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痕





姆较蜃啡ァ?br />   吉原忍眼尖,立马警觉起来,拍拍身边正在逗金鱼的墨心。
  “有动静。”
  “啊哈,这只黑色的被欺负啊……真可怜。”
  “墨,有动静!”
  墨心食指在碗里的搅扰着另两金鱼,头也没抬的笑道,
  “一个小偷嘛……殿下一出手就给逮回来的,是不是啊……小黑,我在给你报仇~”
  “不对……”吉原忍不见月白亚回来,却眼看着苍月霄雷也跟着追了上去,心感不妙,
  “没有人趁此接近将军身边,却像是故意引殿下出去……”
  “目标不是将军!墨!”
  未等吉原忍说完,墨心便已丢开装鱼的水碗,一个箭步飞了出去。
  暗巷里,灰衣小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月白亚站在他前面,背对着他,只是轻轻的横伸出一只手,指间微微起伏了下,小偷左顾右盼一会,老实的从怀里摸出钱袋,交到月白亚手上,然后立马跟见了鬼一般迅速跑掉了。
  月白亚取回苍月霄雷的钱袋,收好回转身却没有移步,静静的站了一会,口中默念道,
  “三……四……五个。”
  暗处的几个人影应声显现,清一色黑衣,蒙面,四肢及头部佩戴护着银质护具。为首的一个站在最前面,握紧背后长刀。月白亚冷冷的看着他们,对方的来意再清楚不过,只是他一直想不出来,究竟自己得罪过什么人。这时只见为首那个黑衣人作了个手势,身后四人立即往山林处飞隐而去,然后对着月白亚伸手,学着方才他的姿势指间朝自己微动,也随即离去。
  月白亚惊异对方的荒唐之举,却被想知道幕后主使的心态驱使,飞身跟了上去。苍月霄雷跑到暗巷,见月白亚竟然往山林方向去了,隐隐觉得不对,皱着眉施展轻功也追了过去。
  追着几名刺客穿过了山林,在一处陡坡边停了下来。月白亚环视四周,平坝岩地质,连草也没长几株,不由得心内嘲讽,这地方真适合杀人。然而那几名黑衣人,却全然了无方才的礼遇,月白亚刚一站定,便见二人挥舞着长刀一前一后朝自己劈斩而来。一股隐郁之气油然而生,月白亚上身朝后一仰,右腿提起便是一脚发力猛揣过去,同时伸手夺了前面那人的长刀,单掌拍在那人脑门上,一瞬间二人便已双双倒地。月白亚轻叹一声,握刀双脚支开,定定的问,
  “谁派你们来的。”
  剩下三个黑衣人也不回话,依然选择拔出长刀齐齐而上,月白亚冷哼一声,握紧手里的刀刃滑过鼻翼处,银光映照进那双月圆眼眸中,阴冷至极。
  枉费我陪你们到这玩,既然不说,就不要怪我了。
  然而先冲上来的二人却没有如他预料的方位攻击过来,而是分开二侧,一人闪身到他身后。月白亚反手执刀,利落的刺回去,中击的黑衣人吐出一大口血,双手却死死的锢住他上臂未见放松,似乎是决意要以死制住他。前方一人已挥刀而至,月白亚恼怒之下只得松了握刀的手,刀刃落地之前一刹那,抬脚将其踢过去,刀刃飞出直直的刺入那人腹腔。此时,为首那名黑衣人趁月白亚被纠缠住,手里又没有了武器这一最佳时机,斜面一刀劈过来!
  “不要!!”
  只听见一声熟悉的叫喊声,月白亚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溅出的暗红的血迹,震惊得无以复加!
  苍月霄雷抱着他,抬起头苦笑着责备道,
  “你这傻瓜……为什么要跟他们过来……”
  “啊啊啊!!!”
  月白亚看着自己双手染满他背上的血,顿时气血上涌一阵抓狂般的怒吼,强行挣脱开身后那人的钳制,半转身猛的撑开五指一把撕扯下那人的头颅!苍月霄雷眼见那人颈项上冒起的血柱惊愕得薄唇半启,竟一时无言。月白亚伸过左手扶着他,右手提着那团血糊头颅散落的长发,咬牙怒视着前方。
  为首那个黑衣人见眼前之人愤怒之下那恐怖的摸样,额间及手心不自觉的泛出冷汗,下一刻依然坚决的攻了过去。月白亚甩开手里的秽物,五指锐利的指甲显露出来还渗流着残余的血,宛如魔幻一般。苍月霄雷见了强忍住后背剧烈的伤痛,一把抓住他的手摇头。
  月白亚只是无比莫名的望了他一眼,没时间跟他解释,人家要杀我!还伤了你!现在不还击,等死吗!然而苍月霄雷握他的手复又紧了紧,一时吃痛,整个人摊倒在他怀里,月白亚一惊,立刻收手揽住他,退后两步不慎踩到了一块圆滑的沙石,抱着苍月霄雷自平坝边沿的陡坡双双摔落下去。
  为首的黑衣人惊喜之余却顿觉全身爆发出撕裂的疼痛,惊愕之中竟眼见自己碎断开来的手脚与一条晶亮的锁链交错在空中,未来得及回头便气绝了。
  “人不在!”
  吉原忍率先冲过来查看地上的尸体。
  墨心冷着脸,扫视了一瞬四周的残况,最后视线定格在平坝边沿错落凌乱的血迹和脚印上。
  “他们掉下去了。”
  回过头看见吉原忍神色凝重,便问道,
  “我先下去找,小忍你回去通知岚大人,你脸色那么难看做什么,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死!”
  说完顺着吉原忍的视线看见地上那个满是血污的头颅以及分家的身驱,不禁叹道,
  “殿下的技艺真是……高超……”
  “我以前也见过,他会那么生气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墨心闻言,想到那些血迹忽然心内一紧。吉原忍望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话便先离去了。
  滚落山坡的二人,此刻也缓定了气息,夜色临至,能见度变弱。月白亚伸手触摸到苍月霄雷,轻推了一下,见后者痛呼出声,才稍微放心。月白亚扶着苍月霄雷摸索着坐到一处巨大岩石边,又就近在地上摸了半天,摸索到两三块坚固的斐石,折腾敲击了半天总算弄出火光。
  苍月霄雷就着光亮,看见月白亚额间冒出的汗渍,心内一阵触动,似乎后背的痛感也降低了一般。
  月白亚忙完,转过头来就开始看他背部的伤痕,眉头紧蹙中并未注意到苍月霄雷柔和的笑脸。站起身,一口咬紧自己的衣领口,单手猛的将留袖及上半身浴衣撕开。再撕成布条给他自前胸包住渗血的后背。苍月霄雷看着月白亚□的上半身,因为给自己缠伤口而靠得如此之近,视线划过那白皙的胸前淡红的晕首,禁不住脑内浮想连翩。月白亚的唇就在眼前晃动,苍月霄雷试着垂头去接近,却见月白亚猛的抬起头来,两双月圆眼对视,一时无语。
  “你为什么替我挡。”
  月白亚口气有些埋怨和不忍。
  苍月霄雷笑了,
  “你忘了,你受不得伤,这么一刀肯定不只是上次那么点皮外伤了。“
  “我可以受得住,任何可能要你命的可能性我都不要它发生。还有,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墨心会在关键时刻为你考虑,宁愿冒气息逆行的危险来停止攻击。所以胡来的人是你,竟然还敢怪我么。”
  月白亚无言,看着苍月霄雷逐渐发白的脸,双眼满是复杂的情绪。
  “从来……没有人替我挡过……”月白亚这才想起,自己成为一名杀手以来,除了东方龙月那一掌,真是几乎都没受过什么伤。
  苍月霄雷抬手抚上他的面颊,缓缓开口道,
  “那么我……有幸成为这第一人了。”
  “不要胡来了!”
  月白亚怒道,站起身欲走还留。苍月霄雷那里舍得放过这个机会,于是故意哀愁般说道,
  “你要是离开,再有刺客怎么办……”
  “可是我不去找人,你的伤……”
  苍月霄雷强忍住痛,扯出一抹微笑,
  “不碍事,墨心他们很快会找到的,坐下陪在我身边吧。”
  月白亚犹豫片刻,只得再坐下,按着苍月霄雷的手尽是不忍,
  “你忍着点,若是等一阵没有动静,应该是没有刺客了,我便去找人。”
  “恩……”
  火光渐弱,还好是夏夜,燃点也低,月白亚拣了些枯枝杂草丢进火堆中。见苍月霄雷半闭着眼,不知怎的便急得抬手轻拍他的脸,低唤道,
  “霄雷,别睡……”
  “唔……”
  苍月霄雷抬起头望着他,后背的痛已然有些麻木,困乏之意徐徐袭来。
  “那好,阿月陪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
  “说什么都好,你一直不说话,我会觉得好疲惫。”
  月白亚有些无措,想了想说道,
  “那我问你点事情,你要跟我说实话。”
  “恩……”
  “告诉我墨心的身世。”
  月白亚果然看见苍月霄雷眼色略变,当下更是坚定了想要知道的决心。
  “告诉我,我要知道自己身边如此重要的人的一切。”
  苍月霄雷眯起眼睛问,
  “阿月喜欢上墨心?”
  “不是,见到他第一眼我就想过要问你他的事,只是他一直在我身边没什么机会。”
  苍月霄雷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竟笑了。
  “好吧,既然阿月想知道我也可以说,但是必须先提醒你,墨心的事关系到与别国间的政治交往上的事宜,你若是知道了,处理得不好甚至会引发战争,即便如此,你也想知道么?”
  “即便如此,你也想知道么?”
  月白亚听完仍是定定的看着他,眼神未见丝毫怯避。
  苍月霄雷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继而说道,
  “墨心……他是我和岚自大明带回来的孩子。”
  “你什么时候去过明国?”
  “怎么阿月以为我没去过?”
  苍月霄雷眯起眼睛看着他,
  “雪鹤出嫁那年,是由我亲自率领使节出访的明国。当时负责接待我们的使臣是潇瑞王爷,因为事务繁多,原本计划月余的留访时间延长至两个多月。”
  “一日半夜,岚听闻王府内院有动静,我命他跟出去探察,结果他似乎第二日清晨才返回,回来的时候,抱了一个周岁大的婴孩,那便是墨心了。”
  月白亚狐疑的盯了他半响,仍是不信的问道,
  “你只知道这些?那晚发生过什么事,岚事后也不可能不跟你禀报!”
  苍月霄雷因为说了不少话的原因,喘气声渐渐有些粗重,下意识的捏了下腰间配挂的银质饰物,强打起精神回笑道,
  “恩……岚回来的时候,我见他的锁链还滴着血,便知道这孩子来历有问题,出于……出于全局考虑……我命他……咳……咳!”
  眼前的景象开始有些花影重叠,苍月霄雷额间滴落些汗珠,月白亚心知他是伤重引发的症状,一时也悔不则已,赶紧扶住他半臂抚慰道,
  “我该死……你撑着,我现在就去找人。”
  苍月霄雷抓紧他的手,喘着重气笑道,
  “别走,没事……”
  阿月,这点伤能让你我靠得如此之近,已是太值得不过。
  “岚说那孩子是那夜里,王府暗自派出一批杀手去狙击的目标……当时……护着孩子的人有两个,一个青年,另一个还是个模样尚幼的少年,撕杀中,杀手近乎全灭……”
  “咳……岚……岚与那个青年交手,竟也占不了上风,最后两败聚伤。他左眼受伤,抢到了对方怀抱里的孩子。”
  “如果没估计错,墨心的身份为当时明国的皇室所不容,所以次日,我便立即着手返回出云……”
  “孩子……当时只有一个吗?”
  月白亚哑声问道,长期跟着东方龙月为麒帝专政而行事灭口的经验,使得他几乎能眼见当时情况复杂的场面。
  “不知道……总之,墨心是重要是质子,此事可大可小,他自己不知情,阿月你……”
  “我明白,你别说话了,休息会。”
  苍月霄雷半闭上眼睛此时虚弱得连捏紧腰间银饰的力气都没有了,大量失血导致他脸色苍白一片,唇色亦开始黯淡,月白亚心急如燎,思虑着要不要背着他离开,又怕扯动他背部的伤口,忍不住伸手一摸,只见又是满手的血。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见血,是件很痛苦的事。
  正在踌躇间,只听闻一阵脚步声夹杂着马蹄声越演越近。月白亚眼露凶光,起身护在苍月霄雷面前,十指并拢成刃,齐力绷直。却在眼见佐久间岚的马时,眼内闪出激动的亮光。
  佐久间岚在看见月白亚身后那个全身染满血迹的身影时,当即跳下马,连行礼都顾不上,直奔那人身边。苍月霄雷此时已经处于半不省人事的状态,抬手抚上他的额间,佐久间兰沉声道,
  “在发热了,先带将军回去,此事不得外泄,尤其是京都那边的消息,给我封死!”
  说完抽出长针刺在苍月霄雷人中,见他慢慢转醒,见到自己,竟然还在笑。
  “呵……来得真晚……”
  佐久间兰也笑,只是笑里有股杀意四溢而出。
  “将军本可在出状况之始便召唤我来,却在重伤至此?