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紫夙
“是啊,”虹仰起头,“或许最痛苦的,是陛下本人……”
'艾斯蒂克'
暗飒继位以来,皇宫内的事务渐渐正常了起来。对于他身份的怀疑以及埋怨不满慢慢淡出,取而代之的是畏服,暗飒以他精妙的手段把政务处理得恰恰当当,顾全百姓,对图谋不轨的人却是毫不手软,他的英名很快便在全国传开了。
“荧,斯蒂亚的事已经可以放下心了,你是不是该去做那件事了?”暗飒把荧唤到御书房,开门见山。
“遵命,荧这就去做准备。”荧低头行礼,“暗飒大人要以什么罪名捉拿他?”
暗飒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荧的身边玩弄她的下颌,“我就是喜欢你的这份冷酷,换作别人定跪地求情了。要带多少人手随你,但要把你弟弟活着带回来。罪名么,弑君应该够了吧。”
荧少许产生了疑惑,弑君……但父亲耀也并不是真正的帝王,即使别人承认,憎恨他们一族的暗飒也永远不会承认。
“你父亲也算是合法继位的,再说我还没空去跟个死人计较!”
后半句才是重点吧。“荧明白了。”点点头,荧退出了房间,从禁军卫队挑出几名信任的士兵吩咐妥当,回到神殿便开始准备出发的行李了。
'水晶宫'
虹回到自己的宰相府,却发现来了稀客,燐已经在厅房等了一会儿了。
“不知娘娘驾到,臣有失远迎。”虹连忙作揖,脸上却挂着些不解,莹妃来找他怎什么?
“宰相大人不必多礼,莹此次来是有一事相求。”
“娘娘请讲。”
“听闻水晶宫明日将收到一些献给陛下的贡品……莹想在其中多加一件,不知宰相大人能否帮个忙?”燐慢慢启口,神情有些迟疑。
原来只是这种小事,众多贡品中多混进一样也不会被发觉,女子就是女子,想讨陛下的欢心吧。“这个自然不成问题。”
“那样东西,莹想直接送去华龙宫寝房,不知是否可以?”
虹这回皱了一下眉,华龙宫可以陛下居住的地方,要是她送了什么谋害陛下的东西进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请问娘娘,娘娘所说的是何物?”
燐面露难色,半晌才终于开口,“那不是物品,那是……人。”
第二日,一大批贡品被整理完毕,列了清单送到了敖磐手中。敖磐看了看堆成小山的珍奇宝贝,随手指了几样饰品和一只叫声婉转的百灵,“这些送到璀珍殿,是本王赏给莹妃的。”拂袖正准备离开,宽大的袖口碰倒了一只精致的小瓶,有些好奇地,敖磐指着它问。
“这是什么?”
陪同的一个官员立刻作答,“回陛下,这是十里香,据说是从斯蒂亚捎来的,一种很厉害的迷药。”
“迷药?进贡迷药到这水晶宫来做何?好了,都收起来罢。”敖磐甩甩袖子,走出了房间。
当夜,来到璀珍殿的敖磐却被告知燐身体不适,有些担心地想入房去看,但从里面传来燐细柔的声音,说不想让敖磐看到她病痛出丑的样子,想一个人静静。敖磐没多想,关照了几声,便离开了。
得知他回宫的消息,燐松了一口气。她昨日去求虹,偷偷把那人带进华龙宫,没想到虹竟答应了下来。抗旨是条大罪,她不知道虹在想些什么,但很快那人就会见到敖磐了,然后自己就有了安全的依靠……
敖磐近些日子经常在璀珍殿陪燐,已经好久没有回华龙宫了。沐浴更衣,来到寝房,却突然嗅到另一股气息。视线停留在拱起的床上,那被褥之下分明就是有人,而那个人的气息,却是敖磐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此出现的。
“出来!”敖磐低吟一声,不见那人有动静,敖磐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再不出来本王不客气了!”
