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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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扑通狂跳,知道非比寻常,忙把水盆放下,上前来给小姐搭脉。
小姐一只手被他抓着,身子像虫子一样扭来扭去,似是浑身瘙痒,怎样都无法安静下来。
他强自镇定了心神,觉得指下脉相萦乱,不禁大吃一惊,伸手往她颈侧动脉探去。手未到,忽见小姐衣襟半散,露出一截颈子并一痕雪胸,在朦胧灯光下看来粉嫩晶莹,急忙缩回手来。
呆了呆,反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探得小姐体内有一股阴寒之气,将她浑身的燥热都逼到体表,令她欲念高涨,偏偏又有一种迷惑乱神的药物,使得她邪火上升而又神志不清。
他此际已钻研药理数月,得了常玥所给的《医经》也看了月余,本是极有悟性的一个人,又是心静,对这医药方面已略有所得。此刻立即便辨出小姐凶险,绝非是普通的春药醉酒所为。
正在心慌,小姐忽地一声低呼,似乎觉得极热,伸手便扯自己身上衣衫,她神智混乱,下手没半分轻重的,衣衫一下子便撕个稀烂,都踢到地上去了。
沉璧惊跳起来,一把拉过旁边被子便给盖上,一瞥之间,却已见到她胸脯娇嫩雪白,两羽白鸽跃跃欲飞,一双乳尖嫩若花蕾,已经粒粒绽起,透着一抹少女娇红的颜色。
他已脸红心跳难以自持,惶惶的想起身去找君行,想到毕竟他方是小姐选中的夫君。身子才动,小姐使劲蠕动着往他这边挪了挪,脸垫着被子一钻,已贴到了他髋侧,一边从被窝里伸出一臂来环上了他腰。
沉璧脑子里“轰”的一声,浑身都僵直了,颤声道:“小,小姐。”
笑笑也不应声,只是那样揽着,身子扭着,等他回过神来,已是上半身都被她拥到床上去了。
他只惊得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小姐呼吸中透着淡淡的酒香味,又掺杂着女子天生的体香,还有自己胸膛贴紧的地方,丰盈柔软……
他僵住不动,初时笑笑抱着似乎甚是满足,也只抱着不动。过了片刻,又难耐的扭动起来,只把身子往他猛蹭,似乎要借蹭他解了身上的痒。她动作越来越激烈,眼眶周围都红了,喉咙里呜呜做声,似是难受至极,竟然一边呻吟一边哭了起来。
沉璧倒抽一口冷气,知道现在已到了不容犹豫的生死关头,狠了狠心,用力掰开小姐抱着他的手,起身来把衣服褪下,铺在床上,咬咬牙,直挺挺的躺在小姐身侧。
他心跳得都要迸出喉咙了,双手紧贴腿侧,双目紧闭,摒住了呼吸,直到快要窒息,方才松劲透上一口气。
只觉得身边那人渐渐蹭了过来,试试探探的,手从他胸膛上抚过……挨挨蹭蹭的翻了上来……温香软玉。
沉璧只觉得喉咙似被掐住了,有点透不过气来,那人鼻息渐渐逼近,逼得他的皮肤都起了点点小栗。突然,一个温软湿润的物体贴在他喉结上,猛的一惊,像被电击到。
桌上烛火噼啪亮了个双花。
心脏漏跳了一拍,那柔软之物从颈到肩,点点轻触,柔得像花瓣上的露水,却如火种一般,一路播下。
他犹豫片刻,终忍不住轻轻侧头,迎过脸去,偷到了一个吻。
小姐却像发现了大宝藏一样,一口噙住,不肯再松开,舌尖挨挨顶顶的伸进来,一番乱搅。
他的脑子早就停止运转了,这番一搅更是糊涂彻底,只觉方才小姐在自己身上播下的火种一下子都爆发开来,他这下是浑身都包在火海里了。
原本觉得小姐的体温极热,烫着了他,现在他已分不清是小姐的身体热,还是自己身上更热。皮肤上感觉到滴溜溜的液体一颗接一颗滚过的触感,每个细胞都在喧嚣着想要炸开。
不想那人亲着他的嘴,双腿贴着他下面一番猛蹭,把房内气温都搅高了几度,却老是停在紧要关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
过了半晌,那人气喘吁吁的放开他的嘴,喘了几下,竟然从他身上无力的滑了下来。略歇了歇,忽然抱着被子死劲猛蹭起来。
