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落花谁是主(穿)
还能见到你!”
半山腰的空地上有一个萧百川亲手搭建的二层竹楼。这三年来萧百川就带着秋水,香儿和红儿住在这个竹楼里。
一见萧百川回来,红儿高声说道:“萧公子,你不是去上香的吗?怎么带了捆柴火回来?”
萧百川把手里的木柴放进了厨房,洗了把手,这才笑道:“你中午做饭的时候不是说快没柴了嘛,我见顺路,就打了些回来!”
“萧公子,你又是这样!这些粗活交给我们做就好,何必劳烦公子用‘天罡十六式’这样的绝世剑法来砍柴啊!若是让虚玉子前辈知道了,一定会把他老人家给气死。”
“呵呵,香儿,你倒是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了我是用剑法砍的柴?”
“那是!这些木柴切口平整,长短一致,八成就是公子你用那招‘八方来风’砍的吧!”
“嗯,一点不错。对了,怎么不见秋水?”
“秋水说,她又研究出了一种补身子的药方,但是家里缺了一味药材,就下山去采买了。”
“是这样!天色不早了,你们也该张罗晚饭了,我上楼去看看。”
说着萧百川走出了厨房,登上了竹楼的二层。这个竹楼是个筒子楼,底层是厨房、书房、药方和客堂。楼上便是众人的卧室了。而向阳的最大那间便是萧百川住的。
萧百川轻轻推开了房门,放低了脚步声,绕过了一个由细竹丝编制而成的隔断屏风,轻轻地坐到了床边。
床上躺着一人。
因少见阳光,那人的肤色有些发白。乌黑的青丝散乱地铺在枕头和床褥上;曾经波光流转的双眸紧紧闭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眶下形成了淡淡的阴影;半敞的领口内里能看见如玉的肌肤,以及突起的锁骨;微微起伏的胸膛上盖着薄薄的锦被;白皙纤长的十指微屈着,放置在身体的两侧。
萧百川凝视了那人许久,伸出手轻柔地替他抚去被风吹到绯唇边的青丝,然后起身关上了半开着的窗户。山里的温差很大,既便现在已经是季夏之际,到了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萧百川还是不敢多开窗户。因为那人特别怕冷。若不是山上空气好,而且又无闲杂人等打扰,萧百川也不会选了这么个地方居住。
关好窗,萧百川走回到床边,掀开锦被,从头至脚,替那人揉捏着全身的肌肉和|穴位。那人躺在床上已经三年多了,为了不使他的肌肉发硬萎缩,萧百川每天都要替他揉捏两、三次。据秋水说这样可以刺激肌肉组织,使他们保持良好的状态。
手掌下的身躯似乎又瘦了些,那一条条的肋骨都有些硌手了。这也难怪,这么久以来,只能吃些流质食物或是煮得极碎的米粥,谁都会直线消瘦下去。若不是秋水每天用各种方子煎药给那人补着,怕是他早就已经皮包骨头了。
干完手里的活,萧百川身上出了些闷汗。想着那人昨天也没有沐浴,萧百川就打算同他一起洗澡。
萧百川往木桶里注入了足够的热水后,便抱起那人下楼,进了浴室。
解开丝织的衣衫,那人光滑细嫩的胸膛上有着几道淡淡的伤疤。看见那伤疤,萧百川又不禁地想起了那些往事……
三年多前,当皇甫睿明、君蔚蓝和皇甫天珹闻讯赶到凉亭的时候,那人刚好没了呼吸。震惊之余,君蔚蓝竟不顾一切地吻上了那人的双唇,接着还在那人的胸口不停地挤压敲打。
不知是不是皇甫睿明和皇甫天珹被他疯狂的举动给惊去了神智,竟没有人出来阻止君蔚蓝。
君蔚蓝就这样来回地折腾了好几次,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事后君蔚蓝给众人解释道,那个过程叫“心肺复苏术”,是那人当初教给君蔚蓝的。没想到倒是救了那人自己一命。
那人原本断掉的呼吸又续上了,吓得皇甫睿明他们以为见到了鬼。幸好君蔚蓝大吼一声:“还不快去请太医!”令两人清醒过来。于是众人忙成了一团。皇甫天珹直接跑向了御医阁,而皇甫睿明和君蔚蓝同时给那人输送内力,将他体内的毒气暂时压制了下来。
也幸亏那人聪明,把仅存的一成真力都集中到了心脏附近,才挡住了毒气攻心,也让君蔚蓝的“心肺复苏术”有了用武之地。
之后在太医和秋水的通力合作之下,保住了那人的性命。但是那人却因为难以根除的毒素而陷入了长期的昏睡之中。秋水在确诊以后告诉萧百川,那人可能明天会醒,可能一个月后会醒,可能一年后会醒,更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所以萧百川便打算在那人病情稳定之后,带他悄悄离开京城。其实萧百川本是想只他们两人隐居的,但又考虑到自己不通医术,万一那人的病情有变,自己肯定应付不了,因此就带上了秋水。结果临行前被香儿她们知道了,于是就又多了两个同行者……