依旧没有反应。敖磐怒了,从墙上那起佩剑,寒光四射的长剑出鞘,直指床边将羽被整个挑起,但看到的情景却令他大吃一惊。
被褥之中的少年浑身不着一丝,雪凝的肌肤如白玉一般,灿烂的金发柔顺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那睡脸简直是天上的天使,比,也许连天使也自叹不如。这就是煌,被他宠幸一时却又背叛了他的煌。
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感到了寒冷,终于使煌睁开了眼睛。入眼的震惊又怒气冲天的敖磐,与他预料的一模一样,煌毫不掩饰自己的赤身裸体,迅速下了床,在敖磐的目瞪口呆中,跪在他的面前,伏下身,深深磕了三个响头。
“你做什么!”敖磐惊怒,煌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向自己磕头,“现在才来求本王饶恕么?太晚了!”
煌仍旧埋着头,“不,陛下,臣妾不敢求您原谅,臣妾只想求您善待莹贵妃娘娘,娘娘她是真心爱您的!”
敖磐的惊讶更甚了,煌他在说什么?臣妾,娘娘?这种话会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那个自尊心极强,死也不接受贵人册封的煌?!
“私自从冬燕殿溜进这里,本王还没治你的罪,你倒先替别人求起情来了!本王哪里对不起莹妃了,要你多嘴?!”敖磐一边把剑收回,一边狠狠地瞪着他。
“陛下,您要怎么罚臣妾都行,但请您一定不要伤害娘娘。宫中人人都在传,陛下因为娘娘长得像臣妾的姐姐,才宠幸她,请您不要再用那种目光去看她!”
“住口!”敖磐吼着,“你懂什么!本王爱怎么对自己妃子,要你管!”
“求求您,求求您,陛下。”煌抬起了头,两行泪水簌簌地流下,“您要怎么对臣妾都行,但求您别对她……”
敖磐伸手用力抬起他的脸,“不愧是主仆,连说出的话都一样。要怎么对你都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又多下贱!”
“只要陛下答应……”
“是么?那么就让本王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到时别哭着求饶!”敖磐抓起他的一只胳膊,一发力把他甩到床上,“来人,去辉务殿把进贡的十里香拿来!”
小巧的瓶子很快就被送了进来,敖磐把它掂在手掌中,“听说这是你们斯蒂亚的名产,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么?”
煌木然地点点头,十里香这种有名的迷药在贵族公子间经常流传。
“哦?那么说来给本王听听。”
“……服用的人……会全身发热发软,身体不由自主意识却仍然清醒……”
“很好,”敖磐揭开盖子,从中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是自己吃,还是要本王喂你?”
煌惊恐地犹豫了一会儿,终究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那药丸,一口吞了下去。不一会儿,呼吸开始加剧,胸脯上下起伏着,脸庞变得通红,身上像有千万只蚂蚁爬着,啃咬着,身体火热发烫,但却无力地无法挣扎。
“倒是挺管用的。”敖磐漫不经心地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床上的煌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地呻吟。
“……陛下……”
敖磐压上煌的身体,煌的表情在迷药的作用下,淫荡地如禁脔,敖磐看着这样的他,突然一股不知名的火从丹田冒了上来,“为什么背叛本王!那个血腥之王有什么好!”
“……没有,陛下,臣妾没有……”
“臣妾臣妾的,你以为你装得乖顺本王就会原谅你么!”敖磐吼着,没有任何前戏地进入了他的身体,撕裂的疼痛冲击着煌的感官,红色的液体沾上了雪白的被褥。
“臣妾真的没有……”煌忍着痛,明明疼得快要晕厥,明明在头脑中叫喊着停下来,但四肢什么力气也没有,身体还在迎合着他,这就是十里香么……
“闭嘴,不要再让本王从你口中听到‘臣妾’两个字!”敖磐凶狠地掠夺着煌的肌肤,一会儿到处布满了紫红的印记,“不是你还有他人?!”
“真的不是我,暗飒他是自己逃走的,用赤灵……”
敖磐稍稍愣了一下,赤灵……难道说……
“我明白你……不相信,我……明白我不……该私自离开,但这一切我……都只是为了你,”煌断断续续地辩解着,刚才止住的泪水又流淌开来,“我爱你啊,磐……我只爱你……”
敖磐感觉心中像被什么触了一下,视线直直地向煌的双眼落去,但身下的少年已经昏迷,眼睑盖上了他美丽的金眸,只留下两条清澈小溪般的泪。
敖磐觉得头脑中又一片混乱,下了床,走到相连的浴池中,以冷水冲洗着。煌,你让我该如何是好!从前的日子是多么美好,可是你为何偏偏要去见血腥之王!为何区区一个人类就能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弄得如此!如果你乖乖呆在我身边,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要斯蒂亚的皇位我也可以把它占领了送给你,但是你为何要离开!
