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幽情
旱谋臼铝恕?br />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怪他就是了'周沂冷冰冰地说道。
但他嘴角紧绷出的愤怒痕迹,却看得韶琇心惊,不由得害怕地低下头。
周沂见状,遂捧起他的小脸道:“怎么?你怕自己长得像他,所以我会迁怒到你的头上,是不是?”
被周沂说中心事,韶琇立刻满脸通红,却仍辩道:“没有,才没有呢!我知道太子爷不是那样的人……”
“还辩!”周沂笑着轻点了一下韶琇的小鼻尖,“你放心,我不会打你出气的,等过一阵子,我还要给你一个天大的恩典呢!不过,我想先卖个关子。”
他刻意做作地在韶琇的脸颊上香了香,放肆地和韶诱调笑,却自眼角余光瞄到周泛眼中闪过一抹快意。
倒行逆施是吧?这可一点都难不倒他。周沂得意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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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不得了啦!”
一大早,杜诗田拖着睡眠不足的身体来到翰林院,恍恍惚惚地处理公事。至近午时分,却听到石青藜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杜诗田意兴阑珊的抬起头,这石青藜怎么老是不放过他?难道他不知道周沂对他已经没兴趣了吗?现在能劝得动周沂的人,只怕是那个叫做韶琇的少年了。
“青藜兄,我头疼得很,拜托你小声点儿。”杜诗田揉着两边的太阳|穴。
这阵子以来,他天天都没睡好,心情又烦闷,弄得每天整颗头都像快要炸开似的疼。
“这……对不起,只是……诗田兄,你今天真的得陪我走一趟了。”石青藜连连作揖,而后不由分说地拉起了杜诗田。
“去哪儿?如果是去见太子,恕我使不上力。”
“你……”石青藜急得跺脚,“哎呀!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你难道真的不懂太子殿下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事吗?”
杜诗田沉默着。
他哪里会不懂呢?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现在周沂的心已经另有所属,在周沂的面前,已经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了……
'太子殿下不会听我的劝的,你应该去找那个……那个叫韶琇的。”他的声音中隐含着一抹落寞。
'你……”石青藜见还有其他人在,他想说的话不好说出口,便硬是把杜诗田给拉到外面僻静的地方去。
'青藜兄,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没有别人,你别在我面前装了,殿下的事……你真不知道殿下近来为什么会这样?'
'不都是为了那个叫韶琇的吗?'他淡淡的回答,心同时揪疼了一下。
“什么韶琇?殿下是为了你啊!”石青藜失去耐性地对着杜诗田大吼。
杜诗田苦笑着,过去,或许周沂真的是为了他而消沉过一阵子,但自从韶琇出现后,周沂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摇了摇头,他不禁觉得石青藜的观察力未免太差了。
“你别当我是瞎子,太子的心事我明白,他真正在意的人是你,所以,现在也只有你可以去阻止他犯错。”
“到底太子想干什么?你说明白点。”听到“犯错”两字,杜诗田不由得紧张起来。到底周沂做了什么,为什么石青藜会这么紧张?
“太子他……他现在正在重明园里举行婚礼,要韶琇打扮成女装,还大开筵席呢!’
“什么?!”杜诗田失声惊呼。这……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那周沂不就成为众人的笑柄、贻笑天下了吗?“通知我爹了没有?”
“早跟杜师傅说过了,但很不巧的是皇上召见太傅,以致太傅根本无法分身去阻止,所以,现在只能靠你了。”
“他怎么这么糊涂呢?那个韶琇也不劝劝他,竟任由他这样胡闹?”
“才十三岁的孩子,懂什么呢?又是天生的奴才,怕殿下怕得要命,当然是殿下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了。”
边说,石青藜边连连摇头叹气。
“这……我、我去看看……”杜诗田说着,随即迳自迈步向前跑去。
但老实说,能不能劝得了周沂,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啊!
谁知才出了翰林院,便有侍卫来传旨意圣上召见。
因此,杜诗田也赶不及去重明园阻止周沂胡闹,只好先跟着侍卫一起去见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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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方初夏,重明园里张灯结彩,在一片莹绿中点缀了七彩丝带,迎风招展。
只见枝芽悬灯、花萼结彩,天空上飘着各色风筝,更以彩绢制成的五色祥云图案铺地,白画点灯、旷处燃香,将整个重明园装饰得五彩缤纷、群香缭绕,只是不知浪费了多少银两,作践了多少绫罗绸缎。
周沂带着一群年轻不知长进的纨袴子弟,纷纷扮作了神仙饮宴寻乐,只见一会儿是吕洞宾晃着拂尘出现、一会儿是二郎神带着狗满园子乱窜:这边一个紫府仙人、那边一个赤霞真君……
周沂自己则扮作玉皇大帝,让韶琇扮成了西王母,且将这场宴会题名为“玉皇大帝迎娶西王母之蟠桃大宴”。
这可倒行逆施得够了吧?
