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系列之五





林护士终于抬头面对英治,恢复往常凶悍活泼的脸色,马上开炮说:「欧阳医师你做人太好了啦,换作是我遇到这种事,我一定会把姓杨的痛扁一顿!开什么玩笑,有种发黑函,没种来跟我告白?他要是直接告诉我,他喜欢我,那我也——」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真心话,林护士赶忙改口:「也会叫他回家去照照镜子!」 
英治微笑了下。 
「我是说真的!」林护士恼羞地说。 
姑且不论她转得硬不硬,英治体贴地不揭穿她,若无其事地提道:「讲到杨医师,我昨天在哪里遇见他,你知道吗?」 
「那种人,我才懒得管他呢!」嘴巴这么讲,耳朵却都竖起来了。 
「在社福办公室前,他好象想参加海外医疗援助团体,去当义工,所以到那边拿资料。他也再三向我道歉过,对于自己冲动的行为深感懊恼的样子。」 
英治从院长那里得知黑函事件的犯人前去自首,并得知犯人的名字后,内心的「遗憾」大于「愤怒」。在爱情之前,每个人都是盲目的疯子,英治自己也做过不少傻事,又怎会不懂?但这并不能作为替自己开罪的理由。 
这儿不是公家院所,院方不可能给予学弟什么记过处分,但未来在院内的升迁会有何负面影响是必定的。这种肉眼无法见到的代价,或许更令人戒慎恐惧吧。 
「什么嘛,他以为去做做义工,就能赎罪吗?」林护士哼地说。 
英治一耸肩。「做义工是不是能赎罪,我不知道。但他消瘦不少的原因,我倒是略知一二。」 
林护士斜瞥英治一眼,想问又不敢问。 
「要是参加了海外义工,就得离开台湾一段很长的时间。对一个喜欢某人喜欢到妒火中烧、失去理智地做出傻事的年轻人而言,最大的惩罚就是无法再与心上人相见。可怜他日渐消瘦,全是为爱而食不下咽、夜不安眠呢!」 
林护士象牙白的脸蛋上,两抹浅浅红晕,霎时像温度计里的红色酒精,陡地爬升。她递给英治一对白眼,嘟囔着:「连欧阳医师都取笑我,哼!我去工作了,再见!」 
意外扮演了月老的角色,英治心想自己也到了好管闲事的年纪了吗?不知自己这一推波助澜,那对欢喜冤家会不会有机会更进一步?有情人能成眷属是美事一桩,自己这媒人礼不要也没关系。 
「小治治~~被我逮到了厚!」 
糟了个糕!英治不动声色地慢慢向后退。「你在说什么?逮我?我又没跑。」 
「骗子!」啐道,一步步地缩短两人间的距离,黑瞳一玻В浇浅枘绲乩咭唤恰!傅ㄐ」恚』岛⒆樱』挂壹绦湎氯ヂ穑俊埂?br /> 碍于在院内耳目众多,而且不知道自己转身逃跑,会不会像是在发怒的公牛面前挥舞红布一样,招来夏寰的夺命追缉,最重要的是,他们住在一块儿,英治能跑到哪里去?因此,他索性抱着切腹的觉悟说:「我只有一个要求。」 
「……后背位没问题。」暧昧地挑挑眉。 
英治以鼻子嗤笑了下,漠视他的回答,道:「下次到医院来,只许穿黑色的衣服。只要你不在头顶套黑色网袜,穿什么都无所谓,否则你就别和我讲话,我也会装作完全不认识你。这要求并不难办吧?」 
夏寰将头撇向一旁。「又不是办丧事,穿黑色的干么?嗯!」 
「那就不要到医院来丢人现眼!」 
在家里穿、在外头穿,都随便他了,反正不管自己怎么讲,就是改变不了他低俗的品味。不过,英治希望他起码别穿到自己工作的场所来,因为他实在很不想被同事问:「那个穿著无比夸张的台客是你的谁?」! 
