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魑心 by 姬子
蝗炊嗔艘恍┬σ猓杆阅阋埠煤玫厮伞!埂?br /> 「王,王爷?」发觉自己眼皮真的越来越重,上官落夜此时竟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王爷明天就要离开雪落山庄了,这今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可不可以多陪落夜说一会话呢?」
「我是很想,」他看着那些在床边燃着的薰香,别有深意地说,「可是没有时间了,抱歉。」
从他走进摘星馆不久,他就知道有人已经开始在监视他了,只是不知道桂忠义他们到底能不能先逃得出这座山庄。
看着上官落夜又再度沉沉睡去,他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唐炎慈走出屋内,一个人站在茶花园里。只觉得身后逼人的视线更加大胆了,监视他的人不再小心冀冀地害怕被他发现,或许在他们的眼里,唐炎慈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所以也不再显得那么的顾忌,因此而明目张胆了起来。
正在踌躇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墙头的树枝上突然一响,唐炎慈立即紧张地望了过去,正看到一个人墙角摔了下来,身中一剑,已经气绝。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后退一步,眼前的那个白色身影,不是上官影月还会是谁?
纤长的身体上还是只穿一件单薄的白色长杉,黑色的柔软长发被他随意地绑在后面,精雕细琢的五官,美得叫人移不开视线。他站在离唐炎慈不远的地方,手里握着一把短剑,目光比平时看来更冷了,飘忽得好像快要消失一般。
「我的体质跟普通人不一样,怎么可能连续几次都让你如意得逞?」仍旧是那么生硬的语气,无论如何也不肯诚认自己心里的想法,却总是在眼睛里让人一眼就看穿了出来。
「头发还是湿的。」唐炎慈看着他不由微笑,「是用冷水让自己勉强保持清醒的吗?」
上官影月怔了一下,有种被他完全看穿的感觉。
那时候以为就这么走了,从此就真的可能不能再见到他,他在那一刻觉得自己崩溃了,身体内奔涌着痛苦的感觉怎么无法停止,所以才能够坚持着抵抗那些薰香的药力站起来,试着往脸上泼着冷水驱除睡意,然后追了过来。
两个人这么对望着,最后上官影月不得不提醒着他,
「你的手下已经退到了山庄的竹林之外,但是已经被安世清发现了,所幸的是安世清已经将所有的高手集齐调往这里来,他们现在还勉强抵挡得过去。不过也马上要到这里了,刚才那人是因为没有接到命令,否则你早已被他杀了。」
上官影月的短剑上仍在淌血,难怪他会在这时毫不犹豫地杀人。
唐炎慈一震,知道安世清明白事情败露,已经决定不再继续跟他周旋下去,这次他一定会先杀了自己再想办法应付朝延,所以绝对不可能放过一个活口。
包括上官影月在内!
桂忠义他们行事向稳重,这么快被发现唯一的可能就是安世清根本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是在这个时候比平时更严密地监视着他们所有的人,并且也加强山庄的守卫才会这么快就有了行动。
没有想到安世清行事居然如此谨慎细心。
更加让他觉得震惊的其实并不是因为眼前的危机,而是上官影月竟会为了自己而追来,甚至正式决定叛离安世清。
一直以来唐炎慈心里明白上官影月都在为到底要不要相信他而矛盾。直到此刻,他才进真正的选择了自己。
有他跟琥珀护着自己,多少还可以一拼,只要退到那片竹林以内就可以暂时保以安全。
心念电转之间,他对自己陷入这种危机的局面已经不再感到任何慌张了。因为最重要的那个人已经在眼前。
上官影月在他出神的时候快速跑进屋内将上官落夜背起,待他出来时才催促着,
「你还等什么?快走啊!」
「等等……」唐炎慈看着他背上的上官落夜,不由皱眉「你要带着他走吗?」
他们两个人想要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更何况还带着个毫无意识的人?