端坐在席中,看众人吆五喝六地划着酒拳,周沂笑咪咪地暗忖,看这排场,铁定脱不了“淫佚奢侈”四字;而自己不听人劝,还臭骂了倒楣的石青藜一顿,壅口拒谏、刚愎自用,那些爱说话的言官们肯定气得吹胡子瞪眼。
而假扮神仙玩乐,乃亵渎神灵:让韶琇扮成女装成亲,叫做“逆伦悖礼”,条条皆有违圣人之训,这下子非把父皇给气得跳脚,废了他这个太子不可。
周沂在肚子里打着如意算盘,已经可以想见那些御史会编派些什么罪名给他。现在,他只愿那几个御史笔下够力,不然,这废太子的戏就唱不起来了。
打定主意希望自己被废的周沂,唯恐自己的行为不够过火,因此,将这场欢宴办得能有多荒唐,就有多荒唐。
而韶诱毕竟年纪尚小,又经过周泛的调教,早将曲意奉承主子当作理所当然,因此,也不懂得要劝周沂收敛行为。
至于其他纨袴子弟本就荒淫放荡惯了的,比起周沂的荒诞不经,更胜一筹,故宴会现场,每个人都是放肆欢闹,将书本上所学的圣人之言全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正当众人痛快享乐间,却见小太监如意急匆匆地跑到周沂身边,凑在他耳边说道:“太子爷,不好啦!”
“怎么了?”周沂端着酒杯问。
“皇……皇上知道今儿个的事了!”如意压低了声音说。
但如意的话仍是被一旁耳尖的人听到了,就此一传十、十传百,逐渐传了开去,没多久,就见筵席上安静下来,人人心怀恐惧地看着周沂。
“知道就知道,那叉怎样?”周沂毫不在意,反正他期待的本来就是这个,“款!音乐怎么停了?继续奏乐啊!大家暍啊!”
“太子爷,不成啊!皇上龙颜大怒,听说、听说……皇上责备杜师傅的声音连殿外都听见了呢!”
这么一来,旁边的人都不敢动了。他们本来就是倚恃着有太子带头玩乐,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有太子顶着,但现在如果连太子都有危险,那他们不就更凄惨了?因此,每个人都是脸色发白、胆战心惊。
周沂吐了吐舌头。虽然早料到自己做这种事会害杜师傅挨骂,不过,乍听见这消息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席上的气氛一时沉窒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而后把眼光聚集向太子,等着他拿主意。
“父皇骂的是杜师傅,又不是我,你怕什么?”周沂装出一副不在乎的蛮横样,依旧命令重奏鼓乐,“大伙儿别扫了兴,继续行乐啊!”说完这句话,周沂心想,那些言官可以骂他的话又多了一句麻木不仁。
“太子爷……”
如意慌了,觉得这时候若不把那个最严重的消息说出来的话可不行了,可旁边人这么多,他又不能明讲,因此,只能拿眼睛看着众人,一脸为难的模样。
“我和弟弟们聚一聚、乐一乐罢了,有什么好怕的?父皇总不会为这个罚我吧!”
“太子爷……御史詹彝伦大人已经上书皇上,要……要……”
看如意那副有话说不出口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别扭,便决定要帮他一把。
“怎么?难道父皇会因为我办了场宴会就废了我的太子之位不成?”他明知故问的说。
却见如意立刻伏地磕头,所有的人一看,顿时明白了如意的意思。
周沂确定詹彝伦真的这么做了,不禁乐得差点当场跳起来欢呼。
为了一场宴会要废太子?!
众人一时吓得没了主意,只能小心翼翼的端详着太子的表情,却见太子笑咧了嘴……这真是太奇怪了,哪有人听到自己大难临头了,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的?
周沂也发现自己的失态,不小心表露出自己的心情,连忙假笑三声说道:“不怕不怕,等着父皇把詹彝伦贬到蛮荒之地去吧!父皇不会废太子的。”
但是这会儿,谁也没心情继续饮宴玩乐了。只见周沂的四弟率先起身告辞,接着,所有的人开始效法,纷纷上前来跟周沂拜别,随即脚底抹油了,唯恐被周沂牵连,惹祸上身。
没两三下,原本人声鼎沸的重明园静得像坟场一般。
看着眼前杯盘狼藉的席面,周沂的嘴角挂着一抹嘲讽冷笑,心想,这就是人情冶暖呵!
