,而且天气多雨,等粮草送过去,有一半都已经发霉了。倾云大怒,以延误军机的理由处决了那些运送粮草的人。据说,运粮队伍拖延的这段时间,齐军先后饿死了近两百人,好不容易等粮草送到,却又是如此景况,怎能不让人愤怒? 

  流零想,此事颇为蹊跷,运送粮草怎么会拖延这么长的时间?朴伊……是他动了手脚吧!在皇帝眼皮底下他做不了什么,但路上总能耍点心机吧!要阻挠粮车的进程,方法还不是很多…… 

  “靖王现在怎么样了?”流零又问。 

  “齐倾云因斩杀了运粮的人马,所以昨天朝廷接到他的请罪书,皇上不但没怪他,还加送粮草,补充的兵员也准备向边境出发了。” 

  也就是说,倾云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了。流零略为放心。 

  “还有一个消息……”朴敏书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太子、康王以及瑞王之间……好象出现问题了。” 







68   朴伊 

   

“他们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流零问道。 

  朴敏书“嘿嘿”一笑:“今天已经告诉过你一个消息了,这件事明天再说。” 

  “那我再说一个故事,跟你交换这个消息。” 

  “不行!”朴敏书摇头道,“若你以后每天多拿一个故事来换吃的,那你不是很快就可以恢复体力,逃离这里了吗?我才不会那么笨呢!” 

  你不笨。流零翻了翻白眼:难道我多说一个故事你就一定要多给吃的?不会赖帐啊,反正我又拿你没办法,还说不笨?哼哼,就让他这么想好了。 

   

  不管怎样,朴敏书还是在第二天把事情说给流零听了。 

  原来君熙病了,病得不严重但引起的麻烦不小。他的病来古怪,事先毫无征兆,所以皇帝怀疑是有人图谋不轨,而这“有人”,很自然就想到了司康,除了他,皇帝想不出还有谁会对太子不利。不过,如此拙劣的手段又不象司康会耍的。所以皇帝很疑惑,秘密派人进行调查。 

  而君熙这一病,司康就知道自己会被怀疑。但奇怪的是他丝毫没有什么反应,更连看也没再去看过君熙,两人的关系仿佛冻结,朝廷上下也开始暗潮汹涌。连瑞风都有些怀疑司康,找他求证过几次,结果一无所获,只是使得两人闹得很不愉快。 

  司康是怎么了?流零绝不相信他会害君熙,尽管他野心很大,但起码在目前他不会做出如此卤莽的举动。会对君熙下手的,流零只想到了一个人——朴伊!虽然没有证据,但这种感觉很强烈。也许,朴伊打算在齐国宫廷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波了。此事,只是一个序幕…… 

  “朴少爷,你爹最近在干些什么?” 

  朴敏书眯着眼睛:“你问这个干什么?” 

  “纯属好奇。” 

  “哼!”朴敏书冷笑,“你还真把我当傻瓜!你是在怀疑我爹对太子动了手脚吧。” 

  哎?这也被你看出来了?流零笑道:“朴相当然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只是想问问朴相对此事有些什么看法而已。” 

  朴敏书古怪地笑了几下,斜睨着他道:“你不用说这些没意义的话,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此事就是我爹做的。” 

  流零皱眉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还用问,不把水搅浑,又怎么摸鱼呢?” 

  “想摸哪条鱼?” 

  “齐国三王爷。” 

  “哈哈!”流零大笑,“朴敏书,你想得太简单了!你真以为你爹这么大胆只是为了对付靖王?我敢肯定,他有更大的目标。” 

  “什么更大的目标?” 

  “我现在也说不清楚。”流零道,“但是朴少爷,你最好能劝你爹不要乱来。” 

  “哼,我爹所做的都是为我报仇而已。” 

  流零沉默了一会,喃喃道:“在你爹决定对付靖王时,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为你可谓赌上了性命和前程。但你,又为你爹做过什么?” 

  “……” 

  “如今我感觉你爹正在进行一个危险的计划,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一旦计划成功,将会给齐国带来灭顶之灾,你爹也将成为千古罪人。这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吗?” 

  “这只是你毫无根据的猜测而已,我不相信。” 

  “那么,你可以去问问你爹到底想干什么?”流零看着脸色惊疑的朴敏书说道,“你是他儿子,他会告诉你的,但你不能说是我怂恿的,否则什么也问不到。” 

   

  看着朴敏书心怀疑虑地走了,流零暗呼一口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朴伊的真正目的,正因为不知道,所以他才想借朴敏书之口问出一点线索,不过恐怕希望不大。如今,他得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待得越久心越不安。只是身体还动不了,该怎么离开呢? 

   

  过了一天,朴敏书没有出现,来到流零房中的赫然是朴伊本人。看到他,流零就知道靠朴敏书寻找线索的计划失败了。 

  “这恐怕是老夫第二次正式与你面对面交谈。”朴伊负手立在离床不过两米的地方,表情隐晦不明。 

  “朴相日理万机,自然没有时间和我这种小人物交流。” 

  “你是‘小人物’?”朴伊嗤笑道,“一个小人物会把齐国几位王爷迷得神魂颠倒,更获得皇帝赏识,左右朝廷局势,在宫廷中挑起风波?” 