「当然。」他的表情很坚决。许多前年他就是这么带着只有四岁的落夜逃命,无论经历再多的灾难直到现在仍然没有任何的改变。
即使他和他一起,也绝对不会放着落夜不管。
「没时间了!」他不由他再说什么,腾出一支手来扯住唐炎慈的衣服就往摘星馆的后院跑去,在遍地的茶花后竟然还有一道窄门,再往里面走便是一整片低矮的丛林,上官影月似乎对这里的每一草一木都相当的熟悉,原本迷宫一般杂乱的小路他根本不用犹豫就找得到近路。
不过想到这雪落山庄原本就属于他上官家,他也是在这里长大的,熟悉里面的一切也并不奇怪。
唐炎慈勉强跟在他的身后跑着,偶尔被树枝划破了皮肤,弄得有些狼狈。事到如今已经完全脱离了他原本的计划,只是不知道究竟算是好还是坏了。
八
从矮树丛里出来,雪落山庄的大门已经遥遥在望,竟然比起走寻常的路要快了一倍时间。
门打开着,已经可以见到杨尚与桂忠义正在竹林外与安世清的几个侍卫缠斗,似乎还受了些伤。而在大门附近的侍卫看到上官影月与唐炎慈一道跑了过来,均觉得不解,随及才明白上官影月已经成为叛敌,于是纷纷拿出武器包围了过来。
上官影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俐落地抽出了短剑,将上官落夜交给了唐炎慈。一个人挡在前面护着他们,身影快得如同鬼魅,只要有人靠近他就毫不迟延地杀了过去,刺出的每一剑都指向要害,意图快速离开。对方人数虽然多,却多半只是些喽罗,见到上官影月下手如此狠辣,胆小的已经不敢再靠近。因此硬是让他杀出一条路来,纯白的衣服上也因此溅上不少的血迹。
唐炎慈没有比现在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以前也肯习一些武功就好了。他心里明白上官影月的境况,即使勉强使自己清醒,但是薰香的药效并没有完全消失,这样一来他的精神无法完全集中,而且他还要同时保护着自己跟上官落夜!现在还勉强能撑得过去,假若安世清手下的杀手追赶了过来,他们就连一丝一毫的胜算都没有了。
没有时间让他多想,唐炎慈扶着沉睡的上官落夜往门外退去,这时隐隐可以感觉到赶来的人正在迅速地接近,而让他想不到的是,赶在最前面笔直向他们接近的人,竟然是琥珀!
他心里一惊,连忙问他:「是你告诉琥珀我们的行踪吗?」
上官影月并没有听到他说的是什么,但见到琥珀赶来时,不由松了一口气。他刺伤了一个人向琥珀靠近正想要说话,却发现他面无表情地非常不对劲,明显敌对的目光中还带着杀气。
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琥珀已经举起剑刺向了他的胸膛。上官影月在那瞬间移开了身体,左肩却还是被刺中了。伤口深可见骨,鲜血立即汩汩涌了出来,剧烈的疼痛紧接地疯狂蚀啃着他,头部也一阵眩晕,他无力跌倒在地上,琥珀见并没有刺中他的要害,正要再刺去第二剑杀了他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却反而被围攻而来的一个侍卫一剑从胸口刺穿了。
意外来得如此之快,琥珀慢慢转过身,还是那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身体因为痛苦而抽搐,不置信地看着从自己胸口穿过的长剑,最后终于倒下了。
上官影月趁着这个时候咬紧牙从地上站起来,跟唐炎慈他们已经退到门外,他一动血流得更厉害了,衣服上已经染红了一大片。
杨尚与桂忠义本来已经渐渐支持不住,这时看到唐炎慈从山庄内全身而退,也都打起精神前来支援,一行人终于来到竹林旁边,而追来的几个杀手也在同时赶到了山庄的门内。可是在这个时候,上官影月却停下了脚步。
他的脸色比平时看来更加苍白,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大量的出血使他虚脱,只站了一下,鲜血就沿着衣服滴在了地上。他看着唐炎慈坚决地说,
「你们快走!」
「你说什么傻话!」唐炎慈想要拉他,却还是被他轻易地推开了。
「我……可以自己止血……」他仿佛每说一句话都那么艰难,「还记得清影居后面的那个小竹林吗?那……就是阵眼!」
「影月!」他冲着他大喊,明白他是真正的下了决心要留下来,所以才这么失控。
「我……还可以再挡一阵……」他的语气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却透露着无比坚定的决心。「我也跟着你们进去的话……他们会顺着血迹找来的!」
唐炎慈握紧拳头不让自己颤抖,他看了看上官影月还在流血的肩膀,然后像是被他的话缚束住一般无法动弹。胸口如被重击,痛到他几乎无力支撑。追来的人已经越来越近,上官影月转过头对着桂忠义与杨尚大声说,
「你们还不带他快走!」
桂忠义听后立即上前拉住唐炎慈往竹林里退,而杨尚则扶着上官落夜在里面候着。唐炎慈被拖得步步后退,却在此时用尽了所有力气对着上官影月吼道,
「你不准死!你给我不准死!!听到没有?」
上官影月看着他慢慢露出一个惨笑,这是第一次,让唐炎慈看到了他的笑容,淡淡的阳光温柔地将他笼罩,那个美丽的影像刻在唐炎慈的眼里变作了他痛不欲生的回忆。
才一踏进竹林里就立即显得阴暗起来,光线完全被茂密的竹枝遮挡了。
唐炎慈剧烈地喘着气,心里的痛苦仿佛没有尽头,可他必须要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时候杨尚跟桂忠义都受了些轻伤,他们必须要先找个地方躲一阵子。
凭着记忆慢慢找着出路,竹林与一般的树林不同,因为种的全都是斑竹,不像在其他树林里可以找着不同的植物而用来辨别。他仔细回忆着来的时候所踏过的八卦方位,小心翼翼地走着。
在这个时候只要走错了一步就永远无法无头,他还不能困死在这里,他必须要回去救上官影月,他不能让他死!
