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猎人纯男猎物







  〞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扇君恒急忙上前探他的体温。


  嗯,好象没发烧,也许是姜茶的副作用吧,猛然张眼,任少麒看到他的脸才又缓缓松口气,摇头干哑地道:〞没事,我不小心睡著了,做了个可怕的恶梦……〞


  〞什么恶梦让你吓出一身汗?〞的确摸不出再度发烧的迹象,扇君恒也就安心下来随口问著,拧了拧放在脸盆里浸水的毛巾,拿起来替他擦著额头的汗。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拿任少麒一个大男人如何是好。


  〞我梦到……〞突然间,任少麒有些羞于启齿。


  〞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擦完了他额头的汗水,扇君恒手中的毛巾往脖子部分往下擦;


  他的态度跟照顾一个生病的小孩没有不同。


  看到任少麒的衣服都被汗水弄湿了,他不由自主皱起眉头。


  深吸口气,任少麒脸色微红地道:〞梦到你不见了。〞


  在一个小自己许多岁的男孩面前,他知道这样说会像小孩子在撒娇,有失他大男人的面子,可是他说的却是不争的事实。


  梦里的那股恐慌和失落感,他恐怕永远都无法忘怀。


  〞我……不见了?〞扇君恒的声音僵住了,差点没掏耳朵怕听错。


  〞对,就这么不见在空气里,一声不响!〞有点弄不清楚现实和梦,任少麒突然有点激动,好象扇君恒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语气忿忿不平。


  〞我还在。〞感到哭笑不得,扇君恒还是得重申。


  敢情,自己在他的梦里蒸发掉了……这家伙的脑袋真的烧坏了。


  撇了撇嘴!任少麒还是咕哝道:〞我是说梦里不见了。〞


  说是梦里的事,却怨怼起现实中的人,有何天理?重重叹了口气,扇君恒将毛巾放回脸盆里,二话不说拉起他的手摆在自己脸上,清楚明白地道:〞感受一下我的存在,我从来没有不见,也不会突然不见,OK?〞


  自己去买菜之前有知会过他,这点扇君恒记得非常清楚。


  愣了一下,任少麒对著他傻傻笑起来。


  自从他病了以后,总算从君恒身上得到些主动的接近,这让他非常开心也非常珍惜,他多希望美梦能延续到他病好之后。


  〞不要笑得那么诡异。〞感到不自在,扇君恒突然松手。


  有什么好高兴的?受不了,笑得像个白痴一样!有时候他很怀疑,是不是自己真有本事,把一个成熟有魅力的大男人弄成了像个没自信的小孩。他没忘记初见时,任少麒身上有股让人不容忽视的自信和邪魅调调。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确感受到任少麒点点滴滴的改变和不同。


  〞我出了一身汗,好难过。〞无所谓地耸肩,任少麒没将他的反应放在心上,只是拉了拉身上的睡衣,突然露出不舒服的脸色抱怨起来。


  做了恶梦还出一身汗,他觉得整个身体都黏黏的,很是燥热。


  〞我知道。〞乐意转移话题,扇君恒再度正视他满是汗水的衣服,不自觉又皱著眉头提出建议:〞既然你的烧退了,那去洗个澡吧!〞


  〞可是我的手脚无力,好像站不太起来,说不定站不住就在浴室跌倒……〞抬抬无力的手弹回床上,他可怜兮兮说著。


  〞那怎么办?〞谁晓得他、心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自己才不会成全他的任何企图。扇君恒摇摇头,用绝不可能的口吻道:〞总不能要我陪你一起洗吧!〞


  〞我不知道……〞唉,果然是不可能的奢想。


  其实他也晓得不可能,不过是碰碰运气,奢望好运从天上掉下来。人嘛,就算明知不可为而为,总还有一瞬间作梦的权利。


  听见他失望的口吻,扇君恒真的不知该作何感想。


  瞥了一眼脸盆,他倒是想到折衷的办法。


  ***


  扇君恒决定替任少麒擦澡。


  望著热水灌入脸盆中,扇君恒的思绪不禁飘回几天前,趁黎扬不在场时和圣悠的对话


  我被强暴了。〞邡圣悠不高兴地瞪著他。


  〞呃?〞受到不小的震惊,扇君恒一时说不出话来。


  〞眼睛瞪那么大干嘛?除了黎扬,你以为还有谁能强暴我?〞言下之意,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其实怪不了谁。


