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落花谁是主(穿)
等他们两人走远,一个身影从一旁的树上轻轻落下。君无双暗暗舒了口气,没想到程红菱竟然找到这里来了,要是他们不走,还真是麻烦了。只是被别人把自己说成了鬼,还是个女鬼,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君无双无奈得摇了摇头,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等到君无双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就看见侍女红儿在满院子乱转,一看见他便马上扑了过来:“哎呀,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一大早的你上哪里去了?”还没等君无双说话,红儿拽着君无双的衣角大叫:“啊!公子,你的衣服怎么这么湿啊?快,快,快进屋换下来,回头要是着凉了,秋水姐姐非把我骂死不可!”说着便拉着君无双进了屋。
直到脱下那件长袍,君无双才看见原来外套已经湿了一大半了,大概是藏在树上的时候沾到了树叶上的朝露。唉,自己这几个侍女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可是就怕自己伤风感冒,所以只要天气一有变化,她们就如临大敌一般,这袍子湿成这样,估计又要被烦上半天了。
果不其然,就听见红儿一边给君无双换衣服,一边唠叨着:“公子啊,您出门好歹和我们说一声啊!这儿又不如家里安全,我一起来发现屋里没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再说了,大清早湿气那么重,您就穿了这么一件丝袍就出去了,万一冻着了,到时候我被秋水姐骂几句也没什么,您可是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吃苦的可是您自己个儿……”
君无双苦笑地摇头:“好了好了,红儿,赶快把这件湿袍子收起来。回头若是让若尘看见了,少不得又说我一回!”
“什么东西不能让我看的?”随着这句酥言软语,从门外进来一个白衣女子,手里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粥,和四个鸡蛋大小的水晶包。那女子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看了看地上那件湿袍子,刚想开口,就被君无双阻止了。君无双抬手按了按额角,摆出了个无可奈何的样子道:“若尘你别说了,红儿刚才正念叨我呐,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若尘莞尔一笑:“既然公子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再烦着公子了。早点准备好了,公子快用吧。”君无双心中庆幸,这遭算是逃过了,赶紧坐下吃饭。等到他用完,却不见其他人,于是问道:“秋水,香儿和未离去哪里了?”
“听说昨天晚上有人想偷那块‘鬼玲珑’,被红叶山庄的人给抓了,秋水和香儿去打探消息了,未离他说他去查看我们的马车!”若尘边收拾碗筷边回答。
“噢?”君无双有点诧异,“我们的马车出了什么问题?”
“哼!能有什么问题!还不是那个大木头的臭直觉!”红儿和未离好像天生就是冤家,有机会就刺上他几句。
又是他的直觉嘛?君无双并不像红儿那样,不把未离的直觉当回事儿。恰恰相反,当初会挑未离当自己的护卫,就是看重了他强于常人的直觉。世上有种人会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有着强烈的感应,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就连现代科学界也解释不清,不过这种人又是的的确确存在的。所以当初君无双发现了未离的与众不同后,并不像大部分世人一样,嘲笑未离的直觉,而是马上把他培养成了自己的护卫。这几年未离的表现也肯定了君无双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那么这一次……
就在这时,有人前来通报,说是程友济来访,房里的三人互望了一下,然后由若尘出面先去前厅招呼程友济,红儿则是飞快的取出了一个锦盒打开,让君无双服下了秋水调制的“易容丹”,只是眨几下眼的功夫,一个翩翩卓公子便成为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富家子弟。等君无双踱到前厅的时候,就见若尘已经奉完了茶,垂手站在一旁。
程友济见君无双出来了,连忙起身,满脸堆笑道:“霍公子,在下大清早就来打扰,没影响公子休息吧?”
君无双心中冷笑:还真是会装模作样,若不是有大事相商,你会那么勤快地招呼我嘛!然而脸上仍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淡淡道:“无妨,庄主有事?”
“呃,这个……”程友济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若尘。君无双见了就对若尘一点头,若尘便躬身告退了。
等到若尘彻底没影了,程友济才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这几天庄上的客人多,难免有招呼不周之处,所以老夫过来问问可有怠慢之处?”