如此低声下气地,你是在讨我的原谅吗?那么又为何求我把真情付出给另一个女子!煌,你究竟在想什么,你究竟要什么!
从浴池回到寝房,敖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仅仅刚才一会儿,床单上已经血迹斑斑,少年混身都是被蹂躏的痕迹,这真是自己做的么?自己怎么会如此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对这少年,对煌……
“煌……”
敖磐慢慢将他背朝上俯卧着,全身上下都被吻遍,但唯独,那唇上未得到任何滋润。敖磐不由自主地凑了上去,贴上那两片红艳,一时仿佛如饥似渴般,轻轻舔弄着,久久不愿离开。
“磐……”昏迷中的少年蠕动着嘴,“不是我……不是……不要离开我……爱你……爱……”
“煌……”敖磐突然伸手怀抱住他,好一会儿,又果断地放开。
“来人!传蜇!”
'碧天府'
“虹,你做了一件很大胆的事啊!”蜃听完虹的叙述,感叹着。“弄不好你的脑袋……”
虹点头,“我也知道啊,但与其让陛下一直这么拖着,不如直接把他真正的烦恼提到他面前吧。触了陛下的逆鳞,换作别人立刻就会被砍了脑袋。而这个少年却只是被关至天牢,又在莹妃几句话之下从天牢中释放,陛下恐怕是真的舍不得他吧。”
“唉!陛下从小处事果断利落,但竟在一个人类少年身上如此优柔寡断,究竟是祸是福呐……”
蜇从赤共府中被传,半夜三更,他料想是有什么急事,连忙穿起官服,直奔华龙宫。听闻敖磐唤他到寝房,他更加纳闷了,敖磐向来公私分明,怎么会在自己的寝房会见臣下?蜇有些忐忑不安,觉得一定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了,敲了门,听到敖磐的应声后推了门进去。
华龙宫的寝房他第一次踏足,但那张宽大的床立刻吸引了他的视线,而床上发指的一幕却令这个身经百战的武将也不禁倒吸一口气。敖磐只穿着一件浴袍,靠在床上,而他身边的那个少年昏睡着,不知死活,只有一条毯子遮住了他的私处,而他身上和床单上留下的痕迹清楚地说明着他刚才受到了怎样的对待。
“蜇,你有没有对本王说过假话?”敖磐不紧不慢地发问。
“回陛下,臣从未做过此种事。”
“是么?”敖磐伸手玩弄着煌的金发。
“是的,臣一向忠心不二!”蜇坚定地回答,但不知怎的敖磐的举动却让他有些心慌了。
“真的如此?”敖磐捏起煌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一松手,整颗脑袋就这么无生命般地摔倒了床上,“欺君是什么罪你该清楚,纵使你曾经功劳无数。”
蜇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瞟了一下少年,像一具坏了的漂亮玩具般,那是曾经被捧上天的宠儿,被敖磐放在手心中珍视的宝贝,只因触怒了敖磐,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看刚才那样,想必已经不省人事了吧……而自己在敖磐心中的地位又怎能与他相比……
“怎么不出声了?本王在等你的回答。”
扑通,蜇跪倒在地上,“陛下,臣认错了!那血腥之王是自己逃走的,并不是煌公子所为。”
“怎么突然改口了?那日你不是告诉本王,他自己宣称是蒂贵人放走他的么?”慵懒的语气,配上的却是锐利的目光。
冷汗,爬着蜇的额头和背脊一路下滑,敖磐是什么样的君主,他清楚,表面看起来温和有礼,但对于背叛者或是惹他生气的,他向来心狠手辣,这床上可怜的少年便是一例。
“臣知错,那日臣的确撒了谎。”
“那是为何呢?”
蜇握紧了有些颤抖地手,“因为……臣认为陛下不该爱上这个人类少年!”
敖磐翘起嘴角,“所以你就设计陷害他,好让本王对他死心?回答本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