脱完了两人的衣衫,萧百川把那人抱进了木桶,自己也同时坐了进去。让那人靠坐在自己怀里,双手掬起一些温水从那人的头顶淋下,用皂荚替那人清洗头发、身子,用绸布搓揉那人细滑的肌肤。耳根、颈窝、腋下、指缝、股沟、脚趾,一丝一毫都没有遗漏。
等确定已经清洗干净后,萧百川把那人抱出了木桶,放到了一边的竹塌上。用早已备在一旁的干净绸布拭干那人发梢和身上的水珠,扯过塌边的薄毯替他盖上。接着萧百川跳回木桶,飞快地把自己也打理干净,然后擦干身子,换上衣服,把那人裹在毯子里,抱回了房间。
等到萧百川给那人穿上衣服,将他的头发完全擦干后,秋水她们正好端来了饭菜。今天那人的晚饭是一碗香浓的鸡汤。那是红儿炖了整整一天的成果。一锅水熬得只剩两碗,浓缩了所有的精华。自然里面也少不了秋水的药材。
萧百川让香儿端着那鸡汤,让那人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右手持勺,左手轻轻捏着那人的下巴,使他张开了嘴巴,然后慢慢的把鸡汤送入了他的口中。等勺里的鸡汤都倒进了那人嘴里,萧百川忙用左手揉捏那人的脖子,帮着他吞咽。
一碗鸡汤喂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萧百川接过红儿递上的丝帕,仔细地拭去了那人嘴角的残渍。然后把三个枕头叠放在一起,让那人半靠在床头。这才和秋水她们一起用饭。
等香儿和红儿收拾掉了碗筷,秋水坐在床边,替那人把脉。虽然这是每天都要做的,但是萧百川还是神情紧张得站在一旁。见秋水收回了手,萧百川忙问道:“怎么样?”
“放心,公子的五脏六腑都很正常。前些天我改良的解毒方子好像很有效果,公子体内的余毒消了不少。如果情形一直如此好转的话,说不定公子真能再醒过来。”
萧百川笑了笑:“秋水,你不用安慰我。就算无双不能醒来,我也会守着他一辈子的。”
秋水见他这么说,不由低下了头:“萧公子,都是我没本事,不然公子可能早就好了!”
“这不能怪你!”萧百川宽慰她道,“这些年来,你已经很努力了。或许这是老天爷给我的考验。如果有一天,上天也被我的诚意感动了,说不定无双就能醒了。对了,我今天忘了跟你说,给若尘的线香快用完了,你下山买了嘛?”
“买了。我放在客厅的柜子里了。”
“那就好。麻烦你从衣柜里给无双找件厚点的长袍,我想带他出去。”
“出去?这时候?”
“嗯,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应该可以看到星星。无双曾经说过,他想‘早晨能静观旭日东升,傍晚能欣赏漫天晚霞,夜晚能面对朗月繁星。’,所以我想抱他去溪边坐坐。他在屋里躺了一天,想来也该闷了。”
萧百川亲自给那人梳完发髻,用那人最喜欢的发簪固定住,并在秋水的帮助下,替那人换完了衣服,抱着他出了竹楼。
竹楼的后面流淌着一条很清的山溪,在溪边能看见溪底所有的卵石细沙以及里面游弋的小鱼。有时候山顶上的落英会随着溪水顺流而下,所以秋水给这溪起名叫“落红溪”。溪边有颗大树,每到这个季节,树上就会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夜风吹过,洁白的花瓣如晶莹的雪花纷纷飘落。
萧百川看着花瓣落在那人的头上身上,映衬着他白玉无暇的脸,真是人比花俏,不由轻轻一笑,将他搂得更紧了。他俩现在正坐在树底下,一抬眼便能看见扈扈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像是镶嵌在黑布上的宝石,闪闪发光。
当萧百川沉溺于夏日夜晚的宁静与祥和之际,他怀里那人却慢慢张开了眼睑,露出了里面比繁星还要璀璨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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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个是正文真正的结局。也是某K开坑后不久就决定下来的结局。
有人猜到了无双最后能醒过来吗?其实当初某K想名字的时候,就暗示了他是“天下无双”,既是“无双”,又何来第二个呐!