“没有,庄主客气!”
“嗯,在下觉得老是公子公子的叫显得太生分了,在下托大一次,叫一声‘霍贤侄’,如何?”
哼哼,来了!
君无双没有反对。
“霍贤侄啊,今年也快二十了吧?”
“还好,虚度十七年光阴而已!”
“哦,那霍贤侄还真是年轻有为啊!”
有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为了?君无双觉得真是好笑,拍马屁也不是这么个拍法!
“不知霍贤侄可曾娶妻或是已经定下了亲事?”
嗯?君无双不觉奇怪,程友济怎么问起这件事来了,莫非他的来意和自己猜测的不同?“本公子自幼体弱,缠绵病榻多年,近日刚有好转,所以并未定亲!”
“这样啊!”程友济有点喜形于色,“在下有一女,年方十六。不知昨晚霍贤侄注意到了没有,虽不敢说是如花似玉,但是江湖上能比小女美的也没几个,和贤侄算得上是郎才女貌。而且最主要的是小女一向身体康泰,从小到大就没生过什么病,如果和贤侄结成连理,定能为贤侄诞下健壮的后代,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君无双听完这番话,真是哭笑不得。虽说给自己提亲也不是什么怪事,可这程友济也太心急了些。昨天席间还看见程红菱亲热地坐在萧百川身边,怕若是没有程友济的同意,一个女孩子也不会这么大胆;而今天这个做爹的就转身给女儿另觅良婿。知道的这是程友济嫁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鸨拉客呐!
君无双看了看程友济,冷哼了一声道:“程庄主,只怕这件事不是你我商量完就可以决定的吧!”
“霍贤侄此话差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向来是最有决定权的,这件婚事,女方自是在下说了算,霍贤侄若是想征求令姐的意见的话,那在下马上派人去府上禀明一切,相信只要贤侄同意了,以令姐对贤侄的宠爱,也不会反对的。”
“我不是指这个!”君无双摆了摆手,“听说程小姐已经有心上人了,程庄主怎么忍心棒打鸳鸯呢?”
“不可能!这是谁在贤侄面前乱造谣?”程友济虽然声音很响,但却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没什么人在我这里造谣!只不过今早我的下人看见程小姐拉着一个年轻男子,亲亲热热地从后山回到庄里,可能这件事程庄主还不知道吧,庄里可是有很多人都看见了!” 君无双轻蔑地扫了程友济一眼。
“呃,这个!”程友济没词了,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君无双见他无言以对,连忙再加一棒子,欲彻底断了程友济的念想:“程庄主,本公子虽不是身出名门,但好歹也得顾全‘四海钱庄’的颜面,若是妻子在婚前已经和别的男子传出什么绯闻,怕是就算本公子不在乎,家姐也不能答应。再说了,本公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可惹不起那个‘青玉剑’萧百川,人家动动小指头就能要了本公子的命,若是娶了程小姐,那萧百川发起狠来,本公子岂不是要整天提心吊胆的?所以这件事还是请庄主三思!”
程友济还想说什么,就看见君无双已经端茶送客了,只得作罢,道了声告辞,出了院子。
送走了程友济,君无双回到了里屋,就看见若尘、秋水、香儿、红儿和未离都在等他,除了未离之外,每人脸上都似笑非笑。君无双勉强笑了笑道:“这不是在家里,出入要从正门进来,别翻墙,给人看见就遭了!还有,不要偷听我和别人的谈话,就算是要听,也要把呼吸放细了,江湖上很多人的听觉都很好。”
“公子放心,我们又不是刚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不会让公子为难的!”香儿转着大大的眼珠,好像陌生人般的打量君无双,“没想到公子变成这个样子还会有人看上,要是公子以真面容示人,怕是那些姑娘小姐们都该直接扑上来了!”