  “朴相太抬举在下了,在下哪有这种本事?” 

  “你若没有,如今的康王就不会与老夫决裂了!” 

  “康王与你决裂了?”流零一脸惊讶。他倒没想到司康会为倾云舍弃自己的拥护者。 

  朴伊冷笑:“我一直以为康王是个做大事的人物,没想到竟然为了一个妖人不惜与我决裂。实在太愚蠢了!” 

  妖人是说谁呢?流零也冷笑道:“康王不是愚蠢是聪明,他知道你为了儿子已经失去常智,再跟你牵扯不清早晚要被你连累。” 

  “哼哼!”朴伊讥讽道,“你的嘴倒是挺利啊!” 

  “谢谢夸奖。” 

  “……”朴伊沉下脸道,“你是害我儿子的罪魁祸首,老夫是不会放过你的。等敏儿对你厌倦了,你就等着死吧!无论你的命有多硬,砍断四肢做成|人棍或者挖心掏肺烧成灰烬……总不可能再复活了吧!” 

  流零听得一阵恶寒。 

  “我死不要紧,但我想知道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别告诉我真的只是为了你的儿子——这也许确实是一部分原因,但这绝不能构成你伤害太子、挑拨四位王爷感情的理由。” 

  朴伊冷冷地看着流零,半晌才道:“也许我现在就该把你杀了,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没错,我做的不单是为了敏儿,也为了自己。如今的地位来之不易,如果有机会稳固它或者可以向更高的方向发展,那么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流零脸色一变:“你想谋反?”丞相的上面可只有皇帝了,他还想向多高的地方发展? 

  朴伊笑道:“谋反?你可不要乱猜。老夫哪敢谋反?又有什么实力谋反?” 

  流零冷笑。朴伊没有谋反的胆子——敢与王爷作对、敢对太子动手脚的人会没胆子?倒是实力欠了点流零还相信。朴伊没有多少兵权,除非他能联合左相霍戎,或者买通朝廷一半的武将,否则想谋反——那简直是不可能成功的事。然而霍相是太子的岳父,朝廷真正又实力的武官不是边境的守将就是皇城的禁卫——这是直接听命于君王的,只要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动禁军的注意。那么,朴伊到底想干什么呢? 

  “朴相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谋反那还能获得什么更高的地位?” 

  朴伊阴着脸道:“老夫如今看起来风光,其实处处受制,真正拥有的权利还比不上一个士大夫。我在皇帝心中是属于绝不能信任的一类人,他又怎么会任由我积攒权利呢?” 

  “所以……你要夺权?” 

  朴伊没有回答,只是说:“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你只要记住,不要再鼓惑我儿子做些奇怪的事,否则老夫必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你!” 





69   脱困 





  心有所虑时,这种被囚禁的生活犹为难过。 

  封闭的密室,昏暗的光线,浑浊的空气,死寂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流零曾以为,自己有能力摆脱这个困境,即使再辛苦也不在乎。 

  可是如今,他实在有些难以忍受了。以前还有朴敏书会天天来看他,时不时带来吃的喝的以及外界的一些消息——和那个有些偏激的贵公子聊天虽然称不算非常愉快,但至少那时还能感觉自己是个真正有生命的人。而现在,朴敏书不知道为什么不再来了,留他一个人整天整天呆坐在这里,对着冰冷的墙壁,完全与世隔绝。 

  流零不是没试着逃走,但无奈身体麻木,除了能动动手指,其余部分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如此重复了无数遍,手指都被磨得血迹斑斑,却连床铺的范围也无法离开。不断不断地失败,再好的耐心也被磨光了。 

  他现在宁愿死也不愿意再这样活着——伴随着饥饿、孤独、忧虑、绝望以及无尽的思念,了无声息,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流零双眼酸涩,向来坚强的他此时也不由得想哭。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脑子越来越混沌,长此下去,他怀疑自己很快会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头人,直到被迫回灵空为止。 

   

  就在流零的精神力虚弱到极点时,近三个月不曾出现的朴敏书再次来到他的面前。 

  流零抬起苍白的脸静静地望着他,淡淡地笑着。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但朴敏书却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疼痛不已。 

  朴敏书蹲在流零身边,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低声道:“你怎么变得如此憔悴?” 

  流零勾了勾唇:“三个月不吃不喝,没死已经是奇迹,你还希望我有多精神?” 

  “三个月不吃不喝?”朴敏书大惊,“我爹没派人给你送食物和水?”刚说完,他就知道自己废话了,自己的父亲这么讨厌流零又怎么会好好照顾他呢? 

  朴敏书站起来道:“我马上给你弄点吃的来。” 

  “不用了。”流零轻声道,“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边说着边悄悄用手拽住朴敏书的袖子。 

  朴敏书不忍道:“你这个样子,不吃点东西怎么行?” 

  “我是神仙啊,饿不死的。” 流零笑道,“最近有些什么特别的消息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