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之中(附槛之外)






  “那我的心情又要怎么算啊。” 

  以恳求一样的眼神,喜多川仰视着堂野。 

  “你也喜欢着我吧。” 

  被他一说,堂野睁大了眼睛。 

  “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温柔的。” 

  脸颊被舔了一下。就好像狗在表示亲爱之情一样,鼻尖贴到自己脸上来…… 

  不意间警报响了。大家都吃了一惊。吵吵嚷嚷地喧闹起来为。刚要进厕所的公文跑到门那边去看着,说这层楼里没有人跑来跑去。那么就是别的楼层或者别的楼发生了什么大的骚动吧。 



  正想着会拉警笛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吧,喜多川就抓住了堂野的右手。 

  “什么事?” 

  没有回答,堂野就被压进了墙边的被子之间的狭窄的缝隙里,立即就被吻了。然后堂野的裤子和内裤被寻事地扯了下来。 

  “住、住手……” 

  抵抗被亲吻堵住了,从上衣的衣襟侵入进来的双手捏住了两边的|乳头,捏到疼痛的地步。 

  “有骚动的话,那看守就有一阵子不会到这里来了。” 

  他声音低低地在耳边说着,把被压在墙壁上的堂野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把自己那已经勃起的东西与堂野的放在一起,激烈地上下活动起来。大家都在看着……但即使拼命地表示着不要,喜多川也不住手,堂野马上就在光亮的荧光灯下She精了。 



  近乎呆然地,看着喜多川亲吻自己,被彼此的东西弄脏的手指滑向了深处,到现在是磨擦着性器的。从来没有碰到过那个部分。 

  感到手指在肛门的入口滑动,少少探了进去,堂野以双脚乱踢抵抗着。 

  “不要,不要!” 

  “手指是不会疼的吧。” 

  “好、好恶心……” 

  诉说着自己的不适的话语全都被亲吻挘痹诹俗炖铩O捕啻ㄈ我舛源盘靡暗纳硖濉R粤街皇种覆ε拧C髅骶醯煤芏裥模墒堑币恢皇种赴吹揭桓鋈蒙硖搴孟衤楸粤艘谎牡胤绞保靡霸俅尾鹆恕4蠹叶荚诳醋牛叱芗耍丈狭搜劬Α!?br />


  手指拔了出来,还以为已经结束了的这个瞬间,下半身忽然传来钝痛。知道那里被进入了的时候,堂野的身体都颤抖起来。 

  “不、不要!” 

  想把喜多川的身体推开,可是按住那一方的力量却更强。 

  “好疼、好疼!” 

  哭着叫着,又被吻了。一边吻着,一边去动着腰。太过分了,堂野这样想着,在共同生活中连洗澡都是在一起的,都已经看惯了彼此的裸体了,可是即使如此,Zuo爱却不一样。这简直就是公开强暴。 



  抱紧了堂野,喜多川忽然颤抖起来,过了一会总算把那个拔了出来,喜多川又给了堂野一个长长的吻,之后用卫生纸擦干净了那被混着血的Jing液弄脏的腰。 



  看到柿崎冲进厕所里去了,整理了衣服之后,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被带回到桌子旁边的座位时,堂野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离着不到几米的地方,当着大家的面,自己被人侵犯了,而之后既不允许自己逃走,也不允许隐藏,耻辱、羞愧、难过,堂野趴在了桌子上。腰尖锐地刺痛着。 



  “疼吗?” 

  趴上了自己背部的男人问,但一点也没有回答他的心情。 

  “可是习惯了的话就不会疼了。” 

  眼泪从双眼溢了出来。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因为不甘心还是因为羞耻,肩膀颤抖着。 

  “崇文?” 