终于,他的脚步停下了。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几棵竹,确定了好几遍后才回头告诉他们,
「你们跟着我走,千万要跟我的脚步一致。」
桂忠义他们连连点头跟了上去,看着唐炎慈从两棵巨大的斑竹间穿了过去,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明明刚才还在眼前的唐炎慈此时竟然完全消失了!他们慌张地朝四周张望却仍然不见踪影,心里回想起刚才他所交代的话,也跟着从那两棵斑竹之间穿过。一看唐炎慈果然在里面站着。
「你们休息一会吧,暂时是安全了。」他对他们说。
走进来这里的感觉跟外面的感觉就截然不同,应该说是好像回到了正常的世界里。从竹枝间穿过的阳光照在了地面,斑竹的大小也跟普通的无异。不过十来步宽的地方,能够明显地看得到外面的一切,虽然都是一样的斑竹林,可是感觉上外面比这里要阴暗许多。
看着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唐炎慈示意他们将上官落夜放下,向他们解释着,
「你们所看到的竹林其实并不普通的竹林,而是一个相当复杂的八卦阵,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阵眼,是可以控制这个阵形的地方。可惜我对它所知有限无法利用它,只能在这里暂避一阵子。你们刚才也看到了,从外面是看不到阵眼里面的,它用绝妙的八卦方位将这个空间从人的视线里遮挡,所以说这个地方完全与外界隔绝。」
「可是……如果他们也找到阵眼里来呢?」桂忠义不无担心地说。
唐炎慈摇了摇头,「这个你们不用担心,雪落山庄原本是上官家的地方,可是后来却被安世清所霸占。当时影月还小,对这么复杂的阵形知道也不多,大概也就仅仅知道阵眼的斑竹位置跟清影居后面的竹林是一样。所以这些年来这个竹阵也就一直保持这一条通道,我想这个秘密或许连上官落夜也不知情,要不然那个时候他不会那么坚决地叫我走进来。」
说到这里,他觉得心里又隐隐作痛了起来。明明知道这个时候需要冷静,明明知道不该去想,可那个时候上官影月所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如此清晰地在他的耳边不断回荡,他完全控制不了。
「你们的伤口先处理一下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说道,「我们大概要在这地方呆到明天,虽然这里与别的地方不同,但到了夜晚还是很冷的。」
只要等到明天,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然而这个世上谁都无法猜测出来自己要面对的结局。
铁门打开的声音响起,已经被折磨得满身是伤的上官影月被拖到了门口,而安世清一脸暴怒地走了过来,
「他到现在还是不肯说出那个林子的秘密吗!?」
本来拖着上官影月的那个随从此时浑身发抖地硬着头皮过来回话,
「属下们什么毒刑都用过了,但是他还是不肯开口。」
「你们都是废物吗!」安世清气极败坏地立即甩了他一个耳光,「给我滚!」
假如真的让唐炎慈逃走了,那么他与朝廷的正同交锋也就免不了了。他怎么能让自己就栽在这个关节上!当年与先王一同马背鞍上出生入死征战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