他此刻方知道什么叫做哭笑不得,支起身体,把那人搂了过来,着手处只觉那人腰肢细软得想要断掉似的。他把她搂过来在床上放平,轻轻把她双腿分开,发觉双腿间已是浅溪细流。
他红着脸,把自己贴过去,用手相扶,下腰以对。
他敏感处一沾湿处,身体猛的绷紧了一下,不敢稍动。
身下人儿似是得了动静,忽然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肩颈,身体猛的往上一耸,已将他吞了进去。
一股剧痛从下至上的冲进他脑里,他咬牙忍住不动,任小姐攀着他身体磨蹭推挤,冷汗自他额上一颗颗冒了出来。
渐渐地,挨过方开苞时那阵剧痛,一丝丝的快感如烟袅袅而来,方才被痛觉驱赶开去的感觉渐渐回到身上,只觉自己便缩成了那么小的一点儿,被无限温柔的吸纳包容着,十分缱绻。
禁不住便睁开眼来看着身下的人儿,见她束发的冠儿早就落了,丝绢般黑发铺满枕席,随着她动作辗转摇摆。眼眸半阖,细眯的眼神迷离惑人,碎发被汗水濡湿,紧贴额脸,那濡湿的乌发下红扑扑的脸儿水汽馥郁春意荡漾,当真是活色生香媚然多情。平日平庸的五官此刻显得分外鲜明诱惑,骨子里的妖娆风情此刻尽数展露,竟是摄人心神,令人气都透不过来。
他痴痴看着她,目眩神夺。
从不知平日风姿若柳的小姐竟有这般模样。
从不知道,都不知道,此刻,此际,只得他一个,知道。
他心中情潮汹涌,禁不住俯下身去,将唇轻轻覆在她唇间,掩住了她唇齿间正要逸出的一声娇吟。
方到寅时。
沉璧小心下了床,胡乱披上外袍。
床褥上他铺上的衣服已是一片泥泞,幸好小姐动作不算太大,没有脏了枕席。
他把衣服撤下,团成一团。
盆里的水已冷,他到外间兑了温水来,将巾帕浸透温水去擦拭小姐身体,动作轻柔舒缓,已没有了方才仓促和拘谨。
从柜里拿出同色小衣,替她穿上,再盖上被子。
端了盆转到屏风后面,就着残水,擦洗了自己。却见肚脐以下,玉茎以上,那表示处子之身的一痕红线已是消失无踪。
系好衣带,端着盆出了房,将水缓缓注在台阶两旁的花盆里。
悄悄回到自己房里,换上一身干净衣服。
再转回来,取了污衣并小姐自己撕破的衣裳,放在火盆里,耐心的拨弄着,慢慢的都烧尽了,灰也撒在花盆里,翻上一层土盖好。
细细想了一回,该当没有什么遗漏了的,松了口气,只觉得四肢无力,腰酸痛得几乎直不起来。怕小姐夜间还有反复,不敢擅离,在外间挨着墙便在矮禤上坐了下来。
忽地想到一点,又挣起来,抓了一把百合香,在小姐房中的鹤鼎香炉里捂了。
转身不意看到小姐宁静的睡颜,注目半晌,缓缓转到外间,在矮禤上躺下,终是合眼睡去了。
卷一:起 人生豁意覆难收1
次日沉璧却被一声低呼吵醒。
景明捧着早膳,瞪大眼睛瞧着他:“沉璧,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沉璧缓缓坐起来道:“小姐昨晚喝醉了。也不必急着唤醒她,让她多睡会儿。”
景明道:“不行啊,那个坏世女急着找她。”
沉璧脸一沉,道:“她人在哪里?”
“她自己没有来,派的人就在园子外面候着。”
沉璧到西厢唤了一个三等侍儿,着他去回绝了来人。
小姐虽然聪明,但性子不够精细,遇上狡诈之人会被算计了去。他现下知道了,就不能让这事再发生。
等了一阵,那侍儿传来回复,道西南王世女知道三小姐身体不适,特在莺红别苑设了一桌酒席相候,还备有一样可清心降火的良药,若小姐亲至,定会药到病除。
沉璧闻言,只略一点头,让那侍儿回去。这话他是打算截下来了。
回到小姐房外,春和正从院子另一边过来,手里捧的是碗火腿笋丁鸡皮汤并四色包点,看见他停了脚步,道:“小姐一早醒来就嚷着要吃这个,胃口忒好,昨晚不知是否没吃东西。”
沉璧不语,沉默一刻,道:“能吃就好。”
春和见他奇怪,把托盘递过来道:“你端进去吧。”
沉璧摇摇头,转身欲行。
忽地房门一开,小姐风风火火的冲了出来,旋风般卷过两人身侧,略停了停,伸手抓了只包子咬了一口,瞧着沉璧呜呜咽咽的说了句话。
大家都没听清楚,一脸茫然。
笑笑使劲把那口包子咽下去,重复了一遍:“沉璧,昨晚我喝醉了有没有很麻烦你?”