  〞咳,我只是无法想象他会……〞


  〞你无法想象我就能吗?〞嘟起嘴,邡圣悠劈哩啪啦开始咒骂:〞从小就疼我疼得要命,当我宝似的不敢随便上下其手,宁愿忍耐也不愿意吓著我!结果我不过是和你接个吻,他就气疯了学霸王硬上弓,这芭乐的世界哪还有天理!〞


  虽然交往以后,他也等著老是顾虑许多的黎扬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很久了,却也没想到他们的第一次Zuo爱会是那么粗鲁的场面。


  死没良心的家伙!害他办完事之后,屁屁不舒服痛了整天。


  若非黎扬事后猛道歉,心疼的脸色骗不了人,不但答应他许多补偿条件,甚至忘了继续追根究柢他和恒接吻的事,否则他绝对气死了。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基于圣悠是受害者,扇君恒只能自揽罪过。


  〞啧,是那家伙碰到我的事就无法冷静,不关你的事啦!上次和崇恩接吻差点没被他剥了皮,谁教我还是没有学会教训。算了,是我自作自受,明知道他介意还被现场逮到。〞虽是理亏不能多话,邡圣悠仍有点不甘心失风被逮,想著他漂亮的脸庞就写满不满,皱起鼻头又嚷著:〞


  啧,好死不死,谁晓得他会莫名其妙进出来?运气背,坏事真是一点都不能做!〞


  〞黎扬真的很爱你。〞扇君恒听到差点没笑出来,还是勉强吞回笑意。搞半天,圣悠根本就没有在反省,更遑论为他的所作所为内疚。除了圣悠以外,大概也没有人能让平大以冷漠著名的学生会会长,失去他漠视一切的风度。


  无话可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看到他们这一对,难免让他对爱情有点憧憬。


  清俊的脸庞闪过红潮,邡圣悠终于感到不太好意思,故作轻松转而问道:〞别提我们了,你和那个社会人士如何了?〞


  〞还能如何?〞不介意邡圣悠转移话题,扇君恒只是苦笑。


  〞当然能如何啦!进展,进展啦!〞邡圣悠毫不放松地讨著答案。


  〞你想要什么进展?〞他好笑地问。


  〞我话声一顿,邡圣悠突生被耍的感觉,没啥好气地瞪著他。〞你有没有搞错,是我问你耶!〞可恶,害他混乱了自己的问题。


  〞问题不如你想象简单。〞摇摇头,扇君恒就事实道:〞我和他之间根本看不到未来式,你说,我该怎么做好?〞


  必须能有所期待,他才能让他们的感情有所进展吧。


  他并不是个选择及时行乐,只愿曾经拥有、不问天长地久的人。


  〞看不到未来又怎样?多变的未来本来就没人能预测,就算什么都规划好了,世事人心多变化,天灾人祸何其多,又有谁能保证计划永远不变。〞不以为然地耸肩,邡圣悠趾高气昂说著近来的体悟。


  〞恒哪,很多人事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啦!最真的情感,应该是要舍得用心去爱;两个人在一起的所有时刻,用真实的生命去相爱互相感应,不吝惜去付出才有价值:有没有未来,端视你看待感情的角度不是吗?〞


  何况,世上根本没有可以永恒的事物。


  几番物换星移,人世便过了几千年,渺小的人类又能留得住什么。


  爱恨嗔痴,不过是人间百年梦,月娘都会笑人傻。


  唯一能求的,不就是〞当下〞的感觉!


  〞圣悠,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深思过感情问题。〞扇君恒有些动容,虽认同他的说法,却不得不叹道:〞你给了我一个很难的选择。〞


  〞生命是你的,我没有权利为你做任何决定,不过挑起眉,邡圣悠只有两句话提醒:〞人生就是不断的选择,每个选择都决定了你将怎么过。〞选择爱不爱,就像选择要不要过得快乐一般。


  如同每个人在难过的时候!总是觉得外面出著大太阳,但是心里却在下雪,那种感觉很矛盾也让人哭笑不得,但究竟是谁把忧伤扩大的呢?其实是自己吧!其实,快不快乐并不是由别人来决定的;同样,自己的情绪也不需要受到他人左右只要你想笑,谁都无法让你哭〞。