「答应你的话,我有什么好处?」 
英治皱起眉头。「我会恭喜你,终于有一天穿得比较人模人样。」 
「那种东西谁要啊!恭喜能当饭吃喔?」夏寰贼兮兮的眼直往英治身上转,得寸进尺地说:「我们好久没来点新鲜刺激的了,我去包下美丽华摩天轮,咱们绕它个五圈,来个空中SEX如何?」 
「……我收回前言。你穿得再花枝招展都没关系。」 
夏寰两手一摊。「老古板就是老古板,我觉得这点子很有趣啊!」 
有趣?我看是有「觑」吧!成千上百双的眼睛在偷看着……别人或许会觉得很有趣,但英治自己可是一点儿都不觉得有趣。 
「好吧,我退让一步,咱们去海边SEX!」 
「……现在是冬、天。」 
「退让两步,到101室内观景台的高楼SEX总行了吧?」 
「请自便,我不想因为公然猥亵罪被捉而登上新闻版面。」 
「小治治真难取悦耶,啊不然你说,什么地方SEX比较好?让你挑好了。」夏寰非常大方地摊开双手问。 
拉开两边的唇角,皮笑肉不笑地,英治答道:「我要回诊疗室了,你自己一个人慢慢去想吧!再见。」 
「有了!这个你一定会满意的!」夏寰大喊着:「动物园SEX!看着猴子、老虎,大象它们交配的样子,我们也示范给它们——」 
咻——砰!英治手上的文件资料夹,奇准无比地命中那个厚脸皮兼二十一世纪最大变态的脸部正面,替全世界伸张了正义。 
◇◆◇ 
躺在床上的管,回想着下午当自己告诉欧阳英治,他就是梅梅的哥哥时,对方那副错愕中交织着愧疚的脸。 
……当年的事我感到很遗憾。 
光是遗憾就能了事吗?做医生的还真「伟大」。公然地杀人,却一点罪都不必补偿。 
……尽全力抢救,最后的结局却是如此,我能体会你们的不舍。 
体会?他能体会个屁!嘴巴上讲讲而已,心里头根本一点儿负担都没有!假如他真的没忘记过这件事,为什么这几年来都没看他前来向梅梅道歉?! 
……有些事的发生,即使已想尽办法要避免还是避免不掉,虽然不愿有这种结果,但只能说上天自有他的安排吧。 
真方便,最后还推给了老天爷。难道梅梅做过什么穷凶极恶之事,所以非死不可?这么说只是欧阳英治单方面的推托之词罢了,因为他不愿承认自己无能,帮不上忙!梅梅已经死了,可是他们这些医生却个个都还活得好好的,这样子能称之为公平吗? 
管不会要欧阳英治的命,可是他会要他尝到比死还羞耻的下场! 
翻身坐起,他拨了通电话出去。 
「是我。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了没?」 
管听着电话彼端的工作报告,唇角冷酷地扭出嘲讽的微笑。很快、很快地,欧阳英治将要付出他应付的代价了! 


第二章 
啪唰啪唰的水花,因为男人庞大的身躯挤进按摩浴缸中,而溅溢到米白色的防滑磁砖上,流入排水孔内。 
「唉,还是觉得好可惜啊!要是能在摩天轮上,边看着璀璨的夜景,边品尝情人曼妙的身躯,这一定是天下最奢侈的享受!」非常心有不甘的,男人即使回到家都一个多钟头了,还在碎碎念着同一件事。 
「如果你还要继续讲这件事,就请你出去,不要打扰我耳根的清静。」 
真是够了!英治工作了一整天,回来后好不容易可以泡泡热水澡放松一下,结果一个人独占的大浴缸,硬是来了个不速之客——长手长脚的家伙,还抢走一半以上的空间,害得英治现在腿都不知道要搁往哪里才好。 
「连抱怨一下都不行喔?小气!」 
一掀眉。「泡澡的时间是用来休息的,不是用来讲话的。没把你踹出去,对你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不要这么说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我还殷勤地带了伴手来呢!」将手上的香槟杯递给英治,再用另一只手上的水晶杯碰碰他的杯口。锵!「辛苦你啦,老婆大人,干杯!」 
总觉得这家伙的笑容里有什么,很可疑。「有什么企图你直接说,别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对着我,看了就教人发毛。」 
啜着冰得恰到好处的香槟,夏寰装不懂地说:「我哪有什么企图啊?只是最近完成了一件大工作,心情很爽,所以就想要好好地疼疼老婆大人喽!小治治真是太多疑了!」 
真是这样吗?挑着眉,英治姑且听之。 
「如果我多疑,那也要归咎于某人素行不良的关系。只要你无端乱献殷勤,大半都是有事发生,我若不提防着点,回头又被你给整了。」 
夏寰哈哈笑着,大手摸上英治一边曲起的膝盖,把玩着上头沾到的珍珠白泡泡。 