沉璧还没说话,笑笑又道:“我现在有事,回来再跟你赔礼!”一句话说完已抢出几步去了。
她刚才话一说口,心里喊糟。昨晚自己醉得人事不省,又是从那种地方逃出来的,会不会说出什么奇怪话来?这么当众问沉璧,他要真说了出来,那不是丢脸死了吗!
急急截住话题,逃之夭夭。
说来也奇怪,今早醒来精神爽利,一点没有醉酒后头疼的现象发生,难道昨晚那杯奇怪的酒真的是好东西?
可是昨晚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事?头不疼,后腰却酸酸软软的,就连往日接连练了一个时辰的马术不休息也不会这样啊!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偏偏喝酒后逃出醉月楼后面的事情一片空白,一点也想不起来,还是留待日后有机会的时候私下问沉璧吧。
小姐走得蹊跷,春和却只盯着沉璧。
沉璧问跟出房门的景明:“小姐要去哪里?怎么如此着急?”
“刚才你去了不久,前头又有人来找小姐,说一大早就有人跪在府外,说要找小姐,不见小姐一面不会走。小姐刚起来,一听到这事,急着就要去了。”
沉璧不料自己细心防备,竟还是让人钻了空子,跺了跺脚,正要追去,迈了两步,又停下,回头道:“景明,麻烦你去通知任管家此事,很是重要,速去,速去!”
景明走了,沉璧皱着眉头,一转脸,对上春和的眼神。“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春和笑了笑:“你昨晚没睡好,眼睛下面好大一块乌青!”
转头看着院门:“是不是想追小姐回来?我帮你。”
沉璧不说话,却接过了他手里的托盘,转头进房去了。
春和视线追着他背影。
沉静如水的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只是被小姐叫了一声,脸上那种复杂的表情,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吧。
笑笑听到有人在王府外面跪着不肯走只要见她,知道定有要紧事情,急急赶到府外,却见府门青石路上跪着一个少年,年纪稚小,双眼哭得通红。
笑笑冲过去站定了,“我就是兰陵悦,你找我有什么事?”
少年闻言,苍白的脸上露出迫切的神色来,急急的说:“请小姐救救烟岚哥哥吧,他,他……”红了眼,泪珠儿在眼眶里滚呀滚的,眼看就要滚下来。
笑笑想不到竟然是来求她救昨晚那个小倌的,心里沉了沉,问道:“你是醉月楼的人吧?你的烟岚哥哥出了什么事?怎会想到来找我呢?”
这么一问,那少年呜呜的哭起来,抽抽噎噎的说:“三小姐昨晚……走了……赵世女……要烟岚哥哥侍候……小姐……不在……烟岚哥哥出来找……赵世女说他……他惹恼了小姐……又……逃跑……把他抓走了……大家都说……世女很凶……烟岚哥哥会……会被……弄死的……”
仰起头来,一把抓住笑笑的裤子,哀求道:“请小姐去说说情吧……好歹烟岚哥哥是小姐点出来的……也侍候过小姐呀……”
笑笑想起昨晚的事情,顿时怒火上头,这赵姜真是欺人太甚!
在身上一摸,出得来匆忙,手帕什么的都没有带,只得抱歉的看着那少年泪痕纵横的脸说:“我这就去把你家哥哥救出来,你别哭了,脸要变成小花猫了。”
少年感激的看着她,爬起来,用衣袖擦着自己的脸。又说:“烟岚哥哥只是担心小姐喝醉了会迷路,所以才出来找的,不是她们说的那样是逃跑。烟岚哥哥长得美,人又好,他不会逃跑的。”
笑笑虽然不懂长得美、心肠好跟不会逃跑有什么关系,但是却也听明白了这一定是赵姜故意栽赃找茬,要为难那小倌。
想起昨晚烟岚羞怯的样子,都不像是柳坊里出来的,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又是落在虎狼之性的赵姜手里,不禁担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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