“你以为那个程友济看上的是我们家公子嘛?‘郎才女貌’,哼!恐怕是‘四海钱庄’的那个‘财’吧!”秋水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君无双见她们如此打趣这件事,也懒得反驳,心中直盘算程友济提亲的目的。程友济会私下来找自己,这是在君无双意料之中的。他半年前就得到了消息,说是红叶山庄的财况不良,原以为程友济会借这个机会跟自己借钱,没想到竟是来提亲的。可是这样冒冒失失地开口,十之八九自己是不会答应的,以程友济的江湖经验不可能不会想到这一点,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这对红叶山庄又有什么好处呢?……
正想着,君无双就听见秋水道:“公子,我和香儿刚才打听到昨天夜袭偷玉石的四个人都被当场抓获,不过他们全部马上服毒自尽了,而他们所穿的衣服和佩带的武器都是江湖上最常见的,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看来这批人不是一般的宵小,应该是什么组织里的死士。”
“死士嘛!”君无双淡淡一笑,“饵越香,鱼越大!”
13 消玉大会
今天是四月二十五,也是召开消玉大会的日子。一大清早;红叶山庄的下人们就都忙开了。大会定在了午时,所以早上的时候,还有一些江湖人士络绎不绝地到达红叶山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萧百骏难得起了个大早,想去找大哥一起练功。等他快走到萧百川的房间时,就看见皇甫天珹站在了房门口。
“珹表哥,你也来找我大哥吗?怎么不进去?”
皇甫天珹笑了笑:“房里没人!”
“哦?”萧百骏一把推开房门,果然房里空无一人,床上的被褥也已经折叠整齐,看来萧百川早就不在屋里了。
“奇怪啊!大哥一大早去哪里了?”萧百骏挠挠头,“啊!莫非,去找程姑娘了?”昨天早上,萧百川和程红菱一起从后山回来,正好被萧百骏撞见了。
正说着,就见萧百川从外面走了进来。萧百骏一见他,就问道:“大哥,一大早你去哪里了?怎么程姑娘没和你在一起啊?”
本来萧百川今早的心情就不怎么好,听见这话更觉心烦,脸色马上沉了下来:“百骏,你胡说什么!人家程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和男人在一起!这话要是让旁人听去了,岂不是破坏了程姑娘的名节,这个后果你负担得起吗?”
萧百骏被萧百川骂得一愣一愣的,心中一时转不过弯来。大哥这是怎么了?平时兄弟间经常开玩笑,比这过分的都有,也不见大哥生气。今天怎么好像变了性子了?
一旁的皇甫天珹也觉得今天的萧百川有点奇怪:“百川,百骏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有恶意。即便话语间有不妥之处,你说他就是了,也别发火啊!”
萧百川听皇甫天珹这么说,才发现,自己竟是冲着弟弟发脾气来着。为什么今天火气那么大?萧百川暗暗思量,不就是今天在水潭边独自等了一个时辰而已嘛,有什么可生气的,这完全是自找的!想到这里,萧百川抬眼看了看仍在发呆的萧百骏,叹了口气,伸出手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放柔了声音道:“百骏,大哥不是故意骂你。只是我们出门在外,一定要谨言慎行,切记‘祸从口出’这四个字。像你这样乱说话,很容易得罪人,知不知道?”
“嗯,大哥,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萧百骏也知刚才自己是莽撞了些,心虚地点点头。
“好了好了,事情说明白了就好。百川,你还没吃早饭吧?我们三人一起用吧。”皇甫天珹在一边打了圆场。
三人在萧百川房里用过了早点,萧百川想着今天人多嘴杂,还是呆在房里比较好。于是取出了棋盘,与皇甫天珹捉对厮杀。萧百骏本打算先去看热闹,可又想到早上刚被萧百川教训了一顿,怕是现在萧百川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单独出去了,只好耐下性子,在一旁观棋。好容易等到山庄的下人来请,萧百骏一马当先,走在了前头。
山庄前面的大厅里面摆放着七八桌筵席,大厅的外面还有二十来桌,每桌可坐十二人,桌上已经布置好了酒菜。等到皇甫天珹他们到达的时候,大部分的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看来江湖上对这块“鬼玲珑”感兴趣的人还真不少。
座位的位置是事先安排好的,只要报出姓名,自有庄里的人带路引领。等皇甫天珹三人入座后,同席的大部分人都相互的点头示意。不过大家关心的都是那块玉石,而不是旁边坐的是什么人,所以并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