虽说这是他一手策画的,但看这些人避祸避得这么快,他心中仍是不免觉得忿忿不平。
他想,在自己当真被废后,只怕连亲弟弟都不敢接近他了,更甚者,说不定还有倒戈相向、落井下石的人呢!
罢了罢了,皇家无情、官场势利,自古便是如此,也没什么好在意的,这样的地方,的确没什么好留恋的。
“收了吧!”周沂站起身,扬起两道剑层,迳自朝寝宫走去。
第六章
皇帝在上书房召见杜育德和杜诗田,为了太子周沂的事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杜家父子退出上书房后,汗湿重衣,战战兢兢地走出宫门。
杜诗田一心想马上赶到重明园去探望周沂,只怕现在,皇上有意废太子的消息已经传到周沂耳里了也说不定……周沂现在恐怕很难过吧……
蹙起一双秀眉,杜诗田看着父亲,见父亲面色凝重,那想去看看周沂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在辞去崇德殿侍读一职的前夜,他和父亲做了一番深谈,才知道,父亲对周沂的期望有多深。
自古为太子师者,莫不盼望自己能教育出一位贤明君主,成就一盛世,留名青史。
周沂天资聪敏、性情率真,虽颇有狂狷之气,却不骄恣,言行即使尚带稚气,却见其纯善可亲,因此,父亲对周沂期许颇深。
也就是因为如此,杜诗田才会决心躲避周沂,他不想父亲半生的心血就此断送,可现在……倘若周沂真的被废,父亲之前的付出就成枉然了。
“爹……”杜诗田想安慰父亲,却因为心乱而不知该如何措辞。
只见杜育德蹙眉深思,像是在问杜诗田,又像是自问地说道:'事有蹊跷……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不是吗?”
杜诗田以为父亲是因为周沂将被废黜池事情发生得太快而暗自感叹,便安慰道:“爹不必忧虑,皇上还没决定要废了太子呢!我想,李丞相等人必会上书奏保,瑜妃娘娘也会替太子殿下说好话的。”
杜育德给儿子一个宽慰的笑容。
“我不是在想这个,而是……你看詹彝伦那篇奏章,洋洋洒洒上千文,如果是你,要写多久?可太子殿下午间举宴,詹彝伦的奏章几乎是在同时送达皇上手中……”说着,他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
知徒莫若师,这十几年来,他看着太子长大,太子心里在打什么算盘,这会儿他全懂了。
'莫非……是瑞王爷?”琢磨着父亲的话,杜诗田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阴谋”二字。
废黜太子,对谁有利?不用说,就只有一个瑞王爷,再加上瑞王爷平时就着手拉拢文武百官,只怕詹彝伦这篇奏章就是出自瑞王爷的授意。
听杜诗田语涉皇位之争,杜育德不愿儿子涉及此危险话题,因此,只是淡淡地摇头笑笑,看来……他这个儿子并下适合做宫哪!
明白儿子现在心里挂念的是什么,杜育德缓缓地叹了口气说:“你去看看太子吧!”
听父亲这么说,杜诗田立即呆住了,没想到父亲竟然会这么说!或许是父亲早就看出他的心思了吧……想着,杜诗田不由得脸泛微窘。
“那儿子去了……”施礼拜别父亲,杜诗田撩起长袍下摆,健步如飞地朝重明园而去。
看着杜诗田的背影,杜育德的心情很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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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入夜时分,杜诗田飞奔进重明园。
只见重明园内气氛凝重,每个服侍的宫人太监都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杜诗田先往周沂的书斋走去,向来周沂要是心情不好,就会一个人跑去那里独处。
谁知杜诗田到了书斋,却没看到周沂的人影。
就在杜诗田的脚步刚离开书斋大门口时,便见如意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请安道:“杜大人。”
“太子殿下在哪儿?”
“在寝殿里……杜大人,果然只有您是忠臣啊!现在这会儿,也只有您会来安慰太子爷了……”如意哭丧着一张脸,“有好多事儿,还是得靠您来劝劝太子爷……太子爷向来只听您的话,其他人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唉~~~”杜诗田叹口气,加快脚步,心里暗恨周沂的任性,才会闹到这般地步。
但是,现在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