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蛇狂情_ 柳少白
倒也并不是她怕了他,只是此刻不是起冲突的时候,等到她练成大法,天下都要臣服于她,到时还怕收拾不了这臭老头吗?
“你可认识一个年龄与你差不多大小,名唤封红苕的姑娘?”白烈儒再度道。
封红苕立即摇头,“小女子不知,小女子很少到外面来,家父怕小女子这副容貌会引来麻烦,所以一多半时间是在家中,今日我的小宠物跑丢了,这才焦急出来寻找,之前见老人家你们好些个人,这才慌张的要走的。”
封红苕无论是从言语还是从形态无疑都伪装的极像,连藏在雪堆里的森罗都忍不住佩服,若不是这些天太过熟悉封红苕的声音,否则的话,连他都会被骗以为是个陌生的柔弱女子呢,哼,宠物?封红苕,我森罗总有一天会让你为对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我也会让你知道做宠物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哦,那唐突姑娘了,你请吧!”白烈儒不动声色的道。
“小女子告退了!”封红苕顿时转身,刚要施展轻功离开,就骤然感觉到一股劲风冲着后脑勺而来,顿时一个腾身,人就离地一丈高了,娥眉一挑,“老人家你——”
“好你个臭丫头,还敢骗我老人家,你以为你变了相貌我就认你不出来?你那满身的邪气,连死人都知道你有问题,本就是找你去的,没想到老天帮忙,你居然送上了门,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这厢话一说完,就在天空中打了起来,你一掌,我一剑的,顿时周围的雪地上已经好几处被掌风击出一个洞来了,有的雪堆也被长剑削掉一个头了。
这可让正躲在不远处的一个深雪堆里的森罗,叫苦不迭了,该死的,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不好打,非要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打?若是下一剑,下一掌正好打在他藏身的雪堆的话,他这么多天的辛苦,好不容易逃跑成功的力气不是白花了?
所以森罗简直急得不行了。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森罗感觉头顶的地方一轻,原来在他上面的大雪堆,就这么被掌风给扫平了,而仅剩的那一层雪,不过就在森罗的身体上覆盖到了薄薄的一层,若是稍稍眼力好,又看仔细些的人,就能够发现这薄雪下的黑色森罗的身体了。
森罗此刻真的惊魂了大半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埋怨自己怎么是条墨蛇,若是条白蛇,就半点不虞被人发现了,此刻她的眼睛,透过雪之间的间隙,都能够看到天空中快速对打的两个人了。
好在这本来就是冰天雪地的,而且她的身体因为长时间埋在雪里也已经冰冷了,不会有体温融化身上那薄薄一层的白雪的危险,而接下来,那两人又在空中,从东打到西的,那些白家老头的徒弟也紧张的跟着他们的身影追着,没人发现藏在雪下的自己,森罗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也就更不敢在此时稍有动静。
等了很久,打斗似乎离他越来越远,森罗才敢小心翼翼的把头探出雪面,四处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诛妖士的气息之后,才再度凝聚法力画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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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头,冷红袖背缚着孩子,刚刚出了客栈的大门,还没来得及走远,就被横里突然伸出来的手拉了一把,饶是冷红袖反应敏捷,也没来得及躲开这一抓之力,刚要有所动作,却听一声焦急的通报身份的声音道,“冷小姐,是我木让。”
木让?冷红袖顿时稍稍卸去准备反击他的力道,顺着他的拉力,转身躲进了客栈旁边的巷子角落里,“木让,你怎么在这里?凤悠然呢?”
“冷小姐,真的是你,几天前,在街上见到云公子,还以为是属下眼花呢,没想到冷小姐你们果然化险为夷了,属下正是公子派出来找你们的,因为公子如今不方便出面,云公子人呢?”
木让已经找了两天了,今天才得到消息说,这间鸣奉客栈几个月前就住进了一对年轻的俊美公子,其中一个几个月中一直在不停的吃药,而另一个则每天不停的外出抓药,根据提供线索的人形容,天天外出的那个人正好附和云日阳的外貌特征,所以他才决定亲自过来走一趟的,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凑巧,刚来到门口,就看到冷红袖一身男装打扮的正从里面走出来,这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凤悠然如今在哪里?”