明天的番外里,某K会把仙界的事交代一下,算是整个故事的前传。因为有的亲说看不懂前面那一章。
To 许多喜欢天珹的亲:有人建议某K写个甜蜜的番外给他。但是某K想了半天,也米想出对天珹而言,没有了无双,他怎么能甜蜜得起来?或者应该这么说,无双能幸福的话,是天珹最大的甜蜜。因为某K喜欢一句话:“爱到深处无怨尤”。
如果某K硬是再安排个情人给天珹,不光某K自己觉得别扭,想来大家也不会同意的。毕竟最爱的人,一生只会有一个。所以就米有他的番外了。
番外 别样情怀在心头
冷风不断地从漏瓦破墙灌进这个土地庙,江紫蕊拉了拉身上已经残破地薄衫,尽量地全身缩成一个团,来抵御寒冷。浑身上下疼的厉害,那些人竟对一个女子下这么重的手,害的她根本无法入睡,只能呆呆的透过那屋顶上的大洞,看着天上的月亮。渐渐的,那月亮越来越模糊,脸上的凉意却更甚了,江紫蕊低下头,用手背狠狠摸了两把脸,暗骂自己,没出息!早在两个月前自己就发过誓,今生再也不掉一滴眼泪,谁知道只不过是看了会月亮就又流下泪来,没出息,太没出息了!
肚子好饿,盘缠早就花完了,连昨天那个在酒楼后巷捡的半个馒头也在今天早上吃了个精光,看看四徒破壁的土地庙,江紫蕊心想,还是睡吧,睡着了就不会饿,不会冷了。果然,逼迫自己睡着是对的,江紫蕊觉得身上越来越暖,而且还闻道了一阵食物的香气。嗯,好象香啊!可是这样却觉得肚子越来越饿。没想到在梦里还会这么饿,所以江紫蕊又逼迫自己从梦里醒来。
慢慢张开眼睛,眼前好像有堆亮亮的东西在跳动,看清了,是堆篝火,篝火上竟然还架着一只烤鸡。没错,就是一只烤鸡,刚才闻到的香气就是这只烤鸡发出来的。此刻江紫蕊根本没有精力去想这只烤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所有的心思都仆在了那只烤鸡上,看着烤鸡上的油滴落在燃着的柴火上,发出“辟辟”之声,江紫蕊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从架子上取过了烤鸡,也顾不得烫,撕下一只鸡腿塞进了嘴里。
要是有人在两个月前告诉江紫蕊她会这么徒手吃鸡,那她一定会认为那人脑袋有病。虽然母亲很早就过世了,但是她的父亲对她的管教一直很严,行不能摆裙,笑不能露齿,食不能出声,眼不能斜视,所以她是他们那里有名的大家闺秀。可是自从两个月前父亲被合伙人欺骗,生意失败,跳河自尽,自己被赶出了那深宅大院后,她认为理所当然的一切就好像美丽的肥皂泡一样,在太阳底下破了,找不到一丝残余地痕迹。
在这两个月里,她学会了跟乞丐抢吃的,学会了跟嘲笑她的小孩吵架,学会了怎样保护自己不被流氓调戏,学会了如何在没有床的情况下睡觉,为的只是活下去,活下去好替父亲、替自己报仇。
或许是烤鸡的吸引力太大了,江紫蕊竟然没发现有人走了进来,直到那人出声。
“太好了,你已经醒了!”
这声音把江紫蕊吓了一大跳,顾不得掉在地上的烤鸡,江紫蕊抬起了头,然后她便看见了仙子。不知发了多久的愣,直到对方发出了一声轻笑,江紫蕊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话你的。我只是想提醒你,烤鸡凉了就不好吃了。而且几乎所有人见到我的反应都和你一样,所以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清亮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童音的酥软,如山间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