  包括感情,许多选择都仅是一念之间。


  ***


  人生就是不断的选择……那么,他就该选择自私的爱而去伤害第三者吗?哗啦啦的水声拉回扇君恒的注意力,他才发现脸盆里的热水早就满过头,弄湿了整个浴室的地板。


  就是做不到破坏,更不愿做第三者,他才选择放弃不是吗?嘴角扬起苦笑,扇君恒不知道自己明明做了决定,又怎会再度想起圣悠的话。


  由此可见,他的意志力有多不坚定了。


  当扇君恒端著热水走回床边时,已然藏住复杂的情绪。


  〞你去好久。〞过了十几分钟,任少麒差点以为他晕在浴室里头,顾不得四肢无力要下床去查探了,神情显得有点紧张。


  〞顺便上个厕所不行吗?〞扇君恒神间气定地睨著他,扶他坐起替他脱去上衣。


  〞我只是担心……〞


  〞生病的人是你不是我。〞他淡淡提醒。


  〞喔。〞可是他就是会担心呀。


  不去理会他口气里受到伤害的感觉,把他脱下的衣服放在一旁,扇君恒安静地拧了热毛巾,开始从脖子的部分往下,缓慢地替他擦起身体。


  任少麒紧盯著他的脸,一刻也舍不得移开眼神。


  〞唔……嗯……噢……呃……哦……矣……〞


  虽然任少麒发出的呻吟声微弱,拉长的气音却有丝暧昧,莫名中教扇君恒的脸愈来愈红,手差点就擦不下去了。不过是替他擦个澡,有必要像猫咪撒赖一样,发出那种舒服的声音吗?


  呻吟的人不觉得怎样,害听的人耳根子都热了。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扇君恒不和他计较,始终镇静地替他擦澡。


  〞身体往前,我要替你擦背。〞他沉稳地命令。


  二话不说,任少麒让身体的重量往前倾倒,顺势将头颅搁在他的肩膀上。虽然身子虚软的滋味难受,可是他喜欢眼下的姿势。


  扇君怛迟疑了会儿,最后还是沉住气专心替他擦背。


  几分钟后,他道:〞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听见扇君恒的话,任少麒不但没有移开搁在他肩膀的脑袋,还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腰,孩子气地请求:〞拜托你,别动……让我抱你一下……〞


  身体微震,扇君恒僵在他怀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怎么也无法拒绝他低声下气的要求。唉,真没用……如果幸福唾手可得,他又何尝狠得下心推开?


  从母亲住院起,他从来就没想过要为自己而活,为了让父亲无后顾之忧,他义无反顾地挑起照顾弟妹的责任,内心深处却还是想要可以依靠的对象。从恬恬出生起,他不知过了几年〞故作坚强〞的生活。这两年,他开始有种撑不住的感觉,表面一如往常扛起责任,疲惫的心却好想找港口歇息。然后,在他身心俱疲的时刻,任少麒出现了。教他如何舍弃哪……觉得脖子凉凉的,任少麒疑惑地抬起脸,才发现扇君恒空洞飘远的黑眸里,落下了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当场吓得慌了手脚。


  可是,这样的君恒有种幽魅的美,也教他心悸不已。


  情不自禁,任少麒吻掉了他犹挂眼睫的泪水,沿著泪痕啄吻著他的脸、他的鼻、他的嘴,心疼低喃:〞别哭呀……我心爱的宝贝……〞


  从莫名中回神,扇君恒才发现自己掉了泪。


  不明所以、来不及抗议的他已在瞬间被任少麒压在身下,只能错愕地仰望他那张略显苍白而依旧帅气的脸庞。任少麒温热的胸膛贴著他的身体,隔著他的衣服传来略高于正常体温的温度。他知道任少麒想做什么,一时间却无法开口阻止。不知何时,他的心堕落了,竟渴求著短暂的意乱情迷。〞可以吗?〞俯视著最爱的容颜,任少麒沙哑地问。


  仰望著他,扇君恒并没有回答,仿佛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涵义。扇君恒唯一思考的事是他怎么突然有力气了,一点都不像之前无力。


  看样子,他的病情好了不少。


  夕阳昏黄的光线从窗外射入,从他的角度看去,任少麒平日束在脑后的黑发全数落下,他俊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