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爱说笑 上





  「你……你你……又骗骗我……我我,上次,你……你你也这……这么说……说说。」语句被摇得支离破碎,广宣心中暗叫苦,卓文君的力道可真大。 
  被晃点多了,再笨的人也会知道自己是被骗了。 
  「我这次不骗你了,只要你活过来我就随便你做,爱怎么做都行,我发誓。」卓文君表现得既慷慨又激昂。 
  「……真的?」广宣质疑。 
  「就是真的,你绝对不能死。」卓文君把「心急丈夫不久人世」的模样演得丝丝入扣。 
  卓文君权衡一下轻重,广宣活着总比死了好,这年头要找比广宣这种接受度还高的饭票可难了,他就牺牲一下,借广宣摸摸,虽然有一点对不起狄错月……希望狄大侠别太介意自己的豆腐才好。 
  「那……把眼睛闭上,紧紧抱着我。」广宣白着唇说。 
  「噢!」卓文君闻言照做。 
  广宣的武功走的是哪一路他并不知道,但是卓文君敢拍胸脯打包票保证,广宣不是那种在庙口要刀卖膏药的小角色。 
  这样就行?早做不就得了,干什么还要他揉? 
  然后呢? 
  广宣不会是要弄个「天蚕神功」之类的来Recover吧! 
  卓文君可一点都不喜欢自己身上粘着线,不管是蚕丝或是蜘蛛网都一样。 
  看卓文君一脸正经地使劲把他抱在怀里,广宣忍住差一点溢出口的笑意。 
  这宝贝,一点都不像江湖上排名前五的月修罗,上官仕那家伙八成是对的。 
  唔!好了没啊……又不能睁眼看广宣在做什么,卓文君感觉到一个火热的掌,平贴着印上他的肚腹……怪怪的。 
  是「吸星大法」吗? 
  或是以我肚换你肚……唔!这太恶心了,别想太多,别想太多。 
  「文文别动啊!我要借你的功力救人,好吗?不要睁开眼睛,你信我,我不会害你的。」意思意思地问一下卓文君,笑得颜面严重抽筋的广宣说。 
  听到这话,心里觉得反正自己用不上,拿来让广宣应急应该没关系的卓文君乖乖地点头说好。 
  光明正大的色狼得到允诺,那放肆的掌就忙得不可开交,不但拉开卓文君的衣服急匆匆地探入,还一下子摸一下子揉的,弄得卓文君既纳闷又不敢睁眼。 
  到底是什么邪门功夫需要这样? 
  噫!怎么还扯动他胸部平原上头的两颗小红豆,热热的……痒痒的……湿湿的……剌剌的……他流血了吗?这感觉令他起鸡皮疙瘩。 
  「喂!喂!喂!你是不是在骗我?」 
  总算感觉情况有那么一点失控的卓文君神经很大条地睁开一只眼问,广宣的眼神像要「吃了他」似地。 
  「没有啊!我没有骗你,绝对没有,快把眼睛闭好。」广宣一边毛手毛脚,一边还必须抽空说话。 
  这当然不叫「骗」,「采阴补阳」也算是练功的一种,不过卓文君是男的,所以拿来「采阳补阳」也下错,最近广宣自认有点「虚」,「空虚」的「虚」,非常需要调节调节。 
  卓文君这型的男人,是那些「爱好此道」的人眼中属于上上等的美食。 
  大骊花街小胡同里的男妓多半泛着浓浓脂粉味,有的甚王于跟女人没两样,看得都让人乏味。 
  卓文君就不同了,虽有女气但是硬是比别人多长了颗脑子,跟卓文君相处了一段时日,广宣发现他的宝贝总是不断地带给自己惊喜,原本以为卓文君大字不识一个,可是前阵子却发现卓文君抱着迭书爬上树看到不知天昏地暗,更别说他以为卓文君只是跑得快一些,功夫是上不了台面的三脚猫,今儿个可让他见识到卓文君深藏的清俊轻功。 
  十八窍的玲珑心让他一眼就对上,更别提那晶光流转的眸子,在广宣还莫名其妙不解自己「为什么对个男人朝思暮想」时就将他魂都牵了。 
  更不用提那因为可能练过功而成就一身有力肌理,在雪肤包覆下温热滑顺,有着微微吸附手掌的感觉,这滋味真是妙不可言,摸过的才知道。 
  尤物! 