本来以为没有凤悠然只有靠自己单方面的想办法了,没想到竟然这么碰巧,在她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凤悠然又出现了。
“公子正在附近不远的秘密处,冷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属下现在就带您去。”木让也急着领她回去给公子见见,从那天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双双消失在山缝中,而不得去救的那天起,公子就心中郁郁寡欢了,所谓何来,他岂有不知道之理?
这下好了,冷红袖完整无损,容颜更见光华璀璨了,似乎这些天保养的极好,相比起自家主子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生活来说,冷红袖的精神状态及各方面都比自家公子好太多了。
而冷红袖听了他的话后立即点了点头,“那就走吧!”
“那云公子他?”
“他已经回日升国了。”
“啊!是这样啊,那好,冷小姐,这边!”
两人立即走出角落,往前走去,才走两步,云日阳已经拎着包袱飞快的追了上来,“红袖,等等我!”
冷红袖和木让同时转过头,木让是惊讶,不是说云日阳回日升国了吗?而冷红袖确实蹙起了眉头,“你怎么又跟来了,不是让你回日升吗?”
“红袖,我想过了,除非你有一天告诉我,你爱上了森罗,我半点机会没有,否则我不会就此放弃的,这么多患难的日子都过来了,我只差一步,就能打动你的心了,却就此结束,就算你能说服我,我自己的心也说服不了我,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也要跟着你。”
这些日子与她相伴已成生命中的一种习惯,哪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所以不管如何,哪怕最后还是不能与冷红袖共度一生,那起码他的生命中不曾有遗憾,因为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冷红袖蹙着眉头看了他好一会儿,目光就冷了下去,转身就往前走,她痛恨云日阳如此不了解她的心,把她难得的一次良心上的劝解和好意,就此给漠视了,他是喜欢被人杀掉,还是喜欢被那条笨蛇吃掉?
再是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在冷红袖而言,也是不值得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的,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具有代表意义。
所以云日阳如今跟过来了,那他以后的一切人生,她也不会再在心里为他感觉愧疚了,她对他所有的一切情感,都已经结束在她劝阻他离开的瞬间了,既然不听劝,那一切就他自己负责,自己承担。
木让虽然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光听云日阳的话,他也多少能猜到,果然又是一个‘情’字害人啊,只是此刻他的任务是带回他们到主子跟前,旁的没有他插嘴的余地。
倒是云日阳见冷红袖不理他,独自往前走,就开始对着木让说话道,“木让,好久不见,以为不会再见面了呢,原来世界还是很小!”
“云公子,你和冷小姐掉进山缝中的时候,主子和我都吓坏了,以为你们……却果然吉人自有天相,又重新聚到一起了,公子若是看到冷小姐和云公子,一定会乐坏了的。”木让连忙打圆场道,知道云日阳的心里多少是为冷红袖不理他而有气的。
“木让,你真是会说话,怕是你家公子,想见的人只有一个吧!”云日阳略带讽刺的笑了一下。
“云公子您这话怎么说的,我家公子不是这样的人。”木让一脸肃穆,正经严色的道。
“嗯,但愿吧!”云日阳却并不在意,有些吊儿郎当的随意应了一句,他才不会在乎凤悠然如今能把他怎么样呢,说白了,最头疼的该是凤悠然才对,江山被人夺了,他自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东躲西藏,日子想来也不好过,如今自己和冷红袖共患难了这许久,他就是再厌恶自己,看在冷红袖的份上,也不敢妄动自己半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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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冷红袖和云日阳即将要和凤悠然见面的时候,那刚刚九死一生的森罗也正耗费着全部的法力,往他所感应到的内丹的所在飞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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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回的时候
凤悠然没想到从他让木让去找云日阳他们的踪迹,会这么快就得到结果。
所以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到冷红袖,凤悠然简直话都 说不出来了,上得前来,激动地想要去握冷红袖的手,又怕被她拒绝和躲开,所以伸到半空的手,径自在那颤抖着,清减了不少的身影,满面愁容中带着几分惊喜的表情,无不让人感染他的激动和喜悦。
翕薄的唇瓣抖动了好几下,才吐出一句,“红袖,你来了?”