「小治真的是被虐狂呢!」 
啪地打掉他的手。「并不是。」 
「麦假、麦假!」夏寰摇着手,丝毫不信地说:「明明没事还爱穷操心,就是标准的被虐狂,你不承认都不行。大家都不知道,其实不是我有虐待狂的倾向,只是为了配合被虐狂的小治治,所以我得卯起来虐待你,免得你这颗红杏不得满足地攀墙而出。」 
跟这种人生气是白费力气。干脆地闭上眼睛,将力量由肩膀、四肢抽离,由着噗噜噜喷出的十几道小水流温暖地在皮肤上舞动。 
当某人的手指冒充小水流爬到他的小腿腹时,英治懒洋洋地一叱。「夏寰!」 
「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少块肉,我是在帮你按摩啊!」 
不想跟他争论低层次的问题。 
既然被发现了,放大胆子的男人沿着小腿肚掐揉的手指渐渐延伸到膝盖弯处,一举抬高他的左脚,英治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咕溜一滑。 
「喂!」狼狈地喝了口水,英治拨开前额的湿漉刘海。 
夏寰自胸口发出低哑的闷笑。「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你把力气放得那么松,拉一下你就滑到水里了。这样吧,你把脚搁在我腿上。」 
看似好心的这个举动,却暗藏着不良意图,英治瞪着水中那频频碰撞到自己下腹的「大海参」。 
「讨厌啦~~小治治,你看得这么专心,人家的宝贝儿子会害羞的!」夏寰眨眨右眼说。 
「第一、不许学人妖讲话。」英治伸手掐住海参的脖子道:「第二,水里头出现这种不明物体,得尽快排除掉。不想要我将它掐断的话,你快点带着它给我滚出我的洗澡水!」 
呵呵笑着,夏寰也还以颜色地握住他,道:「不要因为你的海参没有我大,就吃醋。我不介意帮你养大你的海参,谁教我是这么慷慨的男人呢!」 
还想训斥他,要他放开自己,男人却抢先一步老练地替英治服务起来。 
实在是彼此都已经太过熟悉对方的身体了,无论是碰触哪里最有快感,抑或怎么样的节奏最快燃起对方的欲望等等,甚至可能清楚对方的身体敏感点还胜过于清楚自己的,因此,要挑起英治的欲望,对夏寰而言是易如反掌。 
「哈啊……啊……」 
男人以拇指指腹摩擦着硬挺的弓身外侧,其余四指像在弹奏乐器般地压揉,而英治双唇流泄的妩媚热喘是紊乱不成调的曲。 
「很舒服,对不对?你也替我服务一下,小治治。」催促着,男人以性感且好色的眼勾引他。 
垂下眼皮遮掩住自己那双也许不亚于他的动情黑瞳,英治徐徐地从饱胀的双珠爱抚到挺立的竿身,再从尖端施予直接大胆的刺激,反复地做着上下套弄的动作。 
男人不再说话了。 
呼吸急促紊乱,专注热烫的视线所触及的每个地方,下一秒男人的手就在那里。 
贪婪地以单手轻捏英治敏感的红萸,彷佛要将它摘下来似地夹在指间里转着。而当那里已经肿疼了起来后,男人的手又找到下一个戏弄的目标,他拉扯着英治的唇,指头不断地在英治微分的唇间进出,最后还玩弄起他的舌。 
「哈啊……哈啊……」 
自己的口水沿着男人的指头滴下来。 
这般猥亵的景象,让英治报复地轻咬住他伸进自己嘴中的数根指头。 
「吸它,让它涂满你的口水。」 
彷佛被下了蛊似的,英治不假思索地一根根轮流吸吮着男人的指头,直到每根指头都是湿答答的。 
接着,男人扶起英治的身,让他站立在水中,面朝着依旧坐在水中的自己。英治正要开口问他要做什么时,双唇已经落在自己的下腹,下一瞬间,欲望中心被整个儿含到热又湿的舌腔深处…… 
尖锐地倒抽一口气,双膝不中用地微微颤抖着,英治不得不倚向男人的肩,寻求支撑。 
「啊……啊啊……」 
男人的舌缠绕着、摩擦着、舔舐着他。 
从身体之中被引出来的快感强悍无比,盖过了意识,吞没了理智。 
听了不由得教人脸红的媚声,回荡在盈满蒸气的浴室里,又冲回了自己的耳膜。 
「……啊嗯……啊嗯……」 
以舌尖汲取掉那不断冒出来的透明液滴,男人修长的指缓缓朝另一处秘境叩关。被泡沫濡湿的股沟,毫无防备地容许手指轻易地溜进其间。屈弯的长指温柔地在边缘试探过两、三次后,挤入窄门内,顺畅地在他闷热的体内滑动着,不费吹灰之力就锁定前列腺的所在位置,隔着薄襞不断地按摩着它。 
电击般的麻痹快感,使他下腹不停地抽搐再抽搐,哆嗦再哆嗦。 
「我不行了……哈啊……哈啊……夏寰……我想去……让我去……」 
摇晃着脑袋,再不做点什么,就要爆炸了。 
「再等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