  堂堂武王府的王爷虽然没干过这档事,不过,多少耳闻了些风言风语,知道眼前这敏感得不像话的男人的确是尤物一个。 
  「啊!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噢!呵呵呵……呵……啊!』 
  全身痒得受不了,卓文君抓着广宣又邪又佞还在他身上滑来滑去的双手,他已经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这是什么古怪神功? 
  不知道的人,搞不好以为他们两个在玩「搔痒游戏」或是摸摸乐之类的。 
  光是让广宣在他身上摸着摸着,卓文君就痒到非笑不可,还极没形象地敞着衣襟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几番差一点掉到床下去。 
  要不是广宣一脸疑惑地把他抢救回来,受皮肉痛的就是他了。 
  「拜托,我那么努力的在『练功』,你可不可以专心一点?」广宣无可奈何地说。 
  笑成这样,再怎么好的气氛都被笑光了,想「下手」也得不到「配合」。 
  趁「魔掌」离开,抱着肚子缩成球状掹笑的卓文君好不容易有喘息的空间。这功真是太折腾了,一时之间让他连反驳的声音都没。 
  广宣直直地看着卓文君窝在床尾扶着揪成一团的被半晌,他心里那块「男性自尊」显然地崩了一角。 
  「我很专心啊!是你一直搔我痒的。」终于把声音找回来的卓文君说。 
  很少有机会笑得满身大汗,甚至于拼命喘气,卓文君一脸无辜,他是被害者啊! 
  好心拿内力助人还让自己笑得那么累,「好人好事代表」的那条红带子应该挂在他身上才对。 
  「嗳!我的小文文儿,你是不是真的对我的努力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所向无敌的男性魅力撞上卓文君这块加厚大石板,不挽回点面子怎么行? 
  嗯!问题一定是出在卓文君身上,而非他的调情功力差。 
  「感觉啊!有是有……可是你真想知道?」卓文君想了一下。 
  「有感觉?什么感觉?」广宣一招恶虎扑羊趴到卓文君身上。 
  有感觉了!有感觉了!广宣心花乱乱放。 
  「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不要吧!我怕你会……」卓文君把「很难过」三个字吃到肚子里。 
  「我真的想知道,你就告诉我吧!」广宣趁机摸摸碰碰多吃了几口豆腐。 
  他的小文文怕他会怎样?太高兴? 
  嗯!没错! 
  做人真的不能太得意忘形,他就假装受宠若惊一下好了,广宣考虑了一秒钟就下了决定。 
  「既然你坚持,好吧!我对你的感觉就是……」卓文君欲言又止。 
  不行!说广宣「功夫差」这太直接了,广宣可能会受不了。 
  换一个词,说他「功夫不到家」? 
  唔!这好象也有杀伤力。 
  要不然……有了! 
  「快说嘛!就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广宣急切地问。 
  卓文君在等什么? 
  直说又不会怎么样,难道是所有的形容词中没有足以形容他的?广宣乐得笑裂嘴。 
  哈!他就知道自己很强,强到让卓文君无话可说。 
  「我说了喔!你可别太在意,我对你的感觉就是……没关系!还有很长的人生,你真的『很有未来性』。」卓文君伸出手拍拍闻言变成化石的广宣。 
  「很有未来性」? 