“嗯,最近你怎么样?”冷红袖淡淡地点头,也细细地打量了他好一会,确定他过的并不太好,想来也是,从几个月前,他们进落月城的路上,听到那老头说什么独孤清狂做了皇帝事情,她就预料到凤悠然的处境不会太好,果然此刻境遇有些孤单凄凉。
本该尊贵无比的人,如今如同丧家之犬般蜗居在这不起眼的一个寒酸小宅子里,对于凤悠然而言,这等委屈和憋忍怕是从来没有过吧。
不过冷红袖并不过多的同情于他,要成大事者,必然是要经历些心灵的磨难的,真正一帆风顺的人,是无法在逆境中成长和平难的。
所以她的问话,也仅仅是一句问话而已,并不涵盖什么关心和同情的含义在内。
凤悠然很快就体会到了,不由又是激动又是有些失望地道,“红袖,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半点都没有改变!”
凤悠然从前就是佩服她的,一个女子不管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都能面不改色,心性处事沉稳依旧,这是多少男人都办不到的事情,在冷红袖做来,却半分不显吃力一般,真的不敢相信她是如何办到的。
就好比此刻,那跌落了山缝中间的某处,定然不会是愉快和好过的经历,她和云日阳还不知是经过了多少的艰难险阻才来到这落月城的,然而从冷红袖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痛苦的印刻,连与他说话,那口气,那神色也是半分未变,似乎他们分开不是几个月的时间,而是不过几天而已。
凤悠然为这样的冷红袖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冷红袖什么都没变,并没有在与云日阳的单独相处中,与他发生什么亲密的感情,然而难过的是,几个月的独自相处,云日阳又是那般百折不饶,很懂得死缠烂打之人,对冷红袖也是一片拳拳深爱之心,这般都没能感动和打动于冷红袖,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的机会更是稀少?
“你却变得颓丧低沉多了。”冷红袖也淡淡地回了一句。
凤悠然还想说什么,却无奈地在心中承认冷红袖说的是事实,他确实也没什么可反驳的,当他看向站在冷红袖身边,衣着虽然不光鲜亮丽,却整洁清雅的云日阳时,凤悠然就更从心底衍生出一股子深切的自卑。
连云日阳这么一个被困异国的皇子,都能如此精神明朗,自己堂堂本国的太子,却如此的狼狈不堪,让他不自惭形秽都不行了。
似乎体会到了自家主子的痛苦,木让顿时来到中间,轻声道,“公子,冷小姐和云公子一路而来,也有些乏了,有什么话,我们大家都进屋坐下来谈可好?老站在院子里也不像话不是?”
“那倒是,瞧我,差点忘了,红袖,云公子,屋里请!”凤悠然连忙道,话刚说完,就看到了冷红袖身后背着的一个小小的暗红色背囊,而站在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一张粉嫩雪白的婴儿脸蛋,顿时有些瞠目结舌的指向那小婴儿,有些结巴地道,“这个孩子,他,他……”
“我生的。”冷红袖多余的话没有,就只这三个字而已。
而这三个字,足够震得木让和凤悠然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站在原地刹那间站成了两座雕像一般。
冷红袖这一回已经不去等候凤悠然再度请她入内了,直接跨出脚步,就往内走,而云日阳则用颇具同情的眼神看了这对主仆一眼,其实若非他自己是亲自陪伴着冷红袖,由肚子变大,待产、以及到最后产下等,一路走过来的,他如今的反应也定然和凤悠然他们差不多。
“什,什么时候的事?不,不是还,还不足月吗?”
可怜的凤悠然好半天后,终于拉回了一点点神智,有些抗拒,又有些无力的道。
“五天之前,确切的说就是除夕夜那晚,提前早产了,不过孩子很健康。”云日阳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淡淡的带着几分同情和安慰的对凤悠然道。
他虽然如今还坚持跟着冷红袖,却也知道冷红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了,她是不会爱上自己的,是自己坚持要再多陪她渡过一程,才死缠烂打地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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