  “喜多川。” 

  一直沉默到刚才的芝开口道, 

  “你刚才做的事情算什么,这样堂野不是很可怜吗。” 

  喜多川沉默了,然后在俯在桌子上的堂野的耳边小声呢喃了一句“我爱你”。 



  到了准备就寝的时候。堂野立刻把自己捂在了被子里。可是他还是起来了两次,是去厕所。奇怪地拉起了肚子来,腹部绞痛着,肛门刺痛。就连走路的时候也疼得只能蜷曲着身子。如果这样的样子被别人看到了,那真的无法忍受了。 



  喜多川像辩解一样地不断重复着“我爱你”。可是自己一直趴着,装着睡着了的样子。到了就寝时间,一熄灯喜多川就钻进了堂野的被子,虽然挣扎着要把他赶出去,还是被抱住亲吻了。 



  不管他在耳边重复多少次喜欢你、喜欢你。就是不回应他的亲吻。喜多川也明白堂野在生气了,不情不愿地回了铺位。他还想拉着手,但堂野也没有答应。 



  半夜,堂野因为股间传来的不对劲的感觉而醒了过来。觉得有人在动自己的分身,手在动着,还有头发扫在股间的感触。都已经那么讨厌了,喜多川还在捉弄自己的身体,这么想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推着他的头,可是对方还是没有退下去的意思。 



  “圭,圭,住手。” 

  小声斥责他也没有用。 

  “堂野先生。” 

  从下面传来的声音并不是喜多川的。这让堂野全身都僵硬了。 

  “只是Kou交而已,不是让你借我屁股,只是一下子……” 

  “不、不要,不要……” 

  知道不是喜多川的瞬间,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滚开”和“只一下就好了”的小型攻防战重复几次后,被子被唰地揭开了。把堂野睡衣的裤子拉开头埋在股间的柿崎慌忙抬起头来。 



  喜多川抱着手臂站在那里,眼放精光地瞪着柿崎,毫不留情地照着这个压在堂野身上的人就踹了过去。柿崎“呀”地惨叫着团起了身体,他仍不依不饶地抓住柿崎的睡衣拖起来,照着他的脸一拳把他揍倒。柿崎向着对面的公文的铺盖飞过去,把公文也给砸醒了。 



  “怎、怎么了!” 

  柿崎“呀啊”地惨叫着,藏到了公文身后,仍然被拖了出来,喜多川一拳一拳地揍着他。 

  “大、大哥!对不起!” 

  听都听不到他的解释,抓着他的头就往墙上撞。柿崎瘫软在地上了,喜多川还要继续打下去,芝连忙从背后抓住了他。 

  “冷静一点,喜多川!” 

  “喂!你们在闹什么!” 

  外面的值夜看守粗着嗓子喊。但仍然像没听见一样,甩开芝就冲向厕所。一脚踢掉了厕所的门,扑进了里面。 

  “呀啊啊啊啊!呀啊啊!” 

  柿崎的惨叫声,警笛的声音,杂乱的足音接近了。门被打开了,四个狱警冲进来,把厕所里的两人拖了出来。 

  柿崎的脸上都是血,嘴里吐着白沫。喜多川仍在大闹,即使被四个狱警按住了手脚,仍然像虾一样大大地弹跳着。照着这样的喜多川的侧肋,一个狱警踹了过去。咚地一声后,喜多川的地动作在一瞬间停止了。 



  “不,不要这么粗暴!” 

  堂野跑过来,但被当头大喝“老老实实在墙边呆着别动!”一巴掌啪地抽在脸上。看到这个,喜多川猛然又挣扎了起来,几个狱警一起向喜多川一个又打又踢。 



  倒下来的喜多川,就像行李一样地被拖到了门外去。似乎听到他在叫着自己的名字,连值夜的看守的制止都不顾就跑到了外面,只听着“崇文,崇文”,那悲鸣一样的声音渐渐远去。然后堂野又被看守一把推进了房里。 



  柿崎进了医务所,喜多川被带到了审问室,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三个人按着看守说的,整理了房间,然后再度躺下就寝。 

  进了被子,堂野也无法入睡。一想到喜多川可能会遭到残酷的对待,就难过极了。他也许会和自己一样进保护房的。堂野悲哀地乞求着,只有这个请绝对不要发生。 





  骚动那天又过了三天还是四天后,柿崎还是没有回来。到了第四天,只有柿崎的行李从房间里消失了。想到他也许是死了,就动摇得不知道怎么是好,芝说“只不过是换个房间罢了吧”,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样,牢房里又来了一个新犯人。是一个持有麻醉剂而被捕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有点肥胖,鼻头总是像蟑螂的翅膀一样发着油光。 



  喜多川没有回来。就这样过了四周时间。离堂野出狱只有一个星期不到了。自己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喜多川还能不能回来呢,多半是赶不上了吧。问过其他牢房里的犯人,以前也有人因为跟别人打架受到惩罚的,那时候那个人在独居房里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堂野托芝,请他在喜多川出独居房回来后,告诉他自己的住址。 

  写在喜多川剩在房间里的东西的某处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在检查物品的时候被发现就会对喜多川立场不利的。觉得还是托芝传个口信的好。不过做这种事情要拜托的人一定要慎重地选,才能避免又像过去的三桥一样把住址用来做坏事的状况发生。 



  在运动的时间,堂野把看着棒球的芝请到运动场边上,对他说出了希望他能帮忙把自己的住址告诉喜多川的话来。 

  芝看起来是在考虑的样子。 

  “我是没关系,可是堂野先生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这样好吗的意思是……” 

  “出狱之后,和喜多川……你有心在这个意思上和他交往吗?” 

  他直截了当地说道,堂野不由低下了头。 

  “我是觉得只限在大墙里头,出去之后就断掉比较好。我不是说喜多川是坏人,但是这里和外面判断人的方法是不一样的。到了外面,你会有多得多的选择,那么你还会选择那个男人吗?” 



  直到刚才还是只想到“要告诉他”的,可是说老实话,现在对得知还有“不告诉他”这个方法而迷惑起来。 

  “如果不是有一辈子都一起走下去的觉悟,还是收手的好。有人说什么不做情人帮朋友之类的,可喜多川他不一样,不是那种说断掉就能断掉的人。” 



  芝走了,孤独一人堂野想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着喜多川。最初他是个冷淡的男人,接着觉得他温柔,后来又觉得他可怜。自己是想要对他温柔的,可是这真的就是恋爱的感情吗,也许只是因为同情他不幸的过去;在特异的状况中“顺其自然”罢了。 



  可是想见他的面,不想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这种感情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不管怎么想啊想的,自己心中的思想还是无法形成明确的盛开的东西。 





  出狱前一天,堂野被转移了房间。再前一天,晚饭之后芝对自己说“真的只差一点就能出狱了啊”。然后就不冷不热地寒暄了几句。 

  也许自己还会托他转告喜多川自己的地址,他说不定是这样想来和自己搭话的。可是堂野再没有把住址说出口来。但是这个举动也并不代表决定了就此与喜多川断绝关系。 



  六月五日堂野出狱了,走在长长的安静的走廊上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喜多川的声音,便回过头去。可是那里没有任何人在。 

  监狱的大门外,父母和妹妹来迎接自己了。看到三个人的样子,堂野不觉哭了起来。回到了乡下的家,吃到了久违的母亲做的饭菜,安稳地睡下了。夜里醒了一次,发现被子拉到脸上了了,慌忙又把它接到下颚底下……这才发现这里并不是监狱,苦笑了起来。 





  出狱一个月不到的时候,堂野找到了食品公司的会计工作。出狱后他就加入了支持无辜被冤枉为色狼的人的团体是在那里的人介绍下得到了工作的。 



  伴随着就职,就离开了家里搬进了公寓。一边工作着,一边作为支援团体的成员而积极地活动。就职三个月,一起工作的比自己小七岁的女孩子对自己表白说“我喜欢你”。虽然喜多川的事情在脑海中划过,但是自己觉得这个娇小纤细的女孩子可爱也是事实。 



  无法拒绝她,就成了在交往的样子。监狱中的记忆不能说是消失了,但是自己被那些日子所苦的时候的确少了下去,程度也越来越淡薄。 



  即使如此,还是对满员的电车感到恐惧再也不敢做了……这就是心理创伤吧。 

  堂野出狱一年后,离喜多川出狱也只有不到一个月了的时候,交往的女孩子说“我有了孩子”。她已经怀孕两个月了。虽说被冤枉的,但自己毕竟蹲过监狱,还担心对方家里也许会反对,可是女孩的父母允许了。婚礼的日子也迅速地决定了下来,在忙碌地做着准备的日子里,到了八月十五日,喜多川出狱的日子。 



  虽然没有和他约定,可是想想不会有任何人会去接他,就觉得很可怜,想象着他孤身一人在监狱外面站着的样子便忍耐不住。哪怕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