  「很有未来性」……广宣的那块「男性自尊』已经碎成细沙随风而逝,天涯海角找都找不到了。 
  「嗳!广宣,你的伤不要紧吗?」卓文君担心地问着趴在他身上动也不动的广宣。 
  「石化的广宣」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次不会笑得那么夸张了,我可以发誓。不然,我先咬着被子好了。」卓文君好意提供点子。 
  广宣仍然持续「震撼」当中。 
  「广宣,嗳!你睡着了吗?是不是打击太大啊?我说过的,你不用太在意嘛!」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这惨事在几次日升月落后被人遗忘在记忆里,天照样蓝,草依旧绿,鸟儿还是在树上快乐地唱着歌。 
  广宣的「第一次」宣告落马,没关系,十八天后仍是一尾活龙。 
  不过这回广宣有备而来,抱了一准「喜欢那种事的男人」所「必修」之「手册」,这还是他欺上瞒下叫人偷渡进来的。 
  堂堂一个王爷就这么关在书房里挑灯夜战死啃活咬,还对外宣称他要闭关修练而足不出户,甚至连早朝都特地向皇上告假。 
  没想到大骊开放程度这么高,对于男风,不仅出版了小说、医典、还有画册可供参考。 
  日日夜夜几天下来,功力有没有大增是不知道,广宣的火气却上升不少,鼻血流了一缸,还欲求不满得连痘子都冒出来。 
  对于广宣莫名其妙的改变,每天帮忙送饭到书房的卓文君并没有大大的反应,因为他根深蒂固地想着广宣是在闭关练功之类的,武侠小说里不是有,要想功力进步一定要闭关苦练,练到某个程度就会成功。 
  然而,广宣的憔悴看在卓文君眼里倒也印证一件事,古人练功时并非容光焕发,什么一出石洞就「闪闪动人、玉树临风」之类的全是鬼话,只要不走火入魔,闭关练功会让一个常人练得「人不人、鬼不鬼」才是事实。 
  广宣在练功,卓文君无事一身轻就教起凌方念念书、算算术,开开凌方的智能,反应还不错的小凌方学得不慢九九乘法背得差不多,卓文君顿时很有成就感。 
  当他正准备要把好消息与广宣分享时,没想到广宣已经出关了,两人相遇牡丹亭,天雷……没勾动地火。 
  「小文文儿,我好想你。」广宣开口。 
  十八日的相思比渠道还长,简直泛滥成灾。 
  「你又饿啦?」卓文君问。 
  每次他去送饭,广宣固定会来这么一句,这句话是「文文,我好想念你端来的饭菜」的缩读,听久了就没感觉了。 
  「啊!文文,你真是……」 
  「不?解?风?情」四个大字重如千斤地朝广宣头上掉落,他晕了晕。 
  「真是了解你对不对?嗳!朋友嘛!互相了解是应该的。」卓文君微微一笑。 
  再次受到小打击的广宣觉得自己重建过的男性自尊二度面临考验,不行!事关重大,他绝对不容许失败! 
  「文文,我知道这么说是唐突了,可是,如果我不说,你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了解,我想……我想『那个』,你知道的。」 
  广宣半含蓄半转着歪脑筋地暗示。 
  「那个」? 
  哪个「那个」? 
  广宣是在「神言神语」吗? 
  或者是……广宣想考验一下彼此之间的默契? 
  卓文君大皱其眉,看了广宣半天,然后突兀地蹲在地上,拿根小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隔了好久才抬头看着一脸疑云的广宣。 
  「文文,你在做什么?」广宣小心翼翼地问。 
  「嗳!我曾看过一本五行八卦的书,它教人怎么推断未来,大概是我学不到家吧!我完全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是什么,是红烧鸡还是烤鸭翅?你就明说好了。」卓文君起身,扔掉小树枝拍拍裙摆说。 
  他又不是广宣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会知道广宣想吃什么? 
  广宣想「那个」,「那个」到底是什么?卓文君的天线并没有与广宣电台的频道对上。 
  第八章 
  广宣的暗示破功,再度石化掉。 
  看来不明说的确不行,卓文君脑袋里头装的东西一定和大麦是同种的。 
  「文文,我说了,你可听好,我想要和你……和你做『真夫妻』。」不顾礼教,广宣豁出去似地抓着卓文君的双臂说。 
  没有花前、没有月下、没有烟雨蒙蒙、没有人在沙滩上喊着「来追我啊」……十分不浪漫地,卓文君生平第二次被吓到,这当然是「活生生的第二次」,他的「血淋淋第一次』是断送在踹他一脚的大神身上。 
  镜头拉近,沉默了半晌,卓文君眯细了眼,狐疑地瞧了眼广宣的认真脸色,大脑总算回复运转。 
  广宣要跟他做『真夫妻』? 
  有没有搞错啊!? 
  穿女装穿久了,顶多是走路学会不踩裙摆没再摔得鼻青脸肿,并不会变女的好下好! 
  更何况他又没有那种……那种「穿无袖背心」的癖好……难不成,难不成广宣把他随口拿来「发四发五」的「赌咒」和「玩笑」还有「随口说说」给当真了? 
  「广宣,你没生病吧?」卓文君好心地问。 
  「我一点病都没有,我是认真的,文文,我喜欢上你了,我想跟你仿真夫妻。」广宣定定地看着卓文君突然往后退了一尺,连忙伸手一把将卓文君擒住。 
  要是没抓着他,说不准这个古灵精怪转生的卓